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村上统一组织群众交售粮食,租用四轮车来运输,毛运生他们的工作实际上只有一项最为要紧,这就是安全。那些想搭顺风车到粮站亲自交粮的农户,颤颤危危坐在粮袋高耸的四轮车上,乡间土石公路又颠簸不平,一不小心就可能摔下人来,重者伤残或死亡,轻者也会断胳膊伤腿。关乎人命的大事,毛运生和村上几位干部都是提心吊胆,不准任何人往车上爬,同时要求大家放心,把粮食交给村干部去统一交售,绝不会克扣隐瞒半两一钱。但在群众那块,不论毛运生他们怎样解释,还是有几位群众不太放心,爬到车顶上要与毛运生他们一同到粮站去。毛运生见劝不住,就让王俊昌坐到车顶去,让那几位群众抓紧车头铁栅栏,不准乱动。毛运生同刘银坐在驾驶室里,也要求驾驶员开得越慢越好。李宝根则留在村里继续组织其他群众交粮。
四轮车一路颠颠簸簸摇摇晃晃往粮站开去。毛运生始终坐不安生,不断叫刘银把脑壳伸出车窗望那些坐在车顶的群众。落一袋粮食事小,要是从车顶掉下一个人来可是事大,谁也担不了这样的责任。二000年还没有把安全稳定工作确定为乡镇工作的重中之重,但年前两年发生在陵江县的两起特大交通事故仍让人触目惊心惨不忍忆。一是九八年冬腊月间,邻近县城的嘉陵江河段正在筑坝修水电站,几根用来牵引物资供应船的钢索横拉在河面上,同时也拦断了其他船只上下的通道。住在河对岸附近的老百姓多以种植贩卖蔬菜为生。出事那天的早晨,河面浓雾蒸腾,伸手不见五指。距离水电站筑坝处上游二百远的地方有一只横渡双桨木制客船,正在装运菜农菜贩子过河。那些菜农菜贩子都要赶在五点钟前到县城赶个早市,卖完菜后还要急着回家服伺上学的娃儿起床吃饭。大家如同往常一样都往船上挤,都想赶上第一趟船过河。船家打着手电筒一照黑压压的人群,心头满是高兴,自认为生意不错。他在收完第六十位菜农的船费后,就一篙把船撑离岸边,并对那些等在岸上吵着还想来上船的菜农大声说等下趟、等下一趟。此时谁都不曾预料到这个大雾迷漫的早晨,在船家一篙离岸之后,进入河道的客船却已成了一艘死亡之舟。在船到河这边离岸十多米的时候,船家准备掉转船头靠岸,谁知此处此时,水流湍急船体沉重,船头一时掉转不过来,横渡的客船逐渐偏离目的地向下游漂去。船体漂向下游不打紧,要命的是船上人多心又急慌,一看船只顺水而下,都大呼小叫起来,谁也没听见船家在喊什么说什么。船到拦河钢索处,船蓬被钢索猛地一刮一挡,一船的人一个猛晃,就更惊慌了,随着人们盲目地夺路逃命,拥挤一团的人们已到了悲剧惨剧即时发生的关头。客船猛地一个侧转,整个船体即翻入了冰冷的嘉陵江中。整整三十六具尸体,在太阳刺破浓雾之时,已齐齐摆放在了河岸上。举河两岸,在那些日子里皆是泪水狂飞浓雾化雨,呼爹喊娘哭天哭地之声不绝于耳。三十六具尸体,直接造成三十多个家庭家残人亡。其中有两个家庭因为几口人都在一条船上,在此惨遭灭门。死者年长者六十多岁,年少者还不足十六岁。当时陵江县为了隐瞒死亡人数,担心上级追究事故责任,只上报了三人死亡四人受伤。但整个善后事宜,却整整耗时一年之久,县政府拿出了大笔安抚费仍未能将此事处理得尽善尽美。几年来,每到冬腊雾重时节,嘉陵江岸总有人烧香化纸祭奠亡灵,那一声声哭儿呼娘的悲歌泪语也是不绝入耳。二是九九年正月,陵江县城东北方向的佛教胜地云峰山,一辆中巴车正在盘山公路上往返飞驶,运送南来北往的香客游人,临近下一午五点半钟,香客游人都急于回家,只核准十五座的中巴车,却挤满了三十多人,驾驶员刚刚发动车子驶出大雄宝殿院坝不到五十米远,车老板还没来得及收完车费,中巴车却突然发生故障翻下了高达十五六米的崖坎。车上众人,重伤十七八,死亡十五六。这次车翻人亡事故的发生,仅距年前船翻人亡事故两个多月。当时没有挤上中巴车的香客游人,直到多年后还心有余悸,庆幸自己当时没有挤上车去,从死神面前捡了条小命。那些受伤者刚大骂大雄宝殿的普萨佛主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刚刚给他们供奉了香烛纸油功德钱,这会儿却躺在医院的床上缠着胳膊绑着腿,受尽人间苦难。新年正月才开头,一年的日子才开张,那几十户人家却在忙着跑医院,哭着跑火葬场。喜庆的正月被罩上了重重悲情。陵江县这次却把事故直接封锁在县城之内,没有上报,也不准干部群众散布消息。县委书记县长啥的,也自叹倒霉透顶。对这两起事故不屑一顾的交通局江局长,却成天介把那张鸡血脸喝成驴肝色,动不动还喷着酒气吹唬说,死几个人算球,中国人口本来就多,死一个少一个不是更好,这种事多球的是。
车到粮站,毛运生和刘银赶忙下车来,查看车厢顶上的群众。一个不少,王俊昌从粮袋上跳下来对毛运生说。毛运生说这得谢天谢地,这些群众自己爬上车顶的,但一旦出了事,我们当干部的肯定有责任,人命关天是大事,人的命都没了,我们还交啥子粮,交粮也没用,啥子任务都是空谈,啥子工作也是白干。刘银帮着几位村民从车上往下卸粮,粮站站长走过来同毛运生王俊昌打招呼,说是待会儿到粮站食堂吃午饭,陪陪那几个镇上的人大代表。毛运生走过去看那公平秤时,人大代表们却不在。这就有点让人不理解了,那几位人大代表在争取设立公平秤时可是慷慨激昂,好一幅为民请命为民作主的架式。可这会儿正是交售粮食的高峰时间,他们却不见人影,在干啥?粮站站长说,他们啊,早他妈的跑去喝茶打牌了。只不过,站长摇摇头笑一笑又说,他们每天中午晚上两顿饭到是会准点准时赶到食堂来吃的。
这帮混饭吃的家伙。王俊昌说,他们哪是在为民作主当监督员,无非是看到镇上村上有些人天天大吃大喝红了眼,觉得自己当个镇人大代表既无权又无实,有点亏,如此如此找个理由借口来打点秋风搓顿饭吃,解了眼馋解嘴馋,罢了罢了,都他妈这样。
没那么严重吧。毛运生不相信这些人大代表会是王俊昌说的那种人,他反驳王俊的说法,不该血口喷人,这不是还没见到几个人大代表吗,他们在干啥我们都不知道,就不要枉下结论。
我可没打胡乱说。王俊昌见毛运生不信自己的话,就让他问问粮站站长。粮站站长赶忙帮腔,他说这几个代表开始两天还象那么回事,动不动就爱跑到我们粮站的台秤前查看情况,检查粮食等级有无误差等等,很象是真为老百姓作主的样子。但事不过三,三天不到吧,他们就不那么象模象样的忙活了,天天只报怨我们粮站的伙食太差,吵着要我为他们提供每天每人十五块钱标准的生活待遇,说是不把他们待好,他们就要认粮站的真,鼓动那些交粮户来闹事,让我们粮站收不成粮……
我知道了。毛运生用手势打断站长的话,他说那些代表们是不是让你给收买了?他们作为人大代表是来监督你们收粮过程的,你们怕他们抽底火找纰漏,就好酒好烟好菜的孝敬,让他们吃人口软拿人手短,对你们的小动作也好来个睁只眼闭只眼是不是?
毛同志开玩笑了。那站长忙说这些人大代表是全镇几十个代表中有名的扯儿哥犟拐拐,他们的真实目的就是刚才王俊昌书记所讲的那样,他们哪是要为民作主,纯粹是故意找我们粮站的茬,好让我们出血摆平他们的胃口。
王俊昌听毛运生和站长说话,自己则在一旁笑,他劝二位不要争论,其实那些人大代表的真实目的既有我说的因素,也有毛运生所说的因素,你们粮站怕他们认真也是一定的。不说你们粮站,就是镇上县上,如果上级组织或领导要认真前来监督检查一下农业生产,或者其他的啥玩意工作,哪个部门哪个乡镇领导不背时遭理抹?我们党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不就是认真二字吗?你们粮站岂有不怕之理?你们那些猫猫爪爪的烂事哪个又不清楚哪个又不晓得?那几个人大代表,只要你给伺候好了孝敬好了,他们还会说个啥,说个铲铲。
王俊昌象是很世故的说过一番话后,就对毛运生说,我们今天也在粮站吃午饭算了,沾沾那几位代表的光,看看粮站这帮孙子把我们伺候的好不好,如果不好,我们也来找他们的纰漏。
毛运生还没来得及说话,那站长可就急了,他摆着手说,二位领导千万别别别,王书记毛同志,你们可千万千万找不得啥茬子,你们是爷,我是孙子,我这就给你们拿烟倒茶,让你们享受那几位代表一样的待遇,你们到我宿舍里打牌搓麻将等到开饭,那几位代表也在那儿。
毛运生接过站长给他的包包烟,说是我不必对你们粮站客气了,就自顾自打开烟盖抽烟点火,坐在公平秤旁,看那粮站院子里收粮者和交粮者不停忙碌的身影。有几个其他村的群众正在重新翻晒谷子,粮站验级员说他们的谷子太潮太湿根本就没法入库,要求他们晒干过后再说。日头已经有些火辣了,那几个群众嘴里不停地报怨粮站的人是“势眼狗”,用几种眼光看人收粮。明明这谷子晒得崩干,一咬一个脆响,却还要我们重晒,交个粮食都要我们交一天时间,还要让我们搭上响午的饭钱,太整人了。
毛运生和王俊昌就自感先知先觉,没让那些群众交售还没有晒干的新谷子,要不然还不知道要同粮站说多少好话陪多少笑脸,重做多少重新翻晒的活路。看着手上的烟,王俊昌就笑说,如果是那样,就不是粮站给我们发烟了,而是我们给粮站买烟送烟了。毛运生也笑着说,真要是那种情况,我们肯定要颠倒关系求他们,粮站可不是省油的灯。
午饭在粮站食堂用餐。毛运生果然看见那几位人大代表早就坐在那桌丰盛的酒席前,正在歪着脑壳瞪着眼用牙齿开着啤酒瓶盖。他们见到毛运生刘银王俊昌几位,大不摔摔不以为然地招呼一声过来一起吃饭,俨然已是这里的上宾贵客,其他人只配做个陪衬。
毛运生和王俊昌心知肚明,拉着刘银坐下就开始拿起筷子吃饭,毫不客气,也没去向那几位代表表示敬意,或是敬酒干杯。当然,这桌酒席上也没个酒杯可用,那几个人大代表全是瓶口对嘴巴,吹着喇叭往喉咙里灌酒。酒量肯定都不错,一个个忙天忙地仰头喝酒,不见歇气地自顾自灌酒,还不时在喝完一瓶酒后相互询问,你喝了几瓶他喝了几瓶?唯恐自己比别人少喝了一瓶半瓶啤酒,那可就吃了大亏。
看到这几位人大代表的嘴脸,毛运生感到自己被人打了狠狠一耳光。那一篇报道设立公平秤的通讯,曾让他高兴了好几天。一是此举新鲜具有新闻性,二是自己写稿时确实满心地赞赏与敬佩。但是现在,他在这几位代表面前却找不到一点点为民作主的感觉,整个就是一群混吃混喝的东东,吃饱喝撑到,就不再狂吠着乱咬乱叫红口白牙到处吓人了。都是些啥玩意!毛运生为自己写过那样一篇报道感到恶心。什么是新闻?毛运生这才明白这种新闻都是些表面文章,背后全是他妈的骗人的谎言。表面光鲜的东西看不得,或者说看不得背后,那背后可都是个假啊。毛运生为自己写过这样一篇东西感到羞愧。吃过午饭,他再次来到粮站门口的公平秤旁,伸手扯掉那个写着“公平秤”几个字的硬纸板板,随手将其摔出几米开外,再走上前去,用脚狠狠地将它踏入一摊烂泥中。他不愿意自己心怀敬意写出的新闻就是这个骗人的纸板板纸牌牌。
李宝根押运的第二车粮食也到了,刘银就同李宝根一起往车下卸粮。毛运生与王俊昌商议,余下的粮食等几天再交到粮站,今天下午可以先把已经交售的粮食发票拿到镇上去结帐抵任务。现在我们已完成总任务的百分之七十多,镇上领导也应该没啥说道了,全部完成任务也只不过就是今明两天的事了。
交完村上的粮食任务后,毛运生又急着返回茧站。茧站收茧工作已进入最后的高潮期。蚕农们一把汗水一把篾扇,正在门前排起长龙等待过秤售茧。祝峰顶替毛运生正在手忙脚乱地开着发票,刘丕明他们仍在门前吆喝大家排好队,不要挤,你们的茧子我们都会收完收尽。毛运生一到,那个祝峰就象遇到了救星,腾地一下就站起来,把位置让给毛运生。他说这活路不是人干的,脑壳都快被这些蚕农吵爆球了,还是你毛运生毛哥来干。毛运生骂祝峰长了张人嘴不说人话,这种不是人干的活路就让老子来干?你他妈的不是个玩意不是个东东。毛运生骂过又说,好干的活路有谁能让给我干,我就是负重拉磨的牛,只管拉犁拉耙,单挑重活做,不做轻巧活。祝峰已在毛运生的骂声里跑到了一边,站在吊扇下面凉快去了。毛运生可没了埋怨报怨的功夫,又一头扎进了脑忙手更忙的忙活中。
茧站是一楼一底带后院。一楼用来收茧子,后院烘茧,二楼堆放茧子,也是几个女工择选黄斑茧烂茧子的工作场地。楼上有几间用木板隔出的单间作为女工们的临时宿舍。这几位女工都是从附近村里临时招来的妇女,大都在二十多岁三十来岁,正是少妇已成形,周身荡骚情的年龄。那个最会找空子寻凉快的祝峰,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与其中一位女工眉来眼去的勾达上了。在人多眼杂的场合,也不知道这二人是怎样眉目传情的。直到事情败露,毛运生刘丕明他们也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谁也没有注意谁也没有预感,这种不太入流的绯闻事件就实实大在发生了。
事情败露,原因是祝峰选错了对象。他勾引的那个少妇,在茧站这群临时工作人员中是有根有底的,她的公公就是镇上请来的验级司秤员。这个验级员可是在茶山镇干了十多年的临时工,每年每逢蚕茧上市季节,都少不了请他到这里来把把蚕茧的质量关。祝峰是在一天下午挨到天黑后才从一楼上到二楼的。推开那少妇的房门,少妇正坐在床上脱衣纳凉,却不想祝峰一进来就爬到床上扑着抱着压在她的身上。少妇的脸都吓白了,忙说门还没有关,怕人看见。祝峰尤如得到暗示和许可,忙跳下床去关上木门,少妇却急急地从背后主动一把抱住了祝峰,两坨奶子在祝峰背上搓来搓去。这是谁勾引谁?祝峰庆幸自己找准了对象。这个少妇的男人常年在外打工,一年到头难得回来几次,女人自然也就没有几次鱼水之欢。正当如虎似狼年纪,丰满的肉身,鼓胀的桃花春水,正是日日夜夜都需要男人来滋润浇灌的时候。她的主动激起了祝峰更为狂乱的情欲。二人互相撕扯着对方本已不多的衣裤,齐齐滚倒在床上哼哼嗯嗯地一夜狂欢,三番五次难缠难舍,直至通宵达旦天亮方散。精疲力尽而又兴奋非常的祝峰,在尝到了野花的菲芳后,他把这个欲望正旺的农村少妇与自己那位成天无所实事的老婆作比较,发现家花真就不如野花香,野花的味道真正是鲜又长。
得手之后,第二天中午,这个祝峰又假装上楼去找那个少妇帮忙给自己洗衣服,说是老婆回娘家了没人做家务。少妇自知他的鬼胎里怀春药,似笑非笑地打开自己的房间让他把衣服放到里面,说是下午有空好去洗。打开宿舍门的少妇,拿眼瞅瞅几个工友没有注意她俩,就轻轻关上房门,与祝峰又一次急急切切地行起了苟且之事。色胆包天的祝峰,自认自己远不如少妇胆大。他对胆大日牛的少妇更为迷醉,天天都要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与那少妇单独相处一两次。这种苟且行为也就在他们的事无禁忌之下逐渐显出狂妄无知来。情醉色迷的两个男女,终于在一个晚上被上楼去查看茧子数量和择选茧子情况的验级员撞见。其时二人正赤身裸体在床上疯狂地你哼我叫胡乱地干活。验级员见那宿舍门关着,里面却传来规律性的床板响声,久经情爱沙场的他敏感到正在发生什么事。他一脚踹开房门,背对着里面吼叫一对狗男女滚出来。正处在兴奋颠峰之上的男女被这一声吼叫拉到了浪滩谷底,慌乱拿过衣服罩住羞处,站在床前不知所措。祝峰到是聪明,忙把验级员拉进屋内,并关上房门,然后双膝跪地,就求大叔大叔饶命开恩,说是以后再也不敢做此乱来之事。那慌着一团的少妇也从吓跑的三魂六魄中原神复体,赶忙跟到祝峰跪下,求公公饶过自己这一回。公公看着经过一场欢雨悦风之后的儿媳,此时正已梨花满腮水灵动人,心头不免一阵颤悸。稳稳神,他对祝峰吼了声“狗”,就一把将祝峰踹出门外。转身他对跪着的儿媳说,让老子儿子回来再收拾你个烂货破鞋……少妇听到公公的责骂,一声不敢吭,跪在地板上目送公公背着双手气喘嘘嘘而去。
少妇见公公走后,忙从地上站起来,关上房门,思量对策。她知道自己男人那种火暴脾气,一旦让男人晓得自己这种事情,自己的小命恐怕不保不说,还要遭到抛弃离婚的厄运。现在夫妻离婚不见怪,但自己的名声可就给毁了,谁还敢要我这种水性扬花的浪荡货?少妇自叹自己命苦,丈夫一年四季在外打工挣钱,根本就顾不上这个家,更不要说让他照顾照顾自己这身正处于饥饿与渴望之中的肉体了。一年到头也得不到几次男人的爱抚和滋润。天天劳作还好说,夜夜独守空床的滋味却是非人的折磨。自己与祝峰纯粹是久旱逢雨露干柴遇烈火,怪谁呢?除了人之本能和欲望,谁也怪不得。少妇想去求公公宽恕自己的荒堂,至少不要告诉自己男人才好,否则,这丑可就丢大了。
公公摔门而去后,并没有忘记这个跪在地板上的儿媳,特别是那一阵由心而生的颤悸,让这个死了老婆多年的老家伙一夜睡不着觉。好多年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看到过女人赤身裸体的身子了,儿媳跪下时那对白晃晃的大奶子还没来得及戴上胸罩,老家伙看得真真切切,这会儿想起来却已是心火难支。少妇拍响了公公宿舍的木门,声音很轻,还是把那正在胡思乱想的老家伙吓了一跳。待得打开房门,才发现是儿媳面带愁容站在门口,老家伙忙一把把她拉进屋来,问她啥事?少妇求公公不要把自己的丑事告诉男人。公公把房门关上,两手有点发颤的抱着儿媳的肩膀将她拉起来,低头问她拿啥来报答我?还不等儿媳回答,他却已随手关了灯,抱住儿媳没脸没皮地胡乱亲咬起来。少妇本能一推,哪里推得动这个身壮如牛的老男人,心头也早已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正不知如何之时,那老家伙的命根却早已象铁锥般插入了她的身体……少妇一阵狂乱一阵羞辱一阵沉醉,直到老家伙满足之后,她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看到老家伙脸色红红地穿衣服,那少妇才醒悟过来,自己已着公公的手,被拔灰了。醒悟过来的少妇,却不再求那老家伙了,而是威胁那老不死的,你要是敢把我和祝峰的事告诉我男人,老娘我就会把今晚上的事告诉你儿子,让你狗杂种不得好死。
验级员得了便宜也受了威胁,顺气不顺气的心头总有个结,他就把气撒在祝峰身上,动不动就爱在工作时大声武气地吼祝峰,说是你龟娃球本事没的,啥都不会干,就晓得挡手挡脚,不干工作尽添乱。祝峰被他指桑骂槐胡乱吼骂过两三次后,自知理亏,就借口家中有事,请假躲在乡下老家不再露面,只待收茧工作结束后再回镇上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