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以火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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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约尔与桑恩合作多年,对他的一举一动清楚无比,见他露出熟悉的笑容,想必是成竹在胸。嘴里嘟哝着,“这下可好,咱的私货不保了!”

    桑恩拍了拍法约尔的肩膀,对众人道,“既然水攻不成,我们就‘以火攻火’!那黑油既然是兰达诺最厉害的武器,我却偏偏要让他亡在这种武器之上。”他的眼光落在工兵队长萨瓦的身上。

    萨瓦急了,他一拍胸脯,“大队长,你有话就快说吧!我早就窝了一肚子火,一定要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血恨!”

    “你们看,”桑恩指着地图上那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区域,说出了他的腹中方案。然后他问莎瓦,“怎么样,我给你两天时间,你能把这些东西准备好吗?”

    萨瓦皱着眉,“我手下现在只有五十来个弟兄,两天稍微紧了点!”

    法约尔一把揪住他,“萨瓦,你不是不知道,桑恩他自己也不过只有三天的命!他现在给了你两天,你还想怎么样?哈?你想害他掉脑袋么?”

    “副队长,我是就事论事!好吧,”萨瓦一咬牙,“两天就两天,你们拚命,我们也不是孬种!拚着不吃饭不睡觉,两天之后我一定把大队长要的东西做好。”

    “等等,”法约尔喊道,“桑恩,戈瑞尔限你的三日之期,今天包不包括在内?”

    桑恩一愣,“应该不会吧?现在都已近黄昏,除非他真想要我的命。”

    “哼,我看那个老混蛋早就嫉恨你的功劳,你还是小心点。现在他要利用你攻城,还留你一条小命,将来……”

    “行了行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法约尔!”

    “有!”

    “你带上十个中队去攻占这块油田。我大军压境,敌军肯定早就龟缩进城,那里的守卫不会有多。一千人的兵力,没问题吧?”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好,就是这样!大家赶快去办自己的事吧!”

    两天如飞而逝。第三天清晨,南门的观察哨紧张地向贝罗子爵汇报,说正前方的敌方阵营里竖起了无数高台,不知有何用意。贝罗子爵赶到城墙之上,放眼望去,果然,一夜之间在兰达诺的城墙外竟出现了三十几个与城墙齐高的塔楼,还有不少全副武装的叛军,不时地顺着楼梯上上下下。

    “为什么不射箭?”

    “我们试过了。他们很小心,刚好在射程之外。”

    贝罗点了点头,心道,谅他们也不过是些箭楼之类的简陋玩意,“不用怕,只要他们移动到射程之内,马上给我放箭!”

    桑恩爬上新建的塔楼看了看,下来之后又踢了踢塔楼四只脚上装着的木轮,很是满意,“萨瓦,没想到你还作主挡了几块铁板上去,这样就更加万无一失了。”

    萨瓦抹抹汗,“嘿,多谢夸奖!将来分私货的时候,多分我几瓶白兰地就行。”

    “没问题!法约尔,你那边呢?弓箭手选好了么?”

    法约尔嘟嘟囔囔,“切,他们有功劳可以多分点私货,我呢?自己的私货反而要往外掏。真不公平!”

    “得了!你是军需长,待会城破之时,不能多拿点敌人的东西?别婆婆妈妈的,我交代的人选好了没有?”

    “选了三百个弓箭手,虽说不是个个神射,但有了那东西,准头也不会很差。”

    桑恩抬头望望天,下了命令,“传令全大队,正午时分,准时进攻。”

    “正午?不会太晚了么?黄昏之前能……”

    “能否攻克兰达诺,就在两军接触的一霎那见分晓!你放心,战局如果有利于我,决不会持续到黄昏。而且,我已拜托友军,在正午时分在其他三面佯攻,那时日头最烈,最利于火攻。”

    全军隐在战壕里,人人盯着五百码之外的黑色城墙,憋足了一股劲跃跃欲试。低沉的气压流淌在战壕上空,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度过。

    日正当空。

    桑恩一直仰头看着红日,脖子的肌肉都有点发酸。时间终于到了,他的手往上一抬,“呜~~~~~”传令兵吹响了尖厉的进军号角。

    谢里德大队一千五百余人从战壕里一跃而起,象出栅的猛虎一般,凶猛地往城墙扑去。工兵们抬着登云梯紧跟而上,另有三百余人推动着塔楼排成一条散兵线,往前移动。等到突击队员们接近城根处,三十几座塔楼也已经进入城墙射程之内。

    城墙上不断有箭射到,好在塔楼正前方嵌满了铁板,箭矢根本无法穿透。一进入射程,推车的三百多个士兵就停住了塔楼,弃掉盾牌,手脚利索地爬上了塔楼的顶端。

    贝罗子爵声嘶力竭地喊着,“射,给我射!还有你们,准备好,一旦他们的登云梯搭上城墙,就给我倒油、丢火把!”

    城上的部分守军停止放箭,纷纷努起袖子,跑去把成堆的油桶放倒,一人一桶滚到城堞边,有的人用铁棍撬开油桶的塞子,有的双手擎着火把,严阵以待,只等叛军开始登城。

    谁知谢里德大队的那些进攻的步兵,在离城墙十余步之遥突然止步不前,“杀啊!”呐喊之声震天价地响,就是没有人往前走上一步!

    城头的守兵纳闷地望望下面,又看看贝罗子爵,“爵爷,该怎么办?对方不上来?我们的油又倒不了那么远。”

    “哈哈哈!这群胆小鬼!上次的大火把他们烧怕了!喂,你们,看着我干吗?远用箭射,近用油浇,这是既定的方针!给我放箭啊!”

    守兵又纷纷取下弓箭,呐喊道,“叛军照箭啊!”

    可事出突然,还没等他们射出几箭,“唰唰唰”一阵亮丽的箭雨射上城头!那些箭象是着了魔似的,箭尾上蹿着一溜烟的火花,疯狂地往守兵身上、油桶上、旗帜上钻。反正是箭到哪儿,就烧到哪儿,射到油桶上的箭,“啪”地一下子点燃整个油桶,十几?高的蓝色火焰从油桶开口处蹿到空中。那些没打开的油桶更是糟糕,火在里面闷着烧,产生的气体无处释放,“嘭”整个油桶都火花四溅、爆裂开来,无数锋利的油桶碎片和着烈火在守兵堆里爆炸,一忽儿的功夫,城墙上是人仰马翻,全部都烧着了!

    浑身烧着的守兵躲无处躲,有的烧昏了头就往城墙底下跳,摔得脑浆崩裂,有的疯狂地喊叫着,“魔法箭!魔法箭!”丢下手中的武器,转身就跑。贝罗子爵挥舞着燃烧的红白蓝三色十字旗(圣伯彻斯特国旗),大喊,“不准走,回来!给我守住!”可混乱的战场中,没有一个人听从于他。

    桑恩那些塔楼里射出的箭哪是什么魔法箭!原来,法约尔攻占了兰达诺东南方的油田之后,运回来几十桶黑油。士兵们将黑油浸泡过的布条缠在箭支上,临射前在火把上点燃,箭一射出,自然扎到哪儿就烧哪儿;由于有浸过黑油的布条,火焰不但一时半会熄灭不了,而且还能够轻易点燃那些油桶。事实上,桑恩的火攻策略就着落在城头堆放的油桶上,要利用对方最犀利的武器来攻击他们自身。他先发起佯攻,诱使对方将油桶移到离城墙最近的位置,然后射出火箭,引爆那些油桶,趁对方乱成一团,此时,佯攻的队伍才开始真正的进攻。

    十几步的距离一蹴而就,无数登云梯“叭叭叭”搭上城墙的垛眼,一千五百名士兵象蚂蚁一样,顺着登云梯蜂拥而上,先头部队迅速登上无人防守的城墙,将还在火焰中挣扎的守兵一刀一个,斩杀了个干净。

    弯刀象蝴蝶翻飞,鲜血飞溅,宛如满地怒开的红花,呐喊在城头上沸腾,杀气弥漫如秋风森冷,惨叫声不绝于耳,仿佛人间修罗场。

    两名戴着“铁拳十字架”臂章的军官对望一眼,悄悄地从后方下了城关。“等一等!你们等等我啊!”慌乱中瞥见他们,贝罗子爵就像要淹死的人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飞奔着尾随那两人下了城墙。

    那两人也不理他,出了城关上马扬鞭往内城而去。贝罗子爵连忙抢了匹马急追而去。城关之上喊杀阵阵,无人的街道马蹄声声,令躲在民房内颤抖的老百姓们格外觉得恐怖。

    贝罗子爵看到两个铁腕师团的小队长在他自己的子爵府门口下马,正在跟一队士兵吩咐着什么,赶紧上前搓着双手,搬出一副笑脸,“两位,嗬嗬,铁腕骑士阁下,你们一定有办法。不知能否带着下官共同进退?”

    那两人冷着脸听他说完,其中一个高个嘿嘿一笑,摊开手中的地图,“爵爷,请问您私藏的粮仓是在这儿吧?”贝罗一看,那骑士手中拿着的正是自己子爵府的地图,粮仓的部分划了一个大大的红叉。他莫名所以地点点头。

    对方又问道,“这城内还有其他私人粮仓么?”贝罗摇摇头。

    “行了!放火烧!动作要快!”那人手一挥。

    “是!”一众士兵手持火把,身背着小桶的黑油就冲入子爵府,见屋子就点,见房子就烧!

    “哎哎!你们干什么?!这是我的房子啊!”

    “那就对不起您了,爵爷,烧的就是您的房子。我们师团长手谕中吩咐,坚壁清野,不能给叛军留下一颗粮食一点珠宝!您城破之日,就是我们执行命令之时。”那人非常礼貌地微笑着,仿佛不是在谈放火烧杀之事,而是在宴会上讨论哪个年份的酒方是佳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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