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武士和文人不同之处也就在于此,文人骚客在遇到关口的时候大部分是选择以计取巧。绝不会以勇武气力去战胜对方;而武士的天性就是战斗,正所谓宁肯洒尽一腔热血也绝不在气势上落了下风。。
我和那辽国武士扎开了双肩,晃动着身形在圈中游动。那武士面上现出吃惊的面色,此时蒙古的摔跤之术还未流入中原。他看来是没有料到对面的我也会蒙古的跤术,所以吃惊不小,不晓得我这摔跤之术是何人所授。我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暗道:你没料到的还多着呢!
我们在圈中游动许久,相互观察对方的弱点。摔跤的的要点在于腕、腰、腿。所谓腕讲的是力量,术语叫做“拴把”。双方只要一搭手,谁占优势就在于这一拴把上的力量,谁人在对方一拽之下失了重心自然就会落在下风了。腰讲究的是灵巧协调,摔跤中称的“变脸”就是我们俗称的进身插空,也叫进空子。当对方身形转变的时候必须抓住这一瞬的机会,将自己的腰身作为杠杆垫入对方空出的地方这时才能用力或者借力使对方失去平衡,从而跌倒。而这腰间的功夫还表现在控制全身的肌肉配合,调节力量的轻重。在自己失去平衡时进行重心的瞬间转移之时,这腰间的瞬间的调节力量更是显得万分的重要,这功夫可不是招式能弥补得了的,那全是日积月累的实在积累。腿上的功夫讲究的是沉、快两字,所谓沉就是中国功夫中的下盘要稳,虽然没有中国武术中的千斤坠那样厚重,但也有独特的地方,每日的踢桩(脚后跟为桩,踢桩就是以一脚的脚背踢击另一脚的后跟)练的就是下盘的稳,而这种稳是动态的稳,说白了就是练习重心失衡的一瞬间的重新调节重心的能力;快就更不用说了,摔跤的进招本就依靠双腿,不快不足以胜敌!这都是我跟随父亲常年练习摔跤的心得,平时很少用到。没想到在这一千年前的大宋朝竟然机缘巧合,竟可以学以致用了。
那武士的腕力我倒不是如何的在意,凡是摔跤的高手,腕上的力量都不可能太弱,所以我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他的腰腿之上。父亲教我摔跤的时候常和我讲道摔跤的传承和发展,据老爷子所说这传统蒙古跤什么都好,但也有明显的缺点,就是腰不够灵活,腿不够快速。当然这是比较现代的跤术来讲的,毕竟那时候的蒙古跤还没有融合进中国武术的某些技巧。我当时听来并不觉得如何,今日一见果然如老父亲所言。那蒙古武士确是在腰间有明显的漏洞,我心下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而且我即使胜了他后面还要面对两人,只能是速战速决才是上策!
想到此,我决定不再和他游斗主动开展攻击。我猛的一个跳步,将逆时针游走的身形刹住,再顺时针快速移动。这便是摔跤中的先发之术,期望在对方一停之下找出空档发起攻击。那辽国武士反应也是迅速,也是身形一顿向我扑来。双方一交手,便是手上的缠斗,双方都是希望可以摆脱对方双手的招架从而抓住对方的“小袖”。而这时高下就立时分了出来,现代的摔跤中糅合了许多擒拿的招数,我丝毫不费力就破了他双手的抵挡,右手一把就将他的“小袖”紧紧地拉住。紧接着就往斜里一拽,那辽国的武士知是失了先机,惟恐身体受了我这一“拴把”的力量失了重心,忙腰间一挺向后用力要将身体后撤。我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变,所以手上的力量并未用实。待他后撤之时,我右手由拉拽变为前推,同时以右半边的身子插入他的身后,抬起右脚就是一勾。这一招我用的是快、狠、准,手上的力量也尽数传到了他的身上。那辽国武士的后撤的力量也是极猛,两力相加他如何能抵挡的住。被我右脚一挑,便飞了出去。他腾空之时双手还在空中拉扯,仿佛空中有一条不可见的绳索,只要抓住便可以稳住身形。可惜啊,又哪里会有那么一条虚无的绳索呢?只见他已飞出了台面,只一刹那间屁股便已经落到了台下的地面之上。那武士的身体极是健壮,一跌之下竟和石头铺就的地面发出“咕咚”的闷响。但就此也动弹不得了,估计应该是从高处跌下,腰椎与地面撞得狠了已然是受了挫伤了。
台下的人任谁也没料想到这一战胜负只在电光火石之间,都瞠目结舌不知所以然。过了半晌,公正才第一个反应过来,高声喊道:“大宋……”
他太过于兴奋,忘记了我的名字,一时不知该如何继续。这时八王爷从座位上一跃而起,高声叫道:“大宋李广胜!”顿时喝彩之声四起,寿王、寇准等一干官员也是由座位上站起为我击节叫好。那边的德胜鼓擂的自然是更加的起劲,我站在台上都能感觉的到那雄浑的“咚咚……”之声。
接下来的两战虽然有些曲折,过程也不似第一战那样的干净利落,但也算是速战的经典,三两下就分出了胜负。那第三战的辽国武士最是惨烈,他的身材实在是太过于魁梧,力量也惊人的巨大,无奈之下我只能用了轻易不用的“胯背”。这一下将他摔的着实是不轻,身体打着旋转就飞了出去,最后以面抢地,直摔了个面目模糊。而我也因为用这一下“胯背”之招时,腕力用得太过抻了手筋,只是身在台上为万众瞩目自是要作出英雄状。只有兀自咬紧了牙关强忍疼痛,其实手腕已经是不敢再做大幅的转动了。
我只是不忿那辽使萧让的嚣张气焰,其实对这胜负的意义并不十分的看重。但,对于屡屡败在辽国铁蹄下的大宋君臣来讲,这场胜利就显得格外有意义了,那喝彩欢呼之声竟是久久不息,辽使萧让此时也没了先前那般的嚣张,只缩在远处连头也不曾抬起,对群臣的欢呼只当未曾听见。而此时赵光义的面上也露出一丝的得意之色,他用手捋着长须,对我不住的点头,显然是对我有所嘉许。
下得台去,八王、寿王、寇准等人自是不用去说。原先不知我是何人的群臣也是围拢了过来,向我举杯祝贺。那自然是不能推辞的了,也不知是饮了多少,只记得是杯影交错,喝了个昏天黑地。月影高挂之时这才散了酒宴,昏昏沉沉中也忘记了怎样回到的寇府,一回到房间身子才挨着床就呼呼的寻找周公去了,浑然忘记了手腕的疼痛之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