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弹指一瞬,普通而又特别的日子,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
这是一段艰苦的日子,他们以前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世家子弟。不要说是洗衣煮饭,就连穿衣洗漱都由仆人伺候。可这里没有仆人,没有主子,没有酒楼饭馆。甚至连椅子,碗筷这些生活必须品都没有。
而且在经历了怨天尤人,意志消沉的几天后。生活,迫使他们一切要从头开始。
想要愉悦的生活,只有靠自己的双手。于是,殷不凡开始学造房子,欧阳茜开始做起了家务。虽然开始殷不凡造的始终是危房,虽然欧阳茜开始缝的衣服总是松松垮垮,烧的饭菜也难以下咽。但在潜移默化中,他们养成了默契,他们都成长了。
生存的压力,使他们懂得如何辨别有毒野菜,懂得如何用树皮做衣衫。环境虽然恶劣,条件固然艰苦。但殷不凡却觉得舒心。远离江湖纷扰的他,摆脱了心灵的枷锁,得到了难得有的清净与自由。
可心灵的舒畅并不能抹杀生活上的凄苦。伤势的疼痛,让殷不凡屡屡在间惊醒。他总是看见瘦弱的欧阳茜,在为他添置衣衫。可她身上还披着那件薄薄的单衣。
每每看着那一件件新衣衫,殷不凡就像看到了欧阳茜那双满目疮痍的手。原本那是一双纤细,修长,柔嫩的手。可为了自己,如今变得粗糙,就像秋风过后的一切。
殷不凡不善表达,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对她好。欧阳茜原本就有伤在身,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劳累,更是面黄肌瘦。为改善她的身体,殷不凡每天就去湖畔捕鱼,一个月来从未间断。
但不知为何,今天他却发现,湖内有许多死鱼。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为了确保安全,他决定一探究竟。可欧阳茜却坚决不让。
殷不凡的身体状况实在太差。虽然腿已复原,但右手却始终用不上力。不要说提剑,就连拿筷子都困难,显然是废了。
殷不凡素来要强,这一切他都不会说,可生活的不便依旧令他,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中憔悴了许多。
世上有一种人。付出多少都不在乎,可却对得到耿耿于怀。他们不想欠别人,殷不凡就是这种人,更何况他现在欠的是一条人命。
欧阳茜是为了自己才跳下山崖,是因为自己才受了那么多苦。为了她,自己愿意做任何事。
如今,欧阳茜的内力已恢复了六七成,可自己却始终不见好转。这种情况下欧阳茜怎能让殷不凡独自上山?在坚持之下,她也跟了过去。原来上游湖面上出现了大量死鱼,数量之多让人吃惊。
“这是怎么回事?”殷不凡一路查找,竟发现他们入谷的通道就在湖边,而那一带出现的死鱼数目最多。
因气候潮湿,洞口植被很茂盛。但奇怪,原本掩盖洞口的树被砍到了。不止如此,洞口还有一排未干的脚印,印记很深。
殷不凡心中疑惑,“这排脚印到底是谁的?山谷人迹罕至,与世隔绝。为什么会有人出现。”
当看到这排脚印后,欧阳茜却大惊失,调头就走。殷不凡赶忙追上“你知道是谁?”
欧阳茜显得惊恐,“我们没有死。他又怎么会死?”
端木无识,那个一同掉下山的五岳派弟子。坠崖之后,因为没有见到他,殷不凡以为他死了,没想到竟出现了。
“几天前这里还没有脚印,看来他是这两日才入谷的。他怎么现在才找到这里,这一个月他到底是在哪里度过的?鱼又是怎么回事?与他的到来有关系?”种种的疑问困扰着他,正当想时脑袋忽然嗡的一下。
端木无识的脚印出现在了洞口,他就一定在谷中。他的功夫本就在自己之上。更何况现在自己的手断了。情况已万分凶险,难怪欧阳茜会那么害怕。
“不能再让她为我受伤了?”殷不发打定主意。
见他眉头紧锁,欧阳茜道:“不凡,我有事想问你?”
殷不凡道:“问吧。只要我知道,一定告诉你。”
欧阳茜道:“我听说千秋山庄有一套七截阵。七人联手威力可敌百人,我想是不是我们两个以此联手,也会有胜算。”
殷不凡道:“也许不行。这套剑法是我父亲为我师兄弟七人所独创,根据五行相生结阵。讲究七人一体,互相配合,互相繁衍。与少林十八罗汉阵有异曲同工之妙。可要想练成一阵,心念合一却非一日之功,时间来不及了。”
说到这里殷不凡只觉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一把搂住欧阳茜道:“茜儿,太谢谢你了。”不等欧阳茜反应,殷不凡就抓住她的手飞奔回茅屋。
入的屋内,立即提笔在一块布上画了起来。
天渐暗,欧阳茜提灯来到了他的身边。“画什么呢?”但殷不凡却像没听到一样,丝毫不予理会。一边画,口中一边喃喃自语。一会儿跑到屋外,四处张望一会儿,又回屋提笔再画。就这样画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放下手中的笔,朗声大笑“大功告成。”
天黑了。屋内灯光在里分外耀眼。端木无识不知何时出现,殷不凡不敢再耽误时间。一个箭步来到了屋外,自言自语道:“不知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
殷不凡微微一笑“布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