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窦婆子巧嘴说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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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白酒楼的窦婆子收了任老头一锭金元宝,喜孜孜相中了张家小姐,张小姐在城中论美貌论才识论德行都数一数二,窦婆子三言两语,就说的张家乐意了,不料一把火烧光了任大夫家的家业,张家闻此又反悔了。

    窦媒婆更是嫌贫爱富之人,算定这笔买卖划不来,可自己答应过任大夫,在名单里划拉来划拉去,一拍大腿,暗叫声有了,城东富户郑小姐又麻又胖,黄板蛀牙,头发稀稀拉拉没多少,眼睛还不好使,芳龄虚三十有三,寻了多少婆家,男方皆看不中,爹娘长吁短叹,虽说是黄花一朵,估计就算七、八十岁姜子牙在世也不一定相的中。

    窦婆子拿着名单挑来挑去,心道我若把她说与那小子,就堵住别人的嘴,不能说我拿了人家金锭不给人家办事,说不准这郑家还倒给我百把十两。郑家有六女一男,此女排行老二,其余姐妹皆已出嫁,巴不得把她也早些嫁了去,窦婆子说明来意,郑家翁闻听前来提亲,眉开眼笑,即刻答曰多送彩礼,不挑日子,马上准备嫁妆嫁到男方。

    郑家二小姐见媒婆多年不踏门槛子来了,笑脸相应,窦婆子给郑二小姐一说,二小姐赶紧梳洗打扮,到了晚上一行人抬着轿子来到洪门,牵了郑小姐,找门童唤出西风道:“任家小哥,此乃你家老子临死前嘱托我给你做的媒,今个儿我领来,你若觉得合适就即刻拜堂成亲,若不愿意,你爹给的银两我也不退。”

    郑小姐在轿中瞧见西风小哥穿着洪门衣衫,精神抖擞,仪表非凡,心中别提多愿意,只是西风**半天,丝毫不以为意,从轿中闪身下来道:“先有你父母之命,后有她媒妁之言,你家失火无业,我人貌丑无才,都是配的地。”

    西风见一丑妇人无端拉扯自己,坚决不从,不顾窦婆子苦苦劝阻,推脱一番,抽身返回洪门,把门从内插起,身子抵住门板,任凭窦婆子拍叫半天不应。

    待外面嘈杂声远去,他从门口刚走到院内,就听墙上瓦片“啪”一声,从墙外跳下一黑衣人,不等自己反应,快速点中自己穴道,他斜眼珠一看,黑衣蒙面人露出的两只眼睛似曾相识,却又记不起在哪见过。黑衣蒙面人凑近问道:“小兄弟,王次鲁可是不在洪门中?”西风舌头僵硬,嘴里发出嗯嗯声响。

    黑衣蒙面人道:“小兄弟,我不难为你,你可知王次鲁练过什么点穴功?”西风摇摇头,黑衣蒙面人又道:“小兄弟,王次鲁是否常在东院?”西风点点头,黑衣蒙面人按住他肩头道:“一炷香后你的穴道自动解开,不过以后别替他做伤天害理之事。”话音落地,身影如飞鸟一般,一起一落无声息向东院而去。

    师弟鸿南练功回来,见西风呆呆站在院子里,好奇道:“师兄,你怎么站在此处一动不动?”

    西风此刻已口已能言,被师弟瞧得心中尴尬,身子不能动,心道若让师弟知道我被人点穴定在此处,还不成为整个洪门弟子的笑柄,忙道:“师弟,我在练仰月功!”鸿南好奇道:“你在练仰月功,我怎么没听说过。”西风答道:“要不说你怎么师弟,师兄练得功你岂能都让你明白。”

    鸿南在旁看了一会儿笑道:“师兄,你怎么就这么一个怪怪姿势?不过就你这样看,今晚月亮倒是蛮亮的。”

    西风谄笑道:“我在运气,当然要气运丹田,全神贯注,不许打搅我……”鸿南在他周遭绕了几圈,颇觉得无趣,独自冲澡去了。

    待他穴位解开,西风垂头丧气回到屋内,躺在床铺上仔细想想,任爹虽不是亲生,却待我比亲生还亲,若是他替我做的主张,其中必有缘故。

    师弟鸿南回来见他躺在床铺上发呆,不理自己,脱去鞋用脚伸到他面前嬉笑道:“师兄,你发什么呆啊?其实呢,从开始我都看见了,你与嫂子成亲之后,用不了三五年,就生一窝小西风,到时候你不用到三十岁就能当爷爷,到六十岁就是太爷爷,九十岁就是太太太爷……”西风用手拂去他的臭脚道:“少说没用的废话,事成与不成还两说着,对了,我们屋内的麦俊师兄这几日怎么不见回来睡觉?”

    鸿南撅嘴道:“师兄他搬去东院了,据说他在那边吃好喝好,昨天我还看见他与成恨天师兄几个人在酒楼一起喝酒,咱们也去,他早把我们忘记了,亏你还在这里记挂他。”

    西风把被子拉起盖住脸笑道:“好啊!到酒楼喝酒,你请……”鸿南撩起他被子道:“师兄,我可没银子,我娘在乡下还等我领了月银寄钱给她,我今晚可是都看见了,你要是不给,我就去找嫂嫂去要,她要不给……”西风一把拽过他压在身下笑道:“好小子,想趁机敲诈我,你不许去,还有我练仰月功的事,你不许说出去,你要敢说出去,就把你阉了送进宫内做太监……”

    洪门弟子睡的都是十人大通铺,有舍监师傅严格管束,每到戍时一律熄灭烛火,门从外面锁起。俩人正在打闹,舍外闪出个黑脸大汉恶狠狠道:“熄灭烛火,快些入睡,不然禀明师傅,罚你们担水洒扫庭院。”

    俩人撅嘴答应,刚准备吹灯,就见王次鲁从门旁闪出来,点头把西风叫出,捏着他的筋骨道:“你是我最看中的弟子之一,不比他们好勇斗狠,你用这里!”说完用手一指脑袋,接着呵呵笑道:“我特意把你从低等偏僻的福华院调入西院,你可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杨师母对你更是寄予厚望。”西风跪地禀道:“弟子定当刻苦练功,不枉费师父师母一番心血,甘愿孝犬马之劳。”

    王次鲁停顿片刻道:“你对针黹精通多少?”西风如实答道道:“弟子家以前是开药铺的,家父乃岳阳名医!”王次鲁道:“这么说你精通医术针灸了?”西风答道:“弟子略知一二,若说精通,也不全是……”王次鲁失望道:“哦,如此你除了平日练功,别忘记巩固你以前的医学,我洪门可是什么样人才都需要。”西风跪地道:“弟子谨记!”等他再抬头,师父早就不知何时走了。

    郑小姐心甘情愿认定了他是自己丈夫,索性家也不回,在洪门前租了房子,招呼众姐妹吃罢酒宴,自己抱起公鸡拜了天地,盘起发髻,作妇人态,三天两头给他送饭送衣,无事趴在墙头看洪门弟子练功习武。

    西风在洪门苦心学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加上人聪明,别人练一年练不会的他三个月就精通烂熟,不出五、六年,十八般兵刃样样精通,洪门中弟子个个景仰,掌门夫妻对他青睐有加。洪门有东西两院,把弟子分成两拨,一拨专门与他二人干些劫掠的勾当,吃好喝好,在城中无恶不作;一拨就是正经请了武教头习武,接些镖装装门脸,应付江湖场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