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是什么?是上天派来的纯洁完美的使者。
从完美这个角度来说,美女护士还是有理由入围“天使”候选大名单的,丑女护士压根就不靠谱。从纯洁这个角度来说,无论哪类护士,都距离“天使”太遥远。不客气地说,要达到纯洁完美的要求,美女护士和丑女护士需要同心协力,携手进化一万年。
别急着生气,听我继续往下说。
凭着一点儿姿色,美女护士轻易就可以把丑女护士挡在了自己的身后,目的只有一个——争宠,做医生们的山寨夫人。
所以,美女护士总是跟在医生后面一起查房,显摆自己的小三风情。她们穿着湿漉的内裤,夹紧盘曲嶙峋的双腿,荡漾着风骚的微笑,柔情似水地对着那些因为经受病痛折磨而扭曲的脸孔嘘寒问暖。
当她们俯下身子,把翘翘的屁股撅给医生们的眼珠,然后为你做各项身体检查时,如果你能抗拒病痛的折磨,集中精力,注意观察,那么,你会发现从她们领口暴露出来的那两团白花花的肉球上,各写着一个字儿——妖和精。
而丑女护士则在争宠挫败的阴影中迷失了自己。她们觉得自己今生最大的敌人,不是流氓,也不是强奸犯,而是和自己一样披着天使外装的美女护士。
那嫉妒啊,没头没脑,铺天盖地!
丑女本无罪,可恶就可恶在她们执意要把自己的丑陋像扭秧歌一样摇摆出来。她们愤懑啊——同样是“天使”,同样是女人,凭啥我就是那个老死寝宫的妃子!所以,偶有意外的时候,她们也能跟着那些衣冠禽兽一起查房什么的,但总也摆脱不了自命不凡的矫情——灰脸皱眉,老大不愿意——跟欠太阳似的。
久而久之,她们的脸部表情僵化,扭曲得比癌症晚期的病人还要扭曲。衣冠禽兽的不屑,以及美女护士的冷嘲,不断打压着她们本来就不纯洁的心灵,致使她们产生了想要排泄的愿望。
于是,她们在工作中,会对一个朴实憨厚的乡巴佬说:“你不认字儿啊?这是妇科。”她们还会对善良本分的农民工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她们甚至会对一个正在哭闹着不愿意打针的孩子说:“到底打不打?戳不死你。”
总之,护士在我印象中糟糕透顶,跟神魔小说中的赤发女魔没本质区别,更谈不上“天使”美誉。这种糟糕印象,经过发酵后,使我对整个医务系统都感觉糟糕。
最初,我对二嫂的反感也是源于此。
二嫂当初还是普通医生时,每天下班回家,总是叫苦不迭,习惯牢骚不断,十足一怨妇。家里人不怒也不语,全由着她来劲儿。那些情形,我是记得的——大家都伺候着她,仿佛她在医院伺候完了别人,回家就该得到大家的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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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半个多月后,眩晕的症状逐步减轻,我可以被允许独自走出病房散步。
这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可以摆脱那些烦人的护士。因为,穷这家医院的所有,我也没发现一两个模样还算不错的护士,以改变我对护士小姐一贯的厌恶。有时,觉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眉目属于难得的清秀,可等她摘下口罩来,居然能发现那因为微笑而露出来的牙齿上面,居然还粘着片菜叶儿——
非但如此,我还几乎要断定,这家医院根本就是丑女护士的乐园——可别被飘来的那串银铃般笑声给欺骗了啊!你要循声追去,激动地上去唤一声:“护士同志——”那么,回过头来的,一定是张布满青春弹坑的脸。
难道真的就没有一个可以养眼的美女护士吗?我乞求上苍的怜悯——给我一个美女护士吧,哪怕只让我看上一眼,也好确定身边还有美好的存在。
这要求,难道过分吗?
天气总是变来变去,时好时坏,只是一直没有下雨。无论阳光万丈,还是阴风四起,医院最北端的走廊边,总缺不了那几个酷爱军旗的老头。他们或在家人陪伴下悠闲而来,或独自端个茶壶散步而来,大家热热闹闹,嘻嘻哈哈成一团,仿佛一群老顽童。
他们都是病号,却终日精神抖擞,说出的话倍儿风趣。有两个是退休下来的局级老干部,但都平易近人,没有多余的架子。那胖高个儿的老头便是其中的一个,我叫他老余。
喜欢搬张小方凳来看下军旗的是老陈,他又瘦又小,偏偏总喜欢笑呵呵。他不比那些来这里疗养的老干部,身份显得卑微——据说,是一家玩具厂的退休工人,因为心脏不好,扭不过儿媳的孝顺,所以才到了这里。
但是,这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甚至没有老小之分。
老余曾经抚着自己如秋天道路两旁杂草一样的头发说:“那时,我总觉得自己是神;而现在,我终于明白,自己只是一个人!”他还感慨良深地自嘲:“这地方好啊!有人陪着下军旗,有人陪着唠嗑儿——”
快接近傍晚了,我们杀完了两盘军旗,便开始抽烟聊天。事实上,因为无处可去,我早就跟他们混得很熟了。
“老陈呢?今天老陈怎么没来?”有人突然发现了这个问题。
我也发现了那个平时总是笑呵呵的老头今天没来。
“他啊,说不定正躺在床上,让他那儿媳给喂鸡汤呢!”老余笑着说,立即引来一阵笑声。
“真有那可能。今天上午,我见他儿媳妇来了。”
“他那儿媳,那乖巧,啧啧——”有人羡慕说。
“福气哦——”又一声音,比刚才的还要羡慕。
这时,从走廊的入口处走来两个护士。与我司空见惯的情形有所不同的是,她们并没有昂首挺胸,也没有谈笑风生。恰恰相反,她们一前一后,若有所思考,看起来忧心忡忡。走到第一张条椅时,前面的护士索性不走了,气鼓鼓地将屁股放到了条椅上。
我得感谢那张条椅,还得感谢此刻正放在条椅上的那屁股,因为我看到了走在后面的护士的脸庞——我想呐喊——那确实是张天使般的脸——曾经在小区花园里为孩子们吹奏口琴的马尾辫女孩。
我是如此惊讶于这样的邂逅,以至于云从身后蒙住了我的双眼,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看什么呢?”云松开手,在我耳边问。
“没——没看什么——”
我拉着云的手,想赶紧离开。
因为,在掰开她的双手时,我注意到不远处的那两个护士,正抬头朝我们这里张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