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孙大头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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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大头胡哨一声,身后快二百骑鱼贯而出,顷刻间便把百多号贼兵头领给提溜出来扔孙大头跟前。孙大头笑么和道:“没福分,没福分,就晚来了一步便没赶上把这浑身上下换换颜色,嘿嘿!”

    这小子,啥年岁上便学开笑里藏刀了?

    孙大头又是笑眯眯道:“俺叫孙大头,看着没,就是俺这脑袋比着旁人都大些,先生说这里头全是学问!”

    “学问不学问的倒也没啥,我王村讲究个“忠勇诚信智”,这学问么才排了末了一个,这忠勇却是排在了前头!”孙大头又道。

    还满脑袋学问呢,满脑袋学问这般解说“忠勇诚信智”?真是的。

    却听孙大头又道:“就是说,不忠不勇不诚不信的进不了王村,要进王村呢便得守住这些个规矩,对吧!”

    “金狗来了,你等当了贼兵算得上忠不?算不得吧,可算不得也没啥,进了王村自然便得忠心不是!”

    “可这勇字却是麻缠,咱登州义军咋能收留缩头乌龟啊!这么着,赤骑想必你等是不敢招惹,也不为难你等,瞧着俺身后这百多的骑军没,一对一,战败他们或是挡得住五十招不死的便留下来。不敢对阵的,搁那边王保大将军那把身上值钱的玩意儿留下,再领上一袋子干粮,西去密州或是北去莱州投军随你。”

    “你这些头领现下便去招兵买马,情愿留下来一战的,自个去招来一百号愿意留下一战的兵丁统领着;不敢一战情愿走的,自个去招呼一百号愿意走的兵丁统领着。找好一个过来跟俺说一个,俺便差人送你等出阵,情愿一战的全搁后头呆着,等人走没了再来厮杀!”

    转头却对身后这不到两百号骑军笑道:“跑了一路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一身的泥浆子,哪里赶上一身的猩红盈人?预备下,等下咱也混个赤骑咋样?”

    磨蹭半晌,总算是有个挑头的引一百号贼兵过来辞行,孙大头也不言语,单单伸手指指跟前几个硕大的箩筐,一百号贼兵恭顺地排着队把些个金银首饰噼里啪啦朝箩筐里扔,扔罢挑头的颠颠地跑到孙大头跟前,低眉顺眼道:“小将军,若没旁的吩咐,还请小将军莫要食言饶过我等性命……”

    孙大头板着脸不言语,扭头低声喝道:“前排左数第十四、第三十七,后排左数第九个给俺提溜出来,搜!”

    后头蹿上来几个五大三粗的精壮小子,提溜小鸡一般把三个倒霉蛋提溜出来,一通乱翻夹杂着老拳居然搁俩人身上翻出来了银钱。几个精壮小子手刚一翻把银钱扔了箩筐里,没等言语便见孙大头手中寒光一闪,俩倒霉蛋一人脑门上一根亮闪闪的飞镖正着,哼都没哼出来一声,便软塌塌瘫软了地上。

    孙大头换了副菩萨一般的笑模样,朗声道:“哦,剩下来的没事儿,赶紧,王保大将军那边一人领一袋子干粮,赶紧请吧,莫留在这边惹人嫌!”

    挑头的脸都吓白了,战战兢兢面包那边领上干粮,战战兢兢穿过战阵,刚一离了战阵便跟逃出升天一般一哄而散。

    有了挑头的后头便有了追风的,一队一队贼兵乱哄哄朝孙大头这边挤过来,却听孙大头阴森森道:“都寻思好,自个的兵丁自个带好,再若是有人狗胆包天,俺连挑头的一并拾掇!”

    前后拢共不到俩时辰,这万多的贼兵居然就剩下来七八百号,叫人寻思不到的,瘦高挑的贼兵头领居然硬挺着没走。

    孙大头高声道:“还有走的没,若是没有,嘿嘿,剩下的该干啥总知道吧!瞅着那边没,刀枪都有,一个个先把刀枪拿好了再来论及!”

    没心思看孙大头厮杀,差人把面包叫回来低声吩咐道:“引领着赤骑连带刚打贼兵手里拾掇下来的战马,赶紧朝虎龙斗那边过去。王村能骑马的精壮大半那边呆着呢,再给拉起来前营、后营,手里头五营两千五百骑军才算是有点儿模样!现下便走,剩下来这七八百号贼兵起不了啥乱子,莫要走老路,老路路远,就打这边直接北上过莱州地界过去,这条路不过百多里远近,熟络熟络路途往后再有事儿也省得绕路耽搁工夫,赶紧!”

    面包应一声风驰电掣一般引军跑远。

    这后事儿安置妥当了,再没了旁的心思,回过头来饶有兴致地看孙大头厮杀。

    唉,我说,不对啊,咋这半晌还没动起手来?

    招手把孙大头跟瘦高挑贼兵首领招呼过来,怒道:“咋,挺有工夫磨叽的么?这半晌还不动手?唉,你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跟我登州骑军动手,莫非嫌自个活得长了不是!”

    贼兵头领扔了手里长枪上来施一礼,苦笑道:“不敢欺蒙平将军,小的怕死,当真不敢跟这位小将军动手。只是,再胆怯也不能错过,现下就剩下这一条活路……”

    奇道:“哪个断你等活路了?这小子方才说道得明白,留下金银细软任由你等逃命!”

    瘦高挑贼兵头领又是施一礼,苦笑道:“今儿逃离此地,明儿却朝哪里逃去?小的本是都统制姚平古麾下将官,却也与金兵有过几个照面,这金兵当真是虎狼之师,满大宋便没几个抵挡得住的官军。小的今日若是逃了,往后金兵一来要么是战死要么是降了金兵。小的虽说胆小怕死,可这降敌却是不屑为之,眼见着登州赤骑精锐不下金贼,今日便舍命一搏,若是没福分没了性命也只当早一天叫金贼砍了脑袋,若是侥幸被平将军收留,靠着登州赤骑精锐倒还有一条活路。剩下来没走的里头倒有半数是小的原本部属,小的虽说胆小怕死,可平日里倒有些军心。”

    啊,啥时候咱这登州还成了香饽饽了?

    正沉吟间却听瘦高挑贼首低声又道:“小的虽说胆小怕死,却是精于守城之道,小的麾下这些个兵丁也多半是弓兵,若是平将军肯收留小的,小的情愿便在这隘口上效死力!”

    “这个我说不算,方才这小子话说得明白,等过了这关再来说话不迟!”

    “还过啥关啊!”孙大头懒洋洋道:“这当口还敢留下来,还敢拾掇刀枪的,都是存了寻死的念头。还过啥关啊,一股脑全收留下来,差不了!”

    啊?咋这样,这小子欠揍,连我都敢忽悠!上前照屁股上便是两脚,笑骂道:“成,成,他们不过关也成,你得想好,咋过我这一关!”

    一连几天不住地归置大庄头隘口,这个贼兵头领叫做蔡湍,原本便是厢军都指挥使,委实算是个守城的老手,现下便算是大庄头隘口的参军,整日价领着武虎跟赤骑左营老伯四下归置着。先前操心武虎年少不够老成,专门把赤骑左营都头给留下来算是武虎的臂助。

    先前老觉得这大庄头隘口牢不可摧,叫这蔡湍一指点方才觉得这漏洞也是不小。这倒是也难怪,家里头这些个老人手当初全是战阵上厮杀对砍的,没几个当真统领过一方守城的。依照山势隘口两边连着起了仨寨子,比不得隘口结实、也使唤不了多少兵丁,却与隘口互为犄角,不论是敌军攻打哪处少说都得两面受敌,配上如山的滚木礌石现下隘口当真算得上是固若金汤。

    “没固若金汤,天底下便没个攻不破的隘口、攻不破的城池!”蔡湍低声道:“这些个手段不过是能多守上几日罢了,若是运气好敌军粮尽自退算不上啥胜仗,若是运气不好叫人围上仨月、半年迟早还得攻破!”

    嗯,莫看这蔡湍胆子小点儿,倒是颇有几番见识!

    点头赞道:“不差,单单守城是万万守不住,总归是个败势,早一天晚一天罢了!可这城池还得照旧拾掇,能多守一天也是好的。步军守城,骑军对敌,一攻一守相得益彰方是正经路数!”

    正说话间,彪子上前来禀报,知州大人前来劳军!

    不由得便是一愣,登州府离这边多远,姬知州一向尽心尽力筹集粮草,这咋一仗下来便亲自来劳军了,这咋,该不是有福那小子牟平县知县没给摆平吧,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满腹狐疑赶紧朝回返,还当真是劳军,捆好的大肥猪马车上直哼哼,大坛子的老酒拉了好几车,绫罗绸缎也拉了多半车。

    赶紧上前施一礼,道:“大人恕罪,事急从权,危急关头牟平知县这狗官居然明着掣肘,在下一怒之下已然命人革去这狗官知县官职,请大人恕罪!”

    姬知州苦笑几下,摆手道:“这牟平知县罪该万死,平将军并无甚么不妥,下官听闻你家有福小将军手刃狗官,倒叫牟平百姓拍手称快!”

    姬知州低声又道:“不是这个事儿,有个麻缠事儿,还请平将军定夺!”

    一摆手止住姬知州,左右一打眼色身边人给退了个一干二净,没等言语,姬知州打怀里掏出封书信搁了桌面上,叹口气道:“东京汴梁传来诏令,东京留守使宗泽宗大人诏令各州、各县官军、义军汴京勤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