第二十章 初战莱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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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金军靠上来,孙大头的狼骑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回来复命的彪子言道,接了书信孙大头眼珠子都红了,连着抽了自个几个嘴巴子,一人两三骑战马,带足了肉松、奶酪跟战马使唤的豆料啥的,一人四十根弩箭带好,连夜风一般不知道刮哪儿去了。

    对阵着的阿里刮兴许是叫孙大头折腾熊了,也兴许是撻懒严令,也兴许是压根就不知道孙大头啥时候跑了,居然把阵势守得严严实实的压根没追。

    李平金是眉飞色舞,胡丁辰却是长长叹口气,末了俩人一对眼,又是不约而同地苦笑。

    知道这俩人寻思啥,李平金寻思的是,以孙大头狼骑的能耐,这一旦定好上千里的地界任由狼骑折腾,阿里刮居然也没派兵尾追,放着这一伙人折腾,只怕金兵这亏吃大发了。胡丁辰叹气,叹的也是这个事儿,狼骑走了,却没引走阿里刮的骑军,只怕莱阳城守起来又是难上了三分。

    不去想这个,定好了的事儿只管做下去。自个就能管住自个做啥,人金军咋应对,后头孙大头咋应对现下急也没用,索性不管,由着孙大头折腾去!

    赤骑却是按兵不动,非但是没挪地场,反倒是严整军马,好似预备着跟莱阳城守军并肩作战一般。有福回来复命,说王保大将军就说了一句“省得了”,便再没了余音。

    这面包,指不定还打着临走捞一把的念想,预备着给莱阳城减轻点儿压力!

    站在长广大寨门楼上举目远眺,蔡湍这七座大寨打造的严丝合缝,莱阳城本来便是沿着大沽河修建,东去登州的大路虽说也打莱阳城穿过,可这地界一马平川的,便是不过莱阳城照旧有法子东去登州。操心东去登州的后路叫人金军给截断,蔡湍便沿着大沽河,从莱阳县城开始一直到长广,一溜修出去七座大寨,沿着大沽河据守。

    现下,河对岸,金军大营早已扎好两天了,一大早金军大营里号角连天的,想必今日便是开兵之时!

    果不其然,日头刚露出半拉脸,金军大营寨门大开,一队队金军鱼贯而出,沿着河沟子列好战阵,全然不顾呼啸的北风凛冽。日上三竿之时,撻懒大旗下一阵的牛角号声,几队金军呼号着冲进河沟里,看起来是预备着开战?

    咧嘴笑笑,早等了多半年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蔡湍不在这座大寨,这座大寨的守将也是王村老人手,花白胡子的老军,不动声色几个旗号摇摇,整座大寨鸦雀无声。冷不丁,就听远处赤骑逡巡的地界一阵的号声想起,紧接着便是尘土宣天,看这架势是直接奔着撻懒的大旗杀过去的。真是的,面包这小子叫驴踹坏了脑袋不成,咋这时候就抢先拼上性命了?

    远远看着金军大营后头七八个地场激起漫天的尘土飞扬,这金军的骑军将领想必早看着了赤骑,这几股尘土起的,压根对撻懒大旗不管不顾,存着包饺子的念想呢!

    “王保昏了头了?”大寨守将诧异道:“这不是送死么!”

    心下反倒是安生了,没人比我再了解面包这小子,莫看这小子旁的事儿上不机灵,可战阵上那是一等一的机灵,不单是机灵,本能,便跟狗一般的本能惊醒。便算是先前赤骑昏了头、面包昏了头,可这大队金军四下一包抄,脑袋早该醒过味儿来了!

    果不其然,赤骑的尘烟瞬间转向加速,迎头撞向了原本预备着包抄赤骑后路的一路烟尘,两杆子烟尘转瞬间硬扎扎撞在一起,震天的喊杀声。

    嘿嘿,面包好弟兄啊,这时机拿捏得好啊,这一仗只怕是便宜占大了!

    也就一盏茶的工夫,这喊杀声戛然而止,五千赤骑绝尘而去。

    这金军的统兵大将当真了得,这应变更是了得,连声的牛角号声想起,原本几路撒出去预备着包饺子的金军骑军顷刻转身,顺着赤骑激起的烟尘便追将过去。

    李平金、胡丁辰齐齐低呼一声,李平金叫的是“兀术”,胡丁辰叫的却是“四太子”,略微寻思寻思便知道为啥这两位这般说辞。这金军骑军的统兵将领是兀术,只怕是错不了!

    撇下撻懒这左监军元帅不管不顾,不单是见机快、当机立断舍去大队金军不管,自管自引军追赶赤骑,就这做派、就这能耐这身份上比着撻懒只高不低,眼前的金军只怕也就四太子兀术跟三太子讹里朵有这身份。三太子持重,四太子刚烈,若是三太子统兵只怕便会提兵迎上赤骑,不求一战功成。

    倒吸口凉气,撻懒这老小子本钱下得不小啊,连一向与自个不睦的兀术都给请出来,这遭只怕是铁了心要取我脑袋!

    嘿嘿,面包这手儿玩儿得漂亮,戏耍了兀术不说,捎带着斩杀了不少金军骑军。莱阳城对面的金军少了一万精骑,登时便觉得轻快不少,可赤骑咋办?叫人一万精锐跟着屁股,这滋味不好受!赤骑又不是狼骑,若是孙大头,莫说屁股后头跟着一万精骑,便是大金国整个拴在孙大头屁股上,我都不操心!

    大寨口上早接上了火,大寨守军没吃啥亏,金军步军可是吃了大亏。当蔡湍这长时候布置的大寨白布置了不成,河沟里的暗道、机关、阴损招数多了,都没咋正理八当交手。

    可就一样不好,这种机关也就能使唤一次。就算是这般,这头天金军是断断讨不得好处!

    金军也没预备着这头一遭便能得手,见头一拨折了锐气,令旗一变换一拨接茬探路。嘿嘿,知道你有保留呢,一样,我这边的杀手也没当真使唤出来!

    看不下眼,这也就是使唤人命趟出条路来,瞅瞅这河沟子里边,横七竖八倒卧着的,还有些受伤的嚎叫、翻滚,满河沟子血迹斑斑的。也就是现下这季节合适,要不然,若是盛夏炎热之时,指不定招过来多少苍蝇呢!

    “没苍蝇,便是有些,叫这雪花一遮掩也没了!”李平金笑道:“天佑莱阳,天佑登州义军!头天交战,临到天黑却是好大的雪,偏生就下了小半个时辰就没了,天上月亮照射的亮堂,金军便是预备着偷营都不能!当浮一大杯!”

    瞅着天上下雪,便偷个懒早早溜回莱阳城,这阵仗现下还用不着使唤我,就这七座大寨,咋说都抵挡得住金军个把月吧!

    “就怕没这等便宜事儿!”胡丁辰皱着眉头扰人的好兴致,沉思道:“在下在寻思,若是我是撻懒那老小子,眼前头一等的对头赤骑跟狼骑,冷不丁全一家伙撒丫子喽,我咋办?”

    嘿嘿,杞人忧天么!爱咋办咋办,反正不归我头疼!

    举杯笑道:“老胡,你这人吧就是无趣,好端端的吃饭喝酒,他爱咋寻思就咋寻思!一连七座大寨守得严严实实的,撻懒便算是预备着偷袭都没个机会!”

    胡丁辰喃喃道:“若我是撻懒,你赤骑、狼骑要去我家后院放火便任由你放火,就三处不成:一处是大名府,若是大名府有失只怕金主怪罪;二一处乃是青州,青州乃是原本大宋京东东路治所所在,失却了青州便算是失却了京东东路;三一处乃是潍州,十万大军的粮草器械十之**囤积在潍州,一旦若是有失只怕便得仓皇退兵。这三处,调集精兵良将小心守护着,你的骑军再厉害总不能飞马跃上城头吧!”

    “兴许是在下多心,可盘算过来盘算过去,自家后院叫人折腾着总归不是个安心事儿吧!那莱阳城这边咋办?若我是撻懒,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倾力攻下莱阳城再说!今日金兵早早收兵回营,若依照在下看来,天降大雪是一回事儿,只怕为主的还是要回营跟自家将军、幕僚好生盘算、盘算吧!”

    咋说呢,不能说胡丁辰说得没理,可问题是,就算是知道撻懒就照着胡丁辰的计谋倾力来攻我有啥法子?这个斗得是实力、靠的是真本事,不是计谋派的上用场的。既然是定下了拿自个当成鱼饵,便不怕你倾力来攻,怕也没用!

    大笑道:“兵来将敌水来土堰,任他撻懒有千条妙计,我自有一定之规!没啥,就是战阵上厮杀罢了,人多他也没地场使唤,放心!”

    话虽是这般说辞,心下总算是画下了个痕,两只骑军撒出去便是登州全部的机动兵力,想必面包跟孙大头心知肚明。可骑军撒出去,不管忙活啥总得工夫吧,这工夫的长短便得看莱阳城我能守多久。不是非守莱阳不可,可麻缠的是金军还剩下上万的骑军,我手里头拢共就剩下二百黄骑,一旦若是城破,东去大庄头隘口百多里地,能剩下几个囫囵个的逃到大庄头?又焉知道撻懒不会暗自撒出去千多骑军截住我的退路?

    可现下,撻懒若是不给赤骑、狼骑留下这折腾的工夫,咋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