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御前得封宣正郎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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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我只觉得是头痛欲裂,心下明白这是宿醉的后果。但也是无可奈何,昨日的竞技出了风头,举杯向我庆贺的文文武百官,那是一个也推辞不了的。此时便尝到了苦头,只得告诫自己下次再有如此的场面一定要想出办法少喝几杯才好。

    从下人处得知,寇准早已上朝去了,吩咐下人看我起来后一定要奉上醒酒的药茶。哥哥作到寇准这个份上真的是没话说,暖人心啊!

    我饮罢了醒酒的药茶,觉得稍微舒服了一些。闲来无事便行进寇准的书房,赫然看见那幅地图还挂在厅堂之内。这幅地图我也好久没有仔细研究了,临近年关好多事情需要去处理,寇准自然是忙于朝中的事务,还有那潘杨之案需要他费心。我虽然不似寇准那般忙碌,但府中的大小事情,八王府邸寿王府邸时不时递来的请柬,也使我分身乏术。

    我先前与寇准所讲的破辽之法大有纸上谈兵的嫌疑,虽有大的方向但要落实到实处,尚有许多需要推敲的地方。比如说此时的西夏还并未统一,掌握在分散于这片区域的党项各部手中。虽然唐赐李姓的李德明所率的拓跋党项实力稍强,但还不具备统一西夏的能力。要想在西夏与辽国接壤的广阔区域中与辽国展开长线作战,非要先统一党项各部不可,这才能免受腹背受敌之苦。再者,辽人的部队索然人数并不占优,但胜在机动性强。辽人自幼生于广袤的草原地区,蒙古又以出产优质的战马出名,所以辽军最具有杀伤力的便是骑兵部队。宋人不似辽人,在骑射方面本就有劣势,虽然也有小部分的轻骑部队,但实在不能与辽兵正面接触。剩下的步兵部队那就更不用说了,在速度数倍于我的辽骑兵面前,只能是待宰的羔羊。辽宋开战以久,大宋都是处于守势,零星的几次主动出击不是失去了敌人的目标便是收获不大。所以只能在各处筑城死守,场面上甚为被动。

    昨日的的金殿竞技,使我深刻的了解了这个时代辽宋的恩怨纠葛。萧让的趾高气扬;众大臣们的洗刷耻辱的群情激愤。竟然使我有了大宋人的使命感,这真是有些莫名其妙。要知在现代的中国,那是五十六个民族的融合,根本没有民族差别对待的概念。但是在大宋这个时代,辽人与宋人还是泾渭分明的。宋人一提起辽国辽人无不痛恨之极,那情形真就如同八年抗战中,中日之间不共戴天的情景一般(痛恨小日本!)。既然认定自己是宋人,那便一定要破辽,还大宋一个安定环境。可这破辽有谈何容易呢?虽然有八王、寿王、寇准的支持,但手中并无一兵一卒。就是身生六臂脚踏风火轮的哪吒三太子转世,恐怕也是无能为力,何况我一个肉眼凡胎的血肉之躯呢!想到此也是心情郁闷,但手中要有兵将的想法却油然而生。

    假设手中有作战部队,又该如何操练又该如何调遣。这种建立在假设之上的延伸思考在我脑中盘桓不去,一点点的架构,一点点的细节此时竟然汇总成一个计划,而我完全沉浸在这个计划之中了!大脑在飞速的规划着完善着这一切,我已然是忘记了时间,呆呆地坐在书房中双眼望着那幅地图出神。

    一声轻唤将我我神游天外的魂魄拉了回来。“李爷,宫中差人来宣您进宫!”说话的是守门的门子。

    我刚从那种失神的状态中走出,所以反应还是有些慢。我轻声“哦”了一下,并未起身。

    那门子见我兀自的发呆,便又道:“李爷,传诏之人还在院中侯着呢,说是要您即可前往。”

    我这才回过了神,起身随门子走向院中。只见院中站立着三人,都是宫中太监的打扮。为首一人稍微年长,腰背都有些驼了。他见我从书房中出来,便拱手道:“李公子,洒家这厢有礼了!”

    我是无阶无品的布衣之身,见那太监如此的也是不敢怠慢,忙还礼道:“大人严重了,小可可是万万受不起的!”

    那太监倒也不似现代连续剧中那般的面目可憎,反而还比较的和气。他点点头,放慢了语速对我说道:“李公子不必客气,洒家前来是宣皇上的口谕招您进宫的!”

    这礼节我倒是晓得,连忙跪下接旨。那皇上的口谕其实就两字就可以说明白,偏偏加了一大套什么什么承运、诏曰的。我心下也是不爽,真不明白皇帝老儿的排场,难道宫中起火他也要这样宣旨搬人来救火吗?那估计是等到救火的人来了,房子也就早烧没了。

    好不容易这旨是宣完了,我的膝盖早已经发麻了,毕竟是现代人没受过这跪拜的专业训练,吃不住这罪啊!守门的下人忙将我搀了起来,我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还是站起来的滋味比较好啊。

    我向那老太监抱拳施礼道:“公公,我可否与下人交代几句。待我义兄回来也好知道我的去处,免得他着急。”

    那老太监面带笑容,一摆手道:“李公子,寇大人与八王千岁寿王殿下此时都在宫中。您随洒家前去,这便能与他们见面,不必交代了。”

    我便随老太监一行人上了马,一行人奔皇宫而去。

    八王、寿王、寇准在早朝之后被留在了宫中,而我又被皇帝下的口谕招进了宫中,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蹊跷。一路之上无论我如何地旁敲侧击打探消息,那老太监只推说是不知。那两个小太监更不用提了,连话都不说,就如同两个封了口的葫芦一般。我心中也是没底,不知道怎样应对接下来的事情,略微的有些忐忑。

    待到了午朝门外,各自下马。那领头的老太监向守门的兵卒亮了腰牌,我们一行四人便行进了皇城。这皇城内外早已将昨日宴饮的装饰之物撤下,已不似昨日那样一派张灯结彩欢天喜地的气氛,这时恢复了它往日的庄严神圣的本来面貌。行在城内的甬道之上,只觉的是凝重的气息扑面而来。纵是我这般愿意说笑的性格,也被这庄严的气氛所带动,不由得认真了起来。

    绕过正殿向西行大约千步,过了一扇宽大的院门,便踏进一条长长的甬路。这甬路的两侧都是数米高的墙壁,全部涂以锗红色的漆料,显得是威严厚重。又过了一扇宽约数米的小门,这才来到了一处所在。又经过了园林中的回廊才见到了一处宫殿隐在假山石壁之后,碧波绿水之旁。虽然不似昨日大庆殿那般宏伟,但也是雕梁画栋另有一番气派。走进一瞧,殿前金匾高悬书有“文德殿”的字样。知是皇帝退朝后的休息之所,难怪选了这么一个景致优雅的所在。

    守殿的侍卫为我将门打开,我跨过高高的门槛迈步进入正殿。只见正殿两侧端坐着八王、寿王、寇准再无他人,而皇帝老儿并不在殿中。八王见我前来,冲我微微一笑,口中也无话语只是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也找一张椅子坐下。

    这正殿之中的空间虽然不大,但并无太多的摆设,显得十分的空荡。八王等三人并不说话,四下也无杂声更显得这正殿的寂静无聊。皇帝老儿招我进宫,而此时并未现身,也不知他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是什么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