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质笑道:“这次比试结果如何实难预料,但有我师傅临时相助,杰者不难当上。”说完脸现喜色望着窗外心驰神往。克凡也是替大哥高兴,只是心中一种莫名的酸楚涌起,忙转头看向他处。
星已寥落皎月已残,黎明将至。一条人影如飞燕掠波般绕房林行了一圈,眼中寒光一闪飘身隐入房林。过了片刻就听脚步声响起,一人从武场走来。此时星没月隠正值天地间最黑暗一刻,世间万物皆已消失唯黑暗笼罩:虚妄,恐惧,暴棙充斥其中。与其相比人的力量太渺小太微不足道,黑暗淹没了那人的身影,却没有阻住他的步伐。或许他走得很慢,甚至还有些犹豫可他在前行。黑暗中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此人,双目中杀机陡盛悄无声息掠在那人身后。就在此时远方光亮一线霍的光明乍现驱走了黑暗。那人只觉身后微风晓动,赫然转身天地空荡,一片澄明,此人正是聂克凡。
明光耀眼艳阳高照。经过两天比试只有九十人进入第三局,今日就将产生四十五名杰者,原本三十六座其中被比试者毁去一座,而剩下三十五座木台只用十五座,分三次进行。这时几乎每座木台前都围满了人,大部分是前来比试之人,还有附近村落的人。那些围观比试人员,或第一局就已落败,或第二局惨败当然也有两局皆胜者,都想看一下经过两局比试之后剩下来的人员本事到底怎样。而廖天成那座台前依如前往,围观女子颇多。此时廖天成已在木台之上正与一白发老者说话,可是却不见聂克凡身影。
“怎么不见另一个人,不会怕输不敢来了吧?”一三十岁左右汉子问道。
“哼,来了也是出丑。”一红女子道,此人正是颜妍。
“不会他一定会来的。”廖天成道。
“不错,他一定会来的。”一名面色苍白的少年道。,此人正是与聂克凡比试的胡一远。说完这些话,眉毛已拧做一团显是痛楚难当,“这场比试很令人期待。”强忍剧痛续道。
“哥哥,你休息一下。”旁边一白衣少女低声道。
“不碍事。”胡一远笑道。刚说完紧捂右肋之处。
“聂克凡出手也太重了。”白衣少女忙扶住她怒道。
“我伤的他也不轻啊。“胡一远幽幽道。众人听胡一远如此说,倒安静了许多。
此时就见一行人从总堂出来,一人忽喊道:“传功大人竟亲临主持。”众人闻言看去,就见为首之人四十上下年纪,剑宇英眉,身穿黑色长衣大步而来,身后一十五人紧随而来:年纪不等服饰各异。众人见这一行人之状,都是一怔纷纷议论:不知这十五人是何身份。众人再看时,十六人已到近前。传功大人宇文天风朗声道:“各位静一下。”声音并不宏大,可众人听了心中均是一颤,立时静了下来。
“我介绍一下这十五位。他们在三千堂中,可都是有功之人。”宇文天风朗声道。众人大多是晚辈并不认识他们,见这十五人有的年轻力盛,大多都已龙钟干枯,有的凛然生威,有的一副委靡模样,皆是一脸茫然。“我就来介绍一下他们。”宇文天风扫了众人一眼续道,“这十位就是三千堂的十脊。”话落十位老者并行站在一块,都已白发苍苍满脸皱褶。其中一人双目灰暗显已失明,可是神情坚毅让人肃然起敬。而与廖天成在一起的那位老人,则一一向那十人看去低低道:“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依然是那副老样子。三千堂有了他们也是上天恩赐。”廖天成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可是也没有去问。看他们神情之庄重,想必曾经历过大磨难。
这时就听传功大人道:“下面就介绍一下这五位。”话还没说完,就见其中一无精打采一步老者,踏前一步道:“先不必了,我们五人以后有的是机会与这些年轻人认识。”众人见这人竟打断传功大人,皆是愣愣看着他心道:他是什么来历,又非十脊中人,还敢如此放肆。而传功大人却也没有发作,只是笑了笑道:“既然王前辈如此说,那就不必了。”这下众人都是一怔:谁都知道:传功大人性情孤傲,当年与北斗一站落败,此后再也未闻他的败迹,像如此大人物受此冷挫竟未生怒,都是不知何故。而廖天成一旁的老者低低道:“此人就是当年八极中号称‘无与伦比’的人物,单字伦”
“现在大家各自准备吧。”宇文天风道。话落就见人影一晃原地已空,只有传功一人站在原地。
“王……”廖天成身边老者话刚出口便即停止。台下众人一呆见台上已多了一名老者,此人正是那打断传功大人说话之人。而他上台之后看了一眼廖天成道,原本无精打采的眼中忽现亮光道:“廖老弟好福气。“那白发老者道:”谬赞了,成儿快拜见老伯。”廖天成依言就要下拜,那老者衣袖一摆道:“不用多礼,我可不喜这些俗礼。”说完径自转过身去,廖天成愣在那里,拜也不是,不拜也不是。“好,那就不用拜了。”白发老者道。
而伦横眼一扫心下起疑道:另一位比试之人怎么还未到?眼见其他场都已开始比试,抬眼望向远方。这时台下众人见其他台上已开始比试小声议论起来。胡一远一脸着急,伸长脖颈向武场外望去。
“他来了。”伦道。众人闻言齐齐村子方向望去,就见远方一个黑点踏越茅屋而来。“不错是他。他就是聂克凡,妹妹。”胡一远抓着白衣少女得手喜道。众人都是睁大双目看看究竟是何模样。眼见来人愈发清晰:一身蓝衣手持长剑疾奔而来,面色如常只是双目之中透出一股决绝之意。原来他追逐着那道身后之影直到远山,他知道那人就是下毒害他之人只是发现那人似在诱引他到隐秘处,定要下毒手。聂克凡虽是心中怒火难遏,却也知还是比试重要,故在那人进入密林后,在原地打了转折身赶回。
聂克凡奔到近前足不停步飞身上台道:“抱歉,我来晚了。”
“来了就好。那就开始吧。”伦道,语声平和丝无责备之意,闪身在旁。而那白发老者见状跃下木台。
聂克凡与廖天成相视一笑,正面对决即将开始,台下之人皆是紧紧盯向他们,生怕错过什么。
“噌”紫绫长剑应声出鞘,紫气绕剑一碧如水。聂克凡一见此剑道:“好剑,只是我的剑可出不得鞘了。”
“看剑!”聂克凡猛然喝道,果然剑未出鞘,携劲风直刺廖天成眉心。天成大怒,见克凡如此轻视自己,振臂直削来剑,岂料克凡剑到中途见天成剑势迅疾,心知他利剑之威不是自己长剑可挡,忙翻手腕划弧砸向天成脑门竟不顾来剑。当然克凡早有计较:他抢先出击占得主动,即使中途变招也是两人同时攻击,各占不到半分便宜。天成若不阻挡,二人必是同时中招,只是天成要惨一些,他的一副好面孔就保不住了。现在那么多人注视着他,尤其还有那么多女子,天成应会顾惜的。
果不其然廖天成眼见克凡砸向自己脑门,手腕一抖向上直刺。而克凡一如前法中途变招,急划弧长剑掠下横击天成腹部。天成见状只好竖剑横切。克凡一招抢先,招招抢发后招绵绵不绝,剑到中途立即变招。剑招之间圆转通意,似信手挥来实是匠心独运。至于克凡为何如此迎战,一方面是顾忌天成长剑锋锐,而另一方面当然是为最后的决战做准备。他能想到这样做,当然是看了昨日龙赤蛟的手法想到的。只不过龙赤蛟手有神兵,不惧长剑之锋,因而招数之间多可寻机洞察。聂克凡就不同了,他可是将那剑招发挥到极致,时如大河怒流,时如浮云翻滚,不明不清上下皆探,让人摸不着头脑。
天成一时疲于应对克凡神鬼莫测的剑招,被*的手忙脚乱。但他绝非寻常之人,若换作常人让聂克凡一番混打混搅,早不知如何应对了。而廖天成竟生生阻住聂克凡的剑招,且逐渐恢复常态。台下众人则是看的如坠雾里,见二人好似小孩子在舞来舞去,跟本就无章法可循。
场下一片茫然,而场上情况却渐趋明了。待几十回合后,天成已看出克凡忌惮神剑之威,不敢直撄其锋,往往剑发一半立即换招,摸清此节,天成精神一振。眼见克凡横剑打来竟不理会挺剑直刺。克凡长剑段拥剑未出鞘以棍来使。天成长剑长出虽是后发却也几乎同步前进。眼见明晃晃的剑尖距克凡不过寸许,而克凡之剑也距天成寸许不过剑鞘已收其锋。台下众人看了许久都没动静,这下突发出惊呼之声,眼见实已到生死存亡之时。再看克凡眼见利刃袭目,竟无丝毫惧色对眼前危险犹若不见。台下立时有十几人同时呼和起来,却是周达龙赤蛟等人。而伦双目略缩射出精光,看着即要互伤的二人,身形已微微前移。
就在此时聂克凡右手猛然下压,他首先采取了救招,同时身形向后滑去。
“还来得及吗?”白发老者疾声疑道。
就在剑尖刺入入双目台下众人不忍再看时。“当”的一声脆响传来,如同爽朗的笑声般令人心头豁然开朗。“刷”台下众人齐齐看去,见克凡长剑击在天成剑背上,硬生生向下压去,剑势下倾将克凡右手半截衣袖斩下。克凡对此无动于衷,腕翻转竟借助天成长剑之力猛然上撩点了天成右臂一下。克凡衣袖毫不受力,只被长剑轻轻划过,就被斩下,显是极锋锐利剑。
二人这下可以说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天成右臂酸麻,克凡左目受剑风波及如受火炙只有勉力撑持睁着。但是克凡绝不是受挫即气馁之人,心知:天成受了一击也不好受,必不敢轻易主动上手。所以见机毫不停滞快攻快打,十招之中八招只用一半两招用满。天成丝毫不敢托大,克凡应变之迅实难预料,刚才点击右肩已受苦果,只有见招拆招。
两人翻斗百回合开外,依然是克凡压着天成打。克凡一路抢攻,天成一味防守,只是两人身边渐渐凝聚起紫色气雾,而克凡转身进击时身周竟现出点点闪光。台下众人不知其理,天成却知那是克凡左目受创之故。伦在一旁见到紫雾展现时,略略动了动身子,向天成投去赞赏目光。
台下围观众人越看越是糊涂,白发老者一脸平静,殊无忧虑之色。
“老伯,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天成?”颜妍问道。
“现在才开始呢。聂克凡以为只要阻止天成发动术式就没办法使用紫叱力,他岂知道这紫叱力还可慢慢积聚,刚才斗了那么久也该差不多完成了。“白发老者笑道。颜妍一脸疑惑,不知是何之意,见台上两人依然翻斗如前。
此时场上形势竟变,克凡不再缠斗,而是略略撤身换为较直接进击。只见克凡长剑飞转,直取天成上身,可剑身抖动似要袭取下盘,而他左手成掌猛力击去,将紫雾尽数推向天成,另一方面也让天成两面迎击。然而见天成左掌牵引,化开掌力,右手剑舞在身前布下一道光幕。克凡这一剑竟是刺不下去,而且那些紫雾好似都被吸收一般,消散不见了。就在克凡略略发愣时,天成趁机向后掠去,越出克凡的进击范围。
廖天成右手垂剑道:“你与我想象的差不多,接下来可要小心了。”话落右手上撩,剑光划起优弧夺目耀眼。克凡见此架势皱眉凝视,待见到天成持剑划弧,急速后退时,就觉剑气涌动已然将自己包围。克凡待要挥掌破开巨力,就觉右侧气流激荡险些推倒己,只好顺势扭转。下一时右侧气流稍退左侧又至,忙转身躲过。台下众人此时亦觉剑气激荡,见台上剑光流转。
此刻天成气定神闲引剑转步,掌中宝剑紫气环绕映日生辉。而克凡一脸凝重似暴风中的一尾幽竹,左右摇摆好像随时都会被吹折。白发老者一脸嘉许之色,台上护持的伦也是暗赞天成:如此年纪竟已练就如此本领。台下之人更是啧啧称奇,对天成本领极为佩服。
“这次看那聂克凡还得意!”颜妍笑道。
“此时些下结论还太早,谁胜谁败只有比试的两个人才知道,他多嘴之人怎可猜透。”胡一远毫不相让道。
“你……”颜妍气鼓鼓瞪着他道,衣袖一摆续道:“哼,不与你这干瘦枯柴一般见识。”
胡一远闻言大怒,就要上前动手,而颜妍身后立时有十几人围上来,胡一远却不畏惧仍在对峙。就听一人道:“你们看台上。”立时众人抬头重看向木台,见天成运剑如风,先前潇洒姿态全无。木台之上剑气四溢剑光缭绕,已将二人包裹其中。
众人只闻剑声不见人影,时如风啸山林,时如焦雷炸响,突而细若未闻,下一时随着巨响两道人影冲天而起。
“到分上下的时候了。”白发老者精光闪耀道。
克凡长剑竟已出鞘,接连攻出六剑,每一剑势如狂涛力迖千钧,竟将环绕紫气的紫绫剑震开。待攻出第六剑时,天成长剑脱手而飞,接着一道人影从空中摔落倒在地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