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之神阿汉和大地女神法拉蒂丝,分别为大草原上的守护神。他们在天界诞下了拥有继承自己守护萨兰多草原职责和意志的使者。那是拥有黄玉石般光洁的皮肤,苍穹般浓厚的黑发,还有星空般明亮清澈的瞳孔的苍天神之子和大地神之女。
当有一天,萨兰多人受到无尽地苦难和压迫之时,那对神的双子星将骑着天界的神马,伴随着星辰的陨落,以凡人的姿态降临在大地之上。他们将消弭萨兰多各部族的纷争和仇恨,成为萨兰多唯一的王与后,将萨兰多的大纛高举到苍天的尽头。
那对双子星的名字,男孩叫做雷斯特林,女孩叫做克劳伦娜。在古代萨兰多语中,分别是“雷电”和“云霞”的意思。
“真是没有创意的神话,也真是巧合到极点的神话啊!”本来还发愁怎样和牧民解释来历,但听到这个神话之后,余雷和柯盈云也不由得目瞪口呆了许久,然后不得不用力地翻起白眼。
余雷和柯盈云,被当成大神后裔供起来,在这个萨兰多的草原部族住下已经有三个月了。在这三个月中,两人努力地学习这里的语言,现在,总算是能跟别人自如地交流了。在学习这种全新语言的时候,两人还发现:自己的逻辑推理能力和记忆力都比以前有了极大的进步,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地作到了传说中那种 过目不忘和举一反三的境界。
“奶奶的,我们还是人吗?”余雷郁闷。
“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也不想变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野蛮人吧?”柯盈云到是为自己的智商以火箭般速度的提升而欣喜若狂。
有趣的是,部族中的长老和头领们也在努力地学习起两人的汉语,按照他们的说法,那叫“神语”。
萨兰多语是一种非常简单原始的语言,只有少量古埃及式的象形文字,根本无法表达复杂的含义。于是,柯盈云索性和几位博学的长老一起,试图将汉语和萨兰多语融合在一起,创造出一种新的语言。
创造语言是一项伟大的工程,绕是柯盈云心比天高,智比海深也叫苦连天。她开始不断地怂恿余雷去绑架几个语言专家回来。
“语言是一个民族发展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要让萨兰多人从根本上改变他们落后贫困的面貌,就一定要创造出一种先进的语言。”柯盈云振振有辞。
余雷望着意气纷发的少女,摇头长叹:“你还真是负责。难道还真把自己当成萨兰多人的一份子了?”
“我是他们的神女嘛。”柯盈云调皮地一笑,“难道你就不是这样了?”
或许,余雷和柯盈云确实已经拥有了萨兰多人无法理解的力量和智慧。他们记得很清楚,当自己带着部落的年轻人找到了那头差点将自己干掉的奇特猛兽的时候,那种近乎于狂热和崇拜的眼神。
他们在很久以后才知道:这种可以使用人类无法掌握的魔法力量的怪兽,都是远古神话时期存活下来的洪荒猛兽,是及其珍贵的存在。他们生活在食物链的最顶端,拥有接近于甚至超越人类的智慧。如果想要捕猎任何一头,至少要做好牺牲上百名优秀士兵的觉悟。可是这头洪荒猛兽却死在余雷和柯盈云仅仅两个人的手中,对于知识处于梦寐状态的萨兰多人来说,的确只能用“神子下凡”来解释。
萨兰多人和地球人没什么区别,也要吃饭,也要死亡,他们的血管中也留着红色的血。不过,他们的长相,或者说是人种,却不属于余雷所见过的任何地球民族。他们的个头并不高大,总地来说,介于中国人和阿拉伯人之间,皮肤是一种近乎于蜂蜜或小麦的颜色,头发分为棕色和深棕色两种,眼睛一般是琥珀色;他们的颧骨和鼻梁都比较高,但眼眶的轮廓却非常明显。从外表上看,这些草原牧民长得有点象已经完全灭亡的纯种古埃及人,但是骑马和射箭的功夫却比可以媲美蒙古人。
余雷的祖父是半个蒙古人,只是在童年时代跟着汉族母亲跑到中原的时候随了母姓。小时候,祖父带着年幼的余雷和柯盈云到草原住上很长一段时间。说两人是在草原的儿女那是一点不错。于是,他们自然而然对生活方式与蒙古人无异的萨兰多人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归属感。
“其实,在这里住上一辈子也不错。虽然这里没有电脑,没有游戏,没有internet……”余雷躺在离营地不远的草地上,看着纯洁的蓝天和白云,喃喃地说。
即使没有电脑,没有游戏,没有internet,即使这个世界的文明比地球差了几千年,即使余雷和柯盈云明白:这里的人至少要发展几千年才会明白平行宇宙或者天外来客的理论,由此看来,他们回家的机会也少之又少。不过,他们除了在有时候会思念另一个世界的亲人和朋友,却没有太多的失落感。
这个世界虽然有些古老加落后,但是却充满了神奇和未知元素,至少余雷和柯盈云的下半辈子不会无聊。
当然,也绝对不会轻松就是了……
余雷和柯盈云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片叫作萨兰多的大草原。“萨兰多”在古代阿夏尔神族语中,是“神之诞生地”的意思,而祖祖辈辈在这片大草原上生存的萨兰多人,则称呼自己为阿夏尔神族的后裔。
萨兰多草原,是东方大陆和西方欧罗尼大陆之间最重要的陆上通道,它的正东是浩瀚的戈壁沙漠,东南和佛国之间的是巍峨的昆仑山脉西段,南面和西南面分别是强大的帕拉斯帝国和奥卢撒帝国,西面是神之国最可怕的军事强国铁十字联合王国,西北与兽人王国隔着叹息荒原遥遥相对,正北方是茫茫的万里雪原和嗜血的野蛮人部族战士。
凭心而论,如果萨兰多是一个统一国家,那么凭借着便利的交通优势和孕育强兵的先天优势――盛产战马的大草原,一定可以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军事帝国。可惜的是,草原上的萨兰多人在几千年来一直处于各族分居的状态。这些部族或者数千人,或者几万人,但是却一直没有一个强大的领袖统一整个萨兰多草原;而部族之间又经常为了草场和牧地自相残杀。于是,虽然萨兰多人是最优秀的射手和骑手,却一直受到周围各个强大势力的压迫和劫掠。
“还什么阿夏尔神族的后裔呢。混到这个田地也确实太丢脸了……”曾经是无神论者的余雷向来对这样“神子转世”传说嗤之以鼻。在他看来,只有没有实力的人才会不断强调血统和来历的重要;他却自动忘了,自己已经成了阿夏尔神族中最高神格的大神――苍天神和大地女神的“神子传世”,而他也从来没试图否认这样高贵的来历。余雷和柯盈云潜意识就认为:“神子传世”至少会对将来统一萨兰多带来宗教上的合法性。
上一次被余雷和柯盈云打跑的那队衣甲鲜明的骑士,是铁十字联合王国的附庸国罗曼尼亚克公国的军队。
罗曼尼亚克公爵德古拉二世是个狂热的伊苏斯教信徒。当然,伊苏斯教只是外人对它的正式称呼,信徒们却都习惯称其为圣教。在德古拉二世看来,所有的异教徒都是邪恶,渎神的魔鬼,通通都应该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于是,这位拥有变态的宗教责任感和虔诚的大领主,成为了掠夺异教徒国家的君主中最为积极的一个。
罗马尼亚克南边的奥卢撒帝国信奉的是拜火教,可惜太强大,惹不起。德古拉二世自然将目光投向了四分五裂的萨兰多。萨兰多人手里虽然没有什么金银珠宝,但是却拥有大量牲畜和战马,而萨兰多的奴隶角斗士,也是帕西利亚城大竞技场上最昂贵的奢侈品。
这一年,德古拉二世的军队,或者叫肆掠队,再次满载而归。他们给自己的领主带来3000多匹良马,两万多头牛羊牲畜,外加1000多名萨兰多奴隶,但是,这些丰厚的战利品却无法让德古拉大公的悲痛和怒火带来分毫的减弱。
他的一支部队,共两千多名骑兵(其中包括了两百多名在铁十字联合王国首都军事学院受到过正统军事教育的骑士)几乎全军覆没。最让人难以容忍的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德古拉二世的弟弟小德古拉,居然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由残存的士兵狼狈不堪地抬了回来。
据败逃回来的残兵们讲:小德古拉,这位身经百战,甚至掌握了“辉煌之力”的高阶骑士,居然死在了一支冷箭之下。
残兵中有人懂得简单的萨兰多语,他详细地向德古拉二世报告了所有的情况:
冷箭的主人为一男一女,姓名种族不祥,拥有黄玉色的皮肤,乌墨色的头发和星空色的瞳孔。不过,根据当时萨兰多人的欢呼声来判断:似乎是萨兰多预言中降生的“神之双生子”。
“神的双生子?”德古拉二世把玩着那支射死弟弟的冷箭,脸上闪烁着狰狞的笑容,双手猛地用力一折。
现代合金和复合塑料组合而成的箭杆出现了一个弧度,又弹回了原样。
看到自己居然连一根小小的箭都奈何不了,恼羞成怒的德古拉二世将箭狠狠地砸到了地上,杀气腾腾地走到内室去了。
他决定给自己的表弟哥斯克骑士团大统领,还有女婿巴伐利亚公爵写信。他要组成一支庞大的联军,将那个可恶的萨兰多部族杀个鸡犬不留。至于那对“神的双生子”,女的就作自己的女奴,男的就剥下皮肤,钉在城堡大厅作装饰吧。
远在萨兰多的余雷不知道一个大公陛下正咬牙切齿地要将自己剥皮拆骨,也不知道萨兰多人和铁十字联合王国长达数年的战争即将拉开序幕,他现在正在为另外一方面的问题焦头烂额。
所谓“女主内,男主外”,当柯盈云正在进行造字的伟大工程时,余雷却不得不想办法解决部族的食品短缺问题。
余雷现在所在的部族,叫做科尔特部,约有五万多人,在萨兰多也算是最大的部族之一。在上一次敌人的掠夺中,科尔特部虽然差点全歼了敌人,但是却仍然损失惨重。德古拉二世的军队趁着部族壮年男子不在的时候,不但抢走了三四千头牛羊,而且还杀害了五千多名的男女老幼。其实,在余雷和柯盈云赶到的时候,留下的只是敌人的断后部队,其他人早就赶着战利品扬长而去;而赶回来救援的萨兰多骑士们,也忙着哀悼死者,救治伤者,根本没想过追击。
现在,科尔特部的过冬问题正处于严峻的考验之中。
此时的余雷,正坐在大帐中,带着满脸的无可奈何,听着科尔特部勇士们的争论不休。
“该死的罗曼尼亚克人!我迟早要把德古拉的头颅割下来,做成酒器……”一个深棕色头发,约有二十四五岁的大汉,发出了愤怒的咆哮,碗口大的重重地拳头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谩骂和诅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巴图。现在,最重要的是,部族中所有人需要的食粮如何解决。”说话的人,拥有一种介于红色和棕色的茶色长发,约有二十七八岁,琥珀色的双眼,闪烁着萨兰多人特有的勃勃英气和少有的智慧之光。他的名字叫做必勒格,在余雷看来,是整个科尔特部最有名将潜质的年轻一代。
“这还有什么可商量的,没吃的,抢就是了……”之前发言的那个叫巴图的大汉不满地嘟噜着,但声音却低了下来。他今年二十四岁,身高将近两米,身体比余雷宽了整整两圈,是科尔特部中目前除了余雷和柯盈云最强悍的战士。巴图平生第一次实战是在十四岁那年,单枪匹马击退了一个由二十头成年黑狼组成的狼群,并且徒手撕裂狼群的头狼。其远远超出常人的悍勇名震整个草原。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个足可以以一当百的勇士居然非常佩服那个身体略显文弱的必勒格。
“抢?抢谁的?”一个已年过五十,双鬓发白的男子,嘴角上露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笑容。他名叫苏曼,是科尔特部正规军中最年长的战士。以一位老将的心态来说,他对在座诸人的毛躁和鲁莽都有些理所当然的担心,在他看来:没有经验的年轻人总是容易犯这样那样的错误;而避免错误的最正确方法,就是多服从他这些老人的经验和资历。想到这里,老人有了主意,他向坐在主位上的余雷敬了个礼,大声说道:
“殿下,我部刚刚经过了罗曼尼亚克人的侵略,现在整个部族损失惨重,战士们也非常疲惫,已经没有力气发动战争了!”
既然是传说中的“神之子”,那位已经年近七十的科尔特老族长乌希利斯已经准备把族长的权杖交给余雷。对此毫无准备的余雷赶紧连哄带吓地让老族长收回了让位的举动,他有两个想法:第一,虽然有了一层神话传说的金身,但是无功无德的自己又凭什么让部族的人心服呢。第二,余雷已经将自己的目标定为统一整个萨兰多,到了那个时候,“神子”的身份明显比科尔特部族长拥有更多的优势。
从此之后,科尔特部开始以“殿下”来尊称余雷。
即使已经被称为殿下,余雷中华民族传统的尊老爱幼还没有抛弃,他给了苏曼老人一个鼓励的眼神,必恭必敬地说道:“苏曼大人,我明白您对战士们的爱护和体恤。可是,部族过冬的粮食和物质都明显不足,对此,您有什么办法吗?”
苏曼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觉得面前这位神子殿下简直是最完美的领导者,不但肯虚心听取部下意见,而且尊重老人,和部族里那些桀骜不逊的年轻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真不愧是神子啊!”老人不由得感慨,然后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再过两个月就是严冬了,北方冰原的驯鹿一般都会在这个时候南下过冬。驯鹿的肉虽然有些粗,但是至少可以果腹,驯鹿的皮毛可以制成御寒的衣服和毯子,角也能够磨成药物。只要殿下能够带领大家大规模地进行狩猎,应该勉强凑够所需的物资的……”
老人的话很快被一个年轻的声音打断了。
“应该?勉强?苏曼大叔,我们难道要把整个部族的希望寄托在这两个词上面吗?”
声音的主人叫做乌利纳特,是老族长乌希利斯的孙子,今年十九岁。也是余雷在来到这个异世界之时,交到的第一个同年龄的朋友。也许是因为年轻,也许是因为仗着和神子殿下的交情,乌利纳特自从坐到大帐以后,从头到尾都满身流露着骄傲不逊的气息。
“老人的思想保守一些总是正常的。不过,我们谁又能够保证:打来的驯鹿足够全族用一个冬季。即使足够,我们又如何保证:其它部族不会来和我们抢夺猎场?要知道,受到劫掠的不只是我们科尔特部,所以,面临过冬问题的也不只是我们科尔特部。”
不得不承认,乌利纳特抑扬顿挫的声调带着一种可以蛊惑人心的说服力,不过余雷却觉得:这个家伙说话的口气总带着一点二流吟游诗人的味道。
“这家伙真的是铁十字联合王国首都军事学院的毕业生吗?不是维迪娜艺术学院?”余雷肚子里转着胡乱的念头,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
维迪娜城位于神圣大陆的南方海滨,是大陆最富裕的银月湾城邦同盟的首都,同时也是大陆最富盛名的艺术之都和文化之都。
维迪娜城三步一座雕像,五部一座歌剧院,十部一座图书馆。每一个维迪娜人都为自己的优雅和富裕骄傲,而每一个初来维迪娜的外乡人也不得不为这座城市的华丽和典雅而震撼。
可惜,对于挣扎在压迫和贫穷之间的萨兰多人来说,艺术是没有意义的。
十年前,科尔特部的老族长乌希利斯用重金收买铁十字王国高官,将包括自己的孙子乌利纳特在内的十几名少年送进了铁十字幼年士官学院。少年们从士官学院毕业后,有一半人进入首都军事学院继续升造,另外一半则前往神圣大陆各国学习其它技术,据说:有一名少年还混进了魔法师联合会,成为了水晶之城某个魔法大师的弟子。
余雷很佩服乌希利斯老族长的眼光和智慧,毕竟在萨兰多这样的氏族社会,能够明白知识重要性的智者实在不多。
在铁十字首都军事学院毕业的少年们已经在半年前回到了家乡,他们中间的佼佼者就是乌利纳特。这个天纵其才的少年,不但以第二名的成绩完成了骑士必修的骑术,枪术和剑术,而且在兵法,指挥上这些指挥官课程上都拥有了惊人的造诣。不过,天才往往都是骄傲的,所以乌利纳特对苏曼老人的保守和倚老卖老向来都不顺眼。
看着还有苏曼越来越铁青的脸,余雷赶紧打断了乌利纳特的滔滔不绝:“乌利纳特,你有什么想法,给大家说说吧。”
年轻的乌利纳特得意洋洋地扫了一下苏曼布满皱纹和怒气的老脸,朝余雷鞠了个躬,道:“我觉得:虽然因为罗曼尼亚克人的入侵,我们损失惨重,但是因为壮年男子在当时都外出围猎;所以,实际上我们的军事力量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这个时候,而忽拉忒部,勃尔斤部这些和我们素有仇怨的部落,因为和罗曼尼亚克人硬撼,虽然没有被抢走多少牲口,但是战士却死伤不少。只要我们集中力量,指挥得当,完全有可能从他们手里抢到足够的食品和御寒物资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趁人之危,夺取其它部落的牛羊吗?”苏曼老人摇头,满脸地恨铁不成钢。
“总比让全族都饿死好!”乌利纳特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大帐里再次陷入了争吵之中,这一次的规模比上次大得多,几乎所有人都被卷入了战场里,除了余雷之外,仅有两个人幸免于难。
其中一个是年纪轻轻,但是却已经异常沉稳的必勒格,另外一个是年约四十岁上下,一脸威武络腮胡子的男子。前者正用冷静的目光望着余雷,似乎在等待着他的最终决定;后者也同样注视着余雷,视线中甚至流露出了一种父亲对儿子的期待。
中年男子叫乌萨勒利斯,老族长乌希利斯的长子,乌利纳特的父亲,也是下一任的族长。和天纵奇才的儿子不同,他并没有太多让人惊叹的才能和智慧,但是他隐藏于性格中的稳重和公正却受到了整个部族的敬仰,在余雷和柯盈云出现之前,也一直是部族所有战士的指挥官。不过现在,他却豪爽地将指挥权交到了余雷手中。
余雷向这位自己最尊敬的长者回应了一个充满自信的微笑,站起身,走到了那幅帐篷中间那幅巨大的羊皮地图面前。帐篷中的战士们停止了争吵,视线随着余雷的移动而移动。
“将部族的生存寄托在无法预测的射猎上,实在太冒险了。所以,为了部族的延续,抢还是得抢的……”余雷笑着说。
苏曼的脸沉了下去,乌利纳特的脸却抬了起来,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不过,”余雷话锋一转,“谁说我们非要去抢其它的部族啊?从来都是罗曼尼亚克人来抢我们,你们就没有想过反过去抢他们?”
科尔特部族的勇士们鸦雀无声,觉得根本接不上这位神子殿下那跳跃性的思维了。
每年要抵御罗曼尼亚克人的侵略已经够人头疼的了,可是现在却要反攻回去……
良久,终于有人提出了疑问,他是科尔特下一任族长乌萨雷利斯。
“殿下,您应该知道吧?罗曼尼亚克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大国,但是也不是我们一个小小的科尔特能够对付的。他们的战士都有精良的铁甲和兵器,也有石头建成的坚固城堡,而我们却只有弓箭和皮甲。”
“我当然知道。”余雷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可是殿下,为什么您却要我们和这样的国家对抗呢?”苏曼老人低沉地叹着气。
余雷没有回答。他扫视了在座全体的萨兰多勇士们,反问道:“我听说:萨兰多人,连一个孩子都可以骑马放牧,一个老人都可以弯弓射箭。这没错吧?”
“苍天神在上!”巴图挺起了胸膛,大声说,“萨兰多人,即使不会走路,也绝对会骑马,即使不会吃饭,也绝对会射箭!”
“没错,”必勒格脸上也露出了自豪的神色,“即使是帕拉斯最优秀的禁卫骑士,也比不上萨兰多人的骑术;即使是雷文多克的精灵,和萨兰多人的箭术也不过是伯仲之间。”
“这就足够了!只要有这两条,萨兰多人就是无敌的!”余雷双手一拍,站了起来,褐色的双瞳中渗出了无穷的自信,“我以神子的身份向你们承诺,从今之后,在萨兰多铁骑出现的地方,将不会有第二支军队的存在!”
为余雷的豪言状语所震慑,一种因为惊叹而产生的寂静弥漫在萨兰多勇士们的耳边。突然,乌利纳特走了出来,单膝跪倒在余雷面前,傲然说道:“只要殿下能够证明自己的话,那么,我的忠诚将追随殿下到任何地方!无论是深渊还是炼狱!”
余雷大声地笑了起来,抬手扶起了年轻的萨兰多勇士:“我不要你的忠诚,也不要你的追随。需要这些的,不是我,而是你我的祖国萨兰多!”
他挥了挥手,指着羊皮地图上一块小小的地方说道:“那么,就让我们的世仇罗曼尼亚克人的痛苦和鲜血,作为我的誓言的第一道证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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