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军哈哈哈笑了几声,道:“兄台好刀法!”
杨真道:“彼此彼此,你的剑法也十分了得,险些要了我的性命。”
那将军道:“看你武艺不错,也不逼迫你了,你且跟我走,见了太守,自有定论。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杨真道:“去见太守?”
那将军点了点头,道:“怎么?你不敢去?还是你心中有鬼?”
杨真笑道:“求之不得!还烦请将军带路!”
那将军道:“那就跟我们走吧!”
杨真走到酒楼门前的柱子上,上前解去了拴在柱子上的马匹的缰绳,对那将军道:“我是骑马还是走路?”
那将军道:“太守就在此处不远,走走便到。”
于是杨真牵着马,跟在那将军后面,那百余名士兵护卫两边,朝集市外走去。一行人向集市外走了不到三里,杨真隐隐约约便可听见军队的呐喊声,还有战鼓擂响的声音,一阵阵“汉军威武”的声音传入耳朵。杨真听到这些声音,略显得兴奋,他以武卒起身,蒙先帝器重,提拔为一名近卫兵,后来又连续升职,但是,越往上升一级,他就越发感到离军队越远。在他看来,他的职位越高,行为处事就越谨慎,生怕一点不如意便触及到了官场利益。
杨真从担任中军校尉以来,一个月的时间里,让他觉得如履薄冰。带近卫千名,整日游走在皇宫的他,整日见到的都是那些大臣,可他的细心观察到了其中的微妙,大臣和大臣之间的不和。杨真只希望有一天再次能回到那个熟悉的军营,因为他只有在那里,才会感到有一丝的安全感。
杨真思绪如飞,不知不觉地,竟然已经到了一个营寨门口。赫然映入杨真眼帘的便是整齐队伍,一个又一个的军阵在校场操练着,口中喊出的“杀杀杀”让杨真整个人为之一震。看守营寨的士兵见到那将军,毕恭毕敬的叫道:“恭迎将军!”
那将军没有搭理那些看守营寨的士兵,领着杨真一行人径直朝营寨中走去。杨真进了营寨,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校场,见到各色军种的士兵激情的操练着,他的心振奋不已。他先是看了看?军方阵,整齐的脚步,整齐的动作,整齐的方位移动,这一刻,杨真似乎感到他就在他们中间,看着他们挥着长枪、长刀、长戟,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自己在操练的画面。
杨真眼睛转向骑兵方阵,一匹匹健壮的战马,一个个神采飞扬的士兵,在一名骑将的指挥下,从容地演练着进攻和搏杀,那马匹和士兵,似乎完全溶为了一体。“兄台,不知你如何称呼?”杨真被这声音打断了思绪,回过头时,见到那将军正双目注视着自己,忙道:“你刚才说什么?”
那将军道:“不知该如何称呼你?”
杨真道:“我叫杨真,字子渊。”
那将军道:“好名字,兄台,中军大帐就在前面,你可害怕吗?”
杨真向前望了一眼,果然看见中军大帐,对那将军道:“害怕?害怕什么?”
那将军道:“哈哈,我刚才看见你一进军营便注视着校场的士兵,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是不是被汉军的军威给镇住了?”
杨真点了点头,道:“是给镇住了,不过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
那将军道:“激动?激动什么?”
杨真道:“这才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能够天天操练,不至于荒废自己的武艺。”
那将军道:“呵呵,看不出你还对军队有一种不解的情缘啊!你要想参军,也不难,我可以给你引荐,以你的武艺,做个偏将是没有问题的。”
杨真道:“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怕要想我回到军队也不是那么容易。”
那将军道:“这事暂且搁下,中军大帐到了,先看看太守如何处理你所犯下的禁酒令再说。”
中军大帐到了,那将军翻身下马,让身后的人在帐外等候,自己一个人径直进了大帐,让杨真奇怪的是,那些守卫大帐的士兵看见他,竟然拦都不拦,还恭敬的低下了头。
被杨真打伤的那个什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杨真的身边,对杨真道:“小子,一会见了太守有你受的,犯了禁令不说,还出手殴打我们,太守不打你个半死才怪。”杨真知道军队的法令,十分严格,就是触犯了最轻的军法,也要挨上几十板子,那什长说的都是实情,要是他真的犯下了这些法令,至少要半个多月下不了床。可杨真这会却不怕,因为他确实没有犯下禁令。不一会,那将军从里面走了出来,向那什长一招手,那什长便推着杨真向大帐里面走去,旁边的一名士兵接过杨真的马匹,和其余士兵站立在大帐门外。
进了大帐,首先映入杨真眼帘的便是一个中年汉子,那汉子面如重枣,目若朗星,头戴钢盔,钢盔上插着一根赤色盔樱,身披一副连环铠,端坐在大帐当中,这般模样,显得威风凛凛。杨真心中暗道:“此人官阶极高,不是镇北将军魏延,还能是谁!”大帐两侧依次站着六名将领,也都是穿着铠甲。
杨真向前大跨三步,解下背后的包袱,从包袱中掏出一卷尚未拆封的敕书,高高举在手中,朗声道:“魏延接旨!”
大帐当中那人连忙走了下来,道:“魏延领旨!”大帐中两边的将领一起跪地叩拜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真当即打开敕书,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将军、汉中太守魏延,镇守汉中已有数年,劳苦功高,朕感念汝的辛劳,特加封汝为都亭侯,并赐金百两,以慰辛劳!汉建兴元年七月,钦此!”
魏延道:“魏延领旨!陛下万岁!”
杨真宣读完圣旨,连忙扶起魏延,道:“魏将军!末将终于见到你了!”
魏延站起身来,看了看杨真,问道:“天使(天子的使者),你找我有何事?”
杨真看了看帐中其余将领,但见押他来的那名将军,眼睛正盯着自己,眼神中似乎有种惊奇,杨真对魏延道:“魏将军,可以屏退你的左右吗?”
魏延转身对大帐中其余将领道:“你们都暂且到帐外候着。”
众位将领齐声道:“是!将军!”
等到众位将领全部出了营帐,杨真才道:“魏将军,末将相见恨晚,还望魏将军恕罪!”
魏延道:“天使,你可把我老魏给搞糊涂了,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杨真道:“我有先帝遗命,必须亲手交到你的手中!”
魏延听到此话,大吃一惊,叹道:“先帝,原来先帝还一直记得我,只可惜我却连先帝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杨真从怀中掏出一枚金牌和一道手谕,交予魏延,魏延接住,杨真道:“此乃先帝临终所赐金牌,手谕中是先帝的遗命,如今尽数交到魏将军手中,还请魏将军好好珍藏!”
魏延道:“有劳天使了。”说话间便打开了手谕,细细浏览一遍,眼睛中竟然泛出了泪光。杨真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由得想起先帝来,也异常的伤感。杨真道:“魏将军,此金牌为先帝命人所铸,若有何罪过,皆可凭此金牌免死。”
魏延听了,哭泣道:“陛下!你待魏延不薄,魏延必定不负陛下所望,竭尽全力辅佐幼主!”
魏延手中颤抖,将金牌和手谕洒落在地上,手谕平整地落在了杨真的脚下,杨真低头看见手谕上写道:“文长吾弟!兄即将不久于人世,感念文长功劳,不得不将肺腑之言明于吾弟。吾弟三反而跟兄,从兄以来常常身先士卒,劳苦功高,兄观之非有反相之人也!然丞相眼中却无此念,吾弟与子龙、叔至皆出身于行伍,并非士族子弟,丞相观念甚重,恐兄死之后不委以重任。如今五虎大将已亡其四,只剩下子龙一人,吾弟武艺将才皆不亚于子龙,念弟之前途,可携家尽数入魏,必定受到重用。兄死在即,特命人铸造免死金牌,送于吾弟,若吾弟仍愿留汉,尚有罪也不至于死,此乃兄为吾弟能做最后一件事也!望吾弟尽量附和丞相,为光复汉室而努力!兄玄德亲笔!”
杨真浏览完先帝手谕,不仅叹了一声,道:“魏将军!先帝遗命,不知道魏将军该何去何从!”
魏延擦拭去脸庞眼泪,道:“魏延深受先帝厚爱,蒙先帝提拔,方做得这镇北将军、汉中太守,此等恩情,魏延虽死不足以报答。丞相虽厌恶我,然丞相也是大度之人,此正是用人之际,丞相必定不敢胡乱造次。既然先帝遗命,托孤于丞相,魏延又何必违先帝意思。魏延只求完成先帝未完成的事业,以光复大汉基业为根,即使战死沙场,也在所不惜。”
杨真道:“魏将军!先帝没有看错你!”
魏延摇了摇头,道:“先帝待我不薄,如今尸骨未寒,若魏延为一己性命,弃先帝而去,那就是连猪狗都不如的畜生了!天使,你大可放心,魏延必定竭尽全力,光复我大汉!”
杨真道:“魏将军,我叫杨真,字子渊。魏将军不必一口一个天使,叫得子渊好不习惯!”
魏延哈哈笑道:“好!子渊,听凤儿说,你的武艺不错。看你年纪轻轻,日后必定是国家不可多得的将才!”
杨真狐疑道:“凤儿?哪个凤儿?”
魏延道:“就是押你来的那个凤儿!”魏延转身对帐外喊道:“凤儿!你且进帐来!”
杨真看到刚才押他而来的将军进了大帐,对那将军道:“你叫凤儿?”
那将军道:“凤儿也是你叫的吗?叫我关凤!”
杨真道:“关凤?怎么取了一个女孩的名字?”
关凤怒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女孩,叫女孩的名字有错吗?”
杨真大吃一惊,看到眼前的关凤,他很难想象刚才在酒楼跟他打斗的便是一个女孩。但是又看关凤无论肌肤、脸蛋、身材,都和女孩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穿着一身盔甲,和戴着一顶官阶不低的头盔。杨真叹道:“我真是个笨蛋,早该看出你是个女孩了!”
关凤道:“你本来就是个笨蛋!”
魏延在旁边听了,哈哈大笑,道:“子渊,凤儿就是这个样子,你别放在心上。他父亲和他哥哥宠她宠惯了。”
杨真看着关凤,又看了看她头上的盔樱,心中一惊,话语脱口而出,道:“难道她父亲便是关公?”
魏延点了点头,道:“子渊,你猜的不错,凤儿的父亲正是关将军!”
杨真道:“难怪如此!”
关凤道:“难怪什么?”
杨真道:“难怪你的年纪那么小,便戴着一顶官阶如此高的头盔,要知道,这样的官阶,从士兵开始做起,少说也要个六七年!”
关凤娇嗔道:“你!你是在小看我吗?别忘了,你差点就成了我的手下败将!”
杨真道:“只是差点成了,不是还没有成嘛!你那么神气什么!难道我连一个女人的都打不过吗?”
关凤道:“你不服?来来,我们再来打过,我一定要打到你服为止!”
杨真此时气在心头,如果他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他还算什么男子汉,想到这里,面对着关凤的嚣张气焰,他决定再和关凤打一次,非要打败她,证明自己是比她强不可!于是杨真叫道:“打就打!谁怕谁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