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到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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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AY看见自己和杰西在街头飞奔,他们跑到一个街道转角。JAY说道:“往哪里走?”

    杰西说道:“他们来了。”

    JAY朝街上望了一眼。那里有一大群人,大概十六七个。他们穿着古怪的衣服。一看便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有的人穿着带着铆钉的皮上衣,有的身上带着铁链,有的人手里还拿着棒子。他们的眼睛里闪现着杀戮的气息。

    JAY和杰西上了一栋空置的大楼,暂时甩开了那些魔鬼。只见那栋大楼还没有拆除完毕,除了钢筋和水泥的墙壁房顶还在,门和窗户已经被拆下来,堆在楼道里,脏兮兮,油乎乎的。白色窗框上落满尘埃。

    杰西和JAY一直躲在一堵墙后,过了半个钟头,看见人都走远了,杰西说:“我们走吧。”于是,JAY和杰西朝一个还没有用过的汽车站跑去。

    JAY来到那个汽车站,看见车站上一辆车从远处开来,那辆车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绿色的车厢,车厢里坐着几个外族人。说着听不懂的语言。

    JAY问道:“为什么,我平时看不见这辆车?”

    “因为你吃了药丸。”杰西说道。

    JAY转过头,望了窗外:“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杰西说:“去坐轮船。”

    JAY忽然明白杰西说的话:“那个地方就在自己的心底。”他搭了轮船来到小岛,这个小岛就是轮船的目的地,也是自己要寻找的“天堂”。寻找到“天堂”就是寻找到自己。所以,“天堂”就是离自己的心最近的地方。或许他现在在自己心里?一定是这样,所以会遇见妈妈。

    只是杰西说过的药丸是什么?那些人为什么会追他们两个?这一定与那些药丸有关,一定与自己为什么到这里来有关。

    JAY对于这座岛充满疑惑。打算去找水族店的杰西。或许,他知道一点什么。

    他来到那家水族店。那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水族店里有几个顾客。杰西正在忙着招呼一个带着浅色旅行帽的老人。

    杰西指着老人正在看的棕色四线猫鱼说道:“在自然海域中,这种鱼被发现常常生活在岩石周围。”

    老人说道:“它吃什么?”

    “它属于杂食鱼类。不用担心我们店里可以提供各种海鱼的饲料。”

    老人又移动到另一个水族箱前面:“这种鱼好养吗?”

    “这是蝶类珊瑚鱼,它们主要靠吃各种水藻维持生命。”

    “好吧,我买这两类鱼各10条。”

    杰西为老人装好鱼,充上氧气,并且送老人出了门:“谢谢光临。”

    JAY看着这个杰西。他认识的杰西去了哪里?他把自己的躯体留在这个世界上,然而让另一个人的灵魂住在里面。他感到一种孤独。杰西,你快出现吧。

    虽然,两个杰西有着同样的认真态度,但是,JAY不能把眼前这个杰西同自己认识的杰西联系起来。JAY猜想着:这个杰西大概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在广大的世界转一圈之后,又回到这个孤岛开始自己真正的营生。他的命运就是这个岛的命运。在外面的世界中,这是一个被遗忘的地方。JAY感到一种被抛弃在孤岛的无助感。他靠在店铺外面的门柱上。望着天,拿出一支烟。看着袅袅的轻烟在眼前形成一个烟圈。

    这时候,杰西看样子要出门,他把店铺交给另一个店员。JAY跟着杰西走到另一条街上。在这个孤岛,只有这两条街,它们在一个水果店前面交错在一起。街道两边是各种店铺,有的门面装修成简单西式,粉色的木门,上面有一扇窗,雕刻着简易的欧式窗花。那扇木门旁边开着一扇窗。通过窗口可以看见这是一家卖各种灯具的铺子。这家铺子和其他铺子一样,装修和出售的商品都有很多东西方融合的痕迹。不远处的水果店是典型的中式风格,原木的格子雕花,尽显着幽远宁静的氛围。水果却是各种地方的都有。有热带的榴莲,菠萝蜜,山竹果,芒果,火龙果,莲雾……温带的西瓜,葡萄,橙子,荔枝……

    花店里的花灿烂的像五月的春光。陶瓷店里的各种青花瓷摆在显要的位子。有花瓶,花盆,鱼缸,桌子,椅子,画卷,瓦片,枕头……

    JAY被一家绿色门窗店铺里的面具吸引住了。那家店铺里挂满了各式面具。有的是镂空的笑面罗汉,佛像。有的是非洲原始部落里巫师用过的面具,还有的是夏威夷风的椰壳面具,有的只是一块弧形的木板,上面挖出两个孔,像是古代人相信的灵魂的出入口……

    狭窄的街道上,走着各种肤色和头发的人。他们有的在店铺里选购纪念品,有的在购买水果,花束,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一直从早上热闹到晚上8点。

    杰西来到一个药铺。这家药铺除有雕花的门窗以外,还装上了密闭的玻璃窗。他买了一瓶药离开了。

    JAY走到杰西身边,他迎上去:“杰西,我能请你喝杯咖啡吗?”

    他认真地看着JAY:“我认识你,你是上次来找锯齿斑鱼的那个人,最后什么都没有买。”

    “是的。我是因为想找你聊一聊天,所以才去你的店铺。”

    “好吧。我还有时间。”杰西接着说:“有什么事情吗?”

    JAY解释道:“我只是和你聊天,就像朋友之间一样。”

    JAY和杰西来到水族店的对面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店。JAY推开咖啡店的绿色玻璃门,杰西和他纷纷走进咖啡店里。咖啡店有上下两层。通过一个旋转楼梯连接起来。这时候因为是晚上,所以店里的客人不多。零星分布在店堂里,说着各种话。北京话,四川话,上海话,天津话,美式英语,澳洲英语,西班牙语,法语。有两个高大的白种人从楼梯上走下来,他们一定刚喝了咖啡。

    JAY问道:“是座楼上还是楼下?”

    “你订吧。”这时候,那两个白人从杰西身边经过。

    “你要什么咖啡?”

    “卡布奇洛。要多加奶泡。”

    “你要双份奶吗?”

    “不需要。”

    于是JAY点了一杯卡布奇洛,和拿铁。JAY找到靠近过道的地方坐下来。

    JAY说道:“看来你常来喝咖啡?”

    杰西说:“不算特别多。那我们从哪里开始聊?”杰西停留了一会:“你是第一次来这里旅行吗?”

    “是的。不过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旅行。”

    “你上次不是说过你是旅客吗?”

    “实际上我更像是一个逃亡者,或者什么都不是。”

    “你在躲什么?或者什么原因促使你到这里来的?”

    “我醒来就在这里了。”JAY说道:“我以前居住的那个世界,让人恐惧。也有太多事情我不想去面对。整个世界就像一台疯狂运转的机器,一些人踩着另一些人向上爬,而自己又被更上面的人踩着,但是所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样那个结束?也不知道上面会有怎样的风景?有人从机器上摔到地上。也许我就是摔到地上的人。除此之外,那还是一个坟场,所有人不得不埋葬自己的向往,然后被那个世界改变着,最后到面目全非,在别人的哭声中去了另一个世界。”

    “你应该去登记失踪人口,让警察局帮助寻找。”杰西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有不能告人的事情。也许正受着某种精神的压力。他需要另一个人为他指明方向。

    JAY试图想让杰西理解自己的话:“但是,我的事情比看起来要复杂,不是普通的失踪,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的朋友或许已经被那些人带走了,或许已经失去了记忆,然而他自己不知道。”

    “什么人要害你和你的朋友?”杰西向前微倾,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那些人从哪里来?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来到这个岛上?但是我接到过一个古怪的电话,他们似乎已经发现我在这里。”改

    改JAY看见眼前的杰西喝了一口水:“他们为什么要来捉你们?”

    “我和我的朋友从那个世界逃出来了,他们一直在找我们。”

    “你不是接到过电话。那个世界?那么你怎么认为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

    “一个孤岛。你一定不相信这些,因为也许你会认为我现在是和你谈话,但是其实我是在和自己谈话。”

    “确实让人费解。你是迷失了自己吗?”

    “没有,这还不算特别糟糕。或许,有点。”

    “你在这里寻找到你想要的吗?”

    “全世界都一样,无论怎样都逃不开,即使回到心底。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受到伤害。”

    杰西望着眼前这个人,觉得他说的话编制出一个迷宫,而将自己局域在里面。杰西看见JAY被各种谜团卷入漩涡深处。那漩涡来自于心底深处,一个巨大的浪,将JAY丢入无限阔大的世界。杰西想:他彻底的迷失了自己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