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美女是拿来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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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时候,科尔特部的战士格萨雷丹总觉得,自己这几个月来的生活,仿佛一场美丽的梦幻。一种充满了金戈铁马,刀光剑影,只有男子汉才会欣赏的美丽梦幻。

    自从那一天,当格萨雷丹心目中的萨兰多草原上最伟大的英雄和最美丽的女子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他就开始意识到:萨兰多人的历史会向一个他无法理解的方向前进,萨兰多的军旗将会成为世界最让人无法正视的存在。而他,格萨雷丹,科尔特部勇士格萨巴列夫之子将会走向和父辈一样,但是却不一样的道路。

    格萨雷丹今年十三岁,因为余雷“十五岁到四十五岁”士兵年龄的限定命令,靠着待自己如亲弟弟似的乌利纳特的关系,他混入了军队。不过,因此他大概已经是整个萨兰多军中最年轻的战士。

    罗曼尼亚克的辉煌胜利让格萨雷丹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仿佛艺术一般的战术:装备精良的敌人在莱特林殿下指挥的萨兰多人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一想起那几个被自己亲手射死的罗曼尼亚克装甲骑士,格萨雷丹便觉得周身被幸福和自豪包裹着。

    胜利之后,因为父亲和自己的战功,家里分到了五十只羊,十头牛,还有一袋银灿灿的拜伦庭银币。常年不苟言笑的父亲也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格萨雷丹的父亲格萨巴列夫已经是个在战场上争战近三十年的老战士了,身上负了十几处战伤,但即使如此,他的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格萨雷丹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和两个妹妹,父亲拼着命带来的财物也只能让一大家子维持在贫困线上挣扎。

    现在好了,五十只羊,十头牛,按照雷斯特林殿下的说法,那是“发家致富奔小康”了。

    格萨雷丹相信,在两位殿下的领导下,萨兰多的铁蹄将踏得越来越远,而萨兰多人的生活也会越过越好。

    再过几年,格萨雷丹也是结婚的年纪。一想到自己的母亲郑重地将那袋银币收起来,并且告诉自己,这是留给自己未来娶老婆用的,格萨雷丹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随后,当他想到自己的任务,脸更加红得厉害。

    乌利纳特交给少年,或许更应该被称为孩子的格萨雷丹的任务,便是看管萨兰多军大营中目前身价最高的俘虏,一位被荒原联军统帅阿尔贝尔称呼为蒂忒罗特的黑暗精灵美女。

    在少年眼中,这位俘虏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之一。那种美丽和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克劳伦娜是完全不同的类型。科尔特部的长老们用阿尔泰纳斯山最顶峰的雪莲来形容她的高贵与圣洁,而这位黑暗精灵的女子却仿佛寂静之森中那妖媚的曼陀罗花,美艳却充满了致命的危险。

    格萨雷丹还没有到能够分辨不同类别美丽的年纪,他只是觉得,面前这个被五花大绑的美丽女子,手臂还没有巴图手指粗,腰还没有巴图的大腿粗。他实在无法理解,乌利纳特将这位女子交给他的时那幅郑重的表情。

    “听说她的毒差点要了阿伦拉部的乌鲁多大人的命呢。”格萨雷丹突然想起了这个事实,不由得将视线朝黑暗精灵移动了过去,但马上映入眼帘的却是那高耸的酥胸。那深深的沟壑在女子敞开了一点的上衣内若隐若现,咖啡色的肌肤在火光之下显得越发的光洁油润,充满了旖旎的诱惑性。

    格萨雷丹的稚嫩的脸蛋再次通红。他立刻将头偏了过去,引来了一阵“咯咯”的娇笑。

    “不准笑!”格萨雷丹恼羞成怒,涨红着脸,用自己目前能够拿出的最大气势外加最强凶神恶煞的表情喝问。浑然不知这种举动在明眼人眼中多么的孩子气。

    黑暗精灵笑得更加大声了。那花枝乱颤地景色顿时让格萨雷丹傻了眼。大脑已经一片空白的他,自己的立场和职责顿时忘得一干二净了。

    “小弟弟,这个帐篷里面,现在只剩下你和我,难道你准备整个晚上,都像一座蹩脚的雕像一样吗?”简单的词语,随着黑暗精灵一张一合的双唇,伴随着一种檀香般的气体漂流在空中,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格萨雷丹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喃喃地发出了低沉的声音:“你想干什么?”

    黑暗精灵那双红宝石色的瞳孔闪烁着妖艳的光芒:“你过来一点,我告诉你。”

    少年一个激灵,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突然来了一个标准的立正,大声地说:“乌利纳特将军告诉我,无论你要求什么,都绝对不能答应。”

    蒂忒罗特稍微愣了一下,偏着头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露出了一个妩媚的慵懒表情,说道:“实际上,就是你这样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害怕我这样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连行动都不可能的女人。我说的对吗?你这个没有卵蛋的小子!”

    “你说谁没有卵蛋!”这句话对于任何一个男人都是一种最恶毒的侮辱。虽然格萨雷丹从年纪来说还到不了传统意义上男人的范畴,但是还不会幼齿到听不懂的地步。于是,就像蒂忒罗特预料的那样,受到侮辱的少年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他大声吼叫着,身体剧烈地晃动着,通红双目射出的目光仿佛能将空气点燃,颤抖的手臂不断在腰间的剑柄上摩擦。

    “那就像个有卵蛋的男人一样过来啊!过来作你想作的事情。”魅惑的语句带着一丝精灵特有的体香在空气中飘散,仿佛是挑衅,又像是挑逗。

    完全失去自制力的少年怒吼着扑了过去,仿佛是一只第一次追上猎物,杀气腾腾的幼狼。在格萨雷丹的心中,乌利纳特交代的任务早已经被抛之脑后。现在,他的心目中只有一个想法,要向这个可恶的女人证明自己是个男人,而不是一个没有卵蛋的小子。

    突然,少年感觉到一只手突然拉住了自己。那只手仿佛一只巨大的铁钳,自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脱离他的桎梏。

    这时,一个少年及其熟悉的声音也在他耳边响起。

    “如果真过去了,那么留给你父亲的只会剩下一具尸体了!”

    “乌利纳特大人……”格萨雷丹冷静了下来,回过头去,正好看见自己视为兄长的年轻将领正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臂。那琥珀色的瞳孔中透露着一丝明显的失望和责备。

    少年这才发现,帐篷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好几个人。其中一个拥有着和大部分萨兰多人完全不同的黑发黑瞳。他面无表情,可那色泽深沉的双眼中射出的视线却牢牢地锁定着自己。

    格萨雷丹觉得背脊一阵寒意。他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好不容易才吐出了几个字。

    “殿下……”

    余雷微微地点了点头,视线离开了格萨雷丹,最终停留在了乌利纳特的脸上。

    “乌利纳特!我需要一个解释!”

    “殿下,我……”

    “我是问你,这个小鬼为什么在这里?”余雷冷冰冰的声音顿时让格萨雷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殿下,”乌利纳特紧张地解释起来,“乌利纳特违反了您的命令甘愿受罚。但是,请您不要把格萨雷丹赶出军队。他毕竟是格萨巴列夫家的儿子。无论是箭术,剑术还是骑术,都是科尔特第一流的。所以我想,早一些让他上战场,积累一些实战的经验,将来他一定能更好地替您和萨兰多效忠。”

    “我不是在意这个。”余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虽然我下了一条不满十五岁不能上战场的命令,但是萨兰多人毕竟是崇尚战争的民族。无视我的命令,谎报年龄偷偷参军的,光我知道的就不下上百人。所以我也就装作不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下那个命令啊?”乌利纳特低声嘟噜着,不过被余雷自动过滤了。

    “我在意的是,这个小子即使拥有了士兵的体格和技术,但是他是否具备了士兵应有的心智和意志。他终究是个孩子,即使能屠龙但却依然是个孩子!你为什么要一个孩子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你应该明白这个俘虏的重要性,一旦出了什么问题谁来负责?是你?还是这个小鬼?”

    “我以为,像他这样年龄的孩子,应该不会被黑暗精灵的魅术迷惑的……”

    “放屁!”余雷大声地骂了一句粗话,“你别告诉我,你到了他这个年龄还不知道女人是什么东西!”

    本来在这样重量级的谈话中,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格萨雷丹是没有资格,也没有胆量发表意见的。不过,余雷一口一个“孩子”“小鬼”却让少年有了一种受到轻视的羞辱感,而这种感觉正是来源于自己最崇拜的人物。于是,少年人特有的叛逆和傲气压跨了他心中最后的一丝畏惧,他倔强地抬起了头,看着余雷,一字一顿的大声说道:

    “殿下,乌利纳特大人没有错!一切都是因为我!请你不要再责罚他了!”

    少年的稚嫩的声音是一种没人料到的突发状况,全场顿时出现了冷场。在沉默了几秒中后,最先反应过来的余雷歪着头,看了少年许久,突然开口:

    “你说一切都是你的错?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错?”

    “我担负看管战俘的重要责任,但是却受不了她的挑衅,差点失控杀死犯人……”少年的声音从开始激昂开始便慢慢地便弱,一直到最后的声音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毕竟,能够在余雷的逼视之下毫不动摇,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来说太困难了。在倔强带来的气势缓缓开始衰退的时候,少年已经开始后悔起自己的鲁莽来。他低着头,默默地等候着余雷的雷霆之怒。

    出乎格萨雷丹意料之外,他等来的不过是一阵高声的大笑。他愕然地抬起头,只看见本来应该大发雷霆的余雷一边大笑着,一边指着自己,对乌利纳特说道:“这小子有点意思。无论是胆量还是个性都讨人喜欢。乌利纳特,我这就宣布对你的处罚:你给我把这个孩子带回去,把你能教给他的东西都教给他!三年之后送他到我这里来,如果让我满意了,他就是我的侍从武官!如果教不好他,我唯你是问!”

    在乌利纳特欣喜地感恩戴德中,格萨雷丹却只觉得大脑一阵空白。瞬间从地狱到了天堂的幸福感让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现在的他只有一个预感:自己比父亲要幸运得多,而自己将来的成就也一定会超越父亲百倍千倍。此时,余雷的形象在格萨雷丹的眼中越发的光辉了起来。

    解决掉一个小小的插曲的余雷,终于记起了自己的真正目的。他看着自己亲手俘虏的黑暗精灵,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凭心而论,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个美丽的黑暗精灵女子,心里都会浮起一丝惊艳的震撼。余雷目前的身体虽然可以用怪物来形容,但是体内的灵魂仍然是不折不扣的男人。

    按照余雷的想法,这位黑暗精灵一旦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地球,那些性感的艳星们只剩下失业的下场。

    她和柯盈云一样,都拥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柯盈云的美丽,是来源于她勃勃的生机和智慧,让她无论到了哪里,都可以完美地调和作为的环境,仿佛让一切衬托着自己的美丽,围绕着自己而转动。但是这位黑暗精灵的女子,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充满侵略感和压迫力的魅力,在她出现的地方,世间万物都会黯然失去生机,仿佛只有她才是唯一的存在似的。

    “危险的女人啊,不但是带刺的蔷薇,而且刺上还带毒呢。”余雷不由得浮起了这个念头。他暗念了几句“色既是空”之后,狠狠地呼吸了一口带着黑精灵体香的空气。

    “哎哟,和一位美丽的女士在这种立场上相见。作为一位绅士来说,真是一件遗憾的事啊!”余雷看着五花大绑的黑暗精灵,带着戏谑的表情,居高临下地说道。

    “绅士?”黑暗精灵暗骂,“你们野蛮的萨兰多人何时懂得什么叫做绅士了?”不过她的脸上却依然娇笑盈盈:“如果萨兰多的绅士的礼节,在于打伤一位女士,并且粗暴地禁制她的行动。那么表示遗憾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那要看是什么情况了,”余雷摇了摇手,“如果一位美丽的女士准备用她的裙子征服我,那么我当然会送上一朵娇艳的玫瑰花。不过,如果她准备用刀剑来征服我,我也只好表示同样的回应,这才是萨兰多的绅士做事的方法!”

    “然后绑架一位女士,用她来威胁她的丈夫吗?”黑暗精灵冷笑着说。

    “你错了,”余雷摇了摇头,“萨兰多的绅士当然不会作这么煞风景的事。不过,我虽然有的时候是个绅士,但大部分时候是个流氓。”

    黑暗精灵努力地翻了翻白眼。遇到这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连她也没什么办法。

    “所以说,美丽的小姐,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和你的丈夫,率领着那些荒原上的怪物侵略萨兰多的原因吗?当然,我个人对你丈夫的身份更感兴趣一些……”

    笑容已经从黑暗精灵的脸上褪了下去,换上了一种和刚才相反的表情。那火辣辣的目光直接钉在余雷脸上,当然,这和某种让男人兴奋无比的“火辣辣”也代表着完全相反的含义。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还是说,即使你对我用刑,我就会说吗?”

    “美丽的小姐,你又错了。虽然我是流氓,但我也是文明的流氓。美女是拿来宠的,不是拿来伤害的。而且你是那种连死都不畏惧的人,我又何必多事?”看到蒂忒罗特露出得意的表情,余雷突然话锋一转:“但是您要明白,您毕竟是个女人。男人很多时候宠爱女人的方法,会让女人比死亡更加痛苦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家都告诉我,黑暗精灵是淫荡的种族。不过,至少从您的眼神我就可以看出,您和您的族人并不一样。即使在您使用魅术的时候,眼神中的坚定和倔强却从来没有一丝的动摇。这种眼神,我只有在那些对爱人忠贞不二的女子身上才见到过。所以,我可不希望您的忠诚和矜持受到什么侵犯呢。”

    不屈和坚定的神采第一次从红宝石色的双瞳中褪去,美丽的黑暗精灵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她咬着嘴唇,看着余雷的表情仿佛是在看一个恶魔。不过显然,余雷似乎很享受这种夹杂着恐惧和仇恨的目光,反而得意洋洋地昂着头。

    突然,捆着蒂忒罗特的锁链纷纷落下,她仿佛化作了一道迅捷的闪电,从原地跃起,朝余雷猛地扑去。

    余雷身后的卫兵们大吃一惊,同时拔剑向前,但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只能看见那道带着香风的影子冲到了余雷面前,但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怎么可能……”蒂忒罗特瞪大着双眼,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她柔软的腹部,正顶在了一柄刀的柄上,而刀的主人,正是她攻击的目标――余雷。

    “好险好险。”余雷看着离自己的咽喉不到两公分的凶器,使劲地擦了一下冷汗。那是一枚带着蒂忒罗特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戒指上装饰的优雅纹章中不知何时伸出了一只小刺,泛着幽兰的寒光,显然是抹了见血封吼的剧毒。

    “刚才你就是准备用这个攻击格萨雷丹吧。如果不是我们及时,恐怕你还真的能无声无息地逃出这里呢!不过,我是真的没有料到,黑暗精灵的魔法,居然可以把骨头缩得像棉花般柔软,轻易脱离铁链的捆绑呢。”

    蒂忒罗特已经没有办法回答余雷的问题,余雷顶中她腹部的刀柄已经让她痛苦地无法回答说话。可怜的黑暗精灵少女,在一天之中有两次被同一个人打中了同一个位置,又同样在这个人面前昏了过去。

    余雷阴沉着脸,似乎正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他将蒂忒罗特丢给了一个卫兵,高声吩咐道:“多加十倍的卫兵看守,全部都要最好的战士。她的缩骨魔法应该很长时间才能用一次,但是以防万一,捆绑的时候用牛皮绳!还有,明天早上日出之时,把这个女人在广场上烧死祭天,传来各营的将士务必参加!”

    交代完这些的余雷便带着一脸的阴沉,掀开帐篷怒气冲冲地去了。乌利纳特看了目瞪口呆的格萨雷丹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殿下,我们真的要把她烧死吗?”格利纳特低声问。

    余雷回头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回答:“我是文明的流氓,知道美女是拿来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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