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事的人见我不住眼地盯着猪看,心里直发毛,一个劲的不好意思道:“平少爷,不是在下不尽心,没法子的事,这倭国人生的矮小,养下的猪狗也矮小。”
伸手指指个半大的黑猪:“这个,在倭国便算是大的了。整日里连个遮羞布都舍不得多用,胯裆底下的物件也跟个蚕茧一般,没个大点的物件。”
“哈,那啥,挺好,想的仔细!眼下没工夫理你,学堂里求学时,只管姐夫家里来,有些事儿得好生问问!”
管事的答应着退下去,伸手指着一头长相酷似小泉*一郎的花猪道:“王厨子,拖去宰了,这都多长时间没个肉吃了,赶紧宰,晚上府上开开荤!”
王厨子都快流出哈喇子了,拖了小泉*一郎就走,花猪抵死着不动,被胖厨子哐哐的踹两脚,哼哼唧唧跟着王厨子走了。嘿,还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猪,连这倭国进口的猪都是一副欠揍的模样。
满府里都是猪肉的香味,得宝跟头把式的进来,不对啊,这些日子四叔把得宝指派给了李戬和方崇珂使唤,满地里跑的灰头土脸的,该不是闻着猪肉的香气偷着跑回来的吧?
“咋啦?回来偷肉吃不成!”全没个稳沉的模样,恨的屁股上踹一脚。
“没,寻管家禀报,官上来了差人放粮!”得宝胡乱抹把汗,却抹了满手的黄土,脸更花花了。
“放粮?好事啊,寻四叔干啥,官家只管放便是,又不说给家里放粮!”放粮跟家里没啥关联,官家便从没说给家里放过粮,放粮也从没经了家里的手过,都是直接派了庄户人家手里,得宝不知道?管家说过多少次了都!
“不是,后边还跟了老大片人,全外乡人!”得宝偷偷瞅我一眼,不安地回道。
啥,外乡人?外乡人跑我王村干啥?
“打探仔细了再回来禀报,四叔那里我去寻他!”先给得宝打发走,没找着四叔,转头跑了娘屋里。
“嘿嘿,安着什么好心!”娘听得一个劲冷笑:“先前管家禀报,官上许了咱家两条船随了连家出海,还当是知县念着平儿的主意,现今看来,嘿嘿……”
“娘,到底是个啥意思?”
“嘿嘿,平儿,这便是欺我王家孤儿寡母的,打的好算盘!”娘俩眼精光闪闪的:“平儿往回想想,先前知县求了我家,虽说捐了一百石粮食,对这黄县照旧是杯水车薪,哪里赈济得了这一县的百姓?平儿出了个主意,虽说违了朝廷律法,知县知州若没旁的法子,也只得如此,毕竟灾民作乱更是大祸。怕留下后祸,只派了连家一家出海,余下各大户出些银钱。”
“娘,官府的事,各家为啥出银钱啊!”
“平儿,话不是这么讲,若是闹起了民乱,莫说知县知府乌纱帽不保,便是各家,顶了为富不仁的名头,民乱里遭抢遭砸的亏空便没个定数,两下计较起来不若出些银钱,买些稻米回来安抚住一县百姓才是正道。各家出钱的出钱,出船的出船,都担着些干系,便是来日漏了口风,却叫官家追究哪个?便是汴京,只怕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只当没看着罢了,若是真有不开眼的追究下来,百姓都出得了万民折!”
“只有咱王家,筑坝上派了上万石的粮食,王村上下得了钱粮,便是起了民乱也万万冲不得王村。官上便不好家里来讨些捐钱,又怕口风打王家传了出去,只得许下王家两条船运粮,一并栓了知县、知州一条船上,便再没个担心。”
啊,这样啊!
“娘,既是如此,那我家为啥要跟了两条船去?不怕来日官府追究?”不解了,娘啥都知道,这咋就聪明人办糊涂事呢?
“家里筑坝,上万石的粮食搭进去,这等好处为何不占?若是不借机运些稻米回来,光是府里上下百十口子人便要挨饿。何况,但凡是我家不去,不识抬举不说,只怕满登州有点子身份的大家便没个不防着王家的,满登州的对头,往后王家可就不易了!”
哦,明白了。
“只是若是如此,我王家又没开罪登州的各大家,这知县派粮还带了这许多人干啥?”
娘笑了:“嘿嘿,知县大老爷的好主意!整个盘算下来,就王家落了好处。其他各家捐了银钱安抚下全县百姓,捐钱全捐了黑影底下,王家派粮派的大明大亮的,还白得了条水坝、拦成老大个水库,趁机还运回两船稻米。且不说赚下多少,这仁厚的名声是坐实了,钱粮换成了水库,至少是没亏,比着别家强太多了。这安抚本县百姓谁家也没啥话说,本县百姓安置好了,这外乡逃荒过来的本县大户再也懒得搭理,官上也没个照看的定例。知县大老爷便打着我家的主意,嘿嘿,官家大明大亮的王村赈粮,但凡传个话出去,只说王村赈粮放过这官府便再无余粮,王村各家手里又都有存粮,这些外乡人不跑了王村却跑了哪里去?若非如此,知县老爷又怎会如此热心给王村赈粮?若真是存了好心赈粮,却如何只派发五成?图个说道罢了!”
哈,都啥事啊,原本就想着筑个水坝、家里得个水库,村里人得些工粮也好渡过灾年,这咋还闹出这许多花花肠子来了?
“拿了赈粮把流民引了王村门口,便是官府村口上施粥,有一顿、没一顿的,祸害的还不是王村?王家是管还是不管?管便合了知县的心意;若是不管,有粮便施粥,无粮官上便不施,祸害王村不说,先是坏了王家几十年仁厚的名声。”
正说着,四叔闪身进来道:“夫人,没两千口子也相去不远,粗粗算下来,少说也是千五百往上说话。拖家带口的,问下来,青州、莱州那边的,若是不管,只怕都没个气力返乡,饿着多半年了。”
四叔刚一进来娘便收了精明,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老四,你也来说道说道,家里眼下该当如何处置?”
四叔摇头叹口气,道:“左右是个为难!”
也确实是为难,刚想着灾荒过去了,只要是地里播好了种子、水库里有水、村里人手里有粮,家里刚存下千多石的稻米,这灾荒便算是过去了,谁成想又来了这一出!
“村上人堵了村口,家里护院把府上围得铁桶一般,逃荒的外乡人站都站不稳,断不会放了进来。”四叔低声说道。
这没用,不过是邻家着火看着别烧了自家房,根上便不是个法子。就连四叔说完,自个也不住的摇头,快两千人,不说别的,光是别给饿死,一天便得十石粮食上说话,家里这些粮食都吃不到年根。光说王家仁厚,可仁厚也得有仁厚的本钱啊!
村里人虽说勒紧点腰带加上县里赈济的粮食多少有些富裕,可这灾年上各家把粮食盯的命根子一般,若是村里人有个短缺自然是抹不开情面,谁肯白白便宜了外乡人?
唉,算了,管不过来这许多,王家也不是救世主,这年头上,能顾好自个村上的客户就成,旁人爱咋说咋说,村里不落了埋怨就成!
“娘,我去给撵了走,咱家不管!若是娘去、四叔去撵走,保不住被人后面骂,平儿去,了不起是年幼无知罢了!”小有小的好处,扮猪吃老虎去!
见娘微微一点头,转头就走,还就不相信了,王村上下五六千口子人,就这不到两千的流民赶不走?仁厚能当饭吃?
就听娘背后说道:“平儿,这多半年下来,村里人也都认了你是王家的家主,这说话也该当管用。只是,若是要应允个啥事得先盘算好,自个若是挑得了一石的担子,只挑了八斗旁人诟病偷奸耍熊的倒无妨,若是勉力挑了一石两斗压断了脊梁,往后便是一斗只怕也挑不得!”
“娘,放心,全赶走,一个不留!”
领人杀气腾腾冲出王府,瞎眼、顺眼感受到了漫天的杀气,狗仗人势地前后奔波着,不时闹出两声咆哮,还是年轻啊,就不知道收敛点?是人都知道,叫唤的狗不咬人,咋你俩就不知道?看你俩后头跟着的你爹你娘,一声不吭的多沉稳,这才叫有大狗风度,嘿嘿!
官府上的差人村里宽敞的地场一溜排开十多辆马车,挨家挨户登记着派粮,看穿着便知道,便没来个当官的,一色的小喽罗。见村上有头脸的人物边上陪着,便远远拱拱手招呼一声,都懒得过去。哼,马车都没我家的好,这样来回拉粮,王村这五六千口子,还不得派个十天八日的?早说,家里一溜几十辆四**马车派过去,哪是啥感觉?没点效率!
堵住村口的人熟,老相识,上次筑坝时便是这几位轮番守了村口,愣是连得禄都给拦下了,筑坝时更是混得烂熟。见我过来,乱纷纷的胡乱招呼一声。
“那啥,又不是村里人,趁早撵走,腾出人手也好下地不是!”看一堆人懒懒散散的,全没了筑坝时的精神头,便忍不住喝骂。
领头的老伯无奈地一摊手,想说点啥咿呀半天也没说出来,只得把手虚虚的朝村外一指。
这啥,还出鬼了不成!顺了指的方向看过去,倒抽口凉气,呀,这咋办?
呵呵,说个闲话,都快成空中飞人了,关机就要飞了,好歹赶出来了,啥都不说,新年快乐!空中一起听新年钟声哈,happynew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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