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美滋滋的不在意,没法在意,没法子不美。先前俩二虎一演武便给众人都撵了出去,眼下俩人一喝的兴起,分了一个折腾我玩儿,另一个没事儿,扯着武龙、武虎、武松轮番折腾,给个姐夫高兴的大坛子大坛子的老酒朝家里搬,这家里送来的两头羊早给吃的连羊毛都没剩下,姐专门差了人手四下寻着买羊,这不,白羊没卖着,单买了几头山羊回来凑数。六叔、燕青不介意,涮啥都成,燕青尤其喜爱涮个海鲜啥的,这玩意简单,海边多得是,倒是省下不少的银钱。
六叔、燕青不在意,可是姜琦、鲁守节几个在意,死逼了家里馆子吃火锅,偏又不好好吃,拿筷子来回敲打着火锅,全没个大家子孙的风范。这姜琦嘴损,一边敲还一边寻事儿:“我说王兄,心疼着羊肉便莫要做东,这做次东请了同窗好友吃个火锅,这咋,连羊肉都不管吃?”
羊肉不管吃,这能怨我?王掌柜的嫌弃羊肉膻气重,单独在“蓬莱春”边上另起个馆子,起个名字便叫做“全羊馆”,楼下大堂全散席,羊汤、羊肚啥的大碗伺候着;这楼上全雅席包间,单给有些身份、有钱点的预备下的,主打火锅,原本是担心登州人吃不惯这羊膻气,谁成想生意火爆惊人,这年头登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馆子又出了新的花样,赶来尝个新鲜的不在少数。
生意火爆是好事儿,只是这许多人吃饭,主刀的厨子不够,这羊肉若是手工来切,一个厨子都跟不上一个人吃的份量,更何况这火锅便是吃个热闹,没见着哪个火锅边上就俩仨人的,这周边刀工好点的厨子全给家里挖了过来还缺着不少,怨着谁了?
好在没多长时候,这天凉下来,雪花一飘这羊肉便给冻得半硬不硬的了,这刨片机派上了用场方才好些。这人啊也是奇怪,这后世刨出来的羊肉不值钱,这手工切出来的才值钱,东来顺里十倍的差价摆着呢,换了这年头,全给倒换过来了,看王掌柜的得意的,都没敢问问这硬硬的卷卷的羊肉卖个啥价儿。
偏偏客人还都认这个,听着没,边上雅间里几个人说话:“张兄,你看这“蓬莱春全羊馆”果真不同凡响,这羊肉片卷的精致,一个个大小相当,摆了碟子里便是一道风景。”
这边回应道:“于兄所言甚是,小弟看来这片切的薄如蝉翼,只怕这官家的御厨也没几个这等好手吧!”
那边还凑趣道:“几位仁兄,后日小弟做东,还来吃这火锅,听王掌柜的说道,这天若是一暖和,便再吃不到这薄如蝉翼的羊肉片了,当真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啊!”……
屁话,还薄如蝉翼呢,睁着眼睛说瞎话,那蝉翼若当真是这个模样,那蝉还飞个啥劲儿啊,直接给改了潜水艇得了。
连绛一个劲儿的打着饱嗝:“今儿这火锅方才吃的舒坦,前几次只怕王兄藏私,该罚,该罚!”
还吃的舒坦呢,没看光你自个都吃下去几盘子?还该罚呢,就不怕撑死你!
几个大点的还偷偷地喝了点子老酒,这阵子小脸都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酒劲儿架的还是火锅吃多了羊肉给顶的,这阵子这般同窗哪个都没少打我的秋风。
俩李先生、鞠先生的年礼老早便备下了,每家一只精致的铜火锅,王村机械厂的牌号打制的醒目,外带附送白羊两头、调料若干,这等稀罕玩意儿拿来送礼最是合适不过,便是得福也不知道打造了多少火锅准备着年前送礼,是个稀罕的玩意儿又透着近亲不是。
也就随了同窗吃饭时能宽松些,六叔、燕青大堆的兵刃里演练俩月,六叔给这王家神槊演化成枪法,燕青又整治一番得了一套枪法,没啥缘由,快、狠跟着力气本来就是个矛盾,只有爷爷那般天生神力的主儿方才当真使得好这槊法,六叔眼瞅着我就长不了这般的身子骨,虽是心中不愿也只得早早改了枪法。好在燕青是大行家,修整之下威力倒也是吓死人,照了六叔的说法,眼下这套枪法霸气上是远不如王家神槊,可是这狠辣劲儿犹胜几份,放了阵仗上难说哪个好些!
自然是好枪法,不看旁的,巴掌宽的枪刃眼下没开刃都看着瘆人,精选的白腊木杆不单结实,韧性更是好的出奇,燕青一抖腕子都楞生生的抖出五个枪尖来,燕青便管这招叫做“梅花三弄”,抖出梅花般的五个枪尖不算,还得在瞬间连刺三枪,还都得是能虚能实的杀招。这我哪成,枪花没抖出来,反被弹起的腊木杆子砸得满头疙瘩的,都快赶上双头蛇了,难怪六叔给这招起名叫做“毒蛇吐信”。
单单折腾枪法还不算,拳脚,俩二虎醉酒后打醉拳琢磨出来的招数要多狠辣有多狠辣,偏偏燕青还都给起个好听的名字,六叔嫌弃阵仗上拳脚不顶用,索性给寻把短刃,天天拳脚里还夹带着匕首,这哪里是习武,分明是训练杀手呢。
原本每天只是连个扎马、绝户刀啥的,眼下倒好,除开这些不算,还加上拳脚、枪法啥的,让人还活不活了?俩酒鬼还阴损,这天儿下着雪呢,这北风刮得厉害,俩人楞生生给个火锅搬了场子边上,一边涮着火锅一边喝着老酒一边折腾我,这倒好,以前还没发现火锅有这个好处,放了风雪里愣是不耽搁热乎的吃喝,这北风越是大,这火锅里的炭火越是烧的旺盛,这锅里的水烧得吱吱的都。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家的脚,肚里早把燕青八辈子祖宗都问候了个遍,六叔的八辈祖宗没敢骚扰,这都跟家里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情份,还不定上几辈便能牵扯到一堆里去,自个骂自个祖宗的事儿咱不能干!
兴许是青春期,兴许是被俩武痴折腾的,这多半年我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好,个头窜的噌噌的,都破了模样了。要说这人也就是贱,这若是哪天吃饭晚会来些,晚些被六叔折腾,这浑身骨头都透着酸麻劲儿,浑身的不得劲儿;这若是折腾狠了吧,浑身的酸疼热水里泡上半个时辰都消不掉,嘿嘿,人就是贱骨头!
万幸,我的宝马给带了登州来,这每天还有个放风的时候。四叔打秋儿黄县城骡马市上买回来的“踏雪追风”,往登州城来的时候便栓了大轿车后边带来了,我的宝马,日后的坐骑,咋能半年里不见我?每日里马槽里喂喂添添感情,每日里城外大路上跑上几十里溜溜马,六叔说了,这好马跟人一样,不溜便是个好材料也给辜废了,要想成为宝马,就得可着劲儿的溜,断了一天都不成。闹半天这马跟人一样,也全贱骨头?
这“踏雪追风”一直没敢骑上去,这马性子烈,跟我眉来眼去的是有点情谊了,可这情谊归情谊,情谊再好也容不得旁人骑了你脖子上作威作福的不是?人全这个德行,这马,尤其是这好马,也全这模样!骑了原本老实本份的坐骑,老长的缰绳拖着“踏雪追风”,几十里路跑下来,胯下坐骑累得口泛白沫,这“踏雪追风”愣是没出几口大气儿,看来这好马赖马的,差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这倒好,跑这几个月的马,“踏雪追风”没给练出来,倒把后边跟着的俩狗给练出来了,不声不响的闪电一般,叫个“踏雪追兔”倒也亏不了这个名号,这不,三不溜九的路边逮个兔子野鸡啥的,今儿顺手还逮着个给吵醒的猪獾。看来今儿晚上六叔、燕青又有了下酒菜了,这俩,不挑食儿,逮啥涮啥,瞎眼、顺眼的猎物,好肉全进了这俩嘴里,瞎眼、顺眼但落下个下水啥的。
俩狗不抱怨,围了带血带屎的下水吃的热火,可我抱怨啊,成天都给折腾的,身上便没个囫囵个的时候,这“踏雪追风”也是,也不说宽慰我点儿,也不说让我骑会儿宽松宽松。
一早上六叔折腾的我挺厉害,偷懒不想回去,便跑的远些。也不知道哪股筋犯病,冷不丁便飒利的跳了“踏雪追风”身上骑了,这马一楞神,没反应过来,稍挺会便怒了,冷不丁几个剧烈的跳跃直接就给我扔了路边。
满眼的金星,晕晕忽忽看着这“踏雪追风”还没跑远,伸长了脖子俩眼直瞅我,冷不丁打个响鼻,喷我满脸的白沫子,这眼神还挺怪,也不知道是顽皮、是嘲弄还是不屑。
怒了,好你个破马,天天喂你喂这长时候,骑一下咋了,至于这个样子不?六叔远远跟上来,老长的腊木杆子伸着,看我没啥事儿方才道:“莫急,这马性子烈,过上两年只怕方能降得住它!”
干啥,还就不信了,六叔折腾我咱没啥法子,你个破马气势个啥,起身瞅着没留意,又给窜上马背,没等坐稳呢,又给折腾下来,还好,六叔大长腊木杆子扶一下没给摔实成。
犟劲儿上来了,咱这人平时没啥,可这欺负人也别欺负狠了不是,泥人还有三分火性呢,犟劲儿上来不落个鱼死网破绝不罢手,就这脾气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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