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石定天首经战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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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王之师前军五百骑兵,中军七千步兵,后军为辎重。就见那中军部队大刀长枪明晃晃密密层层,但核心隐约可见四百余人身背鸟铳,簇拥着一辆由三匹马拉着的乌篷大车。

    石定天、陈玉成、杨辅清三人就坐在那大车中。

    石定天将车帘掀起一角,向外观瞧,说实话这万人行军的阵势,以前可是没有见过,雄壮威武,让他豪气顿生。

    陈玉成手握一卷兵书,正在专心致志地研读,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行军习惯。时而双眉紧蹙,时而面露笑容,全不把即将面临的危险争战放在心上。自掌管童子军起,便觉仅靠之前的那些江湖经验统率成千上万兵马力不从心,欲真正治军有方,须熟读万卷兵书,并结合打仗实践,才能处处游刃有余,带出威武之师。

    杨辅清则双臂抱于胸前,闭目养神。他想得比较简单,就是杀了韦昌辉,给哥哥杨秀清报仇,同时也可借此机会立一大功,并得到广德圣王及翼王赏识和庇护。何况这次计划周密,应该不会有失。

    ……

    却说天京城北王府内,韦昌辉又在叫爹骂娘。

    本来已经在连续多天的攻打太阳城战斗中,已将天朝门前的几道御沟填平,又重炮轰得城墙塌陷半截,正待一鼓作气蜂拥而入之际,缺口处却冒出六杆抬枪猛轰,军兵纷纷后退,韦昌辉连斩多人才止住退势。

    可阵脚还未稳住,便见城门大开,冲出二百骑兵来,是天王府的骑卫,不论是人还是马,都是优中选优的精良之才。韦昌辉断没想到日日困守的天王府卫队,竟然还敢冲出来。

    就见福、安二王一人托叉、一人持棍,率铁骑旋风般急驰而来,韦昌辉忙令开枪、放箭。可刚从抬枪底下逃生而来的北府军兵惊慌未定,哪来得及装弹、扣弦,早就两腿发软,打定了跑的主意。

    结果可想而知,北府军兵一击便溃,刀枪扔得满地都是,个个丢盔弃甲,只恨爹娘少给生了两条腿,不辨方向,四处奔逃。

    怎奈目前满城皆为韦昌辉掌控,洪仁发、洪仁达不敢追赶,只得率得胜之兵返回天王府。韦昌辉收拢散兵,狼狈而回,怒不可遏。

    突然负责守城的心腹裨将张同海派人急报,石定天与杨辅清率兵三万余进至天京城外,正与城外驻守的李世贤军对峙。

    “备马!”韦昌辉不敢待慢,骑马直奔城门而去。心中有种不祥的预兆,他知杨辅清处只有两万人马,正常而言发兵半数较为适宜。初,探马来报,石、杨发兵三万,韦昌辉大惊,以为乃是联络其他部队合兵来攻。再探知并无打出其他旗号,只是声势浩大,遂放心不少,但仍心疑不定。今裨将张同海亦云三万余,知非虚言。

    不多时,韦昌辉已经登上城楼,拿出千里眼(望远镜)一看,但见李世贤部已与杨辅清部将阵势对好。其实两军装束并未有多大差别,只是北府军兵为了便于区分,摘掉头上红巾而已。

    再看杨辅清部,旌旗招展,满山遍野,鼓声震天,声势之大何止三万人。寒风从江面刮过,战场上杀气陡增。

    韦昌辉一看心里没了底,忙传下令去,要李世贤将部队向城墙边收缩,与城上成犄角之势,互为照应。

    张同海一听,忙谏言道:“六千岁,现阵势已经对圆,若阵脚移动,且是后退,恐敌人趁乱来攻,则人心浮动,我军危矣!”

    “哼!还用你说,我打仗这么多年,连自乱阵脚这么点道理都不懂吗!只是我们现在势单力薄,必须保存实力,若李世贤拿区区不足五千人与杨辅清三万人拼,必全军覆没。只能后撤,若敌人不追,则在城下重扎阵脚,若敌人来攻,则可退入城内!”韦昌辉自以为这是最好的办法。

    此时令已传下。

    就听得李世贤所部大喊:“快快撤退,不可硬拼!”初时只有十几人,紧接着几百人、上千人高呼。

    韦昌辉气得直想跳下城去煽李世贤两个耳光,哪有哪些大张声势撤退的,李世贤能征善战,不是不懂,如此不但将军事意图明示于敌,而且使军心更乱。

    却说城外一个高岗上,杨辅清与石定天各骑一匹马静观其变,身边火枪手摆好阵势。陈玉城已换上普通军士服装,混入骑兵之中,低着头,以防被韦昌辉识破。

    石定天毕竟是头一次见如此大的作战场面,心中不免紧张,手心也沁出汗来,自己前世虽然无论从作战理论、训练方法还是武器配置都较清朝时不知强了多少,也参加过一些小型军事演习,但真正亲临战场并面对即将开始的厮杀,心跳加速起来。

    此时见李世贤部徐徐后退,并听得有人乱嚷撤退,阵脚纷乱。石定天知时机已到,转头看杨辅清,见杨辅清正冲他点头微笑。于是小手将红旗一举,细嫩的嗓音大喊:“儿郎们,给我冲啊,攻破天京城,活捉韦昌辉!冲啊……啊……啊啊……”

    怎么回事儿呢?原来石定天一激动,两个小膝盖不由得紧了紧,在马背上磕了两磕。这战马训练有素,感觉主人两腿紧夹,身子前倾,以为要冲锋,一下窜了出去。

    石定天前世也没进行过骑术训练,一时慌了手脚,指挥旗在手中乱舞,口中哇哇乱叫。怎奈两腿又短,不能夹住马腹,眼看就要坠落马下。

    众军士见广德圣王率先冲下山岗,不断挥舞代表冲锋的红旗,口中呼喝之声不绝,本来就士气大涨这下子更是气势如虹,纷纷呐喊着冲向敌军。部署在大阵最前方的骑兵则已经与李世贤部交上了手。一时喊杀声、枪炮声、惨叫声混成一片。

    突然,李世贤军中一人大喊:“快跑啊,广德圣王降临了!”大多数军兵从未见过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广德圣王之模样,刚才只隐约见到山岗上一杆大旗上写着广德圣王“石”,又见一孩童飞马冲下,再加这么一喊,本来就乱了的军心更成一盘散沙。

    “快跑啊,往城门边跑,那里有接应!”

    李世贤部溃不成军,纷纷夺路而逃,战死的还没有践踏而死的多。

    陈玉成早已摘掉红巾,下得马来,混在溃逃的队伍中只管低头向城门处跑。

    杨辅清一看石定天的样子,感觉不妙,迅速打马赶上石定天的战马,一伸手拉住马辔头,用力一扯,又跑出三丈余才将战马止住。时石定天双手抱着马鞍,整个身子已经爬在了马的一侧,只差一步就可能落马,被乱军踩死。

    石定天见战马已停,重又爬回鞍上,小脸吓得煞白,大口喘气,浑身哆嗦,心脏好似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石定天原想好好地过过“指挥瘾”,如果有拿不准之处可以问杨辅清嘛,不过没想到刚一举旗就出现如此变故。

    “圣王这招‘镫里藏身’使得当真令人叹为观止啊!”杨辅清一边笑着说,一边从石定天手里接过令旗,看了看乱哄哄的场面,从容不迫地分出火枪兵和牌刀兵继续追击,自己则和石定天率其余军士前往李世贤大营扫荡,造成其必须回城的格局。

    大营只有几百军兵把守,根本不堪一击,迅速占领。而战场上,北府军校在勤王义师的追击下溃不成军,纷纷涌向城门。

    韦昌辉没想到会是如此一触即溃,甚至可以说是未触即溃,见杨辅清分兵去攻城外大营,而追兵只是远远地用火枪轰击,行动缓慢,故尔也不用担心敌人趁乱涌入城中,于是大开城门,败军拖旗拽戈,仓皇入城。

    杨辅清所部在城下向上放了几枪,便徐徐撤向李世贤大营,与先前到达的军士汇合。

    却说北王府内,韦昌辉使劲一拍桌子,手指李世贤骂道:“你也熟读兵书,全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你跟着我什么样的大仗、恶仗没打过,哪有一次打得如此窝囊?”略略顿了顿,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语气放缓道:“本欲对你军法伺候,怎奈韦某向来仁慈。今日之过暂且记下,看你日后表现,还不快滚!”

    “谢千岁开恩,罪人李世贤定当尽心竭力,戴罪立功!”李世贤“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千岁,卑职以为我们现今之势危如累卵,勤王之师大兵逼近,天京城内又有天王府这颗未可预料的炸弹,我们手中之兵马又少……”李世贤一脸谄媚。

    “少他妈的放屁,这我还能不清楚吗?快说下一步该怎么办?”韦昌辉不耐烦地打断李世贤道。

    “我们势弱只因手中没有筹砝,为今之计必须尽快攻破天王府,活捉洪秀全,有他们的主子在我们手上,谅杨辅清也不敢轻举妄动!那石定天年幼无知,虽为天兄之子下凡,我看也莫能奈我何!”李世贤咬牙切齿道。

    “好!”韦昌辉一拍大腿道:“就依世贤之计,但天王府连日被我攻击,日间必然已有准备,明攻已然不行,今晚尔等随我突袭天王府,定要生擒洪秀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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