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是到鬼子的占领区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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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现代著名记者兼政治评论家西奥多?怀特那时在中国,他惊诧地把目光投向正朝着江南开进的新四军,称此举是“忘我的冒险,不可思议的奇迹”。

    战后五十年,日本的学者和早稻田大学的教授,揭谜一般,开设了“新四军”专题研究。他们对这支军队的关注和兴趣源于太大太多的不可思议。这也正是当时国民、“国军”的疑惑。

    1938年年初,当新四军从大后方乘火车向敌后靠近的时候,在兰溪车站正和从前线撤退下来的大批国民党伤兵相遇。时值大雨倾盆,伤兵们吵嚷着,哀叹着,用最粗鲁的语言咒骂着世上的一切。新四军战地服务团的男女立即列队雨中,为伤兵慰问演出。春雨潇潇,歌声悲壮,“你们正为我们老百姓,……受了极名誉的伤。……帝国主义……是这样的疯狂,……要把中国当一个屠场!……我们要争生存,否则就要灭亡,我们要争做自由的人,否则就要变成牛羊。……我们拼着最后一滴血守住我们的家乡!”这是田汉作词,聂耳作曲的《慰劳伤兵歌》,有唱、有白,激昂悲慷。刚刚走下火线的伤兵被这滚烫的歌声激荡得热泪纵横,躺着的坐了起来,坐着的站了起来。雨越下越大,歌声越来越高昂,《大刀进行曲》、《义勇军进行曲》,当唱到“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时,热血沸腾了的伤兵们加入了合唱,掌声经久不息。一个伤了右臂的兵,缓缓举起左臂向雨中的演唱者敬礼。

    “我们在前线打了这么久的仗,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款待!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我们是新四军。”

    “啊!新四军。你们怎么还往东开?那边已经被鬼子占领啦……”

    “我们就是到鬼子的占领区去!”

    “是这样?!”

    一位受伤的军官带着虎口余生的惧悸和同情说:“你们这个部队作为一支政治宣传队是好的,到战场打仗,恐怕只有且听下回分解了。”

    一个胡子兵极有兴趣地又问:“我当了十几年兵,从来没有听说有个新四军,你们是啥队伍?”

    伤兵们也都很新奇的样子打量这些兵。他们身穿灰色的军服,戴着“青天白日”帽徽,但臂章与众不同:印有蓝色的手执冲锋枪的战士,还有“抗敌”二字。

    新四军这个名字,当时对于整个中国是陌生的,中国的朋友和敌人对它同样是陌生的。这个名字会使中国人联想起北伐时期叶挺将军的国民革命第4军,又联想到十年内战时期毛泽东的“红4军”。如今这个新四军的军长便是当年北伐名将叶挺,但是这个“无党派”人士统帅的却是共产党的军队。中国的事就像中国的方块字,臃繁复杂,认识它,弄明白其中之奥妙,都是对人类智慧的挑战。因此那些二战时期到中国来的外国人,虽然对中国的贫穷、落后、不讲卫生嗤之以鼻,离开的时候却丢下了格言式的幽默:“愚昧的中国人是最聪明的人种。”

    新四军是国共合作的产儿。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发,民族危亡即在旦夕。大敌当前,摈弃前嫌,国民党和共产党终于面对面坐了下来。可谓是“度尽劫波兄弟在”了。兄弟本是同根生,但同室操戈十数年,内心的芥蒂终难拂除,几乎每一项协议的达成都伴随着面红耳赤的争执,冗长的辩解,隐而不宣的心机。

    作为*中央的全权代表,周恩来面对的是国民党的最高首脑与各路诸侯,这个舞台和这个角色如同一砧冷峻的磨刀石,使他那含金量极高的智慧和举重若轻的城府,以及令人无法拒绝的人格力量,在无情的摩擦中大放其彩。当“八路军”的各项协定经过若干次舌战得到确认之后,另一支抗日力量又提交在谈判桌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