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劫持美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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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射天狼

    天马萧萧/着

    第七章:劫持美少妇

    他的生存哲学就是一个“变”字,他是一个标准的“变色龙”;他的成功精髓就是“投机”,他是一个地道的“投机商”;他见风使舵,见利忘义,杀人如麻,嗜血成性,为了自己的私欲,他会毫不犹豫、不择手段地排除异己;他精通权、钱、色的交易,他深谙官场、战场、情场的诸多隐秘曲径,所以,他能够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新疆督军署和学校的人都发现,从天山狩猎归来后,年轻的督署上校参谋兼军校教官盛世才一下苍老了许多,整个人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不少人以为,可能他心中对哈萨克猎人的坠崖身亡而感到歉疚呢,纷纷劝他想开些。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三十四岁的盛世才此时心中浪腾潮涌,一心想把新疆这片土地掌握到自己的手上。表面上,他很平静,无事就在军官学校校练场上专心练武。他跳跃腾挪,击掌踢腿,搅得校练场上呼呼生风。那气势,让他头上的骄阳和身旁的热浪都生出怯意,不敢去烤他、蒸他。

    这天下午,盛世才练武练得正入佳境,值星队官来报:

    “盛教官,有个陌生人说有急事要见您。”

    以前,盛世才最忌练武时被别人中途打搅,遇到这样情况时常常不理不睬。但自从天山狩猎回来后,他一改常态,总是给军校学生一副谦和印象。他迅速收招,通知接待。

    令盛世才失望的是,来人竟是一个丑陋的汉子。

    “请问,你找我有何贵干?”

    丑陋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不停地打量盛世才。只见他个头不高,但结实的身材透出一股强悍之气;皮肤紫红,闪着健康的光泽。刚才初见自己时,因这张陋脸,他的眼里闪出过一丝失望的表情,但稍纵即逝,马上又不着痕迹地调整到原来的情绪状态,可见他城府很深。或许,他掌权后,会比金树仁更凶残狡诈。

    见盛世才瞪着一双征服欲极强的眼睛逼视自己,丑陋汉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我要送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盛世才不紧不慢地问。

    “江山!”

    盛世才这下有些吃惊了。他凝视着丑陋汉,不由觉得寒意阵阵,难道金树仁这条老狗看出了自己的心事?派人来试探自己的虚实?他立刻使自己平静下来,装着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问:“什么江山?”

    “新疆的江山!难道不是你日思夜想的吗?”

    这一下盛世才装不下去了,他的眼里立刻喷出两道火光,脸上杀气滚滚,厉声叫道:“来人!把这疯狗毙了。上报金主席,就说他造谣惑众,阴谋推翻省政府!”

    “且慢!”丑陋汉一声长笑,“盛教官不要新疆的江山,却喜欢我这颗脑袋,真是可叹。那就让我先来一段小曲,来超度一下自己吧!”

    丑陋汉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鹰笛,怡然自得地吹奏起来。

    鹰笛里流淌出的是悠扬缠绵的东北小调,盛世才的心一下子被牵回了遥远的故土。他的眼前出现了壮美的白山黑水,出现了他童年时奔跑的原野,出现了少年时的爱情和青年时的抱负,那失落的梦幻和未曾破灭的理想又都跳荡起来。他不由地走上前,端详着丑陋汉手里的鹰笛,果然,那上面有他熟悉的黑点。

    “先生,你的鹰笛能否让我看看?”盛世才的脸色不由缓和了许多。

    “这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一枝小破笛子,你要是感兴趣,杀了我,自然也可拿到。”丑陋汉说着把鹰笛藏在了身上,做好了上刑场的准备。

    “先生,请受盛某一拜!”盛世才双手一揖,突然一个黑虎掏心,向丑陋汉袭去。

    丑陋汉双脚轻轻一点,飞上了旁边的一棵大树。盛世才暗吃一惊:这丑陋汉的轻功了得!能躲过自己这一招的,他还没有遇到过。这是一个危险的神秘人物。盛世才皱紧了双眉。

    “哈哈!堂堂的盛教官竟干出如此丢人的勾当!君子出手光明磊落,就连小人也不玩偷袭的把戏。此物乃身外之物,”丑陋汉拿出鹰笛,“这鹰笛你如喜欢,我送给你好啦。”说着,他从树上扔下鹰笛,然后大摇大摆地向刑场走去。

    盛世才被丑陋汉的一席话说得羞愧难当,正不知所措,鹰笛到了他脚下。他捡起鹰笛,仔细端详那黑点,见里面镶嵌着两个字“爱心”。这和当年他送给心爱的人儿的订情礼物一模一样,可那个鹰笛已随着它的主人殉情在滔滔的辽河水中。难道她没有死?

    盛世才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他飞身上马,黑色的小公马飞快地向刑场跑去。这时,刽子手已经做好了最后准备,就等人头落地了。

    “住手――”盛世才慌忙赶来,替丑陋汉解开绳子。丑陋汉仍然笑嘻嘻的,没有一点惧怕的样子。

    “快告诉我,你这鹰笛从哪里得来的?”盛世才急不可待。

    “捡的。”

    “不对!捡的你怎么会吹奏东北民歌?”

    “我是东北人,东北人岂能不会家乡的小调?”

    “不对!听你的口音。你不是东北人。”

    “别人教的。”

    “什么人?”

    “东北人。”

    “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

    “多大年龄?”

    “四十不足,三十有余。”

    “人呢?”

    “在我怀里。”

    “岂有此理!”盛世才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这小子油嘴滑舌,满口胡说。他同时有些愤怒,自己被人愚弄了半天。他的脸色憋得通红,终于拔出了小手枪。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丑陋汉依然一脸认真,决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递上。

    盛世才看了几句,眼泪就滚了下来。真的是她,真的是她的鹰笛,她还活着。

    盛世才继续往下看,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复杂。他紧张地瞥了丑陋汉一眼,只见他正悠闲自如地欣赏着周围的风景。

    其实丑陋汉比盛世才还要紧张,他对这次新疆之行本来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虽然他们挟持了盛世才的妻子,但那只是他以前的妻子。听说他现在的妻子年轻貌美,而且他们感情很深。如果盛世才翻脸无情,把他送给金树仁,求得金树仁对他的信任,那他丑陋汉不就等于自投罗网了吗?

    盛世才默默地注视着丑陋汉,把他带到自己的宿舍,关上门窗,倾听丑陋汉对时局的看法和有关合作事宜。

    盛世才始终一言不发,等丑陋汉说完了,他只是冷冷地说了―句:“你辛苦了,请休息几日再说吧。”他一挥手,丑陋汉被押走了。

    丑陋汉消失了,盛世才陷入了无边的焦急中。难道姜秀榕没死?或者是她临死之前把这鹰笛交给盛楠了?要是那样,这次盛楠进疆……想到这儿,他浑身不由一阵颤栗,难道盛楠出什么意外了?被杀,被奸,还是被掠?太可怕了,这丑陋汉到底是什么人?

    丑陋汉叫马仲杰,是国民党新编三十六师师长马仲英的弟弟。

    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二十不到的马仲英是叱咤西北的第一条好汉。他高大英俊,精明傈悍,十七八岁时就被西北回汉人众推举为“尕司令”,年轻的热血中流淌着无数传奇的故事。

    马仲英原名马步英,系甘肃临夏(今河州)牟尼河人,回民,其祖父马海渊、父亲马宝皆行伍中人。马仲英与马步青、马步芳是堂兄弟。

    早年,马步英就读于青海军事学校,骑马、射击、武术样样精通。十七岁时,他就开始在马家军马骐部下任营长。由于他骑射超群,武艺冠群,又豪爽仗义,喜拔刀相助,因而身边聚集了许多军官和士兵,在马家军里声望日显。

    一九二八年十月,马步英的父亲马宝被河州镇守使赵席聘诱捕,不久送往兰州,甘肃省主席刘郁芬不顾回汉各界人士的请求,执意将其枪毙,马步英在西宁闻讯,怒气冲霄,扬言与之誓不两立。他请求堂兄马步芳让自己带兵前去报仇,被马步芳拒绝。马步芳深知马步英的影响力,害怕他率部东去不归,自己难以控制。

    马步英深为不满,自己改名马仲英,让胞弟马步杰改名马仲杰,双双翻越祁连山,在甘、凉二州创建了甘宁青联军,在甘肃、青海、宁夏、绥远一带杀汉军、掠汉财,横行千里之广。

    据当时奏报称:马仲英部“肆行劫杀,寡人妻,孤人子,掠人财物,经道河、临洮,灾达陇西、甘谷、武山以及天山、徽成等县,所到之地,尽成丘墟。旋又窜回道河,越扁豆口,而永昌,而武威,而镇番,北至宁夏各县,屠城数十,所杀人百余万。以后暴行日着,神人共愤,不第甘、青、宁三省之汉族悉以死抵抗,即回族之贤能,亦皆群起而攻。遂即窜优甘、新毗连之肃”。马仲英退窜安西、敦煌、玉门三县,投诚乞降。蒋介石考虑如果让其驻守此地,既可牵制马步芳,又可威胁金树仁;如果穷追苦剿,势必逼其进入苏俄,会引起国际争端。因为此关外三县,西连新疆,东毗蒙古。故甘肃政府秉承中央意旨,“许其投诚,并改编为步兵一旅,由驻凉之骑兵第二师节制。嗣经西安绥靖主任转中央电命,改为新编三十六师,并命移驻肃州”。马仲英在肃州大肆扩充军备,经过―年多的充实和整顿,此时已是羽翼丰满,只待佳机到来。

    恰在这时,马仲英遇到了哈密维族头目尧乐博斯。尧乐博斯是到南京请愿的哈密代表,通过他之口,马仲英知道了新疆金树仁政权的摇摇欲坠,了解到新疆回民民变已初露端倪。马仲英试图抓住这个机会,乘机入疆夺取金树仁的政权,捞个“新疆王”当当。他一方面派出以他弟弟马仲杰为首的特务队入疆,寻找机会,侦察地形;一方面购买大批日械,经宁夏王马鸿逵派员护送入甘。又说服尧乐博斯,改变了到南京请愿的计划,决定和马仲英一起,共同推翻金树仁政权。他们商定尧乐博斯先行入疆作为内应,马仲英寻找机会以“解放伊斯兰教弟兄”的名义率军进疆,这样大事可成。

    就在马仲英暗自高兴之时,他派往兰州的密探报告了令他更加高兴的消息息:金树仁派重兵护送盛世才的家眷入疆,不久可能经过敦煌。

    马仲英心里不由一动:如果能截获盛世才的家眷,然后说服盛世才反金,金树仁统治集团内部就有了反金势力,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前后夹击,金树仁何愁不倒?于是,他派出弟弟马仲杰前往敦煌一带的甘新公路守候。

    马仲杰化装成丑陋汉,把一个连的弟兄打扮成土匪模样,在护送盛世才家眷的军车到达敦煌时突然杀出。令马仲杰吃惊的是,另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先于他们下手,炸翻了军车,劫走了盛世才的女儿盛楠――很久以后,马仲杰才知道这事是巴里坤王爷所为。马仲杰指挥手下拼命冲杀,最终劫得一位少妇。从气质上看,他觉得她应该是盛世才的夫人。他如获至宝,连夜把她送往国民党新编三十六师司令部。

    天刚麻麻亮,面貌丑陋的马仲杰就带着少妇来到司令部。“报告师长,盛夫人请到。”

    马仲英远远地迎了出来,“欢迎,欢迎。我是三十六师师长马仲英。盛夫人您好!”他笑吟吟地伸出手。

    “你就是名震天下的尕司令?”少妇惊奇地问。

    马仲英微笑着,默默地点点头。

    “对不起,我不是什么盛夫人,我只是盛世才女儿盛楠的奶妈。”少妇见了马仲英,想起这位尕司令的诸多传奇经历,意识到自己被带回这里,肯定有什么阴谋。她想装糊涂,想蒙哄过关。只要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坚持自己是盛楠的奶妈,来他个一问三不知,看你马仲英能奈何了我?

    丑陋汉轻轻地取下丑陋面具,露出了他英俊清秀的面庞。

    奶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相信似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这是当今世界一流的化妆皮囊,怎么样?还不错吧!如果您对此感兴趣,我可以让日本特技师专门为您设计一种绝美的皮囊,到时候,你的盛大人能不春心怦动。”丑陋汉欣赏着丑陋皮囊,笑嘻嘻地望着奶妈。

    “这是我的弟弟马仲杰。”马仲英介绍道。

    奶妈只是冷漠地望了他一眼。

    “盛夫人!我有一个重要问题想和您商议,请您和我们合作”马仲英的笑容收敛起来,口气也变得格外严厉。

    “马司令!我再说一遍,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奶妈,我什么也不知道。”奶妈闭上了眼睛。

    “盛夫人!我请教您几个问题。盛世才家业殷实,为什么从东北到上海?又为什么从上海去日本东京?他在南京政府混得不错,为什么又跑到西陲边疆?他图的什么!?”马仲杰滔滔不绝。

    “他是一只展翅欲翔的雄鹰。”马仲英插了一句。

    奶妈睁开了双眼。

    “今日新疆政治不良,回汉矛盾重重,土地垄断严重。金树仁聚敛屯军、排挤异党,百姓不堪其虐,相率抗拒。盛世才将军系国家栋梁之材,理应报效国家,却被金树仁屈以闲职,碌碌无为。才华难以施展,壮志难以实现。如果您能说服盛将军,扛起反金大旗,我回民健儿定能直取迪化。到时,盛将军实现了自己的壮志雄心,您也能同享荣华富贵。”

    马仲英勾勒出一幅多么诱人的图画。本想说服奶妈,自己却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

    “如果按你所说,你们将得到什么呢?”

    奶妈冷静的话语里透出一股精明。

    马仲英被奶妈意外的问话噎住了。他重新打量了奶妈一番,不知是为新疆的大好河山,还是为眼前这位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他咬牙咽下了甜甜的口水。他转动着贪婪的眼珠,仅问一句:

    “难道你承认了自己是盛夫人?”

    “马司令!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我再回答你的提问。”奶妈两眼直盯马仲英。

    “既然是大家共同打的江山,将来和盛将军平分新疆。”马仲杰大声说道。

    “不!既然马司令牵头议事,回民子弟又冲锋陷阵。马司令取代金树仁合情合理。新疆还是完整的好。盛世才将军精通军事,你就让他负责全疆的军事就够了。马司令,你看这样如何?”奶妈聪慧的眼神里闪现出一丝狡诈。

    “痛快”马仲英一拳砸在桌子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