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阿尔贝尔和蒂忒罗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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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萨兰多奥特塔部和阿伦拉部的联军,正在和十余万荒原联军纠缠不休的时候,他们却不知道,远方的山头上,一名年轻的骑士正用旁观者的眼光,懒洋洋地观察着战场的动向。虽然,以他现在的身份来说,这种旁观者的立场怎么都不太符合他的身份。

    这个年轻人地球的名字叫做余雷,在这个世界,则是萨兰多传说中的苍天神子的转世。

    “人才啊!真是人才!”余雷看着逐渐被分割包围的萨兰多人,喃喃地发表着毫无立场的感慨。

    “可惜,却是我们的敌人。”必勒格低沉地叹了口气。

    乌利纳特却明显对余雷不分敌我的赞叹不满,大大地瞪着眼睛,却不敢把自己的不满付诸实际。

    “是不是敌人,现在还不能确定呢。”丢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余雷双腿夹了一下马腹,扬长而去,只留下科尔特部的将军们面面相觑。

    作为一个自封的,外加看了无数yy小说的领导者,余雷不会不明白人才对自己事业的重要性。实际上,他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苦恼手下人才的严重不足。萨兰多是一个还停留在半游牧半原始的时代,这里绝对不会缺乏最英勇的战士,但是却缺乏那些受过高等教育,懂得使用大脑的指挥官。在将来,萨兰多要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罗曼尼亚克,到了那个时候,仅仅凭着余雷半碗水的军事知识和柯盈云的小聪明是远远不够的。

    现在的余雷,对于人才的渴望已经远远超越了那些刚出狱的大汉对美女的憧憬,刚还俗的和尚对酒肉的需求。

    那位荒原联军的统帅,既然能够将一群乌合之众整合起来,和萨兰多几大部族的联军打成了平手甚至还占着上风,那么,如果让他统率一支训练有素的铁军,岂不是天下无敌?想到这里,余雷不由得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当然,虽然此时此刻的余雷对那位敌军的统帅抱有了某种程度的敬意和仰慕,不过他好歹还没有忘掉自己的率军奔袭跑了上千公里的真正目的。

    “乌利纳特,你率领一千五百人绕到东面,准备接应奥特塔部的主力。”

    “苏曼大叔,你率一千人在敌军外围游击。记住,看到敌人有合围的迹象便立即撤退,绝对不准恋战。”

    “乌萨雷利斯叔叔,你带着两千人,到那边的山丘处埋伏。”

    “好,等你们听到中军号角声音后,再一同杀出,按照计划行动。”

    吩咐完毕之后,余雷顿时松懈了下来,带着一种仿佛欣赏歌剧的表情,目送着麾下的将军们率军远去。

    沉默了半晌,科尔特部第一勇将巴图突然大声地问道:“殿下,那我们干什么?”

    “废话,我们在大冬天,从科尔特部奔袭了上千英里,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当然不会是来郊游的。”巴图如同雷鸣般的嗓门震得余雷差点耳鸣,所以他的口气显得有些不友好。

    “不……”必勒格迟疑了一下,道,“他是说,在大家都有自己的任务的时候,我们俩干什么。”

    “等待。休息。”余雷头也不回地回了两个词,“现在奥特塔部有一队人马深陷敌阵当中。如果不等到敌人疲劳下来,我们凭什么把他们救出来?”

    这句话等于变相回答了巴图的提问,于是,他带着一幅跃跃欲试的兴奋表情整队去了。

    必勒格却带着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余雷,让这位无所畏惧的萨兰多未来王者立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想说什么你就说吧。”

    “殿下,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刚才说是……我们?”

    “有什么问题吗?”

    对于明显在装傻的余雷,必勒格的心头顿时蒙上了一种无可奈何的虚弱感。他叹了口气,道:“殿下,属下觉得: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是类似巴图这样的人的工作。”

    “说教也应该只是苏曼老爷爷的工作吧?我亲爱的必勒格,你可只有二十六岁啊!在这样下去会变成讨人厌的大叔的。”

    “殿下,属下并没有胆量对您说教,”必勒格面不改色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我只是觉得:身为一个指挥官,身为萨兰多人的不可取代的领袖,轻易将自己和一个普通的勇将置于同样的立场,无论对您,还是对萨兰多的战士们,大概都是很让人困扰的。”

    “真不愧是科尔特的红狐啊。”仿佛听到了一件特别有趣的笑话,低声发出了阵阵笑声,“如果换成其它时候,我说不定会被你说服呢。”

    “不过在这个时候,我必须像一个真正的勇士那样,永远在最危险的地方,第一个去面对敌人的刀剑。我必须要让所有的萨兰多人看到他们的神之子在战场上的身影,而不是像西方大国的那些君王,躲在安全的地方,驱使他人去战斗。只有那样,我才会是整个萨兰多的雷斯特林!只有这样,萨兰多的战士们才会为我而战,为萨兰多人而战!”

    必勒格勉强地压制住自己心头涌起的血气和激动,缓缓地低下了头:“我明白了,殿下!但是我希望,不,我请求您,不要离开卫士的掩护。我必勒格用自己的剑发誓,当您向敌人冲锋时,我将永远保护您的背后,直到天地的尽头。”

    “我的忠诚我感觉到了,”余雷缓缓地摇了摇头,“不过,必勒格,你的战场不应该在我的身边。让萨兰多所有的敌人畏惧你的头脑中的智慧,让他们躲在被窝中,颤抖着诅咒你的名字,这才是你,科尔特红狐真正的使命。”

    当必勒格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已经充满了坚定的光芒。

    此时,在山丘下的战场中,无数荒原联军的士兵一波又一波地向被分割包围的萨兰多士兵们发动进攻。不过,在艾萨托的指挥下,萨兰多骑兵们却反而不落下风,反而不断地冲击着荒原怪物的阵列,试图和被团团包围着的亚迪拉部回合。亚迪拉麾下率领的,毕竟是奥特塔部最精锐的士兵,虽然他已经没有机会端掉敌人的指挥部,不过毕竟是由乌合之众组成的怪物,想歼灭他终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战局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陷入了僵持阶段,不过余雷看得出来:胜利的天平已经缓缓向荒原联军的方向倾斜了。

    或者说,如果没有什么变数,荒原联军的胜利已经是必然的了。

    “那么,就让我把这个变数带给你们吧。”余雷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可以被形容为阴险的笑容。他举起一只手,然后猛地挥下。

    一阵悠扬的号角声吹荡在地平线之后,战场中的双方同时目瞪口呆地看到了这样的场景。数千名骑士缓缓地在地平线上露出了身影,在那仿佛被鲜血和刀光覆盖着的朦胧中,一杆巨大的旗帜随风飞舞,发出低沉地响声。旗帜上绘着的巨大陌生神兽张牙舞爪,充满了一种神圣的威严和杀气。

    艾萨托没有认出那杆大旗,但是他却认出了那些如同众星拱月般树立在旗帜周围的银狼旗,那是科尔特部的旗帜。

    “我们的援兵到了,是科尔特部的援军。是我们伟大的萨兰多神之子的军队!”战场中的萨兰多士兵们高声吼叫着,已经逐渐失去的力量和士气突然之间回到了自己身上。

    “向着胜利!”余雷发出了简短的冲锋号令,他一磕马腹。早已经按耐不住的雷影率先纵马而出,那沉重的马蹄每一次踩到地上,都发出了闷雷般的巨响。

    荒原的怪物们从来没有见过仿佛怪物般巨大的马匹,也不可能理解:为什么面前着一人一马就能够带来千军万马般可怕的压迫感。已经战斗了半天带来的伤痛和疲劳在这个时候突然变得异常的明显,他们望着敌人的援军,开始动摇,退缩。乌合之众的本质,在这个时候表现得淋漓尽致。

    余雷手里握着两杆纯钢加重了的长矛挥舞着扑进了敌阵。那两杆长矛在他手中化作了两个巨大的风车,带起了一阵充满血腥味的风暴,被劈碎的敌人的尸体仿佛失去了重量,被高高的甩开。

    以余雷这把锐利无比的刀刃为前端,上千名科尔特部骑兵在必勒格和巴图的率领下,如同尖刀划牛油般撕开了荒原联军的阵列。

    两名食人魔呼着腥臭的粗气,握着狼牙棒大踏步走到了余雷面前。近三米高的他们,仍然比余雷高了一个头,他们大声地吼叫着,举起狼牙棒居高临下地向余雷砸去。

    奔跑中的雷影突然一个加速,让食人魔的狼牙棒砸了个空,而余雷则头也不回地将两杆长矛向下一扫。

    食人魔们觉得自己的腿仿佛被一只大象踩过似的,顿时惨叫着跌倒在地上。跟在余雷身后的巴图大笑着,策动战马将其中一只的头颅踩得粉碎,然后让自己的战锤轰上了另一只的脸上。

    五六名大地精骑着矮脚马扑了上来,余雷只是厌烦着用右手的长矛一扫,将敌人如同扫垃圾般扫到了敌群中,制造出更大的混乱和恐惧。

    除了科尔特部的老兵之外,交战的双方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如同魔神般可怕的战斗方式。他们无法想象:这样的勇力竟然会在一个凡人身上出现。

    “苍天神啊!那是您的神子,我们萨兰多的神子啊!”萨兰多战士们沸腾了,他们体内瞬间爆发出了远远超越平时的战斗力,向身边的敌人们扑去。此时的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胜利的可能。

    “也许,只有这样的英雄,才能配得上如此美丽高贵的女子吧。”亚迪拉突然想起了柯盈云,一时之间便呆住了,仿佛忘记自己还处于战场之中。

    这时,一道黑色的旋风停在亚迪拉面前。那是一匹巨大的黑色骏马和他黑发银甲的主人,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一人一骑就已经成为了整个战场的中心。

    “你是指挥官吧?”黑发的骑士高声问道。

    “是,殿下!”亚迪拉挺起了胸膛,就像一位受到将军检阅的士兵。

    萨兰多人未来的王者露出了赞赏的微笑,他点了点头,然后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马上率领你的部下撤退。我来断后!”

    如果在平时,自负于武勇的亚迪拉是绝对不肯接受这样的命令的。不过此时他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开始率队在友军的掩护下,且战且退。

    余雷扫视了一下周围,目光终于锁定到了离自己不远的敌军大旗,以及旗帜下的荒原联军指挥官。

    那如有实质的目光仿佛最锐利的剑一样扫到了阿尔贝尔,让这位黑甲的荒原联军统帅阿尔贝尔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恐惧和慌乱。他的手下意识地塔到了自己腰间宝剑的剑柄上,这稍微镇定了一些。

    “被逼得必须要用剑来保护自己的地步,这已经是多长时间没有过的经验了?”阿尔贝尔沉重地感慨了一下。就在这时,他身边的黑暗精灵突然移动了几步,挡在了自己身前。

    那位黑发黑马,如同魔神在世般可怕的骑士,已经策动了战马,突然朝自己径自冲了过来。挡在他面前的那些卫士,仿佛被一道黑色的飚风洗礼而过似的,如同脆弱的泥土般地溃散着。很快的,作为指挥官的阿尔贝尔不得不亲自去面对这个强大的对手。

    阿尔贝尔抽出了密银长剑,迎上了敌人。他的剑刃上突然腾起了一种奇异的魔法火焰。那是俗称“斗气”的辉煌之力,只有人类最强大的勇士才能掌握的力量。

    余雷的瞳孔中顿时闪烁起了异样的光芒。

    “原来是人类啊?我还以为是个黑暗精灵呢。不过,身为一个人类,竟然勾搭上了这么一个香艳的精灵美人。的确值得我们广大男同胞佩服!”余雷一边转动着乱七八糟的思路,一边挥矛迎上了敌人的长剑。

    这重重的一矛让阿尔贝尔连人带马退后了几步,不过由此可以看出,这位荒原联军的统帅,实力绝对在那个被余雷俘虏的铁十字公爵法拉克之上。

    “文武双全,简直就是天生的名将啊!”余雷艰难地忍住了垂涎欲滴的口水,准备继续进攻。不过,一个性感火爆的身体带着香风挡在他面前。

    此时的余雷,对人才的渴望已经远远超出了美女,他有些厌烦地撇了撇嘴,高声嚷道:“美女,闪一边去,我和你老公还有交易要谈。”

    也许这位黑暗精灵美女并不懂得萨兰多语,也许她听懂了也不准备照办。她不但没有闪开,反而握紧了自己的长弓,用风驰电掣般的迅捷手法,在不到两米的距离内朝余雷完成抽箭,弯弓,射击的动作。

    在这样的距离下,即使是反应神经远超常人的余雷也没法闪开,他能做到的,仅仅是下意识地偏移了一下身子。

    箭没有射中要害,却依然钉在了余雷的肩膀上。

    这是余雷在战场上的第一次挂彩。于是,他立即对这个充满了纪念意义的事件表示了不满,勃然大怒的他反手握起矛杆,一下扇到了精灵美女的腹部。

    黑暗精灵脆弱的体制绝对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如果不是余雷没有辣手摧花的不良嗜好,这位黑珍珠般闪亮的美女恐怕早已经香销玉陨了。

    余雷将长矛往地上一扔,单手提起了晕倒的精灵少女的后领,向身后的萨兰多战士一抛。

    “蒂忒罗特!”阿尔贝尔的面具背后传来了焦急的叫喊,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声音。此时的他,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冷静和理智,疯了似的向余雷冲来,不过却被周围涌过来的大地精卫士们拉住了。

    这时,博雷克也跑到了余雷身边,低声说道:“殿下,周围涌来的敌人已经越来越多了。如果还不撤退,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没有捉住敌军统帅,并且还挂了个不轻不重的彩,这让余雷的确很不满意,不过当他看到自己俘虏的美女时,很快便释然了。

    “你的老婆在我手里,我就不相信你跑得掉!”想到这里,余雷不由得哼起了轻松的小曲,在众人的护卫下疾驰而去。充耳不闻的将阿尔贝尔的喊叫声和咒骂声抛在了脑后。那些不断围上来的荒原怪物们,根本没办法打扰他的好心情,当然也没办法阻拦他的扬长离去。

    不过,在汇合萨兰多各部开始撤退的路上,余雷终究还是没有完全算准敌人的行动。荒原联军并没有向他想象中的那样穷追不舍,这让乌萨雷利斯的两千伏兵从头到尾都没有发挥作用。这多少让余雷有了些许的不满。看来,爱人被俘的事实终究没有完全动摇对方的理智,从这一点来说,这位敌军统帅至少在心智上就已经具备了名将的条件。

    一个小时后,和奥特塔部族长艾萨托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场景到是有些出乎余雷的意料。这位被成为奥特塔雄鹰的萨兰多勇士见到余雷的第一件事,就是单膝跪倒在余雷面前。他宽厚的肩膀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着,多少显得有些萧瑟。

    “我有罪……”他低沉地说。

    “我的高傲和自信蒙蔽了自己的双眼,不能够识破敌人的陷阱。我指挥上的错误,将整支军队带入了危险的境地。如果没有殿下的援军,或许,我和无数的萨兰多的将士都将化为尸体,永远无法为苍天神和萨兰多而战了。”

    “我请求殿下,以苍天神之子的名义,让我得到应有的惩罚。”

    余雷顿时觉得头隐隐作痛起来。对于这种“失败既死”的死脑筋,他实在有些无可奈何。况且,从艾萨托“以苍天神之子”的字面意思上来判断,这位奥特塔部的族长似乎已经承认了余雷在宗教上的权威,不过余雷真正希望的,却是自己在世俗统治上的权威。虽然最开始准备借助宗教威严的就是他自己。

    余雷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微微叹了口气,斟酌着自己的用词:“雄鹰也有被乌鸦啄伤,苍狼也有被鹿角顶中的时候。所以,我并不认为一次失败可以用‘罪恶’来形容。没有人能够在战场保持不败,包括我自己在内。在我看来,将错误作为经验,失败作为耻辱铭记在心,留到下一次的战场上雪耻,这才是一位真正的名将应具备的品格吧?”

    艾萨托默默地点了点头,缓缓地起了身,双眸中蕴涵着感激的成分。

    “还好这只老鹰不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家伙,不然,光作思想工作就有得我伤脑筋的了……”余雷送了口气,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我才应该感谢艾萨托大人对我未婚妻的照顾。”

    艾萨托摇了摇头,本来因为受伤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色突然出现了一丝红润:“对于任何一个萨兰多人来说,能够对两位殿下表示忠诚,都是一件万分荣幸的事情。况且,克劳伦娜殿下不惜自残自己圣洁的身体拯救了我挚友的生命,能够报答少许这样的恩情,对我多少也是一种安慰。”

    余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暗自诈舌:“天哪!我自己的老婆,怎么好像你比我还心疼呢。所以说,一旦扯上宗教这东西,人都会变得没大脑的。如果不是被逼上梁山,我才不会去玩宗教呢……”

    想到这里,余雷突然对柯盈云放血挽救过来的那条生命有了兴趣。他仰起头扫视了一下周围,问道:“请问哪位是艾伦拉部的乌鲁多大人?”

    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排众而出。他的身材因为修长而略显单薄,拥有一张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娃娃脸。和大部分因为恶劣的生活环境而略显苍老的萨兰多人不同,他脸上的皮肤中透露出一种健康年轻的红润,就像一个在贵族庄园中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不过,从他双目中坚毅的目光,还有裸露的上臂上如同老树虬扎的肌肉可以判断,这位长得像大少爷或者现代社会偶像明星的萨兰多少年,绝对不像他长相那样的弱不禁风。最夸张的,便是他身后斜背着的一柄巨大的长矛。

    说它是长矛,这个长矛的外形多少有些前卫。整条矛杆足足有两米,是用纯粹的金属制成,上面反射着雪亮的光芒;矛尖也有一米,如果不是和矛杆凑在一起,别人还以为是一柄野蛮人用的宽刃重剑;矛尖中间的血槽泛着一种淡淡的血红色,似乎是饮尽了他人的鲜血似的,泛着一种淡漠但是却异常明显的杀气。

    能够使用这种兵器的,几乎都是力大无穷的勇士,虽然“力大无穷”多少和他的形象有些不符合,不过被各种各样yy小说荼毒许久的余雷到还没有白痴到去探究外表和力量的科学联系。

    “殿……殿下……”

    这位年轻的萨兰多勇士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不过他此时涨红着脸,显得有些害羞,说话也结结巴巴。这一点到比较符合他的实际年龄。

    在交际频繁的现代社会长大的余雷第一次看到这么容易害羞的年轻人。他顿时乐了。

    “有什么事,慢慢说。我又不是会吃人的怪兽。”当了许久的“殿下”,已经让余雷在不知不觉中带上了一些居高临下的气势。

    乌鲁多咬了咬牙,大声地说道。

    “我,我希望能和殿下公平地一战!”

    “嗄?”余雷愣住了。在场所有的萨兰多人也愣住了。

    “乌鲁多,你说什么!”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艾萨托顿时急了。

    萨兰多人好武。按照某种历史自然发展的规律来说,好武的民族通常也喜欢用拳头来代替对话,以此来解决矛盾。萨兰多人将决斗看作一场庄严而神圣的仪式,被要求决斗的一方可以拒绝对方的要求,不过肯定会受到大部分萨兰多人的鄙视。当然,除了深仇大恨以外,在决斗中痛下杀手也会受到他人的指责。不过,当一个人向身份地位都比自己高的人提出决斗的时候,地位高的一方完全可以将此视作一种挑衅和耻辱。他有资格在决斗中杀死对手而不会背负任何道义的责任。

    也就是说,以萨兰多的传统来说,余雷完全有资格在决斗中杀死乌鲁多并且不用担负任何道义上的责任。而这也正是艾萨托焦急的原因。他清楚:自己的朋友,或者说更像是弟弟的乌鲁多非常厉害,但是从刚才的战斗来判断,还不足以是余雷的对手。

    今年十七岁的乌鲁多在幼年时代就显示出了自己的不平凡。看上去身体有些虚弱的他饭量是常人的三倍,奔跑的速度仿佛一头萨兰多北方的麋鹿,就是在孩子们调皮打架的时候,他也往往可以将十几个比他大的少年全部打倒而不喘半口粗气。当五岁的那一年,乌鲁多将一俩马车举到头顶的时候,他的父亲,艾伦拉部的现任族长终于接受了自己的儿子天生神力的事实。他花重金请来了帕拉斯的枪术大师和帕西利亚的剑术教练传授自己儿子武艺。虽然,这位天生的勇士在对人类武者们强大的标志――斗气的领悟上比不上一些难得的天才,不过他那种以生俱来的怪力却完全克服了这个缺陷。

    被柯盈云放血救命,是乌鲁多自身实力的再一次飞跃。也许是柯盈云的血脉中真的含有某种不知名的神秘力量,她的血和曼陀罗花毒在乌鲁多体内发生了奇特的化学反应。痊愈后的乌鲁多发现自己无论是力量,还是感觉和反应都比平常强了两倍以上。而以前一直无法使用的斗气也轻而易举地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天赋秉异的乌鲁多迟早会超越他人,成为萨兰多历史上最强的战士。

    而此时的余雷,正上下地打量着这位萨兰多未来最强的勇士,夜空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怪异的光芒。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