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背后的魔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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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兰多,帕拉斯以及奥卢萨之间,存在着一片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所有的缓冲地带。这片土地常年被干涸的砂砾和僵硬的岩石所覆盖。

    对于上述的三国来说,这片被称为“赛纳沙尔”的土地,因为缺乏足够的水源,除了少数绿洲之外,大部常年都是寸草不生,缺乏人类生存最起码的要素,当然也没有任何管理和行政的意义。于是,无数遭到讨伐的响马,被通缉的盗贼,甚至是本国政治斗争中失势的贵族,都纷纷逃亡到了这片荒凉的土地上;久而久之,赛纳沙尔便慢慢地成为了“犯罪者的大本营”,“群魔乱舞的天堂”。

    萨兰多历4年的三月初,千年都无人管理的大沙漠,却终于迎来了自世界诞生以来的第一批政府军。

    大约三千人左右的马队行走在干涸的土地上。他们都穿着上好的锁子甲,外面套着紫色的外衣,隐藏在精钢头盔下的是一张张年轻英武的脸,胯下是清一色的黑色骏马,打着紫底镶金边的龙旗。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骑士看上去和他身后的队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是队伍中身体显得最单薄瘦弱的人,没有戴头盔的他,将面容直接暴露在了干燥的空气中,露出了一张倾国倾城的容貌。如果不是身穿萨兰多帝国近卫军千骑长的军服,所有人都会把他当作一个绝色的女子。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提西鲁,身份是萨兰多新军――青年近卫军的司令官。虽然阶级仅仅为千骑长,但他的麾下却足足有三千多人的兵力,是萨兰多部下最多的千骑长。

    他的军队,被萨兰多王余雷命名为“青年近卫军”的部队,大概也是这个世界上平均年龄最低的军团了。目前,军中年龄最大的士兵为二十一岁,最小的才十六岁,都是来自萨兰多草原各部有名望的武人家庭。也因为这个原因,目前尚且没有任何实绩的青年近卫军被一些元老称呼为“半大孩子们的过家家”。

    只要看看这支部队的千骑长的人选便能够想象出来了。副司令官格萨雷丹,今年十七岁,乌利纳特麾下的首席千骑长格萨巴列夫嫡子;千骑长格罗吉亚,刚满十八岁,上院元老莫日根的侄儿,万骑长勃尔沁的堂弟;千骑长托勒嘉,和提西鲁同年,也是十七岁,帝国首席万骑长――奥特塔雄鹰艾萨托的小舅子,柯盈云闺中密友梅耶琳的弟弟;性格沉稳的哈勃布哥是青年近卫军中年纪最大的千骑长了,但是也不过十九岁,是万骑长“戈壁之虎”阿拉布坦的次子。

    早春三月,如果是在靠近北方的萨兰多草原,那弥漫着泥土和青草芳香的空气中依然带着一丝刻骨的寒意;不过,在遍地砂砾和泥土赛纳沙尔,夏的炎热却已经早早地降临。

    托勒嘉抬起了头,伸出手掩着额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年轻脸上爬着汗水,写满了焦躁和烦闷。

    年轻的千骑长拿起了水壶,狠狠地灌了两口水,发出了低沉地抱怨:“身为近卫军的我们,在欧罗尼联军即将发动战争的时候,本来应该护佑在陛下的身边才是,可为什么却会被发配到这么个荒郊野外啊!”

    “这是陛下的命令。身为军人的我们,服从命令是天职,没什么好抱怨的。”哈勃布哥的心情也不算好,但家学渊源的他,总算还是以军人的准则来要求自己。

    “你到还真想得开。”托勒嘉撇了撇嘴巴,努力地发出了不屑的哼声。不过,炎热的阳光让他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平时话最多的他现在却连一句反驳也懒得说出口。

    听到两人谈话的他,旁边的格罗吉亚露出了促狭的笑容:“实际上,我倒是听说:这次出征实际上并不是陛下的本意,而是咱们的司令官劝谏之故啊!”

    “呃?”两个人同时愕然。

    良久,托勒嘉狠狠地吐出了一口粗气:“该死的娘娘腔,想变着法子来折磨我们吗?如果士兵们有什么意外,我一定拧断他的脖子!”

    托勒嘉的声音不大,但却足够传进走在前面的格萨雷丹耳朵里。青年近卫军的副司令官回过了头,低声地喝道:“闭嘴!”

    格萨雷丹毕竟接受过万骑长乌利纳特全心全意的调教,并且还当过余雷的侍从骑士,虽然年纪还轻,但耳酝目染之下,气质中已经染上了一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威严。自知理亏的托勒嘉暗暗地吐勒一下舌头,缩了一下脑袋。

    看着几位千骑长烦闷的表情,格萨雷丹叹了口气,低声地解释道:“你们知道提西鲁为什么会向陛下提那个建议吗?他对陛下有一个承诺:要在战争开始之前,将青年近卫军带成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军。可是,你们自认为自己的部下达到那个标准了吗?”

    “大家都是从孩童时代便把剑和弓当作玩具抱在怀里长大的,虽然年轻,却已经具备了战士应有的技术和胆气;但你们以为仅仅靠这一点,就足够上战场,就可以自鸣得意了吗?真正的铁军,是要纪律森严,进退如一,战无不胜,所向披靡,而我们,还差的远呢!”

    “陛下曾经说过:在真正的战争中,聆听铁与血的碰撞,体会生与死的角逐,只要能够活下来,人人都是真正的勇士。”格萨雷丹一边转述着余雷的话,一边伸出手指指向前方:“赛纳沙尔栖息以十万计的盗贼,他们在周围国家掠夺到足够的财富,往往便逃入这片茫茫的大漠,他们以为这里就是这些犯罪者们的天然的乐园。不过,今天,我们却要来纠正这个想法!”

    “顺便通过这些实战练兵……是吗?”格罗吉亚用几乎是肯定的语气问道。

    “如果我们连这些盗贼都对付不了,那也不用去面对欧罗尼联军的战场自取其辱了,省得给陛下和帝国丢脸。”

    托勒嘉的脸青一阵,红一阵,良久才小声地吐出一句话:“可是,生长在草原上的我们,在这种炎热的沙土地上作战,根本没办法发挥出所有的力量。”

    “能够在任何情况下作战,这是一支铁军最基本的素质。”格萨雷丹生硬地回答道。他看了看走在最前面,一直一言不发的司令官提西鲁,又对身后的同伴说:“况且,提西鲁应该是我们中身体最差的一个,你们觉得热,他恐怕感觉比我们还热。可是你们看看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流露表现出半点的痛苦,骑在马上的身姿依然那么挺拔。和他比起来,你们难道不感到羞愧吗?”

    几个人都沉默了,托勒嘉的恨不得把头都缩到自己的铠甲里面。

    “至少,在意志上和气质上,我们的司令官是完全合格的。”即使是玩世不恭,仿佛对任何事都毫不在意的格罗吉亚,也不由得对自己年轻的司令官肃然起敬。

    众人的谈话也并没有瞒过提西鲁的耳朵,之所以不去插嘴,并不是想要保持一种司令官的矜持和神秘感,而是担心言多必失而已。因为在出征之前,他在胸前偷偷地挂了一枚来自北方野蛮人高原的千年冰晶石,并把它藏在了内衣里。赛纳沙尔的炎热并没有对他造成分毫的影响。

    “所以我才说,智慧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连尊敬和忠诚都能够靠此获得呢。”少年美丽的双颊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飞鸟的长鸣声在长空中响起,一个骑士赶紧排众而出。和青年近卫军不同的是,他并没有身穿近卫军的紫色制服,而是天蓝色镶着银色花边的军服,因为头戴着一个精致的银色覆面盔,其他人并不能看到五官。不过,如果是一个熟悉萨兰多军编制的人,可以从军服轻易判断出:这分明便是直属于萨兰多皇后,由清一色弓马娴熟的女骑士组成的“云绒草”骑士团的成员。如果仔细看一看,便能够发现:蓝色的制服和银色的铠甲中隐藏着的,分明便是妙龄少女的窈窕身姿。

    发出鸣叫的飞鸟在蓝天中盘旋了几圈,黑色的影子划出了一个有规则的轨迹。

    “西南二十公里,大约一千五百人!”女骑士一边仔细观察着飞鸟的动作,一边向提西鲁传达着信息。

    在提西鲁作出“收到”的表情之后,女骑士伸出左手的两根指头按住舌头,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小鸟扑腾着有力的翅膀,落在了骑士带着皮套子的手臂上。那是一只比鸽子大一些,但比鹰小一些的鸟,锐利的目光和弯曲的嘴角暴露它猛禽的身份,身上长满了和夜晚的天空同样颜色的浓密羽毛。

    这只小鸟的名字是“黄昏天使”,和柯盈云的宠物“拉蒂”同属于一种叫做“夜隼”的灵禽,是萨兰多帝国的国鸟。

    “谢谢你,阿吉丝小姐!”向女骑士表达了谢意之后,提西鲁会过头,朝身后的格萨雷丹点了点头。

    青年近卫军的副司令官扬起了手,向身后和他同样年轻的萨兰多骑士发出了大声地命令:“准备作战!”

    “阿吉丝小姐,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您是克劳伦娜殿下的部下,我没有权力指挥您,请先退到阵后去吧。”

    名叫阿吉丝的女骑士微微一愣,掀起了覆面,露出了一张带着几分英气的俏丽脸蛋:“提西鲁大人何处此言。我想:殿下之所以让我跟随您一起行动,并不只是因为我会驯隼吧?我也是军人,对自己的武技也有几分自信。既然您是这里的司令官,我自然会服从您的任何命令!”

    “况且,”阿吉丝停顿了一下,“敌人只有我们的一半,我会有什么危险呢?”

    提西鲁没有再坚持,他抬起了头,看着远方地平线上扬起的尘土,喃喃地说:“对于我们来说,那不只是一千多名盗贼。我们不但要赢,还要赢得漂亮,我要借此机会向赛纳沙尔所有的势力宣布:萨兰多人来了!”

    少年戴上了头盔,顺手拉下了一个狰狞的鬼面,挡住了自己美若绝色女子的容貌,红色的狐尾缨随风飘扬,煞气入血。

    对于卡尼提斯来说,萨兰多历4年的这个春日,大概是他一生中最难以回首的日子。

    卡尼提斯是曾经是活跃在奥卢萨和帕拉斯两国商路之间的大盗。打家劫舍,杀人越货对他来说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家常便饭,抢劫拥有正规军护卫的官方商队算是开荤,意气风发的时候,他甚至干预袭击守备薄弱一些的城镇和堡垒。在极时期,卡尼提斯的强盗团发展到了六千余人的规模,俨然一只军队,他“大漠孤狼”的凶名足可以起到止小儿夜啼的作用。

    帕拉斯太阳王阿尔斯兰当然无法忍受自己的国境线上盘旋着这样的毒瘤。萨兰多历元年,帕拉斯和奥卢萨两国同时出兵,最终一举荡平了卡尼提斯的强盗团。卡尼提斯仅仅带着数百残部逃入了茫茫了赛纳沙尔荒原。

    惨痛的失败让卡尼提斯终于明白了收起尾巴做人的真谛,他一改以往飞扬跋扈,目空一切的作风。开始采取打一枪就跑的战术,发现两国边境守备不严便捞上一笔,一旦事态不妙就带队逃往赛纳沙尔,让茫茫的沙海阻挡两国的军队。

    经过几年的征战,孤狼的旗下再次聚集了一千五百余人的部众,逐渐有了当年天下第一盗贼团的气象。

    大概是狮子也有打盹的时候。对于孤狼卡尼提斯来说,赛纳沙尔就是他的家,他的王国,一贯定性的思维让他认为:在这里,他不会遇到任何可以对自己造成威胁的敌人。所以行军的时候也就放松了几分。

    就在卡尼提斯还在想着怎样在帕拉斯西北边境大大捞上一票的时候,一阵悠扬的号角声在地平线后响起。仿佛是无数人的杀气蕴含在炙热的空气中,大片飞扬突然扬起,给西边如血的残阳盖上了一丝淡薄的纱帘。

    “敌人!这是哪里的敌人?赛纳沙尔没有一只盗贼团有这样的大规模的马队!”

    可怜的卡尼提斯直到这个时候还以为敌人是和他同样的盗贼响马,不过,当无数黑马紫衣的骑士出现在清晰地在他视线中显露身形的时候,他这个认知才真正得到了纠正。

    青年近卫军的士兵射出的箭矢如同雨点一般飞了盗贼们的阵列。马和人的嘶叫声响彻在赛纳沙尔的天空,污浊和鲜血喷洒在干涸的土地上,却被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土地贪婪地吸收了。

    “能够在马上作出如此精准的射击,并且还是全军性的行为,他们是萨兰多人!”卡尼提斯如此地作出了判断,很快,他也从逐渐接近的敌军士兵的面容上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不过,即使如此,也不会对事态有任何的帮助。

    青年近卫军的士兵在和敌人短兵相接之前便已经射出了三波箭,制造了超过数百人的伤亡。当他们身穿做工良好的铠甲,挥舞着打磨得及其锋利的长刀,骑着上等的萨兰多骏马和数量远比自己稀少,并且还毫无准备的盗贼们展开肉搏的时候,胜利便已经成了可以完全确定的事实。

    不过即使如此,站在远处的山岗上的提西鲁却微微地摇了摇头,一声低沉的叹息从面具的后面传出。

    “我们已经要胜利了。为什么您还不高兴呢?”青年近卫军的副司令官闪烁着目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过是一群盗贼而已,只要不是白痴,谁能取得胜利。”提西鲁回答道,“以青年近卫军现在的素质,如果遇到的是铁十字王国的正规军团,根本就不够看。”

    “你看,”提西鲁指着混乱的战场解释道:“敌人只有一千五百人,又遭到我们的突然袭击。这个时候,我们只要用一个千人队冲锋就主可以冲垮敌人的阵线,何必让所有的士兵都投入到正面进攻中呢?如果格罗吉亚和哈勃哥布的千人队从两翼包抄,那么一个敌人都不可能逃走。另外,每个百人队之间的进退和配合之间也存在问题,使得我们白白蒙受了一些不必要的损失。”

    “原来如此,”格萨雷丹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可是,既然您都明白,为什么在开战之前不像大家指出来呢?”

    “如果我指出来,大家会听吗?”

    “这个,”格萨雷丹迟疑了一下,最终苦笑着摇了摇头,“至少表面上会服从吧。至于暗地里……”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只有实际的经验才会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也只有实际的经验才能让他们影响深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况且,”提西鲁看着一部分在战场中即将突围的悍匪,“如果真的把敌人们全歼在这里,我的原定计划就麻烦了。”

    “您是说?”格萨雷丹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眉头微微地皱了一皱。

    “天机不可泄漏。”虽然脸被狰狞的鬼面具遮挡,但格萨雷丹却可以想象得出来了:面具之下的,一定是一张充满神秘气息的明媚笑容。

    当部下一个个丧生在青年近卫军士兵的弓箭和长刀之下,卡尼提斯终于展示出了一个纵横世界数十年的江洋大盗风范。他仔细观察着萨兰多人的军团,判断着自己获得一线生机的可能或方法。

    “只要我还活着,那么就有重整旗鼓,东山再起的可能。我已经成功了一次,那么就还能够再成功一次!”抱着如此想法的卡尼提斯拿出了壮士断腕的决心和毅力,他抽出了自己的的剑,挡开了几支射向他的箭矢,然后在几个铁杆手下的护卫下,跑下了自己正遭到屠杀的部下,开始向南突围。

    提西鲁的预料是正确的。还没有成为真正军队的青年近卫军士兵并没有有效地组成确实的包围网。大漠的孤狼在击倒了几名年轻的萨兰多士兵后,最终将背影留给了自己的敌人们。姗姗而来的托勒嘉看着卡尼提斯消失在了地平线之外,使得年轻的千骑长不由得暴跳如雷。

    “真是个怯懦的懦夫,我还以为所谓的大漠孤狼至少还是个有胆气的家伙。想不到,论起胆量,他比起那个娘娘腔还不足……”

    “算了,”哈勃哥布费力地安慰着托勒嘉,“反正也打赢了。提西鲁大人也找不到其它理由来责怪我们了吧。”

    “哦?真的是这样吗?”格罗吉亚发出了一声不合时宜的低叹。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有这种感觉。”说完这句话之后,格罗吉亚便沉默不语了。

    他的预想在三分钟后得到了实现。带着胜利的喜悦期待司令官夸奖的青年近卫军军官们,在见到带着狰狞鬼面的提西鲁时,得到的第一句,却是一声阴阳怪气的嗤笑。

    “你们真是优秀的萨兰多骑士啊!两倍于敌人的兵力,比敌人更精良的武器铠甲,强壮得多的战马,还拥有突然袭击的战略优势。伤亡竟然有上百人,就这样还不能击杀或者俘虏敌酋?如果雷斯特林陛下听到我们的战绩,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

    提西鲁的话让年轻的军官们的脸不断在青色和红色之间转变,最终,脸色率先变为紫色的托勒嘉率先跳了起来。

    “你这个只知道躲在安全地方指手画脚的家伙,有什么资格批评浴血奋战的我们!?”

    “你这个随意抛弃指挥官的责任和义务,将自己和一个普通士兵放在同等立场上,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类人猿没资格和我说话。”提西鲁随意的瞟了托勒嘉一眼,撇着嘴反驳道。

    托勒嘉瞪大了眼睛,跳着脚,嘴里不断地吐出了无数的咒骂和怒吼,右手不断摸索着腰间的刀柄。就在周围人认为他会不会因此向提西鲁提出决斗的时候,这位刚刚被骂成“类人猿”的少年突然想起来什么,抬头喊道:“就连陛下自己在战场上也经常亲自冲锋陷阵。像你这样软弱的娘娘腔,自然无法理解英雄们的尊严和豪情!”

    “英雄?”提西鲁中性的声音突然之间提高了八度,“你是把雷斯特林陛下当作偶像,想要成为他那样的英雄吗?我告诉你:作为萨兰多军的最高统帅,陛下在每一次都履行了作为统帅的责任。每一次作战,他都会将所有的指挥和命令全部布置下去,然后才会亲自参与到作战中。他的身先士卒是为了激励士兵奋力作战,勇往直前,和某人的轻率和匹夫之勇完全不一样!”

    “你凭什么说我是匹夫之勇?”托勒嘉大声地问道。

    “难道不是吗?”提西鲁冷冷地反问道,“我问你:我给你的命令,是让你率领军队从右翼包抄,截断敌人的退路。如果按照我的布置,敌酋说不定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可是从开至今,我只看见你的部队在直攻敌军正面,阻断了哈勃哥布和格罗吉亚的部队不说,甚至连你本人,都脱离了自己的部下。你的部队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只能各自为战,混乱不已。这你也敢说自己不是匹夫之勇?”

    不知是什么原因,少年瘦弱的身体却隐约释放着远比强壮的军官们强烈许多的压迫感;每一句语气平淡的话语声调并不高,但却仿佛重锤般锤打在众人的心中。格萨雷丹看着托勒嘉苍白面色上缓缓出现的冷汗,微微地摇了摇头。看着骑在黑马上的瘦弱身体,青年近卫军的副司令官使劲地擦了擦眼睛,在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萨兰多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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