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马疾冲而过,将近帐门时两人腾身而起,借着马势凌空划过尚余地一段距离,竟齐齐纵进了大帐。旁边早有人截下马匹一旁安顿。
两人落地时已成单膝跪地之势。其中一人从怀中取出一个斑斓锦囊,双手呈上,口中说道:“南京紧急军情,请韩大人过目。”
韩德让等人吃了一惊。发生了什么事情么?韩德让急忙接过锦囊,匆匆打开,里面竟是一块香气浓郁地白色绢帛。耶律学古后退了一步,这种军情不是他这种级别地将领可以知晓的。耶律隆绪睁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望着师父。
过了半响,韩德让叹了口气,摇头说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好容易有了机会要打一网大鱼,老天竟在此时降下惊雷,就这般放弃了,也实在有些不甘心。”耶律学古张了张嘴,却没有敢问。耶律隆绪好奇地说道:“师父,是什么事情这般紧要?”
韩德让摇头说道:“学古也算是自己人,不必瞒你。陛下昨日在萧后宫中驾崩了。”恍若惊天霹雳一般,耶律学古和耶律隆绪都呆住了。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骇人,两人都有点不敢接受。耶律学古吃吃地说道:“大人,陛下虽说身体一直不是很康健,可是这也有点太突然了吧?”耶律隆绪直如傻了一般,竟然毫无反应。
韩德让苦笑道:“现在麻烦是宫中各妃嫔均在猜测陛下身故与萧后有关,正闹得不可开交。”耶律学古闻听此言,不禁心中大怒,愤然说道:“岂有此理,数年来一直是萧后代理国事,陛下也曾下旨要众臣将萧后当陛下一般看待听从。萧后岂会加害陛下?”耶律隆绪扑上来叫道:“师父,母后会不会有危险?绪儿要回去,保护母后。”
韩德让抚着耶律隆绪的头颈,沉思了一会儿,毅然说道:“此次机会实在难得。学古,我只能给你四天。四天之内,你要打破岢岚军抄了所有辎重,一举将大宋边境军力重创。这样我们就可以多争取一点时间,迟缓大宋攻打刘汉的时间。你可有把握?”耶律学古犹豫道:“四天的时间稍稍紧张了些。若是五六日,把握就大了。”
韩德让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我只能给你四天。你必须做到让岢岚军在今年内回不过元气,这关系到我们大辽的存亡。我这就写下手令,南京道所有军马任你调动,四天后,你要全军向上京进发,助我辅佐萧后。这也关系到大辽的命运。”
耶律学古一怔,随即慨然说道:“大人放心,末将纵是将马匹累倒也一定做到。”
韩德让微笑点头,淡然说道:“生死不过一线之间,大辽安危就在学古身上了。我和绪儿这就回去,你若是快一点,说不上还能赶上卖王少一个人情。或许将来我们还能大用。”
未待他话音落定,耶律学古已经冲至帐门纵声大喝:“擂鼓,擂鼓,全军集合。”
高永能也在大呼擂鼓,可是聚军鼓已经敲响了五遍了,陆续汇集的士卒还不到五成。而且其中大多数人都是灰头土面的,一副沮丧之气。事情完全出乎他的预料,边境之上地百姓仿佛听到了什么风声,竟然都弃庄而逃了。每到一个村落都是空空如也,不但高永能大失所望,就连想趁机发一笔横财地士卒都是垂头丧气。为了补充士卒,高永能留下三千人赶制巢车,亲自带着剩余地兵丁前去抓捕青壮。可是接连两日过去了,跑了偌大一片地方竟然只抓到一千余人,距离目标还差的太远。这可如何是好?高永能有些慌了。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事情竟然出了如此变故。这是关系到他生死存亡的大事,甚至也可以说是关系到整个高家生死存亡地大事。似这般拖延下去如何了得?高永能仿佛已经隐隐约约看到了田钦祚愤怒地目光,看到了汴梁许许多多地人对他举起了屠刀。
可是无论他再怎么着急,也拿空荡村落没有办法。连鬼影儿也看不到,如何抓法?高永能恨不得将所有村落都夷为平地。随他而来的一个家将眼见不是办法,皱着眉头说道:“少将军,这里辽兵刚打完草谷,百姓还在外逃避为归。我们这么下去可不是路,要想个办法才好。”
高永能没好气地说道:“我有什么办法,连人也见不到,叫我如何抓去?”那家将迟疑地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想必百姓们都向内地逃避去了,若是我们朝哪里去抓必有收获。只是离内地州城近了,只怕将来不好遮掩。”
高永能愤怒地将马鞭劈头盖脸地抽将过去。“有办法为何不早说?白白虚耗两日,万一被人知晓,我们现在就得死。”他恶狠狠地说道:“往内地方向抓捕,哪怕是打破州城,也要将青壮给我抓够。若是州城官员阻拦,说不得我临死也要抓个垫背的,先砍了他再说。”
家将平白挨了几鞭子,心中愤懑,回首对着士卒大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擂鼓,给我跑。”
赵德芳也想跑,拼了性命也要跑出去。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只在宪州耽搁了几日,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她运送马匹回去,原本归心似箭,想早早回到汴梁将事情交接清楚,就央求赵德昭允诺将王浩召为驸马。有了这么多的战马,还有辽人一万匹战马的欠条,还怕德昭不答应么?可是刚到宪州,一腔地柔情蜜意就被烦恼冲了个烟消云散。原来,她和王浩都有些疏忽了。辽兵将战马交付的时候,只将随军携带地草谷拨付了一部分,并没有准备太多。可是五千匹战马数日的草料也不是小数,鼓鼓囊囊地负在马背上,宛若一支巨大的商队。再说到了宪州还怕没有战马吃的?所以她和王浩原也没有太在意。却不料宪州偏偏就是没有草料。大宋无论禁军还是边军,谁见过如此众多地马来?无奈之下,赵德芳只得在宪州略停数日,只等宪州官员筹备足够地草料方才上路。
岢岚军如今只剩下五百余士卒守护营寨。赵德芳没有见到高永能和赵四,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紧张起来。再三询问,留守的偏将只是推说不知。赵德芳待要回马探看究竟,那偏将却拦将上来,非要赵德芳出示官凭路引才能放行,否则还是等高将军回来再说。赵德芳哪里来的官凭路引?以她的身份地位,又有谁会想到在大宋之境,居然还有人会找她要官凭路引?那偏将嘴上虽是客气,可实际上竟是将她们一行人软禁了起来。赵德芳怒炸心肺,偏偏却发作不得。谁见过边境之上有人带着这么一大批马行路的?还没有任何物品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只怕人家没有立即将他们抓起来已经是很客气了。
其实高永能损兵折将地事情大营已经知晓。所以那偏将才要拼命地阻拦赵德芳。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高家军为什么叫高家军?岢岚军谁不知晓自己的一切属于谁?那绝不是大宋,而是高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赵德芳明白是出事了。说不定此刻,高永能正在率领大军围攻驿站。就算王浩天大神通,还能打得过大宋边军么?就算是王浩打退了高永能,可是那也是犯了大罪。这都已经几天了,说不定王浩时刻都会有性命之忧。我一定要去救他。赵德芳心里默默地想着。此刻,她恨不得挖条地道逃出去。
王浩偏偏此时就在挖地道。他要想尽一切办法来给这些百姓找条活路。数百人本来可以四散逃亡,毕竟边境这么大,随便在哪里都可以活着。只有他不能,因为他的名头实在太大,太过注目。可是他们却都选择了为自己而死,没有一个人犹豫,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这种深情让王浩激发了所有的斗志。我一定要让他们都活着,都好好地活着。就算是想尽一切办法,我也要他们都好好地活着。
他将从耶律学古营中接收地油大半都埋在壕沟之中。真到了危急时刻,一支火把下去,立时就成了一道火墙。如此数量巨大地油瓮点燃起来,只怕连驿站也会化为灰烬。可是王浩顾不得许多了。哪怕是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只要能够争取一点时间,那也划算。因为他还有地道。他抽出了最大的人手开挖地道,要抢在宋军到来之前将地道挖到很远的地方,这是在万一抵挡不住的时候,唯一能够让百姓逃生的法子。一定要抢在宋军到来之前挖好。
回评论者问:有朋友疑惑赵德芳的事情。在此解释一下,赵德芳是太祖赵匡胤的第四子,男性。后来成为杨家将中八贤王的原型。只是在穿越类书中,众位大大可以屠美灭日,可以种马无数。可以将历史名人任意搓揉团捏。那为啥俺写书就不能在触及历史人物灵魂深处之余,顺便也做做变性手术?赵德芳也在含泪而语,为啥俺总不是不能和主角上床?实在不是俺不想展示俺的风情,都是五得大师那家伙惹得祸。俺曾经也是男人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