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在世之时,夏国上下只知有王无敌,不知有王文郁。熙宁年间征战夏国,老太爷领兵一千五百,在吐浑河大败西夏伍千余人,夏兵归降,老太爷引兵随行,夏兵见咱宋军兵少,重又反叛,老太爷引兵背河而战,手中长槊无人能敌,直直追杀夏军二十余里,杀敌两千,降敌两千。夏军援兵至,老太爷临阵刺杀夏军主将,追杀夏军溃卒直至长城,此战成就老太爷王无敌之名!”
“前朝神宗年间,老太爷转任兰州兵马提辖,适逢夏军攻我大宋,两万余夏兵将兰州围的铁桶一般,激战数日,兰州两座城门已被夏军攻破,老太爷率老爷和我等共七百死士,三更天儿顺了绳索爬下城墙,夜袭夏军大营,只杀得夏军死伤无数,抱头鼠窜,兰州城之围遂解。这一仗,老太爷十余处受创,老爷二十余处受创,我等七百人出征,五百四十余人追随老太爷归来。自此,夏军称老太爷为大宋之尉迟敬德,一时夏国无人敢捋其锋芒。可惜,唉,奸臣当道!”六叔不合时宜叹息道。
“老太爷所使的兵器乃是长槊,所使槊法乃是王家家传的王家槊法,后来被人叫做王家神槊。老爷自幼体弱,天生不及老太爷神力,自幼便未曾习练这王家神槊,老太爷从这王家槊法当中化解出一套枪法,被人叫做王家枪法,老爷习练的便是这王家枪法,却与大小姐的梨花枪法有些相似,与老太爷的槊法相去甚远!老太爷病重之时,恰逢老爷重伤,老太爷便将这王家神朔传授与我,嘱托我将这槊法转授王家后人。十余年前,本想将这槊法传了大小姐,可大小姐性情活泛,练不得这等威猛之长槊,在下便从王家枪法里化出一套梨花枪法教授与大小姐,嘿,与这槊法相比,相去更远。谁成想十几年后又有少爷习练这王家神槊,叫老太爷遗愿得成,老天开眼!”
转头瞪了四叔:“老四,我等全是是老太爷、老爷阵仗上几条命的救过,昔年东迁时我等曾立下重誓要护得老爷、夫人周全,老六未曾有一日忘怀。眼下,啥事儿都比不得小少爷事儿大,打今儿起,这护院之事老六便放下不管,只随了少爷去,夫人、家里老四你是护得护不得?”
四叔冷笑道:“要去只管去,哪个不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偏你武艺好点,你护得俺就护不得?只管去,后晌便把老七招来,莫说夫人,便是村子护不得好,只管砍了俺这头去。还是自个多操心自个,若是护不好少爷,看你有啥面目去见老爷!除了武艺好点还会个啥,嗤!”
六叔笑道:“个老不死的,老爷跟前斗了一辈子,难不成少爷跟前接茬斗?老六俺只管少爷武艺,旁的自有旁人管!”
四叔不理,喝一声:“请老太爷神槊!”
四叔六叔一起走到旁边架子前,恭恭敬敬抬下一个物件,六叔慢条斯理地解开外面包着的带子,啊?这啥玩意啊,比六叔跟四叔接一块还长,老粗的木头杆,最稀罕的是头上老宽老长长矛样的东西,长矛下边老粗老长个狼牙棒似的东西,没见过啊,莫非这便是长槊?简直便是大号的长矛跟狼牙棒的浑血儿嘛!学这玩意干啥,有啥用哦,原本就是想强身健体,顺便欺负欺负李进他们玩儿,心里赶上憋闷,随手胡乱舞了几下长枪,招谁惹谁了,至于搬出来这古怪的兵刃来不?又不想上阵杀敌,还想多活两年呢,家里有房子有地的,平平安安多活两年多好?真是的!
心里想着,不小心便脱口而出:“娘,平儿不学这个!”
“胡说!”就听三声暴喝,跟着脸上便挨了一巴掌,娘脸都气绿了:“祖宗牌位前,你,你……”
坏了,看看四叔六叔眼瞪得跟石榴似的,看来不学不成!赶紧来个缓兵之计:“娘,您听孩儿说完。您看这祖父的长槊这么长、这么粗、这么重,孩儿怕是抬都抬不起来,如何能够习练?不如孩儿先习练几年拳脚枪法,过上几年,待孩儿有了力气,六叔再来教授这王家神槊如何?”
娘脸色好了,扭头看着六叔道:“倒是错怪平儿了……”
六叔哈哈笑道:“自当如此,这几年自是练不得这长槊,须得将根基打扎实才成,夫人少爷放心,一切自有老六归置!”
总算是换成了和风细雨,这仪式便算是完了,出了祠堂门,我拉了六叔轻声问道:“六叔,我王家的槊法果真如此厉害么?”
六叔傲然道:“莫说是老太爷当年的王家神槊,便是大小姐的梨花枪法十年前也是访遍登州罕逢对手。”
“那姐夫呢?”插嘴问道。
六叔不屑地撇撇嘴:“半路出家的野路数,阵仗上性命相博都伤不得大小姐分毫,若是演习武艺,三个也不抵大小姐一个,嘿嘿!”
哈,原来姐夫比不过姐!
刚吃过午饭,四叔便骑了马,大包小包的带了些东西,领着得禄出远门去了。正合计去机械厂看看,也不知道江头他们弄得咋样了,便看六叔屋子外面晃荡,赶紧包袱里取出书卷放了桌上,铺了纸便开始研墨。六叔,今儿可不能再叫你折腾了,再这么折腾下去,都能折腾出疲劳综合症来。
六叔看我读书,也不言语,拖了椅子门口坐下,晒着太阳开始打盹儿,切,太阳还毒着呢,也不怕中暑!要说这读书到底是比习武轻快啊,怪不得后世学习好的孩子都不愿意搞体育呢,就这,叫六叔打着盹儿守着硬生生写了一过晌的字。
总算是熬出头儿来了,好了,奶娘过来传饭了,吃饭去!
六叔也不打盹了,打了一下午了都!拖着我便走。
哎,我说六叔,没吃饭呢!
六叔不理,拖了后院场子里便是一通折腾,就在我把最后一丝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正预备瘫软在地罢工时,六叔竟然收工了。好我的六叔啊,就您这寸劲儿,您要是放了后世,那还不是一个活脱脱的周扒皮啊!
吃饭都快端不起碗了,奶娘边上一边给我盛饭盛汤,一边低声咒骂着六叔,娘却笑咪咪道:“嗯,老六不错,前几年咋就没看出来呢?瞧,这罐鸡汤都喝得见底了!”
啥,刚喝的是鸡汤,咋没吃出来呢?那啥,奶娘,再来一碗好好尝尝。啥,没了?全叫我一人吃没了?啊,那算了!
鸡叫头遍,浑身的酸疼,默默地在心里喊了十遍:“我是铁人,我是铁人……”。强忍着起来穿衣服,就见屋子外面影影绰绰站着个人。
哀叹一声,我说六叔,我的好六叔啊,您老用不着跑步也看着吧!哀叹一声,垂头丧脸的出了门。
六叔手里提根长树条,不时戳戳我:“步子拉开,拉开”
“胳膊放下……后腿使劲儿……平和着喘气,莫要跟叫驴一般大口乱喘……抬头,咋说不听呢……”
瞎眼远远地跟着,见势头不对愣是没敢过来。面包、鼻涕虫他们也远远地跟着,还在瞎眼后头呢也没个敢过来。顺眼,便是瞎眼的兄弟,回来刚起的名字,没眼色,凑上来看热闹,叫六叔一脚踹了多老远。有点爱心没啊,六叔,简直就是法西斯嘛。
一连给折腾了四五天,我也折腾了六叔四五天,六叔头晌、过晌也不过来打盹了,就是一早一晚地搓悠我。
四叔好像不知道哪天回来了,有啥事情又叫娘打发出去了,好像程账房、得福他们也都跟四叔出去了。
等到四叔大车小车地朝回拉粮食的当口,我也适应了六叔的折腾,原本以为六叔会见天儿加大折腾我的力度,可没想到六叔只是稍微加了一点便不加了,闹得自个心里直犯嘀咕。
四叔拉了整整四天的粮食,家里的厢房里全堆满了都,七叔满村子的抱回来四五只大花猫,哈,看来娘跟四叔已是信了明年大旱,开始提前做些筹划了,那便没我啥事了。
没事惦记了,这心里就高兴,尤其是早饭后看不见六叔屋子外面晃悠就更高兴,悄悄喊过来得福:“把马牵了门外面,悄悄的,莫让六叔看着,憋了这些天,都没敢出门!”
骑了马沿了河滩跑得正欢畅,耶呵,不对,后边的得福啥时候变成六叔了?瞎眼和顺眼啥时候也跟来了?哼,定是你们两个狗东西把六叔招来的。
正发愣呢,六叔却哈哈大笑道:“哈哈,正该如此!这王家神槊本就是马上功夫,少爷现今须得将马术演练好,将来方能习练这槊法!”看把老头给得意的,咋看都是先生当堂抓了作弊的小学生的表情。
哼,叫你得意!换了一幅忧国忧民的嘴脸,指指身边的黄水河,道:“六叔,怕是要大旱,村上来年怕要遭灾了!”
“少爷莫要操这份心了,夫人、老四老早便做了防备。大旱怕甚么,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罢了,想当年老太爷麾下……”六叔一脸的不以为然,说得唾沫星子乱飞。
赶紧堵了耳朵,怪不得四叔说六叔只懂武艺,旁的一概不知。
“六叔,说来轻巧,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现如今却是没水,老天爷不下雨,当如何应对?”难为难为老头,让他难堪!
“一边等了老天爷下雨,一边找水啊,多找了一口水,便能多救一亩地,便能多救几口人,灾年上能多救几口便是几口,战阵上一样。”怪不得都说人老成精呢,怪不得人说家有一宝不如家有一老,老头说得对啊。
低头合计着,黄水河下游,前些天已经走过,就没个存得住水的地场,那沿着黄水河往上走,备不住能有个水泊子、湖啊啥的,干旱了引水下来不就结了?六叔厉害!
谄媚地伸出大拇哥夸赞道:“高,实在是高!”
六叔撇嘴不屑道:“听着便不像个好话!”
这咋不像好话啊,找水呢,这得说干就干。
赶紧恭维老头:“六叔说得是,今儿便随四叔顺了黄水河朝上边走走,看找得找不到大水泊子!”
碇
呵呵,被编辑哥哥顶了一下,继续努力哈!
眼下的只算是开篇,谈不上精彩,铺垫罢了,东东接茬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