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寡妇家的真龙门客店也是高墙厚壁,前后两院。
前院里是客房、账房、伙房、水房和澡堂子,还有本店东家的住房。
后院里是马号、骆驼棚和存货库房。
葛寡妇在前院养了十几只鸡,有五六只老母鸡抱窝了,孵出了各自的雏鸡,雏鸡毛绒绒的,像鹅黄色的小绒球,看着特别可爱。
每只老母鸡,领一群小雏鸡在院中刨食吃。
四、五群小鸡占满了院子的一大片空地。
大鸡叫唤:“咯------!-----咯!----咯!”
小鸡叫:“叽-----!叽------!叽--------!叽!”
显的整个院落生机昂然,一片勃勃。
中午的天空瓦兰、瓦兰的,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遥远的天空出现一个小黑点,
小黑点向龙门驿上空飘荡,
小黑点越来越大!
小黑点到了这个院子上空,
人们这才看清楚-----------那是一只老鹰。
老鹰飞到葛寡妇的真龙门客店上空,好像是发现了目标?
它从高空一圈,一圈、又一圈向低空盘旋起来。
大公鸡尖声叫着,跑下草垛,钻进了干树枝下。
老母鸡张开翅膀,高声叫着让小鸡钻进去。
找不到母亲的小雏鸡惊叫着乱窜。
葛寡妇和她的二个女儿,每人各拿了一件红衣服在抖动。
一边抖动,一边高叫:“噢什!噢什!噢什!”
想吓走盘旋的老鹰。
她的二个傻大黑粗的儿子,每人举起一根杆头?有彩色布条的长木杆,向空中挥动。
也想吓唬老鹰。
高空的雄鹰是见过世面的老鹰!
它胆子大,不怕吓!
而旦越飞越低,就在葛寡妇家的院顶上盘旋起来。
突然那只凶恶霸道的鹰,好像离弦的利箭一般,从天上射向地面。
只见它猛的一拐俯冲角度,像一枚智能导弹,从空中射向鸡群,猛然间又掠过地面。
一双铁爪张开,扑向惊叫着的小雏鸡!铁爪一收,抓起还在尖叫的小鸡,飞速向天上爬升。
少年盲流早已经将腰间的盒子炮拔出来了,上了顶门火。
说时迟?那是快!
只见少年盲流他举起盒子炮,瞄准老鹰头前二寸“砰!”的一枪。
只见那一只贼老鹰,胸毛炸了一下,接着翻了一个跟头。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滴溜溜溜的,从空中掉到了院子中间的地上。
鹰爪中的小雏鸡挣扎着,惊叫着,惊魂末定的、奔向一只老母鸡,钻进了老母鸡的怀中。院中又回复了往日的平静。
自从少年盲流空中射鹰,弹不虚发,显示出他有百步穿杨的本领。60
葛寡妇的那二个儿子,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拦住瑞英姐,没话找话的死缠了。
而那二个长着喇叭花一样甜美双唇的少女,看少年盲流和刘玉保的眼神更加火辣辣的了。
使得两个少年男人不时的羞的脸红脖子粗的,手忙脚乱。
瑞英姐可能一是思念心中的恋人,二是,怕土匪和麻四爷手下来找麻烦,三是,讨厌葛寡妇和她二个儿子,那种甜腻腻的过分热情。所以没有听骆驼客杜春风用羊粪蛋蛋子算卦选出的黄道吉日,也没有听葛寡妇象苍蝇一样嗡嗡的挽留。而是只和少年盲流与刘玉保合计出发的日子。两个小屁孩!知道什么!异口同声的说道全凭瑞英姐做主。
结果草草准备!立刻出发。
三人骑马穿行在大漠中的丝绸之路故道上。
白天毒辣辣的日头晒的人连汗都来不及出就没了。
眼睛红肿、干涩,嘴巴、鼻腔干的火烧火燎。
二头骆驼驮的水,不到五天就只剩一少半了。
而晚上没有月亮光,凭借星光是看不清远处的道,走岔了二次回头路。
一天午后,远处出现一座阿拉伯风格的城市。
那里有波光磷磷的一片湖水。
湖水旁边是圆顶的房屋和?拔的椰子树。
椰子树的树下的林荫大道上,有来往的骆驼队和行人。
三人高兴极了,和田终于到了。
结果走直奔城市的方向而去。
绕过一座大沙包,城市不见了!
三人下马,爬行到沙包顶上,四处辽望。
还是看不见!刚才就在这不远处的,那座阿拉伯风格的城市还就在眼前。
可是这会却前面没有一丝人迹,只有连天的黄沙。
远望一道道沙丘连着远处地平线上的天,像土黄色的海洋上的波浪,连绵不尽。
瑞英姐决定:赶紧原路返回,好在岔道只有十几里地。
到天黑时分,三人顺着自己中午留下的脚印,回到了西出阳关的故老的大道上。
晚饭后,瑞英姐给他们二人讲:“白天午后看到的那座阿拉伯风格的城市?一定是沙漠幻影,有人叫海市蜃楼。这是一种幻觉,今天是教训,以后再碰上这种事,决不能离开大路走斜道。”
刘玉保说:“不对,那是鬼城!阿拉伯商人迷路后,渴死在沙漠里,变成鬼了。那是渴死鬼建设的水城,你们看那一湖水多清亮。塔格拉玛干就是进去出不来的意思。”
少年盲流听了这话,全身皮肤发紧,头发有点炸,他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瑞英姐说:“不对,那是迷信。我在书上看到过,这种事情发生的科学解释。”
刘玉保说:“我们新疆的老人都是这么说的。还有人在沙漠里走进鬼城,再也没有回来过。老人们讲:鬼城的日子比人间好过,不然,走进鬼城的人早跑回来了。”
少年盲流说:“你们新疆人讲迷信,瑞英姐讲的才是真的。”61
刘玉保推了一把,少年盲流被推坐到了地上,他借口大哭起来。
夜晚起风了,风越过沙丘,带走一面的沙吹到另一面。
沙丘改变了形状,也移动了地方。
风越大沙丘的样子改变的越快,有时路东的沙丘一夜跑到了路的西面。
有时路东的沙丘站到了路上,路西的沙丘走向更西面的地方,路不见了。
这是大漠中经常发生的事。
如果碰到沙爆,前一天从空中拍的照片,和第二天拍的照片完全变样了,好像是二个地方的照片。
她们三人幸亏没有碰到沙爆,但是他们碰上了一场风沙夜,第二天前面的路不见了,完全没有路了。
往回走的丝绸之路大道上,隔三岔五出现了新的沙丘,断断续续的还能找到回龙门驿的道。
加上水也不多了,少年盲流自从那晚大哭一场后,一天到晚垂头丧气的,让瑞英姐看着心痛。
瑞英姐决定原路返回龙门驿。
葛寡妇一家好像知道她们一行三人注定要回到龙门驿来?
一家人迎出十几里地,送来了水和凉皮子。
三人也顾不上再骄傲了,狠吃猛喝。
瑞英姐还害羞的洗了洗脸,梳了梳头,整理了一阵子身上的衣服。
二个小伙子牵上马和骆驼,步行往回走。
而少年盲流、瑞英姐、刘玉保一行三人,被让到了骆驼车上坐。
那个嘴唇长的像喇叭花一样的大姑娘,用马尾拂尘掸掸干净三人身上的沙土。
那个姑娘尤其在刘玉保的身上掸掸的时间最长,也掸掸的特仔细。
另一个小姑娘用湿毛巾只给少年盲流一个人擦拭着手、头和脸上的尘土,上了骆驼车还紧紧的挨靠少年盲流坐在一起。
葛寡妇再一次,向瑞英姐提出,让瑞英姐在她的二个儿子中,挑一个作自己的丈夫用,瑞英姐当时就婉言谢绝了。
葛寡妇又回过头来找少年盲流要把她的小女儿嫁给他当媳妇,少年盲流心中想答应,但又羞于出ʲ,只是唯唯诺诺的推托起来,葛寡妇心中己经有数了,再也没有强求。
刘玉保借口,受李副官所托不能失信于人,等把瑞英姐送到和田以后再作考虑。
他这完全是一种?兵之计,葛寡妇多精明一眼就看透了,但她没有点破。
阴历五月初五这天上午。
骆驼客杜春风,提着一小木桶的,骆驼奶熬的,小米粥,来到葛寡妇家开的,真龙门客店。
葛寡妇扭着那徐娘半老的,还有些丰满的屁股,像苍蝇见到了血一样?围着杜春风转呀!转呀!高兴的屁颠、屁颠的。
可是杜春风左躲右闪的绕开葛寡妇,来到少年盲流和刘玉保的住房。
他把手中小木桶递交给迎接他的少年盲流的手中,就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卷起莫合烟来。
三人无语。62
杜春风抽完一支粗大的莫合烟,把烟蒂在门坎上拧灭。站起身,转身站到门口。对二人说:“初八上午,我拉骆驼进新疆,去民丰县城。你们跟上我一起走吧?吃完把桶送来。”
他临走,指了指桌上放的小木桶。
杜春风像躲瘟疫一样,躲开热情的,有些过分的葛寡妇逃命似的,跑出了真龙门客店的大车门。
葛寡妇双手叉腰、狠狠的跺脚!在店门口咬牙切齿的骂道:
“老倔户头!不识好歹的老东西!我那点配不上你?从头配到脚,我都配种超过你!跑啥?怕我吃了你呀?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童男子吗!老娘我见识过的多了去啦!”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