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到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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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十二个人被分成两个小组,分别被带到两个实验室。试验室里有两排白色的试验台,每一个试验台上都有医院里用的手术灯,每一个手术台上都有一个圆柱形的装置,大约可以容得下一个成人。小云走进实验室,一个胖试验室人员摘下面罩,站在实验室前面的讲台上,告诉所有人,只要睡一觉就可以回家了。怕这些人不相信,还特别派出了参加过试验的人讲解他的经验。那是一个高个子薄嘴唇的男人,夸夸其谈:“只要按照试验人员要求去做,就没有意外,打上一针,安稳睡一觉,明天就能回家了。”

    出现了这样一个劝说者,才更让人担心。随后,人群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指着实验台上的实验箱说:“难道你说的睡觉的地方就是在那里面。”

    高个子男人说:“比起最早的实验箱,那是相当舒适的地方。”

    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说:“我们为什么要睡在那里面?我们并不是老鼠或者兔子。”

    接着,人群开始起哄:“是呀,为什么?”

    胖试验人员说:“如果你们配合,我们会采取强硬手段,到时候受伤的还是你们。”

    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说:“你们在说谎,其实你们的目的是想让我们一直住在里面。”这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所有人互相望了望,一种恐惧在所有人心底蔓延开来,原来,那恐惧被侥幸心理遮蔽在一个角落里很久了,这时候忽然被人揪出来,所有人只觉得眼前有道砸不破的铁窗,微光从铁窗外射进来带着死亡的疲惫缓缓触动所有人的神经。虽然这种伤害缓慢,无声,但是却足够摧毁心底所有的希望。随后,胖实验员让保卫人员带走了那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小云第二个被注射了一种无色透明的液体,很快她感觉很疲倦,眼前的一切都恍恍惚惚起来,高个子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这种药物会让你们睡得很好,就像婴儿一样的睡眠让所有的烦恼都消失。”接着,她感觉被人抬到一个容器里,随后衣服从她身上消失了。她微微抬起头,隐约看见自己的身体被裸露在外面。但是,她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圆房子里的衣服并不是普通衣服,专门为试验者而设计。那种衣服只要一旦接触水便立即融化。最后小云仿佛听见其中一个试验人员说:“还剩下三个。”于是便沉沉的闭上了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小云忽然醒了,她睁开眼睛,坐起来,发现她的嘴里和鼻子里都被插上了管子。她听见走廊上传来人走动的啼嗒声音,于是很快躺回到实验箱里,等那个人走远了,她一点一点拔掉管子,从实验箱里走出来。小云看见旁边睡着和她一同来的人,每一个人脸色苍白而憔悴,静悄悄毫无声息。接着她走到窗户旁边,看见雾气笼罩着四周,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隐约中她看见一些低矮房子的黑色屋顶,远处,一条小河从一幢木质的屋舍后边经过。小云推开窗户,由于身体虚弱,猛烈地风差点把她卷下楼去。她想:还不如掉下去,变成孤魂也比现在这样不人不鬼,受尽折磨要好很多。她感到有些头晕目眩。忽然,一个工作人员从门外走进来。小云说:“你过来,我就跳下去。”

    工作人员说:“好。我不过去。”

    接着实验室门口聚集起很多人,有试验人员,还有保卫人员。最后,负责这个实验室的胖实验员赶来。

    小云说:“现在是什么时间?”

    胖实验员撒谎说:“你才睡几个小时。”

    小云说:“你撒谎,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天空是黑色,现在是白天了,你们应该放我们走。”

    胖实验员一脸严肃,说:“你现在很虚弱,需要休息,所以离开这里对你不利。”

    小云看见手臂上有密密麻麻的针孔,还有一个直角伤口:“不,我要离开。”她想继续说下去,可是她感到力不从心,那声音越来越小,听见的大概也只是她自己。

    小云没有注意到后门被悄悄打开了,一个保卫人员乘小云说话的时候,小心潜伏到小云身边,一下抓住小云的手臂。小云开始挣扎起来:“你们说谎。”接着,几个工作人员围住小云,接着把她绑起来,重新放回实验箱。那捆绑她的绳索似乎就要嵌进她的肉里,小云快透不过气来。小云抓住一个实验员的手说:“你们要做什么?快放开我。”

    实验员说:“你需要安静。”随即另一个实验员给小云注射了一针,小云感到自己的心被一双尖利的爪子撕碎,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传至每一条血管和神经。半分钟后,小云又睡着了。随后,为了防止此类事件,所有实验室全部安装了隔光的铁板。这就是JAY看见的那些钉在窗户上的铁板,切断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试验室就像一座孤城。

    虽然小云已经离开了那个魔窟,但是那段伤痛的回忆常常刺痛着她的心。让她在似睡未睡间穿梭于梦境和真实的世界。那黑色的阴影从床边照射不到阳光的地方伸出黑色的爪子,向小云爬去。她觉得身体很沉,很痛,那种痛像海浪一样侵袭着她的四肢和头脑。她眼前试验室的手术灯亮起又熄灭,他们对她作了什么,为什么她不能动,她默念道:“为什么是我要在这里?为什么要伤害我?我不要。不要。”

    早上,小云忽然惊醒过来,原来是一个梦,她睁开眼。昨夜的那黑影顿时消失了。新的一天,小云的视力恢复了很多。JAY把一杯白开水放在小云手上:“喝点水。”小云水喝了一口。不一会,JAY说:“今天,还早,去看日出,好吗?”

    小云答应了。JAY用轮椅推着小云到了走廊尽头的窗边。远处,红彤彤的太阳已经露出了半张脸,太阳周围是玫瑰色的红霞,像丝带一样缠绕在天幕上,红霞边缘是黄色的光带,散发着丝绒一样柔和的光,天空是蓝色的,飘着一片白云,靠近阳光的一面被镀上一层金色,离太阳越远,那云便越稀疏。到了天幕中间,几乎看不见白云。阳光照进走廊,在走廊上形成一块粉色的光晕。她感到时间飞逝,她闭上眼,接着又睁开,仿佛,已经过去了一百年。小云举起左手,阳光透过指尖落在小云脸上。

    “真漂亮呀。”小云说:“最近一次看太阳是七八年前。”

    JAY从小云身后走到小云旁边:“你想做什么,我随时奉陪。”

    小云高兴得说:“好,我想吃蛋糕。”

    “过会,我去买来就是了。”JAY说:“只是,你要快点恢复。我们可以去旅游,买好多纪念品。”

    小云微微一笑:“我会好起来的。”

    JAY点点头:“是的。”说着望着窗外的阳光,温暖而舒适的感觉在他的身体里回荡。

    晚上,小云躺在床上,她听见一阵脚步声在走廊回响,接着她梦见那个胖试验人员走到她的身边,忽然卡住她的脖子,她几乎不能呼吸。她张开嘴用力想吸入空气。喉咙里发出的啊啊声惊醒了睡在另一张床上的JAY,JAY坐起来,透过床头的白字灯,看见一个用黑色尼龙面罩遮住脸的黑衣人正用力掐住小云的脖子,小云的手碰掉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时钟,时钟摔的粉碎,哐当一声在深夜里像是巨响,隔壁床的病人也醒了。原来这不仅仅是一个噩梦,而是真有人想杀害小云。JAY按响抢救键,小云开始咳嗽,那个黑衣人望了JAY一眼,急忙离开病房,朝走廊另一端跑去。JAY看见黑衣人乘上电梯,电梯发出叮一声后,在JAY眼前缓缓关上,JAY按动电梯按钮,却已经晚了,JAY顺着安全通道往楼下跑去,由于是凌晨时间,JAY站在医院门口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四周寂静而且昏暗。JAY站在风中,那个黑衣人仿佛是从噩梦里爬出来的幽灵,神秘的来,又神秘的消失了。在JAY心里留下一个深深的阴影,当JAY正要走近黑衣人的时候,他变成了一阵轻烟。JAY想:难道是斯密森派人来杀小云?小云没有其他纠葛,不是斯密森又是谁?连一个试验者都不放过,这未免太残忍了?或许这里面有什么秘密,斯密森不愿被泄漏?再或许有其他原因?

    JAY回到病房,医生和护士给小云检查完身体之后,房间里医院保安人员开始询问小云事情经过。小云似乎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惊恐中走出来,看起来很不安,又有些憔悴。戴眼镜的医生对JAY说:“哟,你回来。”

    JAY说:“没有追到,他跑了。”

    保安说:“你认识那个人吗?”

    JAY回答到:“不认识。再说他的脸蒙起来了。”

    保安说:“需要报警吗?”

    JAY看着小云,她不能再受到恐吓了,于是点一点头,说道:“好吧。”

    小云却坚决地说:“我不想去警察局。”

    保安慢慢走出门外,戴眼镜的医生看了一眼JAY,对小云说:“你需要好好休息,这样对你的病有利。”

    小云对医生说:“谢谢你的照顾。”

    医生说完之后,和护士就离开了。JAY说:“为什么不去警察局?”

    小云很认真地说:“我觉得我能照顾好自己。”

    JAY觉得说:“有警察的保护或许更好,这并不是不要你好好的保护自己。”

    良久,小云说:“我要睡觉了。”说完便躺下,JAY为小云盖好被子,然后,坐在临时的床边,默默地注视着小云。JAY的心微微的颤抖着,他不是要好好守护小云吗?为什么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屋子里的白字灯一直亮着,但是JAY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坚硬的空荡的感觉。他的人生将与她一起走过,但是有一种焦虑似乎更加强烈要把他们分开。JAY趴在床边,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他甚至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她翻了一个身,仿佛是一座冰冷的空城中飘过一阵奇异的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