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瞒着李昭,家里既然存下了避居海外的心思,不打探这些个才当真叫李昭瞧不起。
李昭叹口气只说句:“种老将军堪称我朝第一名将啊!”便再不言语。没法子,这事儿怨不得种师道,大厦将倾不是一个人扛得起来的。今儿这天一好便指使得禄预备下四**轿车拉了李昭慢慢走,自个领着彪子、有福飞马朝回赶。不管了,就照鞠邦彦说得干,也不讲究门当户对了,赶紧娶上三五个媳妇赶紧成亲,弄大几个肚皮便赶紧跑南登州去,几个大肚婆娘总生得出个小子吧!话又说回来便是当真全是闺女那也是命中注定,咱不抱怨!
压着马力没敢撒开缰绳跑,自个这匹“踏雪追风”神骏,彪子、有福俩人的马跟不上来。有福还好些,虽说马差点儿可胜在身子轻巧;彪子半截铁塔一般,便是胯下是匹大青骡子都吃力。
天还阴沉着,雨刚消停没俩时辰,黄水河里头水大的都几里地宽。这头是黄水河下游,地势平坦点儿河水流不动,雨水但凡大点儿河面便老宽老宽。眼瞅着再有不到二十里便进得了自家地界,现下官道北边北王庄、大王庄又是延出去快二十里地呢。
松松缰绳歇歇马,细碎步跑着缓口气,剩下来这不到二十里路,便是再下雨也没啥,打马顿饭的工夫也就到了自家地界。
不知不觉上一个山坡,这地势比着方才高出一截子,黄水河也窄了些、河水流得也飒利些。唉,那谁家闺女那,阴沉沉的天,微微的小风带着湿气,一身红得耀眼的衣衫随风飘舞着,身后还跟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低头啃草。看不清摸样,远远看来朦朦胧胧的,一不留神闯进仙境一般的感觉!
就是那啥,不知道朝后点儿啊,也不怕叫黄水河淹死了!
勒住缰绳,远远看着这个红拂女一般的闺女,不忍心扰了眼前这般美妙的意境。便是彪子、有福也全停了下来,彪子是赶紧趁机会歇歇马,有福却是忙活着朝嘴里填塞些吃食。
还真有焚琴煮鹤的,也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二三十口子杂碎,使刀弄枪的疯狗一般闯进画面搅碎这意境。怒了,这都啥人啊,搁这块地界上还有人敢出手伤人?
一提缰绳就要上前,彪子一把抓住缰绳,低声道:“少爷,只怕不对头,不像是寻常歹人倒好似江湖上寻仇的,咱家犯不着趟这趟浑水!”
定睛看看,彪子说得只怕有理,二三十条疯狗啥打扮的都有。低声道:“只怕如此!凑近点儿看看,几十口子爷们欺负个闺女算啥本事?放心,不多事儿!”
几十个疯狗团团把红拂女围了河边,红拂女全没听着一般照旧神态自若地河边愣神。呵,这闺女有趣,若不是武艺超群压根没把这二三十条疯狗放了眼里,便是那啥,脑袋烧包!
三个人挑了头分三面把红拂女给围上,左手个三十几岁的刀疤脸厉声喝道:“东平郡江湖人称小霸王的李二虎可是死在你这贱婢手中?”
红拂女头都没回,轻声道:“哪里来的疯狗扰人兴致?李二虎没听说过,倒是路经东平之时,目睹有个自称东平小霸王的鱼肉乡里、欺压善良,小女子倒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哎,不对,这动静、这语调语气的咋听着耳熟,没记着身边哪个熟识的闺女这般说话啊。
一打愣神,就听右边个五十多岁的道长一摆拂尘,道:“无量天尊,既然小霸王的事儿女侠认下了,贫道弟子任城县铜头铁臂童铁,却不知如何得罪与你,居然痛下杀手?”
红拂女轻笑道:“道长弟子居然仗势强抢民女藏了家中坏人清白,却不知抢来的女子是自家享用还是孝敬了道长?这等丧尽天良的弟子,道长若是知道想必也容他不得。既然叫小女子遇上了,便替道长清理清理门户,道长不来谢我倒也罢了,却如何跟这些个腌臜泼才联手为难与我?”
呵,嘴角利索啊,至少是话头上句句占理、句句不落下风!
当间一个阴沉着脸,死了亲娘一般的汉子一摆手,沉声道:“女侠一路下来连伤我中原数十豪杰,这帐咋算?莫非女侠所伤之人都是十恶不赦之徒?女侠武艺高强,若是单打独斗我等都非敌手,可不管咋说,今儿既然叫我等缀上了定要讨还个公道!”
红拂女幽幽道:“倒也不全是歹人,可就算是好人又能如何?小女子又没招惹他,见面便要抡刀砍杀小女子,莫非小女子便该任由他砍杀不成?既然是动了刀枪,这刀枪不长眼,有个什么闪失又如何埋怨得了别人?只怨自家学艺不精吧!”
阴着脸的汉子连连摆手,调整着身边部署预备着一击而中。红拂女脑袋后头长了眼一般,皱眉道:“先前便说过,小女子身有要事,没工夫跟你等纠缠。若要寻仇只管等八月十五之后寻我,哪个还怕你等不成?却如何一路追随下来,几番设伏用尽了诡计,再若是相逼可莫怪小女子出手无情!”
身形一闪便好似一抹红霞飘过,红拂女飘然上马,马头一转回过身来,手上却是明晃晃的三尺宝剑。这摸样,遭了雷击一般,给惊得目瞪口呆!
恍惚间却见阴着脸的汉子身形一闪,打背后上来个铁塔一般的壮汉,腕子粗细的一根棍子兜头砸下来,这还了得!
一声暴喝,双腿一夹“踏雪追风”,“踏雪追风”腾空而起越过十几个脑袋,长枪已然在手,包着枪刃的皮鞘都没解下来。绷足了枪身,借着马力一枪挑开长棍,长枪舞动,顺手一招“夜战八方”逼退众人,拨回马头顺手把红拂女掳了自个马背上,搁身前放好,手一托红拂女胳膊肘急叫道:“莫动手,小猪,是我!”
一肘子顶了肋巴条上,眼泪差点儿都疼出来了,红拂女闷声道:“就知道是你!”
“知道,知道咋还打?打你你不疼啊,哎呦!”又一下!
哪是啥红拂女啊,分明是我的小猪妹妹,都没顾上问问小猪妹妹咋也到了这年头,紧紧抱着我的小猪妹妹光顾着美了!
就听彪子一声断喝:“便是天大的事儿,登州王家伸手接下了,这位便是我登州王家的当家大少爷王平,各位好汉卖个面子如何?”
略微回回神,便见彪子、有福一边一个挡在我身前。有福骑了马上雪枫宝刀已然出鞘,彪子却是站在地上抱着膀子耍横,压根便没把这二十几口子放了眼里。
脚尖轻轻点点马肚子提马上前,朗声道:“各位好汉是哪里人氏,在下登州王平这边有礼了!这位女侠乃是在下多年旧识,还请各位看王平薄面高抬贵手如何?”
刀疤脸阴森森道:“多年旧识?你说高抬贵手便高抬贵手,那俺兄弟的性命便不算性命?”
呵,搁了登州竟然还有江湖好汉敢跟王家斗狠?王家不招事儿、不惹事儿,可一向跟来往的江湖好汉都是客客气气地,当燕青大名是白领了?敢这般不给面子?
沉了脸冷笑道:“看好,这位乃是在下没过门的娘子,岂容你等欺辱?天大小的事儿划出道儿来,这事儿王家接下了,有啥事儿只管到王村来寻王平!”
阴沉着脸的汉子扬声问道:“在下倒也久闻登州王家大名,这位女侠若当真是王家娘子,我等自当不驳王家面皮。只是还请王大官人端详仔细,一旦若是认错了人,这笑话可就闹腾大发了!”
认错人?咋会认错人!
想都没想便道:“错不了,就是我家没过门的娘子!”
“当真?”
“自然当真,哪有相公认不出自家娘子的道理?”嘴咬得死死的。
阴沉着脸的汉子变了脸色,勃然道:“如此,想必王家是辽国的内应!奸贼,你道这贱婢是何人,这贱婢乃是刚刚率军大败我朝兵马的辽国南路都统制耶律大石的亲闺女,这趟南来必定是做奸细,想不到……”
啥,耶律大石的亲闺女?嘴凑了耳朵边上低声抱怨道:“咋成了耶律大石的闺女?”
小猪妹妹怒道:“这怨我啊?”
唉,别打啊,不怨你还不成么,怨我,都怨我!
这理儿咋讲,没法讲么!
扬声道:“在下没过门的娘子岂能弄差?想必是在下娘子跟那耶律大石的闺女长相有些相似吧,不管咋说,这事儿王平接下了,若是胡乱栽赃王家那可不成!话又说回来,便当真是耶律大石亲闺女又能咋样,在下照样敢娶回家来,娶回家来便是王家娘子,跟耶律家再没半分牵连,有啥打紧的?”
见众人不信也不愿多费口舌,笑道:“就俩法子,头一个咱两边各亮兵刃便是;这二一个请各位好汉王村住上几日,待得在下与我家娘子成亲各位自然也就放心了!”
没等众人言语,就听彪子闷喝一声两脚一跺,连脚面子都陷进地面底下,彪子的这一身硬功夫拿来立威倒是合适。冷不丁瞅见阴着脸的汉子一边脸上一个通红的五指印子,低声问有福道:“这咋?”
有福嘿嘿一乐,道:“叫彪子打的,活该!少爷都说这是少爷没过门的娘子,还敢这般辱没,不揍他揍谁?活该!”
--------------------------------------------------------
这周更新不正常,连续出差哦,命苦!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