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回:康西瓦受审辩真相葫芦谷牧牛泡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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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回:康西瓦受审辩真相葫芦谷牧牛泡温泉

    少年盲流休息了二天一夜,加上牛肉、炒面、清泉水的滋润,身上的体力有了明显的回复。

    他拄着红柳棍,已经能够稳当的走路了。走进了土城子的废墟,东瞧瞧,西看看,他发现了一节钢筋头。他双手握住钢筋头,使劲一拔,从灰土中拔出一根食指粗,一米多长的钢筋来。

    钢筋在爆炸中被弄的七扭八弯的,少年盲流用石块砸直了弯曲的钢筋。少年盲流用钢筋,在爆炸中振动松了的,虚土中扎下去探着虚实。他想找人,看是否有弟兄还活着?

    如果有人活着,他就是用双手也要挖出他来。

    他现在好像是失去群体的小羚羊,感到孤立无援,也感觉到危机四伏,自己也不知所措没有主意了。

    可是少年盲流除了知道那里硬,那里软,其他一无所获。还为此累的浑身无力困倦难熬,他太虚弱了。

    中午的秋阳,晒到人身上应当是暖融融的,可是墙脚下斜坡地上睡觉的少年盲流却被冻醒来了。他感觉到浑身发冷,鼻子不通气,头也疼痛难以忍受,胸闷气短。

    他想到了高山反应,可是经过一年多的,昆仑山上当兵的生活,他早已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了。他又想到:昨天晚上天上没有太阳,而自己全身发烧发热,口渴难熬,喝了许多黄泥汤还不解渴。应该没有事情的吧!

    傍晚时分,洛桑县长带领十几个人,手中拿着工具,骑马来到了土城子。

    人们刚一下马,就分头展开了搜救工作。

    经过半夜的紧张的搜救性挖掘,晒土拉县的人们,在洛桑县长带领下,从土城子的废墟中挖掘出四具已经变的焦炭一样黑的尸体。

    经过少年盲流的仔细辨认,大块头的尸体是托汉的,托汉生前驴高马大。块头最小这具尸体是马明天的,马明天生前瘦小、短矮、个头和少年盲流相差无几。有弯的那具尸体肯定是刘罗锅的,刘罗锅生前系鞋带都不用再低头。剩下一具中等个头的是扎西的,宋排长和扎西比要高一头还多,再说宋排长也没有这样身宽体胖的块头,不是扎西是谁?

    洛桑县长听说没有宋排长的尸体,高兴的问:“宋排长会不会去康西瓦开会去了?”

    少年盲流说:“我那天中午在城墙上晒炸药时,还从窗户看到宋排长爬在桌子上写字,他要去康西瓦开会,一定会给大伙说一声的。”

    洛桑县长说:“大家四处再仔细找一遍。”

    在一米多高的城墙脚下的,松软的虚土中又翻腾了一遍,什么也没有?

    天亮了,有人在离土城子百米开外的洼地中,捡回一条烧的焦黑的骨骼,和一块有三个拳头大小的像碳块一样的黑球。

    洛桑县长仔细辨认了一会,肯定的说:“这是人的头骨,晒克斯你仔细辨认清楚,是不是宋排长的头?”

    少年盲流睁大血红肿胀的一双眼睛,盯住那个烧结成黑碳一样的人头看了许久。

    少年盲流说:“我看不出这个人头那里像宋排长?胡子也看不见。”

    洛桑县长说:“这头不是羚羊头,也不是马头。土城子里只有你们筹粮队的五人加上作炸药专家刘师傅一共六个人。现在找到四个死的一个活的,宋排长不见了,这个东西不是宋排长是谁?”

    少年盲流说:“那不是东西?是人头。好吧,就算他是宋排长的头吧。”

    洛桑县长拿起那段烧焦的骨头看了看,扔掉地下说:“这是马的腰节骨。”

    四具半尸体,分别用羊毛毡一卷捆绑好,被洛桑县长派人,用牦牛驮运到晒土拉县城里。

    少年盲流也被骑马的牧民带在马上,来到了晒土拉县城里面。

    洛桑县长用喇嘛配的藏药,涂抹到少年盲流全身烧伤的疤痕上,又给少年盲流口服了一些药汤,换上了衣服。藏粑酥油茶让少年盲流吃上了几天来的第一顿热饭。

    少年盲流经过几天地的磨难,今日好像从倒吊着的房梁上被放到了热被褥上。再加上这几天他也困乏极了,自然倒在洛桑县长家的床铺上,昏昏沉沉进入了梦幻之中。

    直到第二天中午时刻,有人推少年盲流说:“快起床,吃中午饭吧。”

    少年盲流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他太困了。看见推自己起床的人是一个十四五岁的普鲁族少女,满脸涂抹着红色的羊血,看着怪吓人,只有白眼仁和牙齿在白森森的闪光。穿一件蓝色缎面长皮袍子,扎一条红绸腰带,头上戴一顶火红色狐狸皮帽,一双藏式皮靴,右侧的皮靴子腰上,插着一把匕首。

    少年盲流盯住那个少女看了许久,觉得她们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他忘记在什么地方了。

    洛桑县长端了一盆冒着热气的羊肉进来说:“这是我小女儿卓玛,你们刚上昆仑山时在我们草滩上见过面,怎么不认识了?”

    少年盲流说:“长高了,脸上怎么出血了?烂了吗?”

    卓玛笑逐颜开的说:“什么呀?这是我们昆仑山上的面膜!用新鲜牛羊血涂在脸上,防紫外太阳,又美容。我现在是不是变美丽啦?”

    少年盲流歪斜着头说:“是脸红了,美丽的吓人。”

    卓玛嘻嘻哈哈哈大笑着跑出去了。

    卓玛双手捧着水洗干净的,叠整齐和缝补好破口的,少年盲流的军装送了进来。

    她非得让少年盲流当着她的面,换上衣服,少年盲流没有同意。

    卓玛笑眯眯的离开了。

    少年盲流赶紧脱下洛桑县长宽大的衣服,准备穿上自己的衣服。门口吊的毡帘一掀,跑进来哈哈大笑着的卓玛。

    少年盲流赶紧钻进被窝大叫:“出去!”

    卓玛笑嘻嘻的说:“生气啦?好,我出去行了吧?”

    离土城子炸药被羚羊用石头打爆炸第六天。在康西瓦驻扎的边防指挥部派人,来察看了土城子废墟。又到晒土拉县城里,调查了每一个参加土城子救援的牧民和县长洛桑。还让每个人在口供上按上鲜红的手印。

    由于那几天卓玛在她姐姐家的牧场,所以卓玛没有被审查。

    指挥部的人没有调查少年盲流。而是把他捆绑起来,连同四具半尸体一起被押送到了康西瓦的边防指挥部的营房。

    少年盲流被不由分说的推进牢房关了起来。

    第二天上午,少年盲流被卫兵押送到一个中间有铁栅栏杆的房子,扣到了囚椅上。栅栏对面门口,进来三个人坐到了条桌后面。

    中间坐的老军人问了少年盲流的姓名、年龄,族别、原籍和在那一年什么地方当的兵等等问题。那个老军人又问:“听说你干什么事情都会有点故事?说说看,这次晒炸药又干了什么事?”

    少年盲流说:“从三面崖跟我们筹粮队来土城子里的三个小羚羊。是羚羊用头把石头打进炸药库,把土城子炸毁了。”

    老军人又问:“你亲眼看见了?”

    少年盲流摇摇头说:“是我猜想到的。我几次见到羚羊练习用头顶石头,打折红柳树的。”

    老军人又问:“为什么你没有被羚羊炸死?”

    少年盲流说:“我当时在城墙上的生牦牛皮阴影下面,坐着丢盹。爆炸把生牛皮和我一起吹到城外五十米的草滩上埋葬了。”

    老军人又问:“羚羊到那里去了?”

    少年盲流摇摇头说:“白天在草滩上吃草,晚上在马号过夜,现在不知道在那里。”

    又问:“宋排长对你好不好?”

    少年盲流说:“好。”

    又问:“你恨不恨宋排长?”197

    少年盲流又摇头说:“不恨。”

    老军人问:“羚羊炸毁了一座城?要真是那样?我们要军队干什么?”

    少年盲流说:“羚羊不能守边防。不信你可以去看土城子东北,五十米开外的那张牦牛皮。还可以调查了解。”

    老军人说:“押送回去!小心看管!我倒要见识一下,什么人能把生牦牛皮吹到五十米开外?”

    少年盲流被关押了七天。又被莫名其妙的放出来。

    又被莫名其妙的派遣到葫芦山谷去放牦牛。

    少年盲流出发前,来到康西瓦后面的烈士林陵园,他在宋排长、托汉、扎西、马明天和刘罗锅的五个坟墓碑前放了五堆干草,洒上炒面点着。

    他还给五个亡灵每个都磕了三个碰地头。

    他许愿望说:“放心安息吧!我早晚得亲自到你们五个人家中,替你们看望你们的亲人。请求你们保佑我早日活着走出昆仑山。”

    葫芦山谷里边的两个白胡子老兵终于盼望到了活着走出昆仑山的这一天。二人兴高采烈的互相理发剪胡子,每天哼哼着小调,洗涤衣物,收拾着行装。

    他们把一点筋丝都没有的牦牛肉干,捆扎了两捆。把剖成细丝的牦牛皮编成的皮绳,带了二两。还把公牦牛的牛鞭,剖开、洗净、晾干、带了好几条。说是见到老婆时吃了,有大劲干床上的活。还带了几包牦牛绒,说是回家给老人作贴身绒袄,孝敬老人。

    他们把石屋中的牛毛、牛皮、捆绑成十几个垛子,好让部队的马帮驮下昆仑山去。

    他们两个和少年盲流把葫芦谷里边的牦牛赶来赶去的清点了三天。老兵刚洗干净的全身又被弄的污七八糟的。最后,也没有数清楚到底有多少头牦牛。什么公、母、大、小,就更搞不清楚了。急切的胡编乱造数字又觉得不合适宜,于心不甘。最后让少年盲流说是多少就是多少!

    少年盲流又不敢胡编乱造,只好说:“就算是一葫芦谷,肥壮的大小公母牦牛吧。”

    最后大个子老兵不同意说:“应该是肥壮的公、母、大、小、牦牛一葫芦谷才对。”

    少年盲流依了他们,在移交表上写上:两个老兵把肥壮的公、母、大、小、牦牛一葫芦谷,移交给了新兵晒克斯。

    两个老兵这在才移交表下面他们的名子上按了手印。

    可惜写着这两个老兵的名子的移交表被少年盲流在一个下雨天引火作饭时给烧了,所以只知道他们是新疆的老盲流,忘记叫什么名子了。

    两个老兵依依不舍的告别了他们待了十几年的葫芦谷。跟随着驮队踏上了回归之路。

    他们走了,孤独的少年盲流自己找活干,每天除了给自己作三顿饭,三天给牦牛群洒一次盐巴外。他把大牛粪堆后石台价上和石屋前后的垃圾,牛粪,人便都打扫干净。又带着钳子、铁丝网,把葫芦谷山口的铁丝网,修补牢固,把石墙上缺陷落地的石块抱着放回原处,缝隙间填补牢实土或牛粪。

    他总是累次三番的干劲冲天的找活干,出来一身臭汗。

    少年盲流脱光衣服,斜面躺倒在温泉水中,温馨的感觉使睡意袭来,他睡着了。

    等到醒来,他身上的污垢都泡的发白了。轻微的一揉搓就纷纷扬扬的落入泉水中。温泉水带着污垢流出水池,流出小石屋,流到大牛粪堆上,渗入进沙土后,去向不明。

    温泉水把身上的伤疤也泡掉了皮,长出了嫩红色的新肉。他用康西瓦带来的碘酒涂抹在伤口上,钻心的疼痛。晚上,他睡在老兵们用麻黄草铺垫成的,松软的大床上。怀抱着一支老掉牙的步枪,进入到了梦乡。

    梦境中,他看见宋排长带领筹粮队的托汉、扎西、马明天和刘罗锅子,狂奔着冲进葫芦谷山口。

    后面有一大群,像公牦牛群一样高大的公羚羊群,气势汹汹的怒不可遏的追赶着宋排长一行五人。

    少年盲流从端起那支老掉牙的枪,对准带头的大公羚羊头就是一枪。

    子弹像扔出手的花生米掉落地上了。

    他一惊!吓醒来了。

    少年盲流端起步枪,推上子弹,轻轻的取开顶门杆,来到门外。他见月光如银芒泄地。遍布山谷的牦牛群,像一片、片落地的乌云。山谷四周的绝壁,像立体的水墨画上的山水。绝壁上石缝隙间,长出的灌木像一幢、幢的魔影,随着山风吹拂在晃荡着怪异的体态。放哨的公牦牛打着响鼻凶悍的冲向被风刮起的干草团,犄角将草团钉在地上揉搓着。

    少年盲流见公牦牛如此凶悍,他想:狼群是不会冒险窜扰葫芦谷中的牦牛群的,也没听老兵讲过狼祸害牦牛群的事情。

    开始一段时间,少年盲流牵着驮盐的那头老母牦牛,到各加盐点撒盐时,各小群的公牦牛如临大敌瞪着硕大的牛眼密密麻麻的站在周围,监视着少年盲流的一举一动。

    它们的前蹄不时刨起地上的沙土,抛洒到自己的后背上,虚张声势的向少年盲流示威。少年盲流很害怕,双手紧握子弹上膛的步枪,端在胸前,准备随时开枪打死冲到身旁的公牦牛。

    时间长了,公牦牛对少年盲流的出现显得熟视无睹不理不睬。

    少年盲流感觉得无限的孤苦伶仃。他大声的唱歌,给牦牛群和自己听,唱的歌词曲都是自己随口而出,胡编乱造的。

    有歌颂公牦牛如临大敌的凶悍,有歌唱刚出生的小牛犊子如何光泽可爱的。也有歌唱温泉水温暖滑爽,还有高唱自己心中思念的,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好姑娘是谁。他想到了谁,就歌唱谁,有何晋丹姆,有郑艳静,有瑞英姐,有白素古丽和肉孜古丽等等。

    少年盲流说话给自己听,给牦牛群中自己看着顺眼的牦牛听。

    少年盲流爬行到谷口的山梁上往山谷中的牦牛群中滚大石头,石头滚下像山洪暴发一般的响着,冲向牦牛群,牦牛高举着尾巴,惊恐的四散而逃。

    少年盲流站立在山梁上,扬眉吐气的大声狂呼:我来啦--------!

    少年盲流玩腻烦了这些恶作剧。就翻腾东西,换洗床单被褥和衣服。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