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郡九城十二县,地界广阔,高山悬崖林立,地形易守难攻,战略位置及其重要,与魏国凉州和雍州接壤,乃大汉西北屏障。杨真进了汉中郡地界,策马直接奔赴南郑。南郑城是太守置所,魏延身为汉中太守,必定在此办理公务,所以,杨真一边打听南郑城位置,一边浏览郡中风光。
杨真年少时很少外出,对于川中美景无缘观赏,此次外出公干,倒教他浏览了大半个川中景色,如今到了汉中,他更是不愿放过。于是,杨真渐渐放慢了行程,毕竟已到了汉中,南郑城也近在眼前。
杨真自从进入到了汉中地界,便看到大批官兵在田间耕作,这在其他郡县是很少见到的,让他感到很是奇怪。杨真慢慢悠悠地走到了一个集市上,他略感到有些疲惫,遥见集市上有一间酒楼,杨真便下了马,牵马走到那间酒楼,将马缰牢牢地拴在酒楼门前的柱子上,便大踏步进了酒楼。
“店家,给我打壶好酒来!”杨真在一张桌子前坐下,高声喊道。
酒楼里面甚是冷清,除了酒楼里的人员外,杨真是唯一一个客人,杨真也甚是纳闷,偌大的一个酒楼怎么就没得生意。
从柜台里走出来了一个掌柜,先是向杨真鞠了一躬,而后道:“客官,真不好意思,本店概不售酒,不便之处,还请客官多多海涵!”
杨真暗暗惊奇,问道:“店家,这好好的酒楼,你不卖酒,这是何道理,你开这酒楼又所谓何事?”
那掌柜道:“听客官口音应该不是汉中郡人吧?”
杨真道:“店家好听力啊,在下打成都而来。”
那掌柜道:“这也难怪,客官有所不知,汉中郡中,不管是你到了哪家酒楼,都绝对不会有酒出售。客官要是喝水,小人这里还是可以给客官供应的。”
杨真听了更显得奇怪,问道:“店家,这是为何?”
那掌柜道:“都是禁酒令给闹的!”
杨真道:“禁酒令?”
那掌柜点了点头,道:“前一阵子,因为一群士兵打架酒醉打架闹事,不小心失了火,弄得军营大半被烧,太守为严肃军纪,便颁布了禁酒令,更是斩首了那群闹事的士兵。”
杨真道:“太守这样处理是好事啊。”
那掌柜道:“好事?哎!士农工商,最低等的便是我们商人,本来开个酒楼还勉强维持生计,现在倒好,太守一纸禁酒令,倒让整个汉中的酒楼倒闭了大半。”
杨真心道:“店家说的没错,士农工商,商人被看做社会的最底层,无商不奸,这样的等级差别已经延续了许多年,并非太守不体恤商人,实在是商人无孔不入。”杨真看到眼前面有难色的掌柜,劝慰道:“店家,既然商人不好做,你如何不去耕作农田呢?”
那掌柜道:“哎,看来也只有这样的办法了,再不解禁酒令,我真的没法生存下去了,一家老小都要等着吃饭呢。”
杨真哈哈笑道:“店家,放心去耕作吧,朝廷对待农夫有政策奖励,比你在这里守着酒楼强多了。店家,能给我打碗水喝吗?”
那掌柜道:“客官,你瞧你这说的哪里话,酒不卖你,水管够!你在此稍后,我去去就来!”
那掌柜去去便来,端着一壶水,走到杨真面前,对杨真道:“客官,你且慢用,要是想吃点什么东西,尽管吩咐!”
杨真道:“对了,你可知道从这里到南郑怎么走吗?还有多远?”
那掌柜道:“南郑离此已经不远了,你出了市集向左一直走,约莫五里,你再向右转,一直顺着大道走,一条道便可通到南郑。”
杨真道:“多谢店家!”说完,杨真倒了一碗水,端起那碗水,一饮而尽。他是真的渴了,此时正值七月天气,皓日当空,炎热难耐,他一路行来也只看到这一个集市,带的水也早已经喝完,如今刚喝下一碗水,解了暑气,便又连续倒了三碗,全部一饮而尽。
店家早进到后院去了,自己忙自己的去了,整个酒楼中只有杨真一人。杨真将整壶水全部喝完,拍了拍鼓起的肚子,脸上露出了笑容,高声喊道:“店家,结账!”
店家从后院走到前台,对杨真道:“客官,这水不要钱,免费!”
杨真道:“你也是做生意之人,我本来是喝酒的,既然全郡禁酒,那这水酒权当酒喝了,这是酒钱,你且留下吧。”说完杨真将几个铜子放在桌子上,转身便要走,却看见酒楼门口被一伙军士堵着,领头的一个什长叫道:“大胆刁民,太守早有命令在先,全郡禁酒,你竟然敢违抗命令,私自售酒,给我拿下。”
只见两个士兵走了进来,径直朝那掌柜走去,一人一边,将那掌柜架了出去,那掌柜欲哭无泪,大声叫道:“军爷,小人卖的是水,不是酒!”
那什长道:“大胆刁民,我听得十分清楚,给我带走!”
杨真见了此等情景,何况事情又是因他而出,哪里肯袖手旁观,高声叫道:“住手!”
那什长和手下士兵刚踏出酒楼,便听见有人喊了一声,纷纷回头向酒楼里面望去。但见杨真身穿粗布衣服,背后背着一个包袱,腰间系着一把钢刀,正向酒楼外走来。那什长道:“此人买酒,亦犯禁令,也给我一并拿下!”
两个士兵走了上来,伸手便要去抓杨真,杨真向后退了一步,道:“我买酒不假,可店家并没有卖酒,我喝得是水不是酒,你们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抓人?”
那什长道:“我带兵巡视到此,恰好听见你说‘这是酒钱,你且留下吧’难道还想抵赖不成!给我拿下,一并带回,交予将军审问!”
杨真听了,哭笑不得,还欲解释,不及开口,便见两名士兵伸手向自己抓来。杨真心中暗骂这什长糊涂,便道:“你这个糊涂士兵,不教训你一下,倒败坏了汉军的名声。”
两名士兵还没有抓到杨真,杨真反身一转,倒从后面一手一个抓住了那两个士兵,提着那两个士兵的衣领,向后一抛,那两个士兵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那什长见状,挺起长枪,对手下士兵道:“给我上,抓住他!”
那什长连同其余八名士兵一起攻了上来,杨真伸腿踢中一个士兵,右手抓住了一个士兵的长枪,将长枪横扫了一下,其余士兵尽皆被扫中,纷纷倒地。杨真站立在酒楼门前,将那掌柜拉到自己身后,对那什长道:“今天给你们长长记性,凡事要弄清楚点,不能随便冤枉人。”
那什长见杨真身手敏捷,自己连同手下士兵均不是对手,爬将起来,捂着胸口,对杨真道:“好小子,有本事你别走,在此等着。”
杨真道:“我可没有功夫在此闲等,我有要事在身,你们且不可为难这店家,一切事情皆因我而起,要找就来找我好了。”
那什长道:“好,好!”那什长转身对身后的士兵道:“你们给我守在这里,别让他跑了,我去叫将军来!此人很可能是魏国奸细!”
杨真听了这话,更是不可理喻,本想一走了之,但是看着掌柜怯生生的躲在自己背后,生怕自己走了这群士兵又将那掌柜抓了去。杨真走到酒楼里面,从里面抽出一条长凳来,放在酒楼门口,一屁股便坐在了上面。
此时围观的人已经多了,士兵们严阵以待,看着杨真平静地坐在酒楼门口,心下略微放宽,因为如果杨真真的想走,仅凭他们几个是无法阻挡的。
一刻功夫不到,那什长又跑了回来,后面跟着一彪军士,围观的百姓早已经散开在集市两旁。那彪军士足有一百余人,军士一到,便将集市出口要道全部封锁,随后听见一匹马的马蹄声,一个身披铠甲的将军映入杨真的眼帘。
杨真端坐在酒楼门口,看见那骑马的将军面如白玉,肤色鲜嫩,年纪也甚为年轻,提一口大刀,腰间系着一柄长剑,径直朝酒楼而来。等到那将军走到酒楼,在酒楼门前勒住马匹,杨真此时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人身材瘦小,略显低下,头上戴着一顶钢盔,钢盔后面插着的盔樱显示着这人的官阶。杨真看到后面盔樱为红色,心中先是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瘦小而又年轻的将军竟然有如此高的官阶。
那将军见杨真正在打量着他,当下翻身下马,也同时打量起了杨真。见他安然地端坐在长凳上,面目略黑,眼睛炯炯有神,脸庞的轮廓勾勒出了他的容貌,身着粗布短衣,显得精干十足,背后背着一个包袱,腰间系着一柄钢刀。
两个互相打量了许久,那将军首先开口,道:“刚才是你打了我的士兵?”
还未等到杨真回答,先前那名什长便道:“将军,就是他!”
杨真道:“不错,是我打的!”
那将军问道:“你为何毒打我汉军军士,难道你不知道毒打军士的后果吗?”
杨真道:“我并非有意,只是一时情急,才出手的,还望将军明察!”
那将军指着那名什长,对杨真道:“他说你违反了本郡禁酒令,还故意包庇酒楼店主,可有此事!”
杨真道:“无中生有,那什长听了片面之词,便随便抓人,我看不惯,便出手教训了他,省得坏了汉军名声。”
那将军道:“他是我的士兵,教训,也该我来教训,你既然出手打伤了我的士兵,就该为我此付出后果。”
杨真还没回答,那将军将手中大刀抛给手下兵士,抽出腰中长剑,剑锋直指杨真,攻了过来。杨真眼明,立即起身,推开身后的酒楼掌柜,一脚踢出长凳,那长凳迎着那将军便飞了出去。
那将军手腕一转,一剑将长凳劈开两半,杨真见了大为惊骇,暗道:“此人功力不弱!”转眼间,那将军长剑刺到,杨真随即抽出腰中钢刀,架住那将军的长剑,只听得“铮”的一声响,刀剑相交时,迸出些许火花。
刀剑一经接触,便即分开,那将军长剑剑法一一刺出,全部刺向杨真要害部位。杨真钢刀左挡右格,连连避过那将军剑法,脚下步法不乱,冷静应战。十数招后,那将军见急攻不下,剑法陡然转变,略显阴柔,阴柔之中,又不乏其力道。杨真此时,挥动钢刀,一阵猛攻,刀法精妙的绝招尽皆砍出。
那将军大叫一声:“好刀法!”刺斜里,手腕一转,一剑刺出,直指杨真眉宇。
杨真不知道那将军如何从自己的刀网下面刺出此剑,但是此剑来势凌厉,势不可挡,杨真暗叫不好,回刀格挡已经来不及,杨真眼看长剑刺来,却无奈无法躲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