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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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合理的躲避了这场###,但作为一个优秀的政治家,躲到在深山里,远离京城的政治中心,犹如聋子瞎子,对朝廷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看不见,听不着,并非是心愿,其心里的难受程度也可想而知。张居正心想不知道京城里怎么样了?两人的争斗情况如何?又有什么新的事情发生?他急切的想知道一些消息。这几日,工作虽然很辛苦,每天领着几百人在山里转来转去,但实际工作都是让那些巫师、道士们去做,只是在他们有争议时才定夺定夺。身在曹营心在汉,他的心思早飞到京城里去了。

    天寿山确实是个好地方,据《大明一统志•京师山川》的描写:“群山耸拔,若龙翔凤舞,自天而下,其旁诸山,则玉带、军都(二山)连环怀抱,银山神岭,罗列拱护,势雄气固”,这里是燕山山脉的精华所在。古本《葬经》曰:“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风水,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又曰:“深浅得风,风水自成。”寻龙捉脉,有龙、穴、砂、水之相配的讲究。

    道士们为隆庆择选了几处陵址,张巨正都没有看好,认为风水不佳,此事关系大明的千秋大业,万万不能马虎。一处在石门沟,坐北朝南,方向不宜,且堂局狭窄;其它几处要么位次参差,要么砂水倾倒。还有两处,风水师看来都说是上佳的风水宝地,一处是形龙山,风水师的评价是主峰高耸,诸山拱抱,河水绕脚,众水来贺,形如出水莲花,案似龙楼风阁,明堂开亮,辅弼森严,堪称至尊至贵之地;另一处是小峪山,十分符合风水宝地格局,山脉主势尊严,水星行龙,金星站穴,左右四辅,拱顾周旋,明堂端正,砂水有情。

    他比较同意司礼监的意见,定在西南翠屏山下,有个九龙池的地方,那里“峭壁清流,茂林幽馆”。陵寝在群山环抱之中,背靠天寿山的主峰,东西四括,将整个陵区围成一座天然的大庭院。正门开在南端蟒山,就是现在的蟒山森林公园;虎峪山,就是现在的虎峪自然风景区,嵯峨于两侧,恰似一龙一虎在守卫着大门,符合风水上的左青龙、右###的地势理念。

    张巨正并不急于表态,还没到时候定夺的时候,等朝里的争斗有了名目再定也不迟。这些话不便明说,所以就任由这帮人在山里乱转悠。

    司礼监太监领着一个人上来了。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只见几个人费力地向山上爬。等来人走近一看,认识此人,是冯宝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名叫小凳子。张居正太高兴,太激动了,毕竟京城里来人了,肯定会带来一点朝廷的消息。不过,心里也在打鼓,是不是朝廷里发生什么大事了?张居正想着,快走了两步,由于是下山,走的有点快,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太监们快跑两步把他扶了起来,检查了一下,歪脚了。###着痛坐了下来,着急的问小凳子为何而来。小凳子恭恭敬敬的回答说:“我奉太子之命来看望大家的,各位大人辛苦了?这里风大,还是到房间里说吧。”说完,就和其他太监一起搀着张居正,慢慢的回到了临时住处。等张居正坐下以后,小凳子严肃的说:“请张大人接旨!慈圣皇太后有旨:张大人为先皇寻找龙穴,劳苦功高,我和太子非常感激,希望张大人保重身体。”接着又宣太子的旨意:“赐先生黄金五十两。”说完,在张居正谢恩后,又详细地向张大人介绍了京城的情况,汇报了朝廷里的动态。

    “冯公公让我向先生请教一下,对目前政局的看法,特别是对高拱的看法。”

    张居正沉吟了一会儿,回答说:‘高拱这个人为人傲慢自大,刚愎自用,喜欢专权,迷恋权力。要说谋反吧,恐怕不大可能吧?他没有这个胆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顶着乱臣贼子的名声,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会做这样的蠢事?“

    小凳子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字条上的内容,在京城里,朝野上下,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张居正看过字条,脸上没有露出来,只是心里一笑,这是给高拱栽赃,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乱臣贼子之名戴定了。他不由得佩服冯宝的政治手腕,也有一点内寒,他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看来以后可要注意一点了。对于高拱,他也仁至义尽了,多次提醒他,与宦官争斗没好果子吃,还要与冯宝争得你死我活,这是自作自受,现在谁也没办法救他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了皇帝还想做神仙,贪心不足哇!“小凳子笑着说。

    张居正接道:“你说得很对,人呐,已经位极人臣,应该知足了。做了皇帝还想做神仙,他这样做不会有好下场的!到时候肯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凳子又说:“现在京城里很乱,高拱找了几千个武林好汉,把城里弄得乌烟瘴气。朝廷里全靠冯公公苦苦得支撑着,眼下的时局太难了!”

    张居正不无担心的问道:“公公还好吧?告诉他可要注意身体啊。太子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小凳子回答说:“宫里情况还好,太子和公公都很好。外边有大量的锦衣卫保卫着,那些武林好汉还没有对宫廷形成大害。太后已下令,调戚继光将军接管九门和西山大营的防卫,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张居正说:“好!好!那就好!有冯公公的精心安排,京城里的事情我就放心了。冯公公辛苦了!”停了一下,接着说:“回去告诉冯公公,让他再坚持一下,等太子登基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朝廷的事,让他放手去做,胆量大一些,动作快一点,果断的处理一切,千万不要贻误战机。”

    小凳子说道:“谢谢大人的关心和提醒,我回去后如实地向冯公公汇报。张大人何时回去准备太子登基的事情?”

    他已经猜到小凳子来的意思了,现在朝廷里的斗争形势还不明朗,他还不能回去,听到小凳子问他,就苦笑了一下,说道:“先皇的仙穴还没有定下了,这件大事很没有完成,我寝食难安,坐卧不宁。这几天我的身体又不太好,好像是中暑加上老病复发,恐怕回去不成。这样吧!过几天,抓紧把这边的事定下来以后,立刻回去。让冯公公多辛苦几天,坚持一下吧!”

    “那好!我回去向冯公公汇报,不过可要抓紧呀,别让大家等的时间过长了。大人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连夜回去了。”小凳子说。

    张居正回答道:“好!好!公公一路慢走,老夫就不远送了。”

    其实张居正与高拱为故裕邸旧僚,由于有张居正和太监孟浪的计谋,竭力推荐,高拱才得以复出,他也很欣赏居正政治才干,因此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他居揆席,张居正又肩随之。高拱多与其他朝臣发生矛盾冲突,张居正独退然下之,从不与介入。长期屈居人下,对于智谋出众的张居正来说是不甘心的。他退而不与争只是一种策略,高并不察知。隆庆五年,张居正为徐阶三子事讽言高拱。有人传言张居正受徐阶三万金贿赂,高拱不辨真假,严厉批评他受贿。张居正感到非常冤枉,十分愤怒。而高拱也疑曹大野之奏章受张居正指使。两人便开始有了矛盾,张居正逐高拱之念渐强,于是暗结太监冯宝,以借中贵力量图事。高拱骄傲自大,目中无人,专权专横,虽有夺嫡之心,还是有理智的,他看不惯冯宝,决心把他打倒,与张巨正商量办法。张巨正连夜全盘告诉冯宝,官宦决斗由此开始,这时的张巨正却躲到一边装好人,看热闹,这应该是张巨正人生的一大污点,以不光彩的手段谋取进步。小凳子刚走,王宝祥进来了。关心的问大人的身体情况,然后又问道:“大人真的要回去准备太子的登基仪式吗?”

    张居正看着窗外被风刮动的大树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暴风雨就要来了!”他没有理解张居正的话,接着说道:“我看大人还是暂时不要回去,两虎相争,鹿死谁手,还没有定局,还是等等看看吧。”

    张居正静静地听完他的话,微微一笑:“不错!很有头脑,有你这个朋友,我可以省许多心了。”

    听张大人夸奖他,王宝祥有点不好意思了,白净的脸上烧得通红,像女人的皎脸一样漂亮动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