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寇准背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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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的长话直到了天色微微发亮是才就此打住,我和排风也都有了些倦意,方才睡去。

    直到刺目的阳光从窗外爬到我的脸上的时候,我方才醒来。我美美地打了个哈欠,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加了一床缎被。爬起来一看床上的排风已经不在了,想是排风醒来后担心我睡在地上受了风还,才特意给我加了床被子。想到此,觉得很是甜蜜!

    排风的贴身丫鬟这是听见了屋内的响动,便轻轻地敲了敲门,问道:“李公子,醒了么?”

    我“嗯”了一声当作是回应,那丫鬟又道:“小姐吩咐,公子醒来洗漱完毕便请用早饭吧。小姐去老夫人那里去请安了,估计会在那里耽误些时候,小姐还说公子没带换洗的衣衫,小姐会出府为公子采购,公子不必担心。小姐还嘱咐公子千万不要走出这院落免得有人发现公子的行踪,小姐还说如果公子觉得闷的话可以去小姐的书房去看看书,一会儿七少爷也会过来陪公子。

    排风的安排真是周到,事无巨细都已经想到了当真是花了一番心思。我又应了一声,道:“真是麻烦你家小姐了!”

    那丫鬟此时已经行进了屋内,向我笑着说道:“公子说得那里的话,小姐的心思难道公子还不明白吗?却还说这样的客气话,要是被我家小姐知道了,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呢!”

    这丫鬟虽然是昨天才认识,不过因为排风的关系,也没把我当作是客人,所以说话也是直来直去的。对于这番说辞我也真是无法去应付,只能笑笑应付过去。

    那丫鬟嘴里不停手里也是兀自忙活着,她只用了片刻工夫便将地上的铺盖收起,放进壁橱之中。这才返身引我去了院中洗漱,待我洗漱完毕又将我带回到了正厅,这才将早餐摆上了桌面。我正想问她可曾用过早饭,忽听得院门上的门环发出响动。她向我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便挪动了身形来到院门出,扒着门缝先是一探,然后问道:“是谁这么早来叫门啊?小姐在老夫人处,若是寻小姐的去那里便是。”

    “春桃开门,是我!”那声音虽然压的极低,但也还是能听的出来来人正是七郎。

    春桃也分辨出来人正是七郎,这才下了门闩将七郎放入。七郎大步流星就进了正厅,见我正在桌边享用早点。便向我招呼道:“李大哥今日精神不错。不知昨日安歇在何处啊,可歇息的好吗?”

    七郎虽然不是外人,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事情毕竟不好说的明白。我这时一匙白粥正送入口中,未曾料到他刚一出口便提到昨夜安歇的话题,登时这口白粥就给我呛了个正着,直呛得我是咳速连连,不过也好总算把那尴尬掩盖了过去。七郎见我如此连忙替我锤着后背,那七郎的劲头真是大的出奇。他虽然是已经收了力气,但这几下当真也是震的腹背生疼。我连忙摆手让他停住,那丫鬟春桃也是上前拉了他的手让他停住。七郎这才醒悟到自己的力气用的是在是大了些。他这人向来是讷于言语不善解释表白,所以此时也只是用手挠了挠头发,傻傻地笑着立在那里,权当是抱歉了。

    这杨府之中主仆的关系来看来是极好的,不似其他府邸那样尊卑等级十分的森严,而且看那春桃的岁数也是比七郎稍大,此时变用了姐姐的语气对七郎道:“七少爷,你也真是的。你也不想想你那身蛮力,李公子如何承受的起。你若是当真伤了李公子,等你姐姐回来哪里会与你干休呢?”

    我心道这丫鬟也真是的,教训七郎也就罢了偏连我和排风也都牵扯了进去,再让她这么说下去还不知道会说出些什么呢。我忙摆了摆了手阻她继续说教,又用手招呼七郎坐下。那丫鬟见我阻她继续知道我是怕她将我和排风的尴尬事说了出来,当下也是笑了笑就此打住。

    我原本以为七郎怕我烦闷所以才特来相伴,但听得七郎的一番话与我才知七郎并非全是因此而来。原来七郎也是一早便去给老夫人请安,在老夫人处已遇见了排风。那时正巧寇准、八王、寿王也来探望老夫人。排风猜测事情断无如此凑巧,因此寻了个机会告诉七郎让他前来将此事告知于我,又特意嘱咐七郎告诉我此时断不能贸然露面,而她则留在老夫人处看看能不能探些口风,也好作下一步的打算。

    我听得七郎的叙述,便也猜出了事情的大概。我那义兄寇准是何等的聪明之人啊,这等事情又如何瞒过了他?他必是料定我可能被排风所劫,隐藏在这杨府之内。所以便拉了八王、寿王一起来到这天波杨府,虽然是打着探望老夫人的旗号,其实是为了来一探虚实的。我知我义兄寇准必然无有害我之心,只是为了确定我此时的安危,心下也是感激。原本寇准、八王、寿王都是可以信赖的朋友,我出去与他们相见也无甚要紧。但此时我是在潜逃之中,若被人知道他们与我尚有牵连恐怕对他们是大大的不利。再则,潘杨两家之案尚未审结,而我此时更是隐在杨府之中。寇准一干人等知道随是无妨,但若是被别人得知恐怕对杨府也是不妙。我也是思考了良久,也是觉得排风静观其变的办法最是稳妥。至于下一步该行向何处,只有等排风回来再做计较了。

    直到快掌灯的时分,排风方才回转。我见排风神色甚是疲倦,知她昨夜和我长谈了一晚并未好好地休息。一早又去给老夫人请安遇见我那义兄寇准一干人等。为了探寻消息,又在那里盘恒了许久。又见她手中包袱中全是男子的衣衫,做工极为的精细。知她为了我采购合适的衣衫也是花了一番功夫。眼见一个粉妆玉砌的玉人为了我奔波劳碌了一整天,弄的如此的疲惫。心中也是大为不忍,但这厅中七郎和丫鬟春桃仍在,我又不好表现的那般亲密,免得又被别人笑说肉麻。所以只能是和排风凝目一视,这一切的感激尽在这一瞥之中。排风也是明白我的意思,眼中全是温柔之色。她流波轻转脸上也是轻轻一笑,我已明白她那无声的言语,若为了我她便是再幸苦也是心甘情愿。

    此时万千的言语又怎抵得过这深情的无言交流。我虽然不信神佛之说,但心中也是默默地祈祷:若是老天注定将我放进这个时空之中,就请漫天的神佛保佑我和排风此生此世可以相伴到老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