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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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闻巨响到见有人摔在地上只是瞬间之事,可谓变起俄顷,在场能看清的只有两个人。白发老者一脸笑意,台上护持的伦却是眉头紧锁。众人忙向地上之人看去,见此人一身蓝衣手中还紧握着一把长剑,僵直躺在地上正是聂克凡。只见他满脸死灰之色,而廖天成稳稳落在木台上,怔怔站在当地。台下此时爆发一阵喝彩声。克凡努力挣扎着身躯想要站起身,可双手都已僵直,完全不听使唤身躯只在原地打转,惹得不少笑出声来。可是当人们看到聂克凡的眼神时一种莫名的酸楚袭上心头,所有人都默立原地静静看着那挣扎的人。只见聂克凡左目尽为朱赤,闪着晶莹的闪光却如黑暗空洞,没有一丝活色。这时一人从人群中挤出一高大身影扶起克凡道:“我们走,兄弟。”声音浑厚有力正是邢质。邢质扶着聂克凡向外走出时,人们默默自动让开一条道路,所有人看着这两个人渐渐远去,仿佛就像在送别。

    伦在木台之上喃喃道:“不应该呀。”原来他看清:在聂克凡攻出第六剑时,已将天成长剑震飞,只要再攻一下天成必败无疑,可这时却突然停手结果被天成一掌击败。其实他早已看出克凡起先攻天成的每一剑都在蓄势都在凝力,为的就是最后的连环攻击避开了兵器较量。但为什么眼见就可一击得手,偏偏停了下来。但这一切只有随着克凡远去,不得而知了。

    邢质慢慢扶着克凡走回木屋。克凡一路之上一句话都没说,两眼发直神情委顿,只是右手仍紧紧握着长剑。邢质以为克凡因落败心情没落,又加受了伤才会如此,也就没有追问。两人就这样谁都没有说话。

    沉默,一直沉默!

    然后邢质提刀走出房门,待邢质脚步声走远,克凡张口吐出一口黑血,一股腥臭冲鼻而来。值此之景,克凡却笑了,虽然胸口似有千万根针刺痛。可这笑太苦,太无奈!

    谁说三年苦剑,克凡三岁便已跟随父亲修习,五岁就已练剑,如今已有十一年。可现在,就在昨天晚上,克凡整整练了一夜,就是为应对廖天成的利剑与那紫叱力:中途变招,剑招之间圆转无滞,就是一夜苦练的结果。他也知中毒已深,而且每一次运行真力后身体麻木时间越长,可是为了能当上杰者,他拼上了,拼的是命!一剑挥出,蓄力待发,气凝于胸为的展在幽谷中练成的”刺冥“,终于最后长剑出鞘,雷霆六击,可那一剑再也刺不出去了。气力已竭毒素已发!

    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挥出那一剑再发作?即使挥出那一剑生命终结,克凡也会选择,毕竟他是辉煌的死去!他身上的承载也可了去!可现在呢?或许上苍就是让他带着遗恨而去吧。

    克凡慢慢向房林外走去,此时武场上人声鼎沸,可有谁注意到这个即将赴死的人?克凡眼望武场默道:愿大哥如愿,兄弟先走一步了。接着转身向外走去,就在克凡走出房林时,见何小姑俏立在路口似在等什么人。克凡忙紧走几步来到近前,何小姑初看克凡时先是一愣:只见克凡衣衫之上尽是灰尘,目光呆滞。不过接着满脸笑意道:“没想到你功夫那么高,真令人大开眼界。只是可惜了,你,你没伤着吧?”

    克凡摇了摇头问道:“你在等谁?”

    何小姑脸儿飞红道:“没有,我只是四处看看。”克凡点了点头道:“我还有事情去做,先去了。”说完不等小姑回答,扭头离去。何小姑似有话要说,只是话到嘴边瞥了一眼那颗碧珠。克凡不明其意,只记得他好像很关注廖天成的比试。

    聂克凡默默走出村落,他只知道现在只能回去,至于回去干什么并不清楚,心中所想是自己输了,自己没能实现心中的承诺,没能了却身上的承载,没能达到甲长的要求。这些想法一直萦绕在脑中,不停的旋转,不停的轰鸣,似是有人在谩骂,在叹息,又似在嘲笑。聂克凡紧紧抓着手中长剑,眼中充满疾色,胸口剧烈起伏着,体内真力激荡如要爆裂。可是克凡不管这些,脑中一直想着那几件事。他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取胜,恨自己为什么平时不再多练一倍,恨自己为什么活着却没能完成自己的心愿。

    笑吧,仰天狂笑!狂躁的长剑灌注着全部的力量插入土中,暗红的鲜血喷洒在剑身上,留下一道愤怒的痕迹!受伤了吧,自己的伤自己知道痛,可是这伤痛的还不够。下一刻心里的痛直刺大脑,痛得直到骨髓,痛得全身都在发抖。金色阳光铺满大地,可眼前却是一片黑暗,这黑暗一直向前延伸,延伸到很远。

    擦干嘴边的血迹,拔起地上长剑迈步向前吧,即使前方是一片黑暗。过往的人们,微微的清风,沙沙的树叶声,都已不再熟悉,只有手中的长剑,只有“克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