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也就是今日的开封,自古便是名城,素有七朝故都之称,不过有六朝是在唐以后才出现,无论城市规模,人口密集,还是繁华程度,乃至人文景观,如今看来,就显得有些单薄。
说实话,开封的地位能够日益剧增,首先应当感激隋炀帝杨广。大业年间,杨广下令开通通济渠,使之与黄、淮相通,发展水上运输,才使得汴州的地位愈加重要,商业日益繁荣。
正是基于这个原因,凌风才将汴州列为天上人间和天下商行首批发展的十三目的地之一。到了汴州自是有人将吃喝拉撒的一切打理停当,无需自问,甚至连嫣儿也不要插手。两家铺子的汴州分号,是新年后刚开张的,这会新鲜气还没有过,两铺子无不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凌风到了汴州之后,仅仅用了半天的时间与各大掌柜的碰了面,交代一些事项之后,便没自己什么事了。便带着嫣儿寄情于山水之间,出没于风月烟花之地。带着老婆去嫖妓,这种境界的人可不多。
其实也是没有法子,当时汴州没有多少名胜古迹啊,除了大相国寺(原建国寺,唐延和元年,唐玄宗他老爸将此寺更名成大相国寺)外,鲜有能拿出手的,后世开封的古迹甚多,但多是唐以后的朝代建造的,特别宋朝把汴州定为都城以后,大规模的建造才开始。
后世常说,洛阳的牡丹,开封菊。说的就是开封的菊花,俗有“黄花遍圃中,汴菊最有名”,之称。清乾隆皇帝从留下“风叶梧青落,霜花菊百堆”的美句。每到秋季,汴州内外,秋风送爽,菊花飘香,到处繁花似锦,蔚为壮观。“花以景衬,景以花容”,让人置身于菊花的海洋里,如痴如狂,真是“十月花潮人影乱,香风十里动菊城”。
无奈此时是冬末春初之际,哪有什么菊花可赏吗。他花开尽百花杀,连菊花都没了,还能赏什么呢?只能寄情于山水与民俗了。
次日,凌风与嫣儿、十三两人沿汴水,踏着山色去游。不过用嫣儿的话说,其实就是去喝西北风,现在未出正月,树未泛青,花草不从发芽,百鸟还在隐居,哪有什么风光可赏。但是,凌风执意要出门啊,没有办法,嫣儿只得耐着性子陪同。
不觉间,出了城门已有十多里,遇到一小镇,集镇不大,紧紧凑凑百余步长,但比较热闹,店铺不少。
凌风三人,正欲找个酒家打点素食。却听见远处的唢呐之声渐行渐近,长长的迎亲队伍映入眼帘。
便退到道路两旁,让娶亲的队伍先过。望着这熟悉的场面,凌风仔细打量那新郎官来。只见那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一身喜庆红妆状元袍,胸前系着红丝带扎成的大红花。年纪不过十五六,倒也眉清目秀,身长玉立,仪表不俗。从那不经意之间发出的举止来看,生性温和,估计待人接物也是彬彬有礼,谈吐尔雅。
瞧着迎亲的排场,花轿的装饰,丫鬟簇拥,嬷嬷群立,身后陪嫁彩礼之巨,不难看出是个大户人家嫁娶。
向来喜欢凑热闹地凌风,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向身旁的一位年过六十的老人打探道:“老人家,打听一下,这里是什么地界,不知是那家小哥娶亲?”
老头回眼看了凌风,慢慢地说,“此地为柳家堡,今个是柳家堡柳员外的三公子大婚,小哥儿是外地人吧?”
“是的,老人家,我等访亲探友,路过此地,不知这柳员外的待人如何?”
“小公子,你是不知道,在咱这十里八村的,提到柳员外没有不说好的,平日了,柳员外铺个路,架个桥什么的,周济相邻,大好人,大好人,怎奈天不佑好人啊,柳家近年来是流年不顺,也不知柳员外得罪谁了,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这不,柳员外想为三儿子娶亲,冲冲家中的晦气。”
“哦,天佑好人的,只是时候没到罢了。老人家可知这柳家公子为人怎样?”
“没说的,柳家门风好啊,柳公子自幼秉承柳员外的贤德”
“哈哈,多谢老人家了”既然要去凑凑热闹,就要打听清楚,别出了什么岔子,闹了笑话可就不好了。
“走,爷今个带你两个打秋风去。”打探清楚的凌风对嫣儿和十三讲到。正要抬步前行,只听后边传来一声,“狄春啊,中午老爷带你去吃顿好的”
“狄春”,闻言凌风一愣,难道遇到大名鼎鼎地神探狄仁杰了,这么巧啊。不对啊,按时间算来,他此时正在长安做大理寺卿呢,怎么会在这里呢。应该不会是他,重名的人多了去了,也许是其他人的小厮也叫狄春。
凌风虽然心里这么想着,还是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到一行两人前后走着,一老一少,老的五十左右,中等身材,宽眉大耳,四方脸,鼻子隆起,胡子乌黑整齐,体态微胖,面露笑容,给人一幅和蔼可亲之态。少的不过十六七岁,没有老的高,长的倒也说得过去。
“跟老爷出来,想吃顿好的可不容易,除非老爷要打秋风。”那少的在后面风趣地说。
“你这个小厮,老爷带你吃好的,还挑三拣四的。”
凌风这才哈哈一笑的对嫣儿说,“看到没,打秋风的,可不只是咱们啊,走吧?,去晚了可就没有位子喽,到时候就是想打也打不着喽。”
“怎么,公子等人也去打秋风。哦,倒是同行人,哈哈”。那年纪大的走近了,听凌风这么一说,乐哈哈看着凌风等人道。
“打秋风,可是个好差事,怎么先生也是”见到老的将自己打扮成教书先生的服饰,凌风便称呼人家为先生。
“巧了,遇到同行了,听公子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老的打量凌风三人一眼道。当他看到嫣儿的时候,目光明显的停顿了,透露出莫名的气息。目光呆板,眉头微锁,将嫣儿看了又看。
“路过,便来凑个热闹。莫非先生也是,那就同行若何?”
“好说,好说。”老的一边走着,又回头多打量嫣儿几眼,大脑袋上划过些皱纹,眉头微缩一刻。又对凌风言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作何营生,这位想必是尊夫人吧”
“不满先生,小可姓凌,名伟东,乃一介书生,不过也算是半个商人,先生所言极是,这正是内子。”便让嫣儿上前施了个礼。你打听我,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得打听你,“瞧先生的架势,倒像个教书的先生”
“公子好眼力,哈哈,不错,吾乃并州人士,怀英,教书先生,走南闯北。”
并州,怀英,教书先生。靠,咋就这么熟悉呢。在嘴里来来回回地念叨了几遍。恍然大悟,《神探狄仁杰》中的经典台词,狄仁杰微服私访都是有这个名号,看来这个定是狄仁杰了,终于遇到了自来到大唐后,见识的第一个大神,牛人一个。当然还有几个,以后遇到再说,绝对都是恐龙级的。
“先生来自龙兴之地,好地方啊,难怪先生宽大为怀。”凌风略略一指狄仁杰的隆起肚皮戏言。
“龙兴之地,呵呵,也是,高祖并州起的家,不想公子倒是趣人。”
见他三番五次的打量嫣儿,不时眉头紧锁。凌风心头不禁暗叹,划过一丝的疑问,难道嫣儿长的真像她的那个从未谋过面的姑姑,那位被武则天整的惨不忍睹的萧淑妃。
单单从门头就能发现柳家可不是个小门小户人家,一对高大雄伟的石虎守门,这大门建的也不同寻常的大户人家,总感觉怪怪的,但却说不去个所以然。
今日是柳家三公子柳成林大喜的日子,柳府上下沉溺于一片欢乐的海洋,不管是发自内心的,还是故作强颜欢笑的,柳家从家主到下人、丫鬟都是面带微笑。柳家的家主希望用这久违的场面来冲散三年来一直笼罩在柳家头上的晦气与灾星。
宾客云集,高朋满座,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好不热闹。
总不能真打秋风吧,既然柳家父子宅心仁厚,周济乡里,那就以友人的名义,加些礼金好了,在嫣儿身上取出了两片金叶子,大约十两的样子,又在宣纸之上,留下‘红妆带馆同心结,碧树花开并蒂莲’吉祥语,交给那管礼单之人。
但是管事的,非要凌风等人说清楚是柳家时什么亲戚才肯方行,说是要给安排上座,贵宾席。放着这么大的礼单可是少见,虽说柳家在柳家堡,乃至浚仪县都数得着,可是放着十两的金子作为礼单就是整个汴州府都难有,万一是主家的什么至亲,若是招待不周,主家怪罪下来可就不太好办。
“管事先生只管放心就是,凌某与你家公子是神交之友,那可是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道下过乡,一阵嫖过坊的,你家公子若是知道了,也是不会怪罪的。”凌风没有理会管事的,找了个拐角之处,随便的做了下来。嫣儿觉得凌风今日的言行有点怪怪的,据她所知,自家夫君从来没有离开过徐州府啊,就是到徐州城也不过才四个余月,怎么可能和人家柳公子是神交之友呢,估计又是夫君瞎掰乱说的。
“原来凌公子与这家公子是挚友啊,为何不见见面呢”同坐一张桌子的狄仁杰,含笑的对凌风说道。
“先生可就不知了,小可与这柳公子是神交之友,不是挚友。”
“哦,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挚友是要经常见面的,不过神交吗,就是梦游神往之交,可就不从见过面喽。”
“呵呵,凌公子这个说法有趣,神交之友,这么说来你我也是喽。”
“好像,凌某未从与先生一起嫖过妓,一道扛过枪吧,找目前看来,最多只能是一起下过乡。”凌风绝对没有想到狄仁杰竟是个自来熟。
狄仁杰闻言,微微苦笑一声。嫣儿害怕自家相公把人家教书先生给得罪了,连忙在从后面小声的叫凌风给狄仁杰赔罪。可是她那里知道,狄仁杰压根就不是教书先生,为了不让嫣儿担心,凌风嬉笑着,半真半假地当着狄仁杰的面,对嫣儿道:“夫人你就放心吧,这位先生肚里能撑船,气量大得很,不会计较这些唐突之言的”
“宰相肚里能撑船”,难道相公知道人家不是教书先生,可是看这位先生不像是个大官啊,嫣儿在心里念叨,不由得又看了看狄仁杰。
狄仁杰闻言一惊,莫非此人看出狄某不是教书先生。此子面相生异,气宇不凡,自称是读书人,却又自称半个商人,出手阔绰,小小礼金便是十两的黄金,可不是笔小数啊,可见不是小气之人。但却又给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嬉笑如常,看来此人的城府不可谓不深,到底是谁,两京的公卿世家之中没有听说过啊。还有就是他的那位夫人,总觉得有些面熟。
狄仁杰在脑海里搜索着以前见过的与嫣儿模样相似的人物,突然双目一亮,兢兢有神,随即便是大吃一惊。那是在二十年以前,还是永徽年间的时候见过。永徽二年,自己明经科及第,有幸见识天子,那个伴驾之人,对了,就是她,萧淑妃,何其像也,难道萧妃娘娘族中的后人。可是,当年萧淑妃蒙难之后,族中之人不是被杀,就是被流放岭南、剑南,甚至更远,为何在此出现呢,狄仁杰又陷入了沉思。
柳家后宅,刘员外望着管事送来的一对金叶子与那副贺词,稍稍地皱了一下眉头,长叹了一口气,淡淡地对自己的儿子说:“林儿,你何时结交过这个人啊,为父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嘿嘿,出手便是十两,还是金子,纵是你娘舅之家也有些肉痛”
“父亲,孩儿何从没有出过浚仪县啊,再说,孩儿结识的乡党之中,并没有姓凌的子弟。”柳成林也显得十分的委屈,带着哭笑不得的表情向自己父亲解释。
“可是,那人却明明告诉管家,说是你的挚友啊。若是没有见过,怎么能称得上是挚友呢。”
“孩儿,也是不知所以然,会不会是咱家的什么亲戚,刚才管家也说,那公子说话不像是咱们汴州的口音。”
“哎”刘员外又叹了口气,看了看柳成林言道,“林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柳家近来,流年不顺,你的两个哥哥相继死于非命,别人就是躲,都还显来不及呢,又有谁会主动上门啊。若非我儿今日大婚,估计连许多至亲都不来往了。”说到此时,刘员外悲伤不已,情不自禁地几滴老泪落下,想起近几年家门的不幸,两个儿子相继暴死身亡,竟毫无半点迹象。汴州别驾看中自家的祖宅,紧紧苦逼不成,私下里做些见不得人勾当,让自己放弃祖宅。这片祖宅能放吗,这不光是自己那个做兵部司农郎的父亲十年辛苦才建成的,更难得是祖宅之中遍地机关。奈何别驾大人官高势大,又交接了京中的达官贵族,岂是自己这个致仕后裔能比的,刘员外越想越伤心。
“都是孩儿不孝,不能为父亲大人分忧,又让父亲想起了伤心的事。”柳成林瞧见自己父亲陷入悲痛之中,带着低沉地声音对刘员外说“父亲,那公子会不会是祖父当年结交之人的子嗣呢。”
听了柳成林这么一说,刘员外骤起一个激灵,想了一会,才对柳成林说,“当年因侯君集一案,与你祖父一起致仕的兵部及朝中文武官员中,仅侍郎、中郎将以上的官员有七八个,倒是有位姓凌的怀化大将军。与你爷爷交情上好,为了避嫌,自从你爷爷致仕以后,就少有联系了。自你爷爷去世以后,就断了线,近三十年更是不从交往过,听说那位怀化大将军在徐州府定的居,怎么会突然上门呢,于理不通啊,也不和情理啊。”
“父亲不妨,将那公子请到后宅询问一二便可知晓,即便不是,人家出了这份大礼金,也应该好好款待人家才对,父亲,你说呢。”
“林儿能想的如此周到,为父足感欣慰了。好吧,就由林儿前去请吧。”
“小可,是柳家的柳成林,不知哪位尊客是凌伟东”。柳成林站在大堂之上面对着满座的来客,高声叫喊道。
“呵呵,小兄弟,人家正主找上门了,看来你是吃不着喽”。狄仁杰闻言后,笑呵呵开着凌风的玩笑。
“原来是柳兄,兄弟我便是凌风凌伟东”。家主都在大厅里高喊了,躲是躲不过了,便直接站起来回答。
“多谢凌公子此来捧场关照,成林在此多谢兄台,不知兄台尊府是?。”柳成林来到凌风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上下将凌风打量个遍。
“兄弟徐州人士,路过宝地,听闻柳兄大喜,一来贺喜,二吗凑个热闹,讨饶柳兄了,若是给兄台添了麻烦,还望柳兄多多包涵。”凌风满面春风地喜笑颜开的回复柳成林的问话。
“咳,咳”传来两声咳嗦之声,狄仁杰一听眼前这位名叫凌风,表字伟东,与凌风向他介绍的不同。一不留神,将喝了一半的酒都给呛了出来,顿时呛得不轻,两眼直冒金光,暗道:原来是他,徐州凌风,那不是纪王的女儿,东陵郡主的仪宾吗。原来如此,难道这位夫人便是东陵郡主喽。可是,不对啊,她又为何像那,死去的萧淑妃呢。不可能,眼前的这位一定不是郡主,也许是他的侍妾而已。
“怀先生,你没事吧”凌风见状,急忙回头,关切的询问。
“老喽,不光手脚不听使唤,就连嘴巴也给罪受,呵呵,凌公子不要笑话怀某才是。”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柳成林听到凌风是来自徐州府,心中皆是大喜,望着凌风俨然一笑,“烦请凌兄移步,家父想见见凌兄,也好当面拜谢,不知凌兄?”
“如此,凌某敢不从命”,凌风回身看着对十三,向他交代,“十三照顾好夫人,我去去便回。”
“只是,公子你,你……”燕十三吞吞吐吐的说了几次,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心道你一个人去怎么行呢,万一有个好歹,可就麻烦了。
明白他想说什么,凌风摆一摆手,示意他的不用担心,也不想想,凌风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柳成林一起走的,若是出了事,柳家父子能难逃的了干系吗?
来到后宅,凌风见到一位看上去不下六十岁的男子,他那满布皱纹的老脸,苍白的面色,一头白发,将他的实际年龄放大了许多。事后凌风才知道,此人的年纪还不到五十。他的表情显得复杂,眼睛带着些期待,又有些担心。
正待凌风欲上前施礼之际,柳成林指着凌风对他老爹言道,“父亲,这位便是,来自徐州的凌风凌公子”
刘员外面露笑容,微微欠身行礼,指着旁边的椅子,让凌风坐下,又叫柳成林给凌风上了一杯好茶,“多谢凌公子光临寒舍,实令敝宅蓬荜生辉,若有招待不周,还请凌公子海涵。”。
凌风连忙上前回礼,就势坐下,谦恭的说,“柳员外过谦了,如此佳肴美味,凌某还要多谢员外的款待才对。冒昧打扰,还请柳员外、柳公子多多见谅。”
“听小儿成林说,公子乃是徐州府人士。不知公子可认识一位在太宗朝时,官至怀化大将军的凌可将军”。含蓄一番过后,柳员外向凌风询问。
凌风闻言,带着吃惊的表情问,“柳员外说的正是家先祖,怎么刘员外认识家先祖”。在凌风醒来的第三天,凌尚文就把凌家辉煌的历史告知了凌风,自江表虎臣凌统之后,也就是这位凌可的官位最高,又是凌尚文的父亲,自是被凌尚文重点介绍。此时凌风也感到十分意外,无意之中竟碰到了认识凌家的人。
“那公子对少文兄、少方兄怎么称呼”,柳员外也是又兴奋又吃惊,兴奋的是,此人果真是他那过世父亲之友的后人,能在这个时候上门,对自己而言,是何等难得啊。吃惊的是,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上门来。
“家父排行第二”
“原来是少方兄的公子驾临,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了”,柳员外乐哈哈地望着凌风说。
“柳员外,这是怎么回事?”这下轮到凌风吃惊了,离家的时候,凌尚文可没有告诉他,汴州还有亲戚朋友啊。怎么突然之间,多了个朋友来,不会是蒙自己的吧。凌可的大名知道的人比较多些,倒也没有什么,可是他又如何知道凌尚文兄弟粮的表字呢,到目前为止,凌尚文兄弟两个都不从离开过徐州。
刘员外见凌风一脸地惊讶,满怀的疑问,便对凌风说起凌、柳两家老一辈认识与交往的往事。“贤侄不知,也是情有可原的,纵是成林独自见了少方兄他们,也难能认识了,你听老夫慢慢给你说来,……”。期间对凌风的称呼也从凌公子变成了贤侄,变得可够快的。
以前听凌尚文说过,当年侯君集谋反一案中有许多文臣武将受了牵连,其实直接参与侯君集与太子李承乾一起造反的没几个。大多数人,都是因为看不惯长孙无忌,被那老小的给阴的,加上李世民起了疑心。于是乎,那帮人纷纷卸甲归田,辞官隐居。
像凌可这种中高级将领当时就有七八个回家的,柳员外的父亲也是其中之一,当时官拜兵部司农郎,兵部四大侍郎之一,主管武器研发工作。有点类似现在国防部下面的总装备部。此人与凌可关系不错,两家互有来往,渐渐地,交情就铁了,但是辞官以后,还是受到了来自朝廷的监视。为了避讳,两家的交往逐渐就谈了下来,待两家老一辈去世以后,基本到了老死不相往来境界。那里会想到,凌风在阴差阳错之下,跑到人家来了。
“原来是柳世伯当面,小侄孟浪了,礼数不周,尚请伯父见谅小侄的无知。”凌风闻言,急忙起身,耽耽衣袖,向柳氏父子拱手行礼问侯。“柳兄,小弟有礼了”。
“贤侄这话就见外了,不知贤侄年方几何?”
“小侄新岁十七”
“小儿成林今载十六,贤侄为兄了,成林尊小。”
“凌兄在上,请受小弟一拜”。柳成林倒是妙人,一听柳员外之言,便上前对凌风施礼。
“贤弟不必如此”凌风伸手虚扶,将柳成林托起。
“小弟失礼了,嫂夫人还在外面,罪过,罪过,凌兄不要见怪才是”。柳成林突然间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哈哈一笑,对凌风告罪。
“怎么,世侄媳妇也在”,柳员外问道。凌风苦笑一下,点了点头。
这才将嫣儿、十三连同狄仁杰爷俩一起请到了后宅重新开宴,路上简单的向嫣儿说明了情况。期间柳员外把他夫人和几房儿媳妇都叫了出来,不成想,柳成林还有位闺中待嫁的妹妹,名叫柳寒玉,生得是秀眉妙目,杏脸桃腮,出落得千种风流万种旖旎。
坐下来,还未正式开宴,就见管家慌里慌张跑了进来,在柳员外的耳边私语几声,柳员外对众人行个礼,告个罪,脸色不善地出去后宅。
看来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然柳员外也不会在大喜的日子里气的如此,看柳成林亦是一脸的沮丧,好像挺无奈的样子。刚刚才认得亲,这亲家就有了事情,不帮忙可就说不过去了。
简单地向柳成林询问是什么情况,便与柳成林一道出了后宅,嫣儿害怕自家相公会吃亏,将燕十三也给打发出来了,十三是什么身手,嫣儿知道个七七八八,狄仁杰一个人也不好意思呆在里面,也在后面跟了出去。嫣儿倒是随柳寒玉进了内宅,听说去见柳成林的新娘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