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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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AY把小云送到铁城医院。异界的人在人世的时候,除了没有影子,其他各方面与凡人几乎没有差异。经过夜里的抢救小云度过了危险期,JAY走进白色的病房,来到小云的床边。小云带着氧气罩,心电图的绿线忽起忽落,画着近似三角形的形状,嘟嘟的声音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响动。JAY把刚买的黄色水仙花放进医院桌子上的陶瓷花瓶里,然后把包装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JAY打开百叶窗,明媚的阳光透过白色百叶窗照射进屋子里。JAY看见小云的表情很安然,似乎没有痛苦。发紫的嘴唇略微恢复了一些,可是仍旧没有血色,JAY想:小云一定经受了很多痛苦,所以要花更多时间才能康复。JAY想到那些实验室里插进身体的管子,还有让人作呕的恶臭,心底一阵厌恶。斯密森正在让这座城市被笼上黑暗的阴影,斯密森究竟要把人群引向何方?

    JAY坐在小云的左手边的椅子上,他握着小云的手,手心是温热的。他曾经一度以为小云就快死了,可是现在小云就在自己身边,他不能不高兴,再过一段时间,小云就能和自己一起走在大街上,穿过热闹的人群,聊天,请客吃饭,或许去一个历史悠远的小镇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让那里的宁静拯救心底的伤痕,或许去坐渡轮,或许去南方国家看热带风景,或许去日本看东京铁塔。

    过了一会,小云醒了,她好多天以来第一次睁开眼睛,觉得阳光很刺眼,她隐约看见一个黑影在眼前晃动,好久,她听见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那呼唤的声音在她耳边反复回响起来。新的声音和旧的声音叠加,混杂在一起,像在播放坏掉的DVD光碟。小云听出来是JAY的声音,她抓住JAY的手,JAY把小云搂入怀里:“你终于醒了。”

    小云说:“JAY,发生了什么?”

    “我把你从斯密森救出来。”JAY重新坐在板凳上:“不过那都是过去了。”

    小云看了看周围说:“为什么我看不清?”

    “你忘记了你生病了,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小云安心的又躺下了,不一会又睡着了。后来,戴眼镜的医生告诉JAY,小云身体里残留大量咪达唑仑盐类物质,是一种强效镇静剂,药品名力月西,所以会产生幻听幻视。这大概就是小云看不清的原因。

    JAY站在医生身边,念了一次:“力月西。”

    医生说:“是的。”

    JAY问道:“要多久才能清除完毕?”

    “情况好,或许一个星期后就可以出院。”医生看着JAY:“只是,你们在哪里弄到这么多力月西?”说完,似乎在等待一个合乎常理的解答。

    JAY缓缓的说:“小云被人囚禁过。”

    “你应该马上报警。”

    JAY无奈的说:“或许这是对的。”

    JAY知道大部分人会这样说,可是对于布满斯密森爪牙的地方报警根本没有一点用处。可是,自己还活着,就说明斯密森并没有对他赶尽杀绝。等到医生走了,JAY于是回到小云旁边。吃过晚餐,JAY在病房里支起一张床,他要在一旁陪伴小云。

    半夜,小云忽然醒了,她想起了她的经历。当时,小云和JAY漫游在海洋的宽阔世界,忽然,她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了她,还没有让她喊出声便被吸进一个黑洞,她来到一个黑漆漆的世界,她顺着一条管道一路下滑,随即落进一堆衣服里,她爬起来,看见脚下是堆积如山的衣服,各种颜色款式,有男装,也有女装。突然,一件衣服从高处飘落下来,盖在小云头上。小云扯下衣服,抬头看见很多衣服不断从圆形房间房顶中间的一个空洞落下来,接着被墙壁上巨大风轮吹出的巨大的风卷起来,在小云的头顶上方四米处不停转动,发出呼呼的声音,像河水里的旋涡,一些衣服被甩落下来,这时,小云注意到她刚才落下来的地方在屋子的墙壁上只是一个黑色圆孔,这样的圆孔在房间里还有很多,都分布在同一个水平面上。

    忽然,又有几个人从不同圆孔落到衣服堆里。一个稍微发福的中年女人,一个年轻男子还有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看来,他们也是被黑洞带到这里来的。)良久,那个中年女人走到小云身边,问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是被海底黑洞带到这里来的。”小云说:“你呢?”

    “我去巷子里倒垃圾,有人用黑布罩住我的头,于是就到这里了。”中年女人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让我们来这里?”

    小云担心的说:“不知道。”

    小云注意到老头听见女人的话之后,忽然沉默不语。他大概知道些什么,老头大声地说:“你们干脆杀死我算了。”

    女人开始喊起来:“快放我们出去。”随后,小云和那个年轻人都喊起来:“放我们出去。”后来来到房间里的人也都大声呼喊。不久,房间里的门开了,所有的人都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原来是一道暗门。接着传来广播的声音:“请每一个人选好一套衣服,然后穿好,从房间里走出来。”

    除了老头,剩下所有人都开始寻找合适的衣服,然后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新衣服。小云选了一件黑色夹克样式外衣很快穿好,走进队伍里。当小云来到门边的时候,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条走廊。走廊顶端有有并列两排灯。所以走廊里灯光充足。小云回头看见老头站在门边,他看着人群慢慢远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小云心底越加不安起来。接着,从走廊另一端走来两个保卫人员,他们用电棍击打老头,随即,老头倒在地上蜷缩起来,像一堆泥。这让旁边几个想反抗的人立即闭上了嘴。

    走廊右面有一排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境况。小云看见一个很大的实验室,中间的试验台被隔开,供两组人使用,实验室四周是各种实验装置。左面墙上有一部容量很大的电梯。工作人员都穿着有白色的密闭式工作服,只在眼部留一块透明的部分。小云看见,一个实验人员把一瓶白色液体倒进一盆枯萎的植物上,顿时,那植物长出碧绿的枝叶和花朵。花朵由小变大,接着绽放出红色的花朵,非常灿烂的红色似乎要流淌下来。另一个工作人员从透明盒子里拿出一条很小的毛毛虫,然后用一个玻璃杯把毛毛虫罩在一片玻璃上,试验人员用探针挑逗毛毛虫,忽然毛毛虫用力把身体弯成一道圆弧形,接着张开嘴把玻璃杯整个吞进肚子里,随后身体很快恢复了原形,那只毛毛虫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在玻璃上悠闲的爬着。接着,小云看见一只老鼠的身体被用铁架子固定在花盆中间的泥土里,只露出头部,只见一棵裹着老鼠皮毛的小树从老鼠头部生长出来,然而老鼠却仍旧活灵活现,用双手捧着一颗花生,津津有味的吃着。小云觉得着这里一定是一个充满秘密的地方。自己的命运将被引导向哪里?她觉得前面有一个巨大的洞,洞里有动物巨大的喘息声,那种声音开启了她所有的关于恐怖的设想,想象中一晃而过的鬼影和窗户的撞击声让她极其不安,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