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相亲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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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小花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不是什么小家碧玉,媒婆上门的时候,她支个耳朵在门后听,“萧家”“猎户”。萧强萧峰,她可是见过的,哪个都不错,少女怀春,乡间女子大多早熟,确定是萧家的,刘小花心里美滋滋的,听到后来,发现好象有点不对。

    她那老实头父亲的声音“李明”“噢”“大孙”“是的”“极是”“认的”“好”,刘小花最后从她娘那里得了确切的消息,萧大爷认的孙子?

    往日里进山砍竹子,她父亲喊她去,她都不会去,这几日,她倒是主动的跟在了父亲刘老实和弟弟刘小东身后,弄的刘老实奇怪。

    山里竹林,李明等三人还真就与刘老实一家三口碰上了,知道这是个篾匠,李明这会不耻下问,刘老实还真是老实,把这竹器加工的烘煮晒说了个大概,只是刘小花在一边羞红个脸不敢看李明。

    刘小花什么样的女子呀,小强最清楚了,那可是个男人婆式的人物呀,当初可是敢和二萧一起入竹林打鸟捉蛇的,虽然如今年龄大了,生分了些,可真的从没见过刘小花今日作态的模样。

    “小峰,今日那刘家丫头怪不,那样子,哈哈哈。大姑娘了,还咬指甲。哈哈哈”小强自顾着笑。

    “反常。”小峰也想起了,“改日喊小东过来,他爹的本事,小东也学的差不多了。”

    李明今日对谁都没印象,就记得这一家三口是篾匠,就记得刘老实教他怎么烘烤竹子,刘老实还真是方圆几十里最出色的篾匠,不比京城木作里的篾匠差。

    单单听刘老实这么一说,李明心里凉了不少,这玩竹子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选材,蒸煮,拉直,阴干,工序不少,而且有的竹材需阴干摆放几年才能取用。刘老实透露这京师附近竹林不多,真要选好的竹材还要去尝州和苏州府看看。

    说到这个李明马上来了记性,常州那会有三个洞,以前去玩过,也是春天,对那里的竹林竹笋印象很深。这样一来,李明又想起了湖南,那里出的席子也不错,比如那个麻将席。

    刘老实不知什么麻将席,也不知湖南在那,李明说了老半天,最后回到家里,还是见多识广的萧老英雄发现了问题所在,后世的湖南在明朝与湖北同为一个行省,名叫湖广。倒是刘老实听了李明的描述,还真想试试那麻将席的制法,看能不能弄出新花样出来。

    萧老英雄这几日都下山,弄的家里三个年青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老人家能下山走走也是好事,锻炼身体,有益于身心健康,他老人家自然是去会媒婆等消息去了。

    四月的江南,小雨淅淅沥沥,山路滑,二萧蛮紧张,老人家前脚走,萧强马上就会跟在后面一直悄悄的送着爷爷下山,回来时,又把山路滑的地方砍些树枝垫好,孝心可嘉。

    小半个月之后,小强终于开始很正经的找李明和帮主问主意了。他发现爷爷这几日下山,总是与几个老妪混在一起,有说有笑,爷爷还送些野味给这个那个,这事有点古怪。

    李明觉得正常,后世黄昏恋的很多,找老伴,老来伴,老了找人作伴,反开导二萧。

    帮主萧峰的眉头和小强一样的紧,这在古代,女人地位没这么高,老人家真要是有那个心了,不至于要找那些个老太婆呀。爷爷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古代三纲五常的,自家虽然就这一个长辈了,那几个老太婆家里可都是有儿有女的,有的还有老头在,这可是...!

    萧老英雄这几天抓不到单独的机会与李明说话,他也急,手头上已经排了五户人家的女儿了。

    陈屠家的闺女,别看父亲一身的横肉,女儿可是小脚,一直在家捏绣花针;

    王老爷家的小姐,年龄大了些,不过比起明哥儿还是小两岁,王老爷家里可是有几十亩水田;

    张木匠的女儿也是萧老英雄自小看大的,长的有模有样的,虽然是个大脚,家里那几亩地,可都是她操持;

    李村的李先生家的闺女,应该是懂些诗文的吧,李先生是入赘,女儿从了娘家花姓,所以不是姓李,与明哥儿不是一个姓,应无大碍。

    其实里正牛老爷家的牛桂花也不错,不过里正可是大人,萧老英雄下意识里还是觉得在身份上,自己低了那牛老爷一等。

    二十六岁没有成家,在这古代太说不过去了,特别是象李明这种长相,还算是中上,学问嘛,道长说明哥儿有些墨水那就一定有些墨水,萧老英雄非常固执的认为,一定要尽快把这事定下来。

    张木匠在老婆的撺掇之下,第一个上山来相亲,张木匠进屋之后,又被李明抓着问长问短,有人求教,自然是很得意的事情。看着未来的女婿,老木匠满心欢喜,真还放手教了不少东西,心里盘算着,萧老英雄家三个孙子,自家三个女儿,两个已经嫁出,不知能不能说得李明倒插门来,到时自己这身手艺一定好好传于他。

    陈屠以往也是一个月也会入山一两次,他到萧老英雄家里收野味,送走媒婆之后,他就嘀咕上了,李明,石头缝里迸出来的人似的,没听过没见过呀,但能攀上萧老英雄这样的亲家,他心里十分满意。

    这日,陈屠腆了个肚子上山了,不同寻常的是,他还带了付猪大肠,卤过的。山不能白上也不能空手上,萧老英雄那可是有好酒的,那酒够劲,哪会喝了下得山来,晚上都要把老婆子弄的呱哩呱叫的。

    进屋就看到李明和二萧在削木头,陈屠一看就笑了,削木最好是用小刮刀,或是那种解腕的尖刀,你这用匕首,不行的。说罢,自己亲自示范,没看出来,陈屠一身的肥膘肉,玩起小刀来居然不俗,没多一会,一截木头被他削掏刮,一根肉骨。陈屠极为得意,这东西,涂上层油,出去打个野狗,丢出去,几条狗来抢。

    李先生没自己来,他觉得这种事情,应该是萧老英雄带着李明下来才对,不过他老婆李花氏可就忍不住了。几里山路一走,李花氏到了萧老英雄那,进门就软那了。弄的二萧把花大娘扶进屋里,又是水又是茶,不知如何是好。李明倒没出来服侍,一来不熟悉,二来话语还是有点不通,三就是一个老太婆有萧家人对付就够了。

    在屋里息足了一个时辰之后,花大娘回了,帮主一路送到家,回来后,帮主对李明说,花大娘怕是看上李大哥了,一路问个不停。李明意外,这老太婆不就是离开前到他这作坊里瞄了一眼,那会的李明满头满脸的木花竹屑,这就瞧上了呀。

    一直等到萧老英雄要带着李明去相亲时,李明这才恍然大悟,这个干爷爷这些天在忙这个呀,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二十六岁的李明没觉得自己是个大龄青年,这些天忙的也没性郁闷,根本没那个找老婆的冲动。

    李明的婉拒萧老英雄全然不在意,说到激动的时候,居然满脸严肃,看着老人家这架式,李明委曲求全,跟着老英雄下山了,全当下山运动一下,放松一下心情。

    李明第一次相亲,手脚无措,窘的不行。不能空手上门,带点什么好呢,萧老英雄指使着他拎了只野兔。前几回下山,倒也随意,小强或是帮主的衣裳随便就穿了去了。得了老花镜的钱之后,萧老英雄便带着他去了山下村子里的荆裁缝家里,布料是老人家早先家里备下的,也许是准备着给自家孙子做衣裳用的,这会拿了出来,送去裁缝家里,为李明做身新衣裳。

    淡蓝的长袍,里面光着两条腿,让李明想到日本人的衣服。头上带的是个瓜皮帽,这叫合一统帽。名字好听噢,六合一统,所有的地界地方由皇帝一人统帅、统领之意。老朱喜欢这名字,所以下命令,大家都可以戴。李明头发短,总让人以为是和尚,萧老英雄一定要他戴这帽子。开始下山时看到很多人戴,他还觉得好笑,看多不厌,只是这颜色不大好,绿色的。这绿帽子有点违制,还是用麻和缎各三块逐一缝合,下部还多了一圈一寸左右的帽沿。脚上穿深蓝布面的云头履。这从下到上,从深蓝到绿,看的二萧只夸周正。

    自小接受的共产主义的教育,总以为地主都不是好东西好吃懒做,去了王老爷家才知道,叫他一声老爷,就是田多了些房子多了些,去见老爷的时候,老爷居然还在地里干活,原来地主老爷也有这样当的。敢情田多自己也跟着在忙,屋多堆着的几乎都是柴草,这地主日子过的。

    谁知,王老爷没看上他,猎户家的,不是读书人,那手脚那身板,一看就不会种田,也不象是个猎手,文不文武不武,真是没想到,萧老英雄一世英名,居然家里还养了这么一个败家的货。

    王老爷在萧老英雄回的时候,便把这个准信给了他,弄的老英雄有点郁闷,一路忿忿不平。“门缝看人,几亩田几间屋罢了,天底下没他那么小气的老爷。”李明只是陪着笑,不好更好,呵呵。

    “明哥儿你有所不知,上回有客去王老爷家,他咬牙割了二两肉,他老婆居然能切出两大盘。”

    “二两肉,两大盘?”

    “那是,王老爷家里的刀法也是好,那肉切的,细薄如纸,通透似膜。”

    “哈哈,果然是好刀法。”

    “狗眼看人低,不就是有几亩田几间屋,天底下没他那么小气的老爷。”李明只是陪着笑,不好更好,呵呵。

    .......

    里正家的牛桂花小名鼻涕的就更惨了,李明上门的时候,那姑娘倒是胆大的很,愣是把里正大老爷赶出了书房,自己和亲近的两个丫头面试李明。

    结果李明只看了她一眼,真是牛魔王的种,一会牛鼻子占了脸的一半去,加上一脸的天花乱坠。

    他还没被吓着,那桂花就发话:好生无视,居然只盯着本姑娘看。

    李明一歪头看别处,又出声:怎的,做了亏心事,不胆相对。

    李明闭上眼,那姑娘火大了:心里闷想是不!好个胆大妄为之徒。

    李明扭头便出,出书房,拉着萧老爷子疾走。

    看着萧老英雄那样,回家时李明把他拉到了山脚路边茶博士那叫茶喝,叫了两碗茶。大明朝山路上有很多这种茶摊,大多是田舍庙观义助,方便路人。

    此处有一茶亭也是百姓捐建,过山必经这地,萧家就在这半山腰上。茶博士自然与萧老英雄相熟,过来招呼,还拿出了一碟的蚕豆。这蚕豆是新收的新豆,八角青葱煮的,很香。李明陪着说话,化解些老萧心种的怨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