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不是卢家庄卢俊义的管家?《水浒传》上施耐庵老先生明明说的是卢俊义的小弟啊,施耐庵老先生骗人不成?小学的时候看《水浒传》比念书还上心呢,咋能想差了?
“燕壮士莫不是吹得一手的好箫,刺的浑身的锦绣?”不甘心,接茬问道。施老先生明明说这燕青不但是武艺高强、精明强干,更兼之一身的好刺绣,吹得一手好箫,便是皇帝老儿的相好李师师都心动不已,明里结为干姐弟,暗地里还不知道咋回事儿呢。就眼前这位,虽说长相不丑,眉宇间也透露些英雄气概,可要让个天下闻名的大美人垂青只怕差得还不是一点半点的。
燕青朗声笑道:“小兄弟想是记差了!在下自幼习武,自打练成武艺离了师父,这些年都是流落江湖寻名师访高友,何曾有个定所?这吹箫与在下毫不相干,这刺绣之说么却更是从何谈起啊!”
“那这北边可还有旁的武艺高强之人,也叫做燕青的么?”不甘心,满心以为遇到个名人,问问还不是这回事儿,施老先生还不定把多少人给捏成了一个燕小乙呢。
燕青低头略一沉吟,随即道:“在下北边走遍大半,但凡功夫好点有点子名气的,再没个叫做燕青燕小乙的,却不知小兄弟从何处听闻有这等人物?”
六叔接口道:“少爷,这位燕青燕壮士的武艺在这北边乃是大大有名,在这拳脚、相扑上便没听说谁能胜过他!有些年头没遇到这么个对手,有些年没厮打得这般爽快!痛快,痛快!”
哦,这就是了,要不后世流传啥燕青拳呢?
正寻思着呢,燕青开口道:“难道小兄弟便是王家少爷不成?在下专门自涿州赶来寻访王家少爷,本想着年前赶到,不成想路遇大雪误了行程,这过了正月方才到得王村。”
哦,王村寻我来了,啥事儿,还大老远的打涿州过来。涿州在哪儿不知道,想来路上能耽搁一个月的行程,该当是近面不了。
“燕壮士请了,在下便是王平,这王家再没第二个少爷,却不知壮士寻我有何指教?”奇了怪了,寻我做什么,家里历来跟江湖人物没啥牵连,一门心思种些地过了清净日子罢了。
燕青伸手打旁边地上拿起个小包裹一层层打开,呵,挺寻常个小木头盒子,整整齐齐摆了十个金光灿灿的金元宝,燕青笑道:“在下听闻登州大旱,唯恐王家周转不下来,特意打涿州前来王村买只鸡,还请王家少爷看在千里迢迢的情面上,好歹卖在下一只如何?”
啥,千里迢迢赶过来送十只金元宝,就为了买只鸡?你有毛病还是我耳朵有病?岂不闻: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啊,若是真有,咋去年天上不往下掉白面?别说白面,掉点雨点也成啊,也不至于旱成这个摸样啊!
正纳闷呢,四叔边上小声提醒道:“少爷,这是黄金百两,好大份礼呢,莫不是有事儿相求?……”
百两黄金,啥概念没数,可咱知道,甭管是哪个年代,这百两黄金绝不是个小数目,若说现钱,这黄县城里除了姜、鲁、王、鞠这四大家便没几家拿得出来的,兴许一家都没有!眼下呼啦巴来个人,上赶着拿着百两黄金硬送了门上来,啥意思?嘿嘿,没个好事儿!
打定主意,拱手笑道:“燕壮士,有道是无功不受禄,王家与壮士素无来往,怎敢受此厚礼?莫说这灾荒已然是过去了,便是没过去,王家也断不能收了壮士这份厚礼!燕壮士乃是出了名的好汉,且请前厅里坐下,四叔,好酒好菜即刻摆上,六叔且陪燕壮士痛饮一顿再来说话!”
燕青笑道:“王家少爷想来是贵人多忘事儿,若不分辨明白,想必是不肯卖与在下。前年有过路的客商投宿王村,王村刚闹过鸡瘟,满村便寻不出几只鸡来,挑头的厚颜买了王家少爷滋养身子的鸡,不知可有此事?”
啊,这事儿啊,想起来了,刚过来差点淹死时候的事儿,也不是啥大事儿。点头道:“不错,有这么一回事儿!”
“王家可是只卖了一文钱?”
“不错,只收了一文钱。”
燕青叉手施个礼,朗声笑道:“在下便是当日病着的客商!江湖上的朋友托了在下护送几车货物到登州,不合路上遇上歹人,在下一时不察着了贼人的道儿身中剧毒,虽是将养数日,却也只能吃些米粥、鸡汤吊着性命,旁的吃啥全都吐了出来。偏偏押着几车红货声张不得,若不是王家买只鸡,只怕到了登州之时在下半条性命也没了。”
“登州交了货物,在下便由伴当送去淄州寻了名医将养半年方才痊愈。去年在下在涿州听闻往来客商言道登州大旱,在下记挂着王家的情份,便专程前来答谢一二。”
啥,为只鸡就跑这么老远?看来这年头的江湖好汉还真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主儿,不说这百两黄金,单是跑这老远的路,这情份,别说送堆金子,就是送堆驴粪蛋儿都得当了金子接着不是!这燕青,值得交,金子吗就免了,这燕青一不务农二不经商的,这金子还不定咋来的呢,收了金子不说被人看低了,还不定留下啥后患呢,不如做个人情好些。
故作豪迈笑笑道:“一只鸡罢了,值得这么记挂着?莫要再提此事,这老远的路上都走几个月,单是这份人情便比这黄金值钱些。休要再提此事,有这工夫不若前厅里饮酒岂不快意些!”
燕青道:“王家少爷只管放心收了,在下这黄金来路明白,并非不义之财……”
就没搭理这茬,伸手拉了燕青就往前厅走,不为别的,一来不想为了百两黄金纠缠,若说我见了黄金不眼热那是假的,金灿灿的、金光闪闪的一堆,没人见了不动心,只是不该是我的拿了便没个好结果,更何况,就王家眼下的家底儿,还真不是这百两黄金能拿来相提并论的。二来呢,这习武的场子在后院,本来就是给家里护院备下的,也就六叔不论壶,没见着哪家随随便便就把个外人朝后院领的。
边拉了燕青走边说道:“莫提黄金,心意在下领了,王家几十年的家底儿,若是连个灾年都过不去,传出去岂不惹人耻笑?旁的不说,看看村里人家便知,家里派出万多石的钱粮……不过,鸡眼下是吃不成了,去年灾荒,人都没得吃的,谁家养得下鸡,**鸭还有些,去年秋天打下的,全改了吃鸭子,哈哈……”
坐了边上端了茶杯陪着,四叔端了小酒杯坐了旁边陪着说话,六叔倒是跟燕青大碗大碗地推杯换盏,燕青豪气,甭管谁敬酒,一水的酒到碗空,便是一旁站了陪着的柱子也给拉下坐了灌了好几大碗,嘿嘿,啥叫个大块儿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银,今儿搁燕青这儿算是见了个齐全!
莫非这就是这等江湖人物的理想追求不成?嘿嘿,幸好我不是,做个小地主,家有良田库有余粮、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够美的了。嗯,眼下惦记着老婆孩子的有点儿早,也不知道俺小猪妹妹咋样了。
喝了一气酒,燕青撂下酒碗说道:“看王家少爷的意思是执意不肯收这黄金,也罢,在下若是一意孤行倒也显得矫情了,依在下看王家少爷也是习武之人,不若如此,在下有套拳法拿来防身再好不过,在下便传了王家少爷如何?”
六叔喜笑颜开,我却不动声色暗地里寻思,这燕青所传授的拳法,必定是拿得出手的厉害拳法,六叔所长乃是阵仗上博命的功夫,顶用倒是顶用,毕竟是半路出家的和尚比不得燕青根基打得扎实,六叔所用的长槊也是阵仗上使唤的器械,便没见着有哪个随身带了一丈八尺长的长槊四处晃荡,学学倒是不错,只是这拳法我学了干啥,总不成学了燕青流浪江湖四处寻师访友不成?还想过几天清闲安稳的日子呢!
随六叔习武也没旁的指望,一来是强身健体,这年头感冒发烧都能要了人命,二来也是存了担心,这是大宋朝啊,指不定啥时候大辽、大金的就烧杀过来,多点保命的本事总是不错的,若是知道百年内没啥危险,都懒得跟了六叔习武!若要强身健体,旁的法子多得是,至于天天早晚被六叔折腾成那个样子?
打定主意,给燕青满满的斟了一碗酒,举起手中茶盏敬道:“燕壮士的功夫六叔倍加推崇,燕壮士所传授的拳法必定是天下一等一的厉害拳法,只是却不是在下想学的拳法,并非是在下不识好歹,这等拳法却与在下无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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