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上半身披着用一种上古魔兽的皮革打磨成的胸铠,上面绘着一条不知名神兽。它拥有鳄鱼的头,鹿的角,蛇的身,鹰的爪以及鱼的鳞。胸铠的材料来自青年和他的伴侣刚刚来到萨兰多草原时,击倒的第一个强大的敌人――一头几乎活了五千年的洪荒巨兽。
青年的马是一匹通体如同墨玉般鲜亮的骏马。他的个头几乎比其他最高大的马还高了几分,那血红色的双眼中闪烁着狮子般的杀气,流线性的身体异常光洁,棱角分明的肌肉中仿佛蕴含着爆炸般的力量。
黑马的背上带着银色的马鞍和马具,上面挂着一柄长长的马刀,一把造型奇特的大弓以及两壶箭。
青年本来有一把来自异世界,用一种叫做“钨钢”的材料打造的宝刀。不过他已经把那把刀送给了矮人铁锤部落的族长,并且期待那位手艺精湛的锻造大师能够因此研究出什么心得。
青年身后插着一杆巨大的旗帜。旗帜上绘着和胸铠上一摸一样的神兽。那大旗上的神兽,仿佛活过来了似的,张牙舞爪,威风凛凛。旗杆的顶端有九条用黑狐尾巴做成狐尾大纛,随着风不断吹拂着,仿佛将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和神圣传播到了大草原上。
青年的前方不到一千米的地方站着以万来计算的士兵,远远望去,仿佛是一片用枪和剑集结而成的海洋,浩浩荡荡,无边无尽。但此时,这些士兵却露出了惊慌和恐惧的眼神,注视着黑发的青年,仿佛看到了来自地狱的魔神似的。
这些士兵们已经猜到了黑发青年的身份。
士兵们目前的最高统帅巴伐利亚公爵斯特凡和哥斯克骑士团团长赫拉曼对看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恐惧和绝望的神色。
“那就是传说中的苍天神之子,萨兰多王雷斯特林吗?”
“应该是这样没错。如果说他在这里,也就是说萨兰多人的主力部队已经抵达了吗?”
仿佛是在应对斯特凡的话,小山包顶上的九尾大纛旁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旗帜,上面绘着银狼,黑狼,雄鹰,白熊,麋鹿等等野兽的图案。随着悠扬的号角声和沉重的战鼓声,无数的萨兰多骑兵随着如林的旗帜缓缓地现出了身影,最后几乎覆盖了联军士兵们视线所及的整个地平线。战马沉重的马蹄声和呼吸声几乎响彻了整个天际。
粗略算上去,大概超过了四万骑。
斯特凡脸色苍白。联军的士兵刚刚受到了火焰的洗礼和敌人的突袭,现在将士疲惫不堪,士气无比低落,很多士兵为了逃命甚至将武器和铠甲都落在了峡谷里。他不知道在这种条件下如何去和以逸待劳的萨兰多主力对抗。他突然发现:自己所有的行动,仿佛都是在对方的手里跳舞似的。这让他周身都充满了深深的挫败感。
“我的生命,就到此为止了吗?”
那位黑发的青年突然站起了身,跨上了背后巨大的黑马,单枪匹马地向联军阵营走来。
联军数万的士兵们握紧了兵器,屏住了呼吸,紧张着看着对方逐渐接近。在这个时候,萨兰多王一个人的气势就已经压倒了数以万计的联军士兵。
黑发黑马的萨兰多王在离联军军列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停住了,随即发出清朗的声音。
“我是苍天神之子,萨兰多王雷斯特林。谁是这里的司令官?”
这是余雷在众人面前第一次承认自己萨兰多王的身份,但是这个时候,包括很多刚刚投入他麾下的部族在内,已经没有任何一个萨兰多人敢于质疑这个名号了。
斯特凡突然发现,在这位黑发君王的压迫感面前,他几乎渺小得仿佛一只卑微的老鼠,差点让他连半点反抗的精神都提不起来。不过,联合王国选帝公制度的荣誉感以及联军现任统帅的责任感不断地驱使着他,使他最终还是傲然地扬起了头颅,鼓起勇气来面对萨兰多王的质询。
“我就是联军的指挥官。铁十字联合王国的巴伐利亚公爵斯特凡•;冯•;维特巴赫!”
余雷上下打量着这位年纪好像比自己还轻的联军司令官:“哦?铁十字联合王国的选帝公吗?难怪如此。不过,据我所知:你们的司令官好像是罗曼尼亚克大公德古拉二世吧?”
“大公殿下目前身体有恙,由我带领他的职务!”
“哦。是吗?生病了也没关系,只要还活着就行。因为……”余雷嘴角的弧度开始上撬,棕黑色的瞳孔中洋溢着阴寒的杀气,“我要让他活着明白:对于像他这种罪恶滔天的禽兽来说,死亡也是一种幸福!”
这样杀气腾腾的宣言在其他时候大概可以引起众人的同仇敌忾吧;不过,刚刚接受希腊火洗礼的联军士兵却已经没有办法提起半点勇气了。更大的恐慌和畏惧随着余雷的话在联军中扩散着。
刚刚成为统帅的斯特凡公爵咬紧了牙关。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他不能作出相应合适的回应,那么联军的士气还将要受到更加严重的打击。他打起精神一边抵抗着萨兰多王强大的压迫感,一边不断转动着思路;但是还没有等到说话,他就听到对方话锋的转换。
“不过,如果我现在在这里歼灭你们。想必你们就算是到了地狱也不服气,认为萨兰多人是用卑鄙的阴谋打败你们的吧?”说到这里,余雷扫视着用惶恐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联军士兵们,最后他的视线停在了哥斯克骑士团团长赫拉曼身上。
“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用你们最推崇的方式来一场堂堂正正的胜负。如果你们有人能够在一对一中胜过我,我的人会给你们放开一条生路!包括那个恶贯满盈的德古拉在内……”
“这又是什么陷阱?”已经草木皆兵的斯特凡公爵在第一时间浮起这个念头。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一个蛮族的首领会遵守自己的诺言?”
面对敌军首领的质疑,余雷不耐烦地挫动着缰绳,语气异常地冷淡:“不相信我的信誉是你们的权力。不过,现在的你们,别无选择。”
他的视线停留在了赫拉曼身上:“我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商量。时间一到,我们就会开始进攻!到时候可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
说罢,余雷也没有再等待众人的回答,拔马走向了两军的中间地带。
年轻的巴伐利亚公爵神色的复杂地看着敌人领袖离去的背影,心头充满了深深的无奈和虚弱。他此时突然发现:自己无论是气度还是威严,都在一个真正的王者面前一败涂地。这对他深深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野心和信心都是一个沉重的挫折。
此时,所有人都不由得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哥斯克骑士团团长赫拉曼,这位拥有“神圣骑士”头衔,代表着伊苏斯国家最强武力的战士。
赫拉曼轻轻抚摸着腰间宝剑的剑柄,刚毅的脸庞平静得仿佛一池千年的古井。
“他说的对啊!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平静地说完这番话之后,赫拉曼用脚磕动马腹,向远处的余雷迎去。
年轻的巴伐利亚公爵目送着奔赴决斗场的勇士,用自己有生以来最虔诚的心态向伊苏斯神祈祷。在他的带领下,沉重的祷告声扩散到了联军的全军。在他们眼中:赫拉曼团长已经是十万将士唯一的希望了。
“我等你好久了!十二位神圣骑士中的‘银曜’赫拉曼•;冯•;舒伯特大人!”望着朝自己不断接近的哥斯克骑士,余雷的语气中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期待。
曾经在穿梭时空时,被不知名的超空间能量改造了身体的余雷,现在已经拥有了常人绝对无法想象的反应神经和强健体魄。自从来到这片奇异的大地上,余雷和柯盈云遇到第一个真正强大的敌人,便是那头可以使用魔法的洪荒巨兽。不过,那头巨兽已经倒在了现代工艺制作出来的重型弩之下,它身上的皮革也成为余雷胸铠的材料。从那之后,已经被体内压倒性的力量激发出了血脉中所有好战因子的余雷,一直期待着找到一个能够和自己淋漓畅快来场对决的敌手。
也许,代表着伊苏斯世界最强勇者的神圣骑士能够满足自己的心愿吧。
“银曜”赫拉曼缓缓地抽出了腰间的圣剑。他的剑,传说是伊苏斯神的天使为人类打造的十二把对抗黑暗和恶魔的圣器之一。剑身是用纯度极高的密银在阿兰尼亚火山的熔岩中铸造而成;剑脊上用七度金缀上了代表神圣和降魔的伊苏斯纹章;剑刃和盾格的镶嵌处还有一颗拳头大的黄玉石,据说有聚集神圣魔力的作用。这把剑拥有一个在远古时代就流传下来的名字――裁决。
骑士宽阔健壮的背影被炽烈的圣焰笼罩,批着白银甲叶的高大白马突然加快了奔驰的速度。在那一瞬间,双方的将士都仿佛看到了一道辉煌的银色闪电。
余雷注视着向自己奔袭而来的白银风暴,抽出了腰间的长刀。他的武器是铁锤部落的族长博米尔为他亲自打造的密银长刀,虽然也是价值连城的利器,但是比起对方的圣剑裁决仍然逊色很多。不过,在余雷充满信心地认为:任何武器在他的手中都能够爆发出不亚于神兵利器的威力。
圣剑和银刀激烈地交击在了一起。那尖锐的声音刺激着双方士兵的双耳,迸发出的耀眼火花四处飞溅。
双方都被对方的力量连人带马地逼退。
余雷长长地吸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仿佛吃过兴奋剂的表情。他飞马向前,挥刀用比刚才更强大的力量和更快的速度向赫拉曼头顶斩去。
“喷!”举起裁决的赫拉曼挡住了这一击,但却感觉到了手臂的颤抖和震撼。还没有等他有时间惊讶,对方的刀锋突然沿着自己圣剑的剑脊滑动,然后平滑地推向自己的咽喉。已经经历过上千次战斗的赫拉曼拥有旁人无法比拟的战斗经验,他条件反射似的让身体后仰,让余雷的刀刃只是劈到了空气。这时,萨兰多王的长刀再一次改变了角度,沿着赫拉曼后仰的身体猛地劈下。在千钧一发之际,赫拉曼突然抬起了左臂,迎向了对方的杀招。
在其他人都以为赫拉曼会失去左臂的时候,余雷的长刀却只是在对手的臂甲上留下了重重的砍痕。实际上,赫拉曼一直都习惯在左臂上套一个小型的臂盾,既不影响双手武器的使用,也会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这一次,余雷的刀势在劈碎对方臂盾之后,却终究没有破开精钢打造的臂甲。
也就在这个时候,赫拉曼右手的圣剑裁决突然刺向了余雷门户大开的胸口。
“轰!”余雷用左拳轰上了圣剑的剑脊,同时身体后仰。
在出剑的角度被打乱再加上对方及时地闪避,裁决也只是在余雷的胸甲上留下了淡淡的划痕。
表面上看去,这一回合双方平分秋色。
躲在大军中间的格拉塔娜紧张地握紧了双手,靓丽的脸蛋几乎失去了血色。她紧紧闭着双眼,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她不敢看,害怕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位英武温柔的黑发王者会倒在敌人的剑下。
“如果是克劳伦娜殿下,不但会睁着眼睛注视着雷斯特林殿下的战斗,并且还会亲自擂鼓助威吧。”一个平淡的声音在格拉塔娜的身边。
那是余雷身边最信任的将领必勒格。他平静的目光在格拉塔娜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后,再次移向了决斗场。
不过,在少女看来,对方分明是在地嘲笑着自己对神之子不自量力的爱慕。她赌气地跳下了马,冲到了九纛龙旗下那面巨大的战鼓前,劈手夺过了战士的鼓锤,一捶一捶地擂响了牛皮质的战鼓。
长时间挥动鼓锤并不是一个普通少女能够做到的。格拉塔娜很快便感觉到了手臂的酸痛,她咬紧了牙关,继续敲击着战鼓。虽然手臂的痛苦几乎让娇嫩的少女双眸都溢上了眼泪,但是她却绝对不会放弃!为了自己的尊严,也为了自己心目中憧憬的对象,也为了自己热爱的萨兰多草原,她绝不放弃!
战鼓“隆隆”的巨响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狂雷。四万萨兰多士兵随着这澎湃的雷声高声地呐喊着,在气势上顿时完全压垮了近十万敌军的祈祷声。
这种气势仿佛也开始逐渐左右着决斗的天平。
余雷的刀刃上已经出现好几处崩裂的缺口,可是他却反而露出了胜券在握的轻松表情。他舞动着右手的长刀,左手再次伸向了腰间。当他的左手举起来的时候,已经出现了一把只有一般马刀一半长的短刀。
萨兰多年轻的王者在身后臣民响彻天地的呐喊声中再次发动了进攻。他挥舞着双刀扑向了哥斯克的神圣骑士,两把雪亮的长刀舞成了一团银光灿灿的光环。
赫拉曼团长将体内的辉煌之力运转到了极点,圣剑裁决化作了金色的神光,仿佛是来自天界的审判之力,袭向了那团银环的中心。
“乒!”圣剑那本不属于人间的锐利剑锋破开了银色的刀环,毫无阻碍的破开了长刀的刀锋。赫拉曼继续加大力量,准备在劈断敌人武器的同时,再给敌人本身以致命的伤害。突然,他感觉到了一丝强大的阻力出现,挡住了圣剑锋锐的继续前进。千锤百炼的战斗经验让赫拉曼心头浮起了不祥的预感。
因为,萨兰多王在裁决的剑锋嵌入自己的战刀的同时,突然压低了手腕。用自己的腕力和战刀的质量同时锁住了圣剑的移动,使得双手紧握剑柄的赫拉曼在半秒钟内停止了行动。
这半秒钟,对于余雷来说已经足够了,他抬起左手,向赫拉曼的咽喉掷出了短刀。
鲜血随着被划破的喉管飞洒在空中,猩红的颜色抛溅在了双方的脸上和铠甲上。有着“银曜”之名的神圣骑士在一瞬间露出了迷惑、惊讶、不甘甚至于倾服的神色,最后却渐渐归于宁静。他致死还握着伊苏斯的圣剑裁决。
余雷用复杂的表情望着倒下的勇士,心头不由得百感交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举起了手中的长刀,指向了头顶的苍天,发出了召唤胜利的呐喊。
顿时,四万多萨兰多骑兵们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和呐喊,其中还掺杂着少女夺眶而出的欣慰泪水。与此相反的,却是陷入死一般沉寂的联军士兵们。
神圣骑士战死了!伊苏斯教民心中的保护神战死了!
仿佛是一种维持着自己信仰和希望的支柱突然之间塌陷了似的,世界末日般的绝望充斥着大部分联军士兵的心。他们有的丢下了兵器,跪在地上乞求伊苏斯的救赎;有的东张西望,四处寻找着逃生的方法;有的流着眼泪,默默念叨着家中亲人的名字。
斯特凡公爵的脸上已经完全失去了年轻人应有的健康血色,如同刚刚被燃烧过的灰烬,苍白而黯淡。他再一次明白了萨兰多王的意图:萨兰多王要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堂堂正正地击倒联军最强的勇士,并且再一次打击联军已经所剩无几的士气和斗志,让联军士兵连拼死一战的气慨也烟消云散。
“主人!斯特凡主人!”巴伐利亚公爵的侍从大声喊叫着主人的名字。
斯特凡公爵终于恢复了自我,他第一眼看到的景象,就是朝自己扑来的四万浩浩荡荡的萨兰多铁骑。
“全军迎敌!”斯特凡抽出了腰间的大剑。
“我还不能死!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绝对不能死!”年轻的巴伐利亚公爵对自己大声地说。
伊苏斯历499年,帕拉斯历355年,萨兰多历2年4月21日,由罗曼尼亚克大公德古拉二世发动的“萨兰多蛮族讨伐联军”在顿戈尔河流域,米特迪士山丘附近遭遇萨兰多军主力,几乎全军覆没。
5月底,尾随联军残兵的四万萨兰多铁骑侵入了萨兰多边境的罗曼尼亚克,佛罗林,维吉利亚等国。
这些参加联军的国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损失和破坏。贵族们的宅邸和伊苏斯神的修道院在萨兰多人射出的火箭中熊熊燃烧着。大量的金银货币,珠宝,艺术品以及粮食,菜蔬和葡萄酒被搬上了马车,运往萨兰多草原。
在冬天结束之前侵入萨兰多草原的士兵足有十万余众,但是回到家里的不足两万人。被烧死在峡谷的士兵让米特迪士丘陵在几个月之内都飘着刺鼻的恶臭,倒毙在顿戈尔河河畔的骑士让河水都差点变成了红色。
哥斯克骑士团的骑士们真正发扬了他们的骑士精神。他们战斗到了最后一刻,直到随同他们的团长全部战死在了大草原上。
斯特凡公爵在侍从骑士的护卫之下最终逃回了联合王国,只是他带到草原的军队剩下不足五千人。巴伐利亚世袭领主和十二选帝公之一的维特巴赫家,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苏黎瓦雇佣军是建制保存得最完善的部队。五千人活下来了将近三千人,不过,从此之后佣兵界便开始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只要你还想活着拿到工钱,那就千万不能接受对抗萨兰多人的任务!”
早在峡谷的烈火中便失去心智的德古拉二世终于在乱军中被萨兰多人找到了。不过,黑发的萨兰多王在看到已经变成白痴的德古拉之后,厌烦地挥了挥手,暗骂了一句:“便宜你了!”于是,失去了自我的德古拉在毫无痛苦中被斩下了头颅。
发生于萨兰多历2年的“萨兰多讨伐行动”在轰轰烈烈中开始,在轰轰烈烈中结束。最终仿佛只是成就了新生的萨兰多王国的名声而已。
按照某种恶俗的说法,余雷与柯盈云的命运之轮被稍微地卡住了,不过,在阿尔佛雷德和希腊火的帮助之下。它磨磨蹭蹭地挂动了一下历史的轨道,然后再次摇摇晃晃地滚动了起来。
人生再次向着理想方向前进的余雷,骑着高大的雷影,仰望着苍天,凝视不断划过天际的闪电,倾听着滚滚而来的雷声。
“雨季,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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