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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两点钟,毛运生接到楼甘纯打来的电话。楼甘纯让他把贷款花名册带好,等陈明的车来接,同镇上杨其和部长一起赶往三元市。

    到三元市的公路比到大柏乡的公路好得多。宽直平整的柏油路面,陈明把车开到了九十码。

    一路经过阆水市旺苍等地。在车过旺苍地界时,毛运生和杨其和都奇怪车外那些放学回家的孩子们,戴着鲜艳的红领巾,排列成单列队伍走在公路两旁,凡是见到小车经过,他们都会齐刷刷立正举手行队礼。杨其和不明白是啥意思,他问陈明天天在外跑车见没见过这种场面,这是怎么回事?

    陈明说,这可能是对进入旺苍的客人表示尊重,肯定是那些老师要求学生们这样做的。

    毛运生坐在后排猜测,是不是旺苍等地是曾经的革命老区,学生们在接受爱国主义教育,以此向过往的小车行队礼的方式落实爱国主义行动?

    哪为啥只向小车行礼,却不向其他车辆行礼?陈明对毛运生的猜测提出疑问,他说你毛哥猜测的有一定道理,但我对这种只向小车行礼的做法还是弄不明白。陈明又侧头笑着对杨其和说,杨部长,你坐在前排位置,就摇下车窗玻璃,也向那些朝你敬队礼的学生挥手致意,也享受一下首长检阅的感觉。

    毛运生也怂恿杨部长,说你杨部长在部队干过,从来都是接受别人的检阅,今天也来亲自感受感受检阅别人的滋味。

    杨其和没说话只是笑,但他还是摇下车窗玻璃,向那些站立路旁敬队礼的学生们装模作样地挥手致意,以示回礼。

    见杨其和如此,陈明即笑说,杨部长你还得向他们喊小朋友们辛苦了!

    不说则罢,听陈明如此这般一戏说,杨其和却忙把那伸在窗外的手收了回来,他说陈明,你少给我说这些,再说我也享受不起这种待遇。话完,他已不再向外挥手了。

    三元市地处秦岭山脉,山雄岩峻,多高山,且多独立成峰,坡陡路险,是为四川的一道天然屏障。毛运生他们进入三元市区已是晚上八点多钟,夜色里没有欣赏到太多的雄奇峻秀,野马车从市区政府大道滑过,来到虹洲宾馆。

    虹洲宾馆是由当地武装部办的一家下属企业,既解决了部份武装部内部的子女家属就业,又为武装部创造了一定的利润。因其地处火车站附近,自从开张以来生意就一直不错。中档价位的单人客房,低档价位的双人标准间,宾馆外面就是一条餐饮街,各路客人住在这里食宿都很方便。武装部宾馆实行军事化管理,服务质量也有一定保证。

    毛运生和杨其和选择这家宾馆住宿,主要原因还不在于此,而是因为那位茶山籍的建筑老板的家就离此不远,便于他们找人办事。

    刚到三元,有新鲜感,更有疲惫感。杨其和让陈明先去找家饭馆,他和毛运生洗漱一下就去吃饭。

    毛运生杨其和从他们两人同住的标准间里走出来,在楼梯拐角处的值班台前,看到一个穿着吊带短上衣,梳条马尾辨的女孩正在向服务员询问客人入住情况,毛运生听到那女孩正在问已经入住了多少男客。他和杨其和还没有走到楼下,那个吊带短衣女孩就蹭蹭几步跑到了他们前面,走进一间挂着洗头按摩浴足中心的挂牌的双扇门房间。

    坐在小餐馆里吃饭的时候,毛运生说起那个女孩,提到她问客人入住情况的事情。还没等毛运生说完,陈明就指着他笑说你毛哥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那个女孩是个鸡,她问客人入住情况,就是为了晚上好来拉客。

    不可能吧?

    杨其和说,这是武装部办的宾馆,不可能出那些事情,有可能只是联系客人去做洗头浴足啥的,都是些正常消费,为客人解除旅途疲劳,不可能是歪的。

    杨其和对武装部有着特殊的感情,他不允许陈明打胡乱说,对虹洲宾馆进行诋毁。

    陈明见此也不再好说笑话,只是提醒二位晚上不要接电话,那些在宾馆里经营这行的,都会在夜里打来电话,问你做不做保健做不做按摩,有的小姐还会直言不讳提出到你房间来特殊服务。

    三元市的夜景,在毛运生他们眼里不及南水市的富丽堂皇,但在周围黑魅魅的群山之中,却也别有洞天。深山峡谷地带的城市,也有其雄伟奇丽的景象。

    回到宾馆住下,陈明跑到毛运生他们房间来,悄悄叫毛运生跟到他去耍,说不要让杨部长看见,更不要让他晓得,他可是看不惯这种事情。陈明边说边指关着门的卫生间。杨其和正使用卫生间,没有听到陈明的话。

    你小子不要怂恿我去跟你干啥子歪门邪道的事,杨部长晓得了,不把你娃儿骂个狗血淋头才怪。毛运生不想去。

    不敢让他晓得,他和我老子的关系好得很,动不动就爱训我。陈明对杨部长有点怯。

    训啥训,训哪个?

    杨其和从卫生间出来,听到陈明的话,他叫陈明赶快去睡觉,如果不想睡,我们就在这儿看看电视吹吹牛皮摆摆龙门阵。

    那就吹会儿牛罢,陈明反应很快地回答。三人在沙发和床上随意半躺着身子随意说话,杨其和提到明天的工作安排,怎样去找那人?

    他说那人原名叫王成良,现名叫王大文,毛运生你翻翻花名册,看他贷款时用的是哪个名字。我与他过去就认识,那个时候他还在乡下务农种庄稼,并没有出奇的地方,只是这些年在三元建筑业里突然发了起来,发了财就有点得意忘形忘了本,从没有回家乡看过亲人或是乡亲。

    对王大文的历史,毛运生不太清楚,他在花名册上翻到了王大文的名字,并让杨其和看。杨其和坐在窗前的沙发里,很有兴致地向毛运生们摆起了王大文的发家史和这笔贷款的来历。

    王大文一家三兄弟,母亲早亡,由父亲一人将他们拉扯成人。排行老三的王大文从小老实本分,跟在父亲和两个哥哥屁股后头学着种庄稼干农活,村里没有人觉出这小子会有个啥出息。三兄弟长大成人后,正赶上改革开放的大潮,这老大老二老三都相继出门打工,王大文在沿海一带干了七八年砖工,码砖砌瓦速度快,成天又不爱和别说啥话,很快就得到老板的喜欢,逐渐放手让他帮助管理工地上的一些事情。王大文就在这个过程中学会了识图纸,懂得了施工技术,每月也能挣个千儿八百,在那帮民工里头算得上是比较出色的了,他的机遇从那个时候也多了起来。但要说他的发迹,最初的根缘还与我们镇上当初组建的农民建筑公司有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