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一个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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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岳菱离开之后,JAY的生活却不能回到原来的样子。海滩,天空,一批又一批新游客,这和以前没有差别,然而他的心里却挂念着一个人。他没有想到岳菱对他的影响这样深。他拖着身体,过着白开水一样的生活,三餐一宿的唯一目的是让他活着。他特别怕黑夜里那种空荡荡的孤独感。每一夜,那些孤独不知道从何而来?为什么每一夜都与前一夜不同?每一天都会降临一种全新的孤独。它综合了牵动他的神经的不同因素,以及以不同比例配制起来,所以他品尝了很多孤独,他不知道这些孤独的记忆会对他以后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JAY开始写信给岳菱。讲到他最近遇到的事情。

    9月3日,他在海底看见了特别珍稀的锯齿斑鱼。有接近半米长。眼睛很大,像杰西说的那样锯齿斑鱼的鱼脊像人类骨头一样坚硬,肚皮上的花纹仿佛斑点狗。

    9月8日,他们三个重新装修了水族店,漂亮的落地窗比以前的视野更加开阔。他们漆了橙色墙壁。

    10月初,洛橙打算休个长假,去看一看小岛外面的世界。

    10月16日,JAY第二次离开小岛,到港口附近的商店购买了新的过滤器,输氧器,顺便在不远的服装店给自己买了一件还不错的浅灰色大衣。领子可以竖起来,把手插进口袋,穿过人群,享受一个人的快乐。

    但是3个月过去了。JAY没有收到岳菱的回信,外面的世界那样大,也许她早把他忘了。也许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吧?也许他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分开或许对谁都有好处。

    他像一座空城,看着天亮了又黑,渡过了秋季。站在海滩上,吹着深秋的风,似乎眼前的世界打了个哆嗦,比以前缩小了不少。他看着海浪涌上沙滩,随即又退下去。这时候的海水比岸上的温度要高,也许再过两个月,海水会变得和岸上一样冰冷。他仍然在杰西的水族店工作,仍然会随着陈博士去遥远的海域潜水,或者监察电子摄像设备的工作状况。他也会通过狭小的通道去那些安静的石头上坐一会,或者穿过小树林去岸边看轮船。穿过小树林,是他最快乐的时候,那些明暗交替的光线似乎让他孤独的心得到最大的自由,那些生命的痛苦和对岳菱的思念减小到最低程度。

    一次,在码头上,他又遇到乔治,他们像老朋友一样打招呼。乔治穿着黑色T恤,下面是制服裤。海鸟在船头盘旋,捡食一些散落的小鱼虾。

    乔治这次刚从香港家里度假回来。这是他一年半个月长假之后第一次出海,他很怀恋家里的生活,他有一个女儿,4岁。他拿出相片给JAY看,很乖巧一个小孩,这时候的小孩几乎都长得一个样。根本不能断定她最终会长成什么模样。

    乔治说:“总是对于她们有种亏欠。这次回家女儿不认识自己了。”

    “为什么不找一份固定的工作?”

    “最开始是因为年少想见世面,现在不是不想安定,只是出海已经成了我的职业不可离开的部分。我爱它也恨它。总之,最后是它选择了我。一切就是这样,毫无悬念。”

    JAY想到自己同样随着时间的脚步往前走。他离开公园来到这个岛,或许不仅是命运的安排,还有自己的选择。只是,一切都回不到当初。他被岛上慵懒缓慢的节奏改变着,他渐渐习惯了这种改变,离麻木不远,不久之后,他学会在缓慢的生活中仍然保持清醒。

    乔治说:“你是没有走,还是又来这里?”

    “现在,我在这里定居。”

    “真的,什么让你离开大陆来这里?”

    “除了一些无奈。最初觉得这里很好,只是像任何一个旅客,接着想尝试在这里生活的久一点,最后,不想离开了,这里的一山一海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也许你可以当一个海员。”乔治分析说。

    “或许有一天我会去做一名海员。”说话的时候,JAY的心咯噔一下。在漂泊和现实面前,JAY不知道何去何从。虽然乔治解决了这个问题,但是显然也有很多漏洞。JAY并不是想追求完美,但是他总是迟疑在一些无法解决的实事上:例如在海上想家了怎么办?他追求的只是大海上的寂静吗?

    乔治问道:“你有女朋友吗?”

    “有,只是不知道还算不算?”

    “我看见过你同一个女孩来看轮船。是她吗?”

    JAY点一点头:“对。”

    “今天怎么没有看见她?”

    “她回家了。”

    良久,乔治说:“她舍不下大陆生活。”

    “或许,她并不缺少爱情。”

    乔治拍了拍JAY的肩膀;“你要打起精神。”

    JAY说:“好,我会的。”

    乔治说:“我走了。”于是向JAY挥一挥手。

    JAY也挥一挥手。两个人结束了谈话,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中去了。乔治通过狭窄的过道径直走向驾驶舱。

    后来,对于岳菱的离开,JAY把它看成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犹如风吹过,树叶纷飞。渐渐连岳菱的脸都变得模糊起来,不过,他已经决心去找岳菱,乘他还不想停留之前。他要去那个有岳菱的城市,去寻找遗失的爱情。或许,只是去看一看岳菱,并不期望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因为,现实让他紧张,他不知道离开小岛,岳菱是怎样的人。在他面前,是一条冷峻的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