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萧萧/着
第十九章：借力打力
他的生存哲学就是一个“变”字，他是一个标准的“变色龙”；他的成功精髓就是“投机”，他是一个地道的“投机商”；他见风使舵，见利忘义，杀人如麻，嗜血成性，为了自己的私欲，他会毫不犹豫、不择手段地排除异己；他精通权、钱、色的交易，他深谙官场、战场、情场的诸多隐秘曲径，所以，他能够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这女人不是邱毓芳。
他清楚地记得昨晚邱毓芳宽衣解带时的多情风姿，怎么变成了另外一位女人?
“你是谁?”马仲杰恶声恶气地问。
“我是你的女人。”
“你怎么睡在我这里?”
“你问我?昨夜我给你送夜宵，你二话不说，就把我压在了身下。呜呜，你已经让我变成了真正的女人。呜呜。”女人说着，竟哭出声来。
马仲杰望着裸体女人，竟然也是一位绝色美人。她头发有点卷曲，皮肤白皙，弯弯的黛眉下，一双蓝蓝的眼睛镶嵌在长长的睫毛里，像两颗熠熠生辉的蓝宝石。坚挺的乳房丰满高耸，透出一股青春气息。修长的大腿光洁如玉，身下，有一片斑斑血迹。
马仲杰感觉有点对不起她，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古丽娃。”
“你是维族?”
“嗯。”
“你多大啦?”
“十六岁。”
“你愿意跟着我吗?”
“愿意。”
马仲杰和古丽娃亲吻着，紧紧地拥在了一起。又一阵云雨过后，他们已经感觉谁也离不开谁了。
起床。洗漱。他们兴高采烈地走进客厅。
邱毓芳已经准备好了早点。
邱毓芳笑吟吟地说：“她是我的表妹，父母双亡，也没有兄弟姐妹。你如果喜欢，就娶她为妻吧，这个主我还是能做的，是吧?古丽娃小妹?”
古丽娃羞涩地低下了头，红着脸向外走去。
“嫂子!我……”
邱毓芳打断了他的话语：“傻兄弟!你的意思我懂。你我不能那样做，我是有夫之妇，从道义上讲也不允许我们有越轨行为；你英俊潇洒，前途无量，应该找个好女孩，好好过日子。古丽娃是个不错的姑娘，看得出来，她很爱你，你们很般配。”
邱毓芳说着，在马仲杰的头上搓了一把，像哄小孩似的。
马仲杰感觉邱毓芳确实不错，风流而不风骚。她首先是个女人，有女人的诸多诱惑；更多的像个母亲，像位大姐，善良而温柔，宽容而不溺爱。
一丝敬意涌上他的心头。
吃过早点，马仲杰想起了他的使命，忙前往迪化街头的那棵杨树下。
彭吉元早就等候在那里，忙把迪化城各界拥护马仲英为督办的签名给了他，并说明推翻金树仁政权的活动正在秘密进行。
马仲杰一看迪化各界的签名，高兴万分，料想也没人敢用鸡蛋去碰石头。一想到古丽娃那迷人的笑脸，忙对彭吉元说：“你辛苦一趟吧!告诉师长，一切正常。说我留在迪化监视城内的变化，如有情况，马上报告。”
马仲杰说完，掏出盛世才的效忠书，连同迪化城各界的签名一同交给彭吉元，嘱咐他一定要把这些材料当面交给马仲英。
马仲英收到彭吉元送来的材料和一切正常的消息，更是不可一世，大摆宴席，兵官同乐。好像督办宝座已经压在他的屁股底下了。
马仲杰刚开始还频频在迪化街头杨树下和彭吉元会面，后来，干脆让彭吉元去他那儿汇报。
这样，一份份“一切正常”的消息，源源不断地送往马仲英那里。
马仲英心安理得地等待迪化各界敲锣打鼓迎接他前去就任新疆督办之职。
金树仁的心腹杨正中伙同孟克冒，眼看就要突破迪化城的最后一道防线。
盛世才突然出现在城墙上。
杨正中还以为盛世才是增援他的金军，高兴地大喊：“盛总指挥，我们总算把你盼来了――”
“嗒嗒嗒”一阵激烈的枪声响起。杨正中部倒下了一片。
“你――”杨正中“你”字还没说完，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腰部。他大吃一惊，盛世才的部队能有如此大的战斗力?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东北军参战了。
完了!杨正中心里哀叹一声。这东北军是和日本人打过硬仗的军队，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诡计多端的盛世才又在阵前指挥战斗，杨正中更是感到绝望。他决定退走了。
杨正中把情况告诉金树仁，金树仁见大势已去，同意退至昌吉再做打算。
当杨正中保护金树仁及其家眷退至昌吉时，恰好马世明的部队攻打昌吉城，并扬言谁要留住金树仁，他就要屠城三日。这样，引起了全城反金的浪潮，没办法，陈晶修只好保护金树仁弃城而去，和杨正中的部队一同退至乌苏。
乌苏也爆发了反对金树仁的战火，金树仁无奈，只好电请张培元发兵增援。
张培元为了保存实力，不但拒绝发兵，还以伊犁掀起反金战火为由，也不容他到伊犁“偏安”，只送给他二百万金卢布了事。
金树仁感叹万分，他攥住杨正中和陈品修的手，泪流满面：“患难见真情啊!”
至此，金树仁不得不离开乌苏至塔城投奔鲁效祖。
鲁效祖婉劝他暂时引退，待矛盾缓和，再伺机东山再起。
金树仁无计可施，只好同意。过了几天塔城也爆发了反金的暴乱，金树仁只好给南京政府发了卸任通电。电报要求南京政府“准免主席兼边防督办本兼各职，另选贤能接任，以安地方”。
没想到南京政府很快就批准了他的下野通电。金树仁感到十分失望，他深感“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擂”的悲哀。他决定从此在政坛上消失。
他将存于塔城海关准备购买苏联汽车的一千七百二十四两黄金取出，以“在迪私有财产作抵”为由取道西伯利亚，于七月二十日回到天津。
就在杨正中退出城外的空隙，盛军接到盛世才的密令：立即占领迪化城各交通要道。
早就整装待发的盛军，猛冲猛打，像老虎下山，很快从归化军手中接过控制权。此时的归化军损失惨重，一看盛军前来增援，焉有不欢迎之理?他们害怕老金的军队继续反攻，忙把阵地交给盛军，回营地歇息去了。
另一部盛军则直插迪化的心脏――督办公署，迫使杨正中的两团守军缴械投降，牢牢地控制了全新疆的指挥中心。
盛军为什么有如此大的战斗力呢?
原来盛世才在指挥东北军交战之前，悄悄命令盛军：原地待命，养精蓄锐。没有我的密令，任何人无权指挥。
他对郑润成和张彬则声称，盛军已埋伏在城内，随时接应东北军。
经过一天一夜的艰苦冲杀，东北军和归化军已元气大伤。
杨正中部眼看大势已去，哪有心事硬拼?
经过休整的盛军，简直就像秋风扫落叶，迅速地控制了迪化的局势。
盛世才在郑润成、张彬不熟悉迪化地形的情况下，替代他们指挥东北军，使东北军领略了他的指挥艺术。
盛世才得到了东北军的普遍赞扬，认为他是一个优秀的军事指挥官。
盛世才此时借口东北军有功，给东北军送去大批的牛羊肉和上等新疆伊犁酒，并给每位军人配发一双鞋和一套崭新的军装，调拨一批款项抚恤伤亡官兵，答应缴获金军的武器弹药归他们自己所有。又暗暗给郑润成送去一笔巨款。
东北军自从东北辗转苏联到新疆，哪受过如此礼遇，他们感到温暖。
盛世才对待归化军则采用不同于东北军的态度，在归化军的联欢晚会上，他送去二十根金条作为酬谢。归化军官兵望着金灿灿的金条欣喜万分，哪知贪财的巴平古特和安东诺夫竟然私自把金条平分了。
归化军官兵的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一九三三年四月十四日，迪化的紧张局势已经平静下来。
盛世才敦促张馨等人，在国民党省党部召开了第二次临时维持委员会会议。会议由刘文龙主持。会上增选了阎毓善、张培元、盛世才等人以及维吾尔、回、蒙古、哈萨克、锡伯等少数民族代表人物为临时省政府委员。
少数民族代表参加省政府，这在民国以来新疆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会上着重讨论了军事领导机构及其人选问题。
巴平古特从新疆所处的特殊地位以及陈品修可能再次反扑为由，主张仍恢复督办制，认为军事统一于督办便于指挥。张馨、陶明樾等人默默无语，只管自己吞云吐雾，好像把曾对盛世才的许诺，忘到了九霄云外。
盛世才默默地看了他们一眼。
李笑天提出反对意见。
巴平古特喝了一口烈性“伏特加”，继续说：“新疆局势未定，马仲英兵临迪化城下，形势严峻。盛总指挥亲历行伍数年，屡立战功，可选为督办。”
郑润成见巴平古特如此说法，一想到到手的巨款和盛世才答应他东归，也点头同意。
李笑天仍坚持异议。
张馨、陶明樾更是缄口不语。
巴平古特‘‘啪”的一声，把酒瓶摔得粉碎，破口大骂：“你们――中国人!丑陋的中国人!卑鄙的中国人!――什么东西!”
听到酒瓶爆炸声，安东诺夫带领一队归化军悄悄地包围了国民党省党部。
巴平古特拿出印有同意盛世才为新疆督办的登记表，请各位代表签名。多数代表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李笑天、张馨他们有些犹豫。
巴平古特瞪着眼说：“谁如果认为自己能够打退马仲英，能够控制迪化的局势，就请站出来拍拍胸脯，我巴平古特立即拥护他为新疆督办；谁如果认为自己没有这个本事，就请乖乖签上自己的大名；谁如果他妈的心怀鬼胎，惹事生非，肆意破坏，我巴平古特立即送他上西天!”
这时候，盛世才假惺惺地站起来说：“巴将军!请息怒。咱中国人是讲究民主的，是允许各抒己见的。”
他说完，在登记表的督办人选的栏目里，郑重地写上了三个字――郑润成。
他明知郑润成东归心切，不愿主新，却偏偏把他推出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