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中隐迪化人地广皇田茬地换银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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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五回:中隐迪化人地广皇田茬地换银圆

    上回说到,少年盲流在兰州城里把火烧庆功楼时牺牲的厅局长们带的遗嘱信交给了西关什字西药房的女掌柜,让她帮忙到邮局寄往云南去。结果这女掌柜让记者们看了这些信。

    各地报纸口殊笔伐新疆总督杨增兴,杨总督恼羞成怒下令通缉少年盲流,并栽赃是少年盲流制造了火烧庆功楼事件,妄图杀人灭口。

    哈密饭馆的老板娘古丽奴尔认出了少年盲流,危难时刻显身手,帮他脱离危险。当天晚上他们在大河沿转运站李教练的安排下坐上拉羊毛毡的军车逃往迪化城里。直到第二天中午时分拉毡车才到达迪化老满城北面的头宫村。

    开汽车的老兵把少年盲流和百合花两个人领到路边一个河南人开的汤饺馆子里。老兵对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说:“朱大姐,这是大河沿转运站李教练的两个亲戚要在迪化落脚,他让你给办一下。”

    店家说:“好、好、好!现在正缺人手呐!你吃什么馅的?”

    老兵对店家说:“我得赶回家去吃,在家门口下馆子晚上媳妇不让上床。”

    店家说:“有哪么严重吗?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那你赶紧回去上床去吧!”

    这个汤饺馆子只有一间半房子,一进门这间房子有两张方桌,八个长条橙。左手朝里半间是厨房。厨房里有一个不大的双眼灶蒸气弥漫着,让刚进来的人看不清楚。包饺子的工作是在饭厅进行的,只有等来客人朱大姐才进去下饺子兑汤。

    百合花帮忙朱大姐下了两碗汤饺,少年盲流把厨房里的炉灰帮忙倒了,回到馆子里。两人每人吃了一碗汤饺后爬在方桌上睡眼蒙胧的淌着口水进入了梦乡。

    少年盲流梦见自己在一个地方开了几亩地,盖了两间房子,百合花养了十几个老母鸡。地里的青菜见风就长,老母鸡一顿就下出了一个比鸭蛋还大的鸡蛋。两人开了一个汤饺馆子。用大鸡蛋和碧绿色的韭菜包成饺子,用老母鸡熬的汤兑在饺子碗里,上面滴上几滴麻油,人们排队购买。只听“啪!啦!啦!”响,碗里的汤饺全变成麻雀飞到了树梢上面。少年盲流惊醒了。

    只见门外来了一辆两匹马拉的单辕杆,六根棍的车箱,四个铁轮子的马车。这“啪啦啦!”的响声正是这辆六根棍子的马车刚才走时带来的。

    这种马车因为车厢底下是由四根小圆木制成,左右侧面各有一根小圆木权当车帮子。一共六根圆木制成,所以人们称这种马车叫六根棍。

    六根棍马车的四个扁钢制成的轮子直径有六十厘米,一走咔咔作响。两个前轮与转盘相连,转盘上固定一棍辕杆,两匹马叉子和辕杆前头上铁环相连,辕杆在中间,两匹马在辕杆两侧身披牛皮套绳奔跑着拉上车就跑。拐弯全靠御手拉长缰绳控制。

    这辆马车就是少年盲流眼睛里的苏式六根棍马车。

    马车把式用的长鞭子可是中国的拧竹红樱花狗皮梢的长鞭子,这鞭子厉害、好把式一鞭下去“拍!”能把马耳朵根打出血来。马听到这鞭子声浑身哆嗦。哎!一样是地球上的居民,为什么待遇相差这么远?应当为挽马鸣冤叫屈。

    朱大嫂对少年盲流说:“你们小两口先到皇田村去帮助我兄弟搞一下秋收,那里离城远些,也有一些汉族人,百合刚来也好适应。”

    少年盲流说:“刚见面就让你费心,真是不好意思。”

    朱大嫂说:“都是口里来的老乡客气什么?再说李师傅的亲戚就是我们大家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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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把式姓王,长的瘦高精干,长着一对虎牙闪闪发光。老家是凉州王城堡的。经过交谈车把式老王他知道凉州西关税卡局当伙夫的王胖子。

    少年盲流说:“我八岁时给王胖子当徒弟,因为尕司令马仲英打凉州我逃到了甘州,十几年来再也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王把式说:“我从老家出来也七八年了,听说他也跑到新疆来了,一直没见过。不过他跑到那里都是做饭。我住在三棵树村,离皇田村不远,以后我听说他的情况了我会去告诉你的。”

    少年盲流坐在马车上的一滩干苜蓿草上,搂抱住半躺的百合花随着六根?马车“?!达!达!”的颠簸。路边的树木、田野、山丘、房舍像是在快速的倒退着向后面跑去。

    王把式指着路边一、一介绍说:“这个村庄叫二宫村,这个山叫黑山头,上面有个庙叫红庙子,这个大洼里是马家庄子。过了九家弯就是四道岔,过了四道岔就是皇田村了。这个皇田村听说还是武则天封的,听有文化的老人讲,唐朝有个叫李白的诗人从碎叶城里逃难时在皇田村里待过。”

    少年盲流说:“我在阿图什站岗巡逻时也听一个叫艾山的老人讲李白来过皇田村。那时候这里叫乌鲁木齐不叫迪化,听买买提说是乾隆那个小子把乌鲁木齐改名叫迪化的,还让纪晓岚在一个叫宣仁墩的烽火台上宣读的圣旨。”

    王把式用马鞭子指着远处说:“大河滩那面的三宫大榆树林子旁边就有个地方叫宣仁墩,住了不少从南疆迁移来的人。那面都是沙滩,土层薄的很!收成不如皇田村。你们还是住皇田村保险!”

    少年盲流问:“为什么皇田村土层厚,是不是洪水冲下来的山土於成的地?”

    王把式说:“这个我不知道。但是,原来老?城里住的王爷和八旗兵霸下的是皇田村。他们多贼?一定是霸的好地方。上游有四个大泉眼,泉水日夜不停的冒,还有雅玛力克山上的洪水流下来,草长的一人多高,放马是个好地方。可是种庄稼也是好地方。”

    百合花问:“那马不把庄稼啃了吗?麦子地里时时离不人看呀!”

    王把式说:“可不是吗!满清政府被打倒了,皇田村里的土地分给了各族人民,刚刚种了几年好庄稼,哈玛山上托克逊来的牧民就眼红了,他们一到秋天就把羊放到了庄稼地里。农民和牧民为这个事没有少干仗。人们形容他们是一年一干仗,三年干大仗。”

    少年盲流问:“天天打仗,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王把式说:“听说苏联派技术人员来修了一条盘山渠把农田和牧场隔离开后仗干的少多啦!听说这是畜牧业文明和农业文明的冲突,我看干仗不应该叫什么文明和什么文明的冲突。”

    百合花问:“干仗确实不文明,有理讲道理嘛!那干仗叫什么好?”

    王把式说:“应该叫一种野蛮和另外一种野蛮的冲突!讲文明不是干仗!干仗就是不讲文明!狗日的把驴日的往死里打!干仗的人有什么好东西?”

    少年盲流说:“王把式咱们不说干仗的人了。省得让人生气。不过从你的说话看,你对迪化很熟悉吗?”

    王把式说:“赶马车五六年了,不熟悉道路不行,有一次我走错路了跑了一晚上跑到了米泉。?二天又从米泉跑回这里,白费功夫人还累,马也乏的站不住脚了。缓了一个星期没有缓过来。我告诉你们路就是让你们别走错。新疆地方大,俗话说望山跑死马,你回头看博格达山不远,可是要走到跟前得三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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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合花说:“就是的,你看博格达山峰闪闪发光,看着好像就在头宫汤饺馆的门口哎!真壮丽!真雄伟!美极啦!”

    少年盲流回头看看耸入云霄的博格达峰在秋日余晖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好像就耸立在后面不远的地平线上,让人感到触手可及,雄伟壮丽!妙不可言。

    马车停在了离水不远的一片空地上,两匹马叉绳被王把式解开让马低头休息了一会儿,才赶到泉水边饮水。马身上的汗流和马毛加上尘土结成了毡。看着让人心痛。

    百合花站在马车上,手搭凉棚看看坡下宽阔的大条田感慨万端的说:“新疆地块可真大啊!我们老家的地块与这些地块比好像是把小锅盖放到了大田中。”

    皇田村有大庄子、小庄子、三棵树、马家庄子、地窝堡、四道岔六个自然村组成。村民中有维吾尔族,回族、汉族、哈萨克族、蒙古族和柯尔克孜族等六七个民族组成,以农业为主,兼营畜牧业、服务业、手工业。全村有近三千人。

    朱大嫂的小叔子姓何,住在皇田村小庄子的一片野榆树林子的东北面,小庄子只有十八户人家,房子都是干打垒的土屋。每家门前有个小场院,场院里堆放着庄稼桔杆和收获的玉来棒子。

    何大哥家的小场院里也是堆着麦桔、玉米棒子、麦头子,麦余子。场院里面有自己养的十几只母鸡在二只大花公鸡的带领下在刨食吃,也有几群小鸟在寻觅食物。一只小黑狗撵的鸡飞鸟散。小黑狗见到马车“汪!汪!汪!”的堵在场院门口狂吠。

    王把式下车在院门口喊:“何师傅!何师傅!何师傅在家吗?”没有人答应。

    他们只好坐在场院门口的一排土坯上,一边抽着莫合烟一边等。

    远远地见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背上背着一个小孩,右手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筐子,左手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子,步履艰难的往这面慢慢腾腾的走来。

    王把式站起身来说:“这就是何大嫂,咱们去接一下。”

    少年盲流和百合花跟着王把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少年盲流接过沉甸甸的一筐子洋芋足有四十斤重。百合花把她背上的小孩子抱到了自己怀里。王把式把小女孩甩到了自己背上。

    何大嫂双手这才拍打了一下自己前胸襟的尘土和碎草沫子。望着王把式睁开死羊一样无神的眼睛裂了裂干涩的嘴唇,算是笑了吧?她又扭动青筋枯燥的脖子望了望身后的百合花,用舌头舔了一下自己干涩的厚嘴唇。

    王把式说:“何师傅没有回来帮你?地里活太累。我的女人也喊累。哎!他们小两口刚从口里来,朱大姐让她们来帮帮你。”

    少年盲流说:“以后地里的活你就交给我们两个吧!你带孩子看家干场院里的活就够呛。不过,百合花可以帮帮你。”

    何大嫂喘息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哎!你们来了好!那个死鬼自从去俄文法校当了大师傅就很难回来一次。地里活又不等人,孩子又小,我还能咋办?苦吧!把娃娃拉扯大了,我就可以放心的死了。”

    到了场院门口王把式放下了背上的女孩,女孩子牵着百合花的手进了院子。小黑狗摇晃着尾巴跟随她们也进了院门。王把式和少年盲流拿下了六根棍马车上的行李和朱大嫂带给何大嫂的小孩子的旧衣服鞋帽等物。

    王把式拔出了马车边的长鞭,何大嫂说:“吃过晚饭了再回去吧?”

    王把式说:“我回去锅里有现成饭,地里有一堆活,我女人太累,我不能待。过年时我们再好好吃饭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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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盲流说:“王师傅!谢谢你啊!那你慢走。”

    王把式说:“都是口里老乡,谢什么呀”他一甩长鞭“叭!叭!”马车绝尘而去。少年盲流提着地上的行李跟随抱着旧衣服的何大嫂来到房子门口。

    少年盲流这才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农家小院子;院墙是生土干打垒的,院门朝南有两米多宽,门两边栽了两根碗口粗的木桩子,一扇指头粗的柳树条编的门用羊毛绳子拴在木桩子上。

    院子里西南角有一棵粗糙的榆树,树后面有一个树条编的小房子是厕所。院子中间是刚来时看见的打麦场和麦桔垛,麦余子。院子的北面是三高两矮五间土木结构的房子。房后是几棵高大的黑叶白杨树,树上有几个鸟巢。树下一堆柴草。

    高房子一明两暗是住房,矮的两间是放粮食和农具的。伙房在人住的房间隔开的半间。这样一烧火,火经过空心的火墙再从烟囱冒出房顶,房间里自然就暖烘烘的了。这是这个庄子几乎一样的布局。看来比较合理。

    少年盲流进到房间里头,门口有水缸水桶,用土坯架设的一块黑黢黢的一块案板靠西墙脚,东墙角有一个土灶,灶上放一口有个豁口的黑铁锅,锅里泡着碗筷勺子抹布和半锅乌黑的污水。锅沿上有烧的焦黑的残饭。

    东面房子有一个用木棍扎成的大床,床上铺着麦草,麦草上铺着一块脏习习的羊毛毡,两床棉被油几磨耐的堆放在羊毛毡上。

    西面房子地上放着几只大小不一的南瓜和土豆、萝卜,墙上挂着红辣椒、干青菜。靠墙有一口木箱子从中间隔开,一头装着粗麦面,一头装着玉米渣子,箱口斜盖一条麻袋。箱子靠里面有一堆麦草,麦草上铺着一块羊毛毡子,毡子上有一床黑不溜秋的棉花网套。少年盲流把行李放到了麦草上。

    少年盲流接过百合花手里小孩,百合花帮助何大嫂收拾房子作饭,小女孩已经爬在东屋床上睡着了。房子烟气儿大,少年盲流抱着小孩出房门到院子里看小黑狗用舌头吃刷锅水。

    土豆块煮了一会,下锅里两把黑青色的面条,水又开了,何大嫂把一块发面团用水调成稀糊倒进锅里。百合花问:“这叫什么饭名?”

    何大嫂说:“这叫酸酵面,吃了败火消食治感冒。”说话间她又从熏染的焦黑的土墙木钉上,取下一块带着小毛绳索的脏黑的小盆子一样的东西,用菜刀砍掉几片扔到了锅里面。

    百合花问:“这是什么呀?”

    何大嫂说:“这是羊油,来了客人饭里总是要调的。”

    百合花端给少年盲流一大黑瓷碗饭,他一边吃一边问:“这是什么饭?怎么又馊、又膻、又粘糊。”

    百合花悄悄的说:“快吃吧!这是调了羊油的酸酵面。”

    少年盲流自从开汽车后老在饭馆里面吃饭,嘴吃刁了,死活吃不惯这样的饭。他把面条捞着吃完,乘着院子里没有人,把其余的倒给了小黑狗。

    收完玉米砍杆子,砍完玉米杆,拉玉米杆。还没有拉完玉米杆,又开始了挖土豆,土豆还没有挖完天就下大雪了。再看三个大人六只手又黑又燥又裂口子,地里一踩一窝黑白分明的雪水,两只脚冻的生疼。

    天晴了雪化了。百合花随着何大嫂脱粒玉米粒,说是要给老满城的骑兵交马料。少年盲流拿着铺盖到麦茬、玉来茬地里看夜,少年盲流搞不明白茬子地看的什么夜?难道这里人还偷庄稼茬?

    碰到好天气,百合花熬不住守活寡,悄无声息的跑到茬子地头的小窝堡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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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少年盲流幽会。这天就是如此,两人一是为取暖,二是年青,上半夜跌绊的忒凶了,后半夜昏昏入睡。

    只听窝堡子外面人喊马叫一片混乱,两人举着马灯走出窝堡子一看,地里黑鸦鸦的一片全是马群。

    少年盲流大着胆子喊:“哎----!什么人么?不啃声就在我们的地里放马?块赶走!”

    只见两个背步枪、穿皮大衣的人来到少年盲跟前说:“刚才来不及找人,我们就先赶进来了。这片地两块大洋我们包了。”

    少年盲流说:“什么!两块大洋?”

    贩马人以为他嫌少又说:“那六块大洋怎么样?”

    少年盲流问:“你说什么?六块大洋包我们的茬子地?”

    贩马人说:“好!好!好!七块大洋,再也不能多了。再多我就亏了!”

    少年盲流这才知道了何大嫂让他看麦茬子地的意义。

    百合花用贩马人的吊锅子给他们煮洋芋肉干汤,两个马贩子在窝堡里打起了呼噜,少年盲流骑上马给他们守着马群,主要是防人偷马。

    马贩子们狼吞虎咽的就着洋芋肉干汤吃完干粮。精神了许多。

    他们和少年盲流交谈起来。两个马贩子都姓马,他们从沙弯县紫泥泉牧场买了一百多匹马,现在要赶到甘肃的山丹马市上去卖给口里人。到皇田村来抢茬放马抓膘准备翻天山。这是每年深秋马贩子们都要干的一件大事。

    一百多匹大马只两天两夜就把两块茬子地啃噬成了打麦场,连草根也刨出来吃干净了,地里的马粪和上泥土经过马蹄千百万的踩踏,后果可想而知?

    少年盲流回到小庄子把七块大洋交给了何大嫂。何大嫂高兴的说:“前几年我们的麦茬子地只收四块大洋,今年收了七块大洋。来来,这两块给你了。”

    少年盲流说:“这那里成?我不要。”

    何大嫂把两块钱装到了少年盲流的口袋里说:“咋嘛不行?你白看了这么多天不成。”三个人全都笑了。

    早晨起来,少年盲流看到何大嫂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脸洗的干干净净的了,还淡淡的扑了粉。头梳的油光水滑的。穿了一件火红色代小蓝花的上衣,翠绿色的裤子,迈着轻盈的步伐,嘴巴里哼着小调。

    少年盲流对百合花说:“何大嫂今天好像就是精神了许多!像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

    百合花说:“一定是何大哥昨天晚上回来了。”

    少年盲流问:“你咋嘛知道的?”

    百合花用右手食指点了少年盲流的鼻尖一下说:“这是我们女人的秘密!我不告诉你。”

    少年盲流用手抓抓自己的头皮问:“什么秘密呀?我为什么不知道?”

    果然不出百合花所料。何大嫂见少年盲流两口子就大声说:“哎哟!昨天晚上我们当家的回来了!因为天太晚了就没有惊动你们两个。还带来了羊肉,今天我们包饺子。”

    只听房子里一个沙哑的声音说:“你大呼小叫的和谁在说话呐?”

    何大嫂歪着头吐了一下舌头说:“看看,把他吵醒了?”

    她回头大声说:“天还早呐!你再睡一回儿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