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真假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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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殿内温暖如春。冬日的阳光从天窗上透射而过,壁炉中的炉火在熊熊燃烧,星星点点的烛火团聚在一起发出明亮的光芒,在各色光芒的交相辉映之下,四壁的宗教壁画栩栩如生,圣人们仿佛要破壁而出,走下神坛,共同见证在克雷芒十一世领导下的宗教盛世。

    克雷芒将批好的公文分门别类摆好,微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他一直认为说话是很耗费精力的,即使不得已必须出声,都会使用尽量低沉的声调。

    “亚当,哈德鲁的大公到了么?”

    亚当-夏普(Adam Sharp)是玫瑰骑士团的团长,他高大英俊,淡金色的短发刚刚及耳,小麦色的肌肤,脸上明快的线条给人亲切爽朗的感觉,背脊却象标枪般挺健。整个人就像一柄藏在匣中、不露锋芒的剑。

    听到克雷芒的指示,他恭敬地欠身回答,“我父教皇陛下,遵照您的指示,哈德鲁大公科林-夏特斯东已准时在殿外恭候召见。”

    克雷芒手轻轻一挥,做了一个“传入”的手势,亚当躬身退出。不一会儿,他引领着科林-夏特斯东进入圣殿。

    乍然接触到温暖,科林浑身升腾着热气。他其实只有不到三十岁。因为年少时身体单薄,面容又十分委婉,为了加强人们对下一代大公的信心,他很早蓄起了胡子。他的卷发和络腮胡子都是一种奇怪的颜色,红得火焰一般,为他平添了不少威严。

    他一见到高居宝座的教皇,连忙匍匐在地,用虔诚的声音咏唱道,“天父的使徒,神圣的先知,上帝的代言人,我最为尊贵的教皇陛下,您忠诚的信徒――科林-夏特斯东在此向您问安。”

    “起来吧,哈德鲁大公,您那儿的情况怎么样??”

    “托陛下的洪福,哈德鲁今年小麦和葡萄都获得了丰收,我此行还特地带来了最上等的红酒进献给陛下。”

    “有心了,科林-夏特斯东。但是,朕发现最近的一年里,您在约束异教徒方面好像没有什么起色,关于这一点,朕要向您提出诚挚的告诫。您要知道,看起来您象能够安坐在王位之上,但是暗地里窥探您皇冠的异教徒们,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把您推翻。”

    尽管圣殿里气温比外界高出许多,科林却愈发感到寒冷,“陛下,请陛下明示,我如何才能清除掉这些异教徒?”

    “您需要忏悔。科林,把你的世俗利益,抽出有限的部分,奉还到教会手里。哈德鲁北方那片广阔的山地,您要发信心把它捐给神圣的事业,还有那周围渔产丰富的明湖和覆满青草的坡地,包括土地上的捐税、地租、献纳、岁贡、护送费、关税、矿山、煮盐和铸钱,都应该纳入教会的名下。您更要兴建更多的教堂和礼拜场所,同时提高神职人员的地位,才能赎买您的罪过。怎么样,哈德鲁大公,您接受朕的提议吗?”

    科林将他的额头在地毯上轻点,“啊,是的!太感谢了,我的陛下,我衷心接受您的提议,回去我会马上将该地图示,盖上我国传承的玉玺,并上缴到当地教会。”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教皇吝啬地露出一点微笑,“很好,哈德鲁大公,您使教会强固的同时,也在加强您自己的权力。作为对您奉献的回报,朕特许您前去圣地朝拜历代教皇的陵墓,以您虔诚的信徒之心好好祈祷吧。”

    在克雷芒的示意下,科林保持着鞠躬的姿势,慢慢退出圣殿。拾阶走下光滑的大理石台阶,他回头仰顾着高不可攀的圣殿檐角,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被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全身都疼地打了个寒颤――照这样下去,我会把整个国家都奉送掉。

    “亚当。”

    “陛下,我在。”

    教皇点点头,对于玫瑰骑士团的忠诚他一向都很满意,特别是分别具有“玫瑰之子”与“玫瑰之刺”称号的正副两位团长,更是克雷芒的爱将。

    克雷芒掀开教皇宝座后沉重的深紫色天鹅绒幕布,里面是一小间冥想室,无窗的房间比起亮堂堂的圣殿要暗淡得多,只有地面上按照六芒星线路摆放的圣烛带来些许的微光。

    幕布的掀起,带进一丝轻风,烛光不安地颤动了一阵。克雷芒静静踏在六芒星的两角之间,

    “Oh, Wizard of the Holy Candle,

    Rise from the shadows of your lonely cove!

    Bring to me,

    The sound of my remote children.

    Bright Communicatory Mirror!”

    …….

    (啊,圣烛之神,

    从你孤独的影子之中来到我身边,

    告诉我,

    我远方的孩子们带来了什么消息。

    光明法镜!)

    随着他的吟唱,烛火猛烈地摇摆着、升腾着、聚集着,从无形到有形,在半空中形成一层薄薄的火焰状光环,光环里是炙热一片的白,不一会儿,白色褪去,仿佛一面镜子般现出远在兰西帝国的米达仑和雷诺斯的头像。

    镜中的米达仑和雷诺斯双手交叉在胸前,躬身行了一个教会骑士对教皇的大礼,“我父教皇陛下,您远方的孩子在此恭候您的垂询。”

    “孩子们,你们隐秘而果敢的行动我十分欣赏,无愧于‘圣殿骑士’的荣誉。”

    两人受宠若惊,头垂得更低,“多谢陛下褒奖!忠诚的血液只要在脉管里流动不息,我们就是随陛下圣意活动的躯体。”

    “嗯,免礼吧。关于兰西帝国,你们可有什么新的消息?”

    米达仑道,“陛下,据我们亲眼所见,兰西帝国为了对抗我们的神圣魔武骑士,正在开发一种新型装备――‘魔弓’……”

    克雷芒脸色微变,“魔弓?魔法与弓箭的结合?”

    “陛下圣明!”

    这太令人震惊了!金色黎明教会经过几个世纪的努力才开发出魔武双修的技术,本以为可以无敌于天下,自己当选教皇之后,正要凭此一展宏图,大陆上最强大的武装力量兰西帝国竟突然开始研制新的武器!

    虽然一时估计不到魔弓的制作与攻击原理,克雷芒身为魔法运用的大家,马上联想到几种可以加持在弓箭上的强大魔法。即使没有魔法的加持,兰西帝国的强弓利箭都是骑士们忌惮的对象,如果再要在其有力的物理攻击之上附加强大的魔法攻击,只要使用得当,‘魔弓’将成为魔武骑士们潜在的克星!

    不!绝对不能允许兰西帝国凭借强新武器阻挡自己建立“神权”与“君权”统一的神圣国度!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把它扼杀在摇篮中!

    “米达仑,他们现在进展情况如何?”

    “启禀陛下,目前第一把已经试验成功,但据属下所知,这种弓在兰西还远未达到量产的阶段;拥有那把‘魔弓’的是一个叫做‘苏威尔-格林’的少年弓箭手,他是帝国军校射手学院的新生。目前他正在组织特训小组,希望能够训练出更多的魔弓手。出于隐秘性考虑,我们没有主动出击,请陛下指示我们的下一步行动。”

    “射手学院?嗯,为什么‘玫瑰之刺’没有向朕报告过这个‘苏威尔’呢?他不是正在射手学院就读吗?”

    米达仑望了雷诺斯一眼,后者上前一步,“陛下,请问夏普大人在您身旁吗?”

    “孩子们,朕与你们的通话是绝对机密的。你们应该以最真诚的心面对你们的主,坦承你们的所见所闻,不用顾忌到任何他人。”

    “是的,陛下。遵照您的指示,我们隐瞒了‘圣殿骑士’的真实身份,作为‘玫瑰见习骑士’考入兰西帝国军校的骑士学院,但我们毕竟还是神圣同盟的留学生,身份方面比较顾忌。而‘玫瑰之刺’人在射手学院,他的身份更为隐秘,比我们更适合打探魔弓的内情。在向您汇报之前,我们曾经联络‘玫瑰之刺’,希望通过他探听更多有关魔弓方面的信息,以便能向您提供更有价值的情报。可是,”雷诺斯痛心疾首,“他完全辜负了我们的一片公忠体国之心,居然说什么除了陛下您和亚当大人之外,他不接受其他任何人指挥。当我们好言相劝时,他竟然还拔刀相向!陛下,米达仑大人和我身为‘圣殿骑士团’的正负团长,从未曾遭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请陛下一定要惩戒那位桀骜不逊的玫瑰骑士;他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根本是对圣域的背叛,他的下半生,应该在‘圣殿骑士团’的水牢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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