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三个瘸子是笑谈 持刀伯克赴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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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二回:三个瘸子是笑谈持刀伯克赴黄泉

    上一回说到吐鲁番的葡萄熟了,葡萄沟里人们的心儿醉了!她们到青鸟仙子沟里去祭祀青鸟仙子岩画,用葡萄枝条抽打八骏,希望八骏快马加鞭把穆王拉到西王母身边,西王母见到穆王一高兴会赦免青鸟仙子。

    人们怀着丰收的喜悦忙得不亦乐乎!一边剪摘葡萄,一边运回葡萄,一边把新鲜葡萄串挂到晾房中的木架上晾晒葡萄干。

    丰收的喜悦刚刚让人们在精神上尝到了一小截子甜头,就像拔了根嫩芨芨草当糖吃,刚尝到甜头就变成硬草了!葡萄沟口传来了消息,说王爷从达坂城东沟回到了王府,还贴出了布告,今年的葡萄干要加倍上交。弄的人心慌慌。

    瘸子库尔班原本想王爷跑了,政府当家了,日子会好过一些。兴高采烈干活的库尔班听到改土归流失败,王爷又回到了吐鲁番,一下变的垂头丧气,无精打采起来。

    一天上午跟随王爷跑到达坂城避暑回来的葡萄沟里的伯克来了。伯克到处张贴王爷加倍收取葡萄干的布告后,中午在后沟乡约家中吃饱了羊肉抓饭,睡过午休觉,到各家各户清点晾房,登记晾房面积,核定各家上交葡萄干的斤两。

    伯克来到了瘸子库尔班原来的地方。发现库尔班家的晾房是新盖的,伯克对库尔班说:“瘸子库尔班!你很能干呀?今年又造了新晾房?王爷又可以多收一份葡萄干啦!”

    库尔班解释说:“原来的晾房被老毛子的兵拆去修工事了,这是在拆了的基础上又修了一下,不是新盖的!不信你量一下尺寸和原来的晾房一样大呀!”

    奶奶摘了一筐子鲜葡萄请伯克吃。伯克坐在条桌上,一边每串葡萄串上挑一粒大葡萄扔进嘴巴里,一边说:“我不管是老毛子拆的?还是小毛子拆的晾房!反正你新盖了晾房是用了王爷的土,又用了王爷的水,还用了王爷的木料!自然应该给王爷加倍上交葡萄干啦!对不对?”

    库尔班哀求说:“我一个瘸子,那里有能力再盖新晾房呀?都是这个兄弟帮忙才把被老毛子毁坏的晾房翻修了一下呀!这个兄弟可以作证晾房是老基础上修复的呀!”

    少年盲流说:“库尔班哥说的是实话,这个晾房是在老基础上修复的。我可以作证!”

    伯克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盲流问:“你是什么东西?你从那里来的?你说你作证你就能作证啊?我还没有问你要人头税呢?你站王爷的地,喝王爷的水,吸王爷的空气,晒王爷的太阳,不给王爷交人头税算怎么回事?”

    少年盲流说:“我是库尔勒宣传队的,走迷路了,在库尔班哥哥家帮忙干几天活就走的。”少年盲流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宣传队开除的。

    伯克吃惊的问:“就是那个宣传民族团结、人人平等、改土归流的结巴子宣传队?要不是你们煽风点火老百姓那会这么不听话?宣传队里有好东西吗?还作证!听说你们宣传队天天乱搞!姑娘家家的全是大肚子。”

    少年盲流怒火中烧,真想教训这个坏蛋伯克一顿。但是伯克不但身材高大,而且腰间还挂了一把弯刀。少年盲流只好忍气吞声,没有再说话。

    奶奶张着没有牙齿的老嘴巴,一边哭哭啼啼的哀求伯克,一边忙前忙后的招待伯克,最后把家中仅有的一个银圆塞给伯克,伯克才坐在葡萄架下吃开鲜葡萄了。全家人围着伯克赔着笑脸看他吃葡萄。

    伯克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指着库尔班说:“我给你讲一个三个瘸子的故事,从前有一个老汉有三个女儿,嫁给了三个瘸子。大女胥是的大腿根部短了的瘸子,走路一步一个元圈。二女儿嫁给了一个膝盖骨坏了的男人,走路一步一个点。三女儿嫁给了一个小儿麻疲正患者,一条腿拖在后面,把地上的印子都抹掉了。这一天三个女胥一齐回娘家,三个女胥都骑马去的娘家。到了娘家门口,大女胥说:

    “我给你们表演个节目,走一步划一个圆圈。”大女胥一边走,一边一步在地上划了一个圆圈。

    二女胥也说:“我也表演一个节目,走一步在圆圈里面点一个点点子。”说着下马向丈人家门口走去,走一步在大女胥划在地上的圆圈中间点上了一个点。

    三女胥说:“搞这些花架子干嘛?我来全擦掉他吧!”说着下了马,一步一拖把地上大女胥二女胥划的圆圈和点儿都擦掉了。还走一步骂一句:“去他妈的!去他妈的!”--------------。

    伯克一边说一边笑的弯了腰!奶奶张着没有牙的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库尔班苦o(???)o脸,笑的样子比哭的样子还难看!

    古丽奴尔眼睛里含着泪水,勉强装着笑的样子。古丽奴尔牙咬的嘴唇上都出血了。但是她还是装着笑了的样子。

    少年盲流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他强压怒火没有笑!

    少年盲流毕竟年少气盛,不计后果。他瞪眼睛看着伯克说:“朋友!你也差不多些吧!俗话说,秃子面前不说光,矮子面前不说短!库尔班够倒霉的了!父亲气死了!妻子被王爷抢走了!腿也让官家打断了!晾房也让老毛子拆毁了!”

    强压怒火的库尔班家祖孙三代人,忍无可忍全都大声嚎啕大哭起来!奶奶想爷爷,库尔班想老婆,古丽奴尔想妈妈。加上平白无故晾房又让白俄归化军拆毁了。现在王爷加倍要收葡萄干,伯克当全家人的面取笑瘸子。这一大堆灾难落到谁家头上都难一承受!

    伯克恼羞成怒!他还没有碰到过有什么人敢在自己面前这样理直气壮的教训过自己。加上库尔班全家嚎啕大哭的哭喊,虽然她们没有说一句硬话,光这些哭声就是一种仇恨的宣泄,就是对王爷伯克们欺世盗名,欺男霸女罪恶行径的一种控诉。加上宣传队宣传改土归流,废除王权,实行州县行政。而少年盲流又自称是宣传队员,这不是找死吗?

    伯克恼羞成怒,抽出挂在腰间后的大弯刀,恶狠狠的看着少年盲流问:“你是什么东西?敢用这和口气对我讲话!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班尔班祖孙三代人看到这个阵势,早已经忍气吞声的身不由己的钻进了葡萄架子后面瑟瑟发抖。

    伯克嘴巴里不干不净的嘟囔着:“瘸子库尔班反抗打断他的后腿,现在老实了。你小子一个盲流还敢跟我犟嘴?先砍掉你的前腿再说!”说着挥动大弯刀朝少年盲流的左手砍来。

    说是迟!那是快!少年盲流向右一侧,闪身躲过了第一刀。伯克转身斜刺刺的又砍下来了第二刀,少年盲流双脚一个跃退,又躲开了伯克的第二刀。伯克抢上一步,左手向后平伸,右手高举大弯刀劈头盖脸向少年盲流的脑门子砍了下来。少年盲流身后就是葡萄架,他已经无路可走。

    只听“咔嚓!”一声,大弯刀一刀砍断了葡萄架子上的一根木杆子,伯克由于用力太猛连人代大弯刀扑进上葡萄架子下面。

    少年盲流急中生智,他从立柱旁边扣住伯克右手腕关节,用力一拉,只听“咔叭!当兰!”伯克右小膊骨头断了,大弯刀落到了一丈开处,斜刺刺的砍在了一棵桑树杆子上。

    伯克嚎叫着,吊着右手,冲出葡萄架子向桑树扑去,伸出左手抓住大弯刀的把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机,少年盲一个垫步冲向伯克右侧,流聚集全身之力,对准伯克肥头耳朵猛击一掌。喀什警察局里练了二年铁沙掌今日排上了用场。

    少年盲流作梦也没有想到,说了一句公道话,竟然惹来了杀身之祸?他本来是不敢还手的。毕竟自己初来乍到人地生疏,而且自己是被宣传队开除了的一个盲流,出了事一无部队领导搭救,二无单位领导说情。刚刚认识一个朋友库尔班连自己老婆都被王爷霸占了,还让人家打断了一条腿子。能干什么?

    伯克身高马大,刚才挥刀过高砍断了葡萄架顶上的木杆,一个踉踉跄跄扑进了葡萄藤中。才使少年盲流躲开了砍头之祸。得以反守为攻,扣住伯克持刀手腕猛力嗑向葡萄架的石立柱。

    俗话说十八九岁力不全,二十四五正当年,加上少年盲流十二岁就开始跟着麻四爷练功,加上喀什二年警察训练,所以这一嗑非同寻常,造成了驴高马大的伯克胳膊骨折。

    少年盲流一个垫步铁沙掌直击伯克耳门,只见伯克口鼻喷云吐雾似的冒出一股鲜红色的血注,哼哼唧唧的歪歪斜斜的卧倒了葡萄架下。少年盲流从小桑树上拔下大弯刀,气冲冲的向石头上平砸下去,大弯刀拦腰断成了二截子。

    瘸子库尔班看到这阵势吓的瘫软在地,尿了一裤当。古丽奴尔嘴唇被自己的牙齿咬出了血,浑身哆嗦着哭不出声来。

    奶奶抖动着声音说:“晒克斯呀!你可闯下大祸了。伯克如果醒来我们全都活不成。你还年青,带上古丽奴尔赶紧逃跑吧!”

    少年盲流慢慢的从战斗状态中回复到了常态。他冷静的说:“你们都看见了,是伯克连砍我三刀,我才还手的,按照法律我是正当防卫。”

    奶奶说:“法律?葡萄沟里王爷的话就是法律!你打了伯克杀你十回都合法。孩子听话,代上古丽奴尔赶紧逃命去吧!要杀!要剐!让他们冲我老太婆来吧!不然伯克醒来就晚了。库尔班一个瘸子,听天由命吧!快走啊!”

    少年盲流冷静的想了想说:“只有让伯克永远醒不来!”说着少年盲流捡拾起来地上断了的大弯刀,双手举起猛子砍向伯克伸向葡萄架后的脖子,只听“噗---!”伯克身首异处,腔口喷出一股鲜红色的血柱。

    “哇----!”古丽奴尔终于哭出了声音。奶奶瘫痪到了地上。瘫软在葡萄架后的库尔班奇迹般的站立起来“啊!啊!”大叫二声。

    少年盲流扔掉沾染血污的断弯刀说:“他再也醒不来了!等我走后你们去报告葡萄沟里的乡约。就说归化军中的散兵要抢你们的葡萄干,伯克为了保护你们和归化军拼搏,让归化军的人杀死了。”

    突然古丽奴尔高举双手扑向坐在石头上的少年盲流,双手搂抱住少年盲流的脖子亲吻着他的嘴唇说:“大哥哥!我要嫁给你!当你的央干子!”真是美女爱英雄!可是她太小了,才九岁呀!知道什么呀?

    少年盲流大吃一惊,刚才认为古丽奴尔看到杀死伯克害怕才扑进自己怀抱。听她说了这些话,少年盲流能不吃惊吗?少年盲流轻轻的推开了古丽奴尔说:“别胡说!你这么小一点就说这种话,羞不羞?一边去!”

    古丽奴尔爬下抱住少年盲流的腿哭诉说:“你不要我,过二年王爷叫我陪睡觉咋办?我不愿意王爷就打断爸爸的腿,他只有一条腿了呀?哇--哇--哇--哇!”她把嗓子都哭哑了。

    少年盲流抱起古丽奴尔,替她搽干净脸上的泪水污浊说:“好!我要你!别哭!你现在太小,好好吃饭,快快长大,等你长大了我来接你,好不好?”

    古丽奴尔破涕为笑说:“哥哥要说话算数!”

    少年盲流问:“哥哥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古丽奴尔连吓代哭,现在好像是得到了解脱,她竟然昏昏沉沉的睡在少年盲流的怀抱里睡着了。少年盲流抱起古丽奴尔把她放进了房子里的土炕上。

    奶奶包了一些葡萄干和二个馕饼塞进了少年盲流的包袱中。库尔班取来了一根桑木扁担,一头梆上包袱,一头捆上加力宁的绵羊配种仪器箱子。

    少年盲流打开箱子取出天平和几件沉甸甸的仪器交到库尔班手中说:“把这些归化军的东西交给王爷,证明归化军杀死了伯克。奶奶!库尔班你们保重!我一有机会就来看你们。我走了。”

    三十年以后的一个吐鲁番葡萄节上,少年盲流已经年过半百,他来到了葡萄沟里,只见到了六十多岁的库尔班大叔,奶奶二十年前已经死了。古丽奴尔也嫁给了乌鲁木齐二道桥的一个商人。听说日子过的不错。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近代盲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