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盲流无意间，翻腾出来西出阳关时瑞英姐给他赶制的羊皮坎架。他摸到了龙门驿的骆驼客－－－－－－杜春风给他缝补在坎架上的腋窝下的南瓜籽。
他用小刀割断丝线，取出南瓜籽，南瓜籽已经变成了黑红色。
他一闻，一股老公羊的膻腥味，他扔到了墙角。
一日无聊极了，他用一个破木盆装满风化成黑土的牛粪，把墙角的腥膻味道的南瓜籽种到黑土中。
他端起破木盆，来到温泉水池上的石屋，把破木盆放到墙角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上。
石屋中温暖湿润，少年盲流没有给南瓜籽浇水，他想屋顶掉落的水滴也足够了。
少年盲流闲来无事，天天午饭后，到温泉水池中泡一会儿澡，为自己解困解乏。
一日，他发现破木盆里的南瓜籽，有一大半发芽了，而且长出了嫩绿色地小苗。
少年盲流兴致勃勃的用生牛皮碎片，制作成了十几个牛皮碗。
把南瓜籽嫩绿的小苗，一棵苗，栽植到一个牛皮碗里。
他用石块和牛粪垒砌起一堵墙壁，把温泉水池上的石屋后面的空地，围起来了。
空地上的大石块垒砌成墙壁了。地面低凹了，他又用牛粪和已经沤烂成肥料的碎牛皮，烂牛骨铺垫平。上面再铺上一层粘土，平整成二畦田埂。把牛皮碗中已经长成五片叶子的南瓜苗，连牛皮碗一块，埋进了整理好的田根上的土中，再浇上了水。
到了晚上，少年盲流又用牛皮碗，把南瓜苗罩住。第二天太阳快出来时，再揭开罩子。每天精心的照料着南瓜苗的成长。每天他自己的小便，都挨个尿在南瓜苗根部的附近。
眼看着南瓜苗一天一个样，不停的长大，长高。还长出了长长的秧和杈枝。
少年盲流给每棵南瓜留下二根秧，其他的杈秧他都掐掉了。
南瓜秧上开出了鲜黄色花。昆仑山上特有的大苍蝇，飞来飞去的在花间采蜜。
少年盲流吓的捂住了自己的裤裆。他怕土马蜂，又来叮烂自己的命根子。
南瓜秧子上鲜黄色的花枯萎了，雌花下面长出了像算盘珠一样，扁圆、润泽、嫩绿，像碧玉一样鲜嫩的小南瓜。
少年盲流数了二遍：一共有三十七个小南瓜长在十九条南瓜秧上。
少年盲流一有空闲就从石台上下到他的南瓜秧苗地里，拔除杂草，打去新叉。
不知道是土壤肥沃？还是温泉水美？也许是少年盲流伺候的好？
反正南瓜秧上的叶片黑绿，黑绿，油亮、亮的肥壮。南瓜叶根部的南瓜从算盘珠大长到拳头大，没几天又变成脑袋大。
这几天有两只独秧子南瓜长得像洗脸盆一样大了，慢慢的变成了桔黄色。
少年盲流给每个南瓜都起了名子：桔黄色的南瓜最大的叫大呆，第二大的叫二呆，三呆、四呆、五呆－－－－－－－－－。
绿色南瓜叫大妹子、二妹子、三妹子－－－－－－－－－。
每天早晚，少年盲流都要在每棵南瓜秧苗根部的不远处撒一泡尿，几天挨着尿一边。他每天早晚都要给南瓜点名，讲话。好像他是南瓜排的排长一样。
有时心情不好了，他就挨个把南瓜训斥一顿，南瓜也不生气，还向他摇摆着肥厚的叶片挥手致敬。
一天上午，葫芦谷里来了十几个兵，领导是原来三排副排长，宋排长被羚羊炸死后，他被提升为正排长了。他名叫吐尔逊，三十岁左右，是维吾尔族。
吐尔逊长的瘦高个子，圈脸胡茬，刮的铁青，黑红色长脸上，猎隼似的双眼，射出精光，高鼻梁，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干练的人。
吐尔逊排长和这十几个兵是从康西瓦去土城子搞灾难后的重建工作。
听吐尔逊排长讲：他们以后就驻扎在土城子制作炸药和子弹供边防军使用。
吐尔逊排长对少年盲流说：“以后葫芦谷的牦牛和兵，都归土城子领导，也就是归我管。明白了没有？”
少年盲流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报告排长！我听明白啦！”
吐尔逊排长满意的，笑容可掬的说：“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助解决吗？”
少年盲流又是一个标准军礼说：“报告排长！没有困难！”
吐尔逊排长视察了葫芦谷的养牛业，视察了石屋，温泉水池，和淹制牛肉干的几十个石坑。
他看到了温泉水池石屋后面的南瓜秧，和瓜秧子上结上的三十七个大南瓜。兴奋的大张开嘴巴，流出了哈拉子。
他转身问：“晒克斯这南瓜是野生的吗？弄的不错吗！”
少年盲流一个标准的军礼说：“报告排长！南瓜是我种的，不是野生的。”
吐尔逊排长说：“南瓜种籽是那里的？”
少年盲流说：“报告排长南瓜籽是西出阳关外龙门驿的！”
吐尔逊排长说：“什么人给你带来的龙门驿的南瓜籽？”
少年盲流：“是我自己带来的。”
吐尔逊排长盯住少年盲流看了一会问：“你不是和田西果园的人吧？”
少年盲流说：“报告排长，我是口里来的盲流！”
吐尔逊排长说：“以后别说自己是盲流，我们新疆人有几个不是盲流？大部分人都是盲流或者盲流的后代。别人听说盲流会不高兴的。”
少年盲流说：“报告排长！我以后不说自己是盲流了。”
吐尔逊排长挥了挥手上的莫合烟说：“行了！行了！你再别说话了。”
吐尔逊排长说：“这个东西叫卡娃不叫南瓜。今年要留好籽种，明年扩大种植面积，让昆仑山上的兵站，卡仑都种上卡娃，解决边防军的粮食问题。卡娃保管好的话能存放一年，多吃卡娃能防御糖尿病的发生。昆仑山上肺水肿，糖尿病和夜盲症是三大地方病。懂不懂？”
少年盲流说：“我懂！我懂！”
吐尔逊排长说：“你懂个屁！”
孙吐尔逊排长用匕首，在最大的桔黄色南瓜上，用维文刻上了“卡娃”二个字。
他说：“这个南瓜，不对！叫卡娃，一定要保管好，冬天放到住人的房子里，不能冻了。现在昆仑山上的野兽越发少了，羚羊群，看都看不见了。听说三面崖事件以后，上级不让边防军大批猎取羚羊群了。野驴有多少？听说炸毁土城子的瘸子公羚羊王子就在这一代，还抵死了二只狼。派兵打了几次没打死”
吐尔逊排长把南瓜刻好字。
又对少年盲流说：“过库尔班节的时候送几个成熟的卡娃到土城子慰劳一下弟兄们，种籽晒干留在土城子，我们那里明年也种卡娃。”
一行人在葫芦谷宰杀了几头牦牛，猛、猛的吃了几顿烤肉。其余的牛肉淹制成咸肉。用几头老母牦牛驮上去了土城子。
吐尔逊排长走后第三天上午。
卓玛骑马来了。她从皮袍子的怀里，掏出一只小黑狗，交给少年盲流说：“给你作伙伴。”
卓玛把马放开吃草，她拉住少年盲流一只手说：“上山，看报警哨。”
少年盲流跟随卓玛，爬上葫芦谷口右侧的山梁。
卓玛三下五除二，几个蹦跳，爬上到梁顶上。
少年盲流还站在山梁半坡的羊肠小道上，叉腰大喘气。
卓玛爬上去检查完报警的烽火塔，随手采了一大把叫：公主欢的，藏药草。
这是一种很有效果的性兴奋草药。
卓玛一边往山梁下嘣、嘣、跳、跳、的走。
一边一口、接一口的吃着公主欢的药草。
卓玛走到少年盲流身边，递交给少年盲流几棵，像奶浆草一样的公主欢的药草。
少年盲流接过尝了一口：，感到味道酸中带甜，还有一股淡淡的英陈蒿子的味道。
卓玛说：“公主欢的草，女人吃了会变得更加漂亮，而且心情更加好。”
少年盲流说：“卓玛你的小花马怎么不见了。”
卓玛说：“可能回晒土拉了，不要怕！全晒土拉的人都认识我的马，会有人把我的马送回去的。我要洗澡，拿你的用品我用一下！行不行？”
少年盲流说：“有什么不行？我去取。”
卓玛解开头上的小辫子，脱了皮袍和内衣，她洗完头发，就坐在水池中，泡在温泉水中慢慢的揉搓着自己内衣清洗起来。
她洗完衣服又用肥皂把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仔细的揉搓着，洗干净。又用一块代小孔的卵石把脚上的陈垢搓洗干净。
卓玛伸手摸一下挂在墙上她的内衣，发现还湿露露的。
她大声喊：“晒克斯！把你的内衣拿来！我的内衣没干。”
少年盲流到房间内从枕头包中取出自己内衣内裤，双手捧着快要走到小浴室门口时，少年盲流大吃一惊。
卓玛一丝不挂的站立在红柳旁，正在往红柳枝上晾晒刚洗完的衣服。
只见她乌黑的头发像小瀑布一样披散在她粉白的双肩上。
刚出浴的卓玛全身粉白细腻，优美的少女曲线一览无余。
少年盲流羞涩的转身向后喊叫：“喂，衣服！”随着话音，他双手团起衣服，从头顶扔向了身后方。
扔掉衣服，他跑步回到了石屋里面。
少年盲流羞涩的脸红发烧，呼吸急促，浑身燥热。
他端起灶台上的木碗，大口喝了几口凉茶，觉得好受多了。
卓玛若无其事的，坐在石块上梳头打小辫子。
少年盲流慢步度到卓玛面前，和她连比代划的用维语交流。202
卓玛只会很少一些维语，也会几句汉话。
可是少年盲流只会讲很少几句普鲁话。
二人只好连比代划的交流着。
天快黑了，二人还在比划。
少年盲流回到石屋，取出几条牦牛肉干，准备点燃火烤熟了招待卓玛。
卓玛伸手夺走了少年盲流手中的肉干，拔出靴子里的匕首，割断一坨生肉干，扔进嘴巴里咀嚼着就咽进了肚子。
卓玛当着少年盲流的面，脱下他的内衣要换上自己内衣。
少年盲流见状，跑回石屋躲避开。
卓玛换上自己内衣，又穿上皮袍和靴子。
她几步跳跃上石台，挑了一个最大的桔红色南瓜。摘取下来，抱在怀里，跃起身飞下石台。她扭转身，向后大喊：“晒克斯我走了！”
少年盲流见卓玛已经摘下南瓜抱在怀抱能说什么？
他想人家跑这么远送一只小黑狗给自己做伴，拿走了一只南瓜，也是应当应分的事，不算过分。等走出山的阴影，来到了山谷口的阳光下。少年盲流见到了南瓜上吐尔逊排长刻的维语“卡娃”。
少年盲流急了，要夺回南瓜，并且比划着说：“吐尔逊排长说过：这个南瓜要留下作种子，很贵重。你重新抱一个回去好不好？这个南瓜明年部队上有大用处。”
卓玛摇头说：“我听不懂！”
少年盲流扑面伸手要抢走南瓜，卓玛轻盈的一闪，少年盲流扑空了。
卓玛怀抱南瓜扭头就跑，少年盲流做出军人的跑步姿势就追。
在昆仑山上要与一个普鲁族少女?跑？任何人都只会输！不会赢！
高原缺氧环境中，普鲁族和塔吉克男人都要吃饭不能饱，走路不能跑。
一个冒充塔吉克男人的少年盲流，那是卓玛的对手，普鲁族少女，人称昆仑山上的神鹿，能徒步追上羚羊。
可是卓玛怀抱南瓜，坐在前面地上，扮演出喘息的样子，少年盲流以为她跑不动了。
少年盲流猛冲向前，眼看马上要追上卓玛夺回南瓜了。卓玛怀抱南瓜扭头就跑。
如此情景反复无常的进行了五次。
少年盲流已经累的双脚发软大口喘气。这时候卓玛怀抱南瓜扭转身体，看着少年盲流倒退着走。少年盲流休息一会儿，猛冲向前。卓玛脚下一拌，仰面朝天，摔倒在地，把皮袍前片撩起来，包住了南瓜。
少年盲流冲的太猛，脚下拌到卓玛脚跟上。少年盲流身不由己，猛跌倒在卓玛怀抱上。卓玛怀抱的南瓜和皮袍一起，闪到一侧去了。少年盲流大口喘息着，双手拄着卓玛的胸脯想爬起身体。可是少年盲流手像触电一样缩回来。
少年盲流的身体又爬在了卓玛那酥软雪白没穿内衣的乳胸上。少年盲流双手无意之中又按压到了卓玛怀里的乳房上。
卓玛慢慢的举起了眼睛，向着少年盲流－－－－－－－－－。
啊！一个恋爱女人的眼光。
这双眼睛：它们在恳求！203
它们表示信任！
它们又在追问！
它们又表示着服从！
尽管语言不太通，但是眼光说明了一切。
少年盲流无法抵御它们的魔力。
他觉得有一股徵火，像许多烧红的针一样，跑遍他的全身。
她们在碧草之上，在蓝天之下，通过形体语言，相互融合成了一体。
尽管少年盲流他大口喘息着他还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尽管她痛惜的在呻吟着但她心中感到无限的满足和欢娱。
时间好像凝固了，宇宙被定格了。
过了许久、许久，她轻轻的抱着他，翻身起来，把他平放在铺垫在地的皮袍上。
她又轻轻的，轻轻的，替他穿好了全身的衣服。
细水长流的，扣人心弦的，扣严实每一个扣子。
然后她才穿好自己内衣内裤，她穿好皮袍。
卓玛一手抱着软弱无力的少年盲流一手夹住大个的桔黄色南瓜，走向葫芦山谷。
她扶持少年盲流躺倒在石屋中的松软的麻黄草床上。
她替他脱掉鞋子脱掉外衣盖上棉被。
她把那个刻有维文（卡娃）的桔黄色南瓜放在灶台上。
她伏下身，像母亲对待婴儿一样轻吻了他。
她起身恋恋不舍的关上了石屋门。
乘着美丽的月光，愉快的奔向晒土拉而去。
少年盲流感到了无比的累积折耗，他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他觉得身体内阵阵发寒。
到第二天下午他，才缓解过来。
少年盲流起床后，觉得神情气爽，胃口大开。
他吃完了灶台上桔黄色南瓜旁边的三大坨熟牛肉，足够二斤多。
他给灶台后关的小黑狗喂好食。
他哼着曲调到各地点给牦牛撒咸盐。
牦牛们都瞪着一双、双牛眼睛惊奇的看着他。
他给南瓜浇灌足了水，又把房前屋后打扫的一干二净，他又出了一身臭汗。这才带上肥皂、毛巾，到温泉水中美美的洗掉了浑身的疲劳。
少年盲流烧开水，泡了一壶酽酽的浓茶，冲融酥油拌上炒面美美的吃着。饭后他脱的光光的钻进被窝，躺的展展的，甜蜜的进入了梦乡。
他从梦中笑醒来，一定是梦见好事了！
小黑狗喂的胖忽忽的像个小黑熊，走起路来，一摇一晃，小尖尾巴向上卷跷着，尾巴尖左右摇摆着。
少年盲流走到那里，小黑狗跟随着他到那里，东嗅、嗅，西闻、闻。刚拉下一小段距离小黑狗就“哼－－哼－－－叽－－－叽－－－－！”的叫唤起来。少年盲流只好停下抱着小黑狗。
炒面安计划还有一个月才到期，可是由于南瓜秧子爬行到了石屋顶上，结了几个南瓜，也长了不少肥大的叶片，挡住了阳光和流动的风。炒面口袋的下半截子炒面，受潮发霉了，怎么办？
吐尔逊排长说过：有困难找他解决吗？204
少年盲流给牦牛加足盐，给小黑狗喂足食。
他背上水壶挂包和步枪，用铁丝捆绑好葫芦谷的铁丝网大门。沿着山跟的羊肠小道，朝硫磺沟的方向走去。这样走，比走昆仑大道近一小半路程，可是一路荒无人烟。
突然从一蓬蒿草之下“嗖！嗖！”窜出两只野兔。少年盲流刚回过神来，“噗啦啦！”从脚下石头滩上，飞起一群呱呱鸡“呱－－－－！呱－－！呱－－－！”的惊叫着飞到不远处，落地后不见了。
经过几次次这样的惊诧。少年盲流干脆拿出葫芦谷的精神，一路走来一路歌。唱累了，就给自己讲故事听。讲烦了，又唱着歌住前走。
这叫打草惊蛇，走荒无人烟的道乱喊，叫野兽让路。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