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弄通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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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八,民间传为佛祖生辰,各地僧尼都以小盆坐铜佛,浸以糖水,覆以花亭,敲锣打鼓迎送接往,每到一处,以小杓浇佛,提唱偈诵,布施财物。

    这节日名叫浴佛节,李明在后世并不懂这个,萧老英雄住的是半山腰,虽然得了李明的孝敬,手上有些钱财只是住的偏远,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僧尼过门,他早早的便带着三个孙子下山了,既然佛不能至,那就上门去拜佛。

    一来是去拜佛,二来李明也是打听了,过些时日,乡间端午竞龙舟。龙船不是每年都会造,今年县衙的船换新,所以才有造新船一说。龙舟细长最见功夫的是龙头和龙尾,那可是木工雕制,这些木工就是李明有兴趣的人,还听说有京城的大匠过来,那一定要去看看。

    浴佛节李明没多大兴趣,在他眼里,不过也就是个赶大集之类的活动。比赛龙舟那就是个有意思的节目了,这个竞舟活动说是祭龙遗风,也可说是为屈原之故。造船的都是县城里的木匠,刘小东是个玩竹子的,手艺也是不错,也被召去帮忙,做那龙舟集中了蛮多想关的手艺人,李明想着也许从中能有所启发。

    清虚道长还在九华山的三清道观,这日和尚庙里施乌叶染米做的黑饭,道士们自然不会让和尚们抢了风头去,他们也跟着施饭,不同的是,他们施的叫青精饭,用杨桐叶、细冬青染的,色青有光。

    萧老英雄去九华山上的庙里走了一遭后,又到了三清观来会这老道。清虚道长问了李明进京的事,李明一一作答,不一会,一道童用纱饭裹了乌米糕过来,这是左近尼姑庵所出,味道不错,年年就做这么一回,清虚道长每年这回到三清道观十之八九是为这乌米糕。

    萧老英雄来时带着青梅酒,就是备着与道士小酌一把。

    “这姑子做的阿弥饭就是不寻常,那些和尚做的显的俗了,没这么清新,不知用的什么米什么水。个个都用的冰冷,也就他家的吃的冰津适口。”乌米糕也叫阿弥饭。

    “那十方庵里有冰室,立夏日开冰窖。你家没有女客,山路走的累了,有冰镇的绿豆沙水消渴,自然是痛快。这时节能吃到冰的不多,进庵烧香,大多冲着那的冰镇绿豆沙去的。”老道补充。

    萧老英雄与老道聊了会,李明是陪惯了领导的,在一边听的津津有味,二萧坐不住了。其实今日爷爷带他们下山还有别的用意,今日还是结婚求子的好日子,这九华山上的香会不少,男女同游,还愿求子求姻缘的不少。而且立夏之后,暑气上蒸,儿童饮甘草汤消灾,这甘草汤就要到庙观里来求,因此举家进山的也不少。萧老英雄也是年青过来的,自然知道这时间把三个年青后生带下山来走动走动的好处。看着孙儿坐不住,自然放了人走,二萧得了开心,便拉上李明出了道观。

    刚才一路过来就看到进山的人络绎不绝,衣着光鲜,这会更是热闹。沿着山路还有些小贩叫卖风车小鼓,还真有赶集的气氛。

    三人下了山只奔漕河边的码头,那里有处小船厂,早年是船匠集中的地方,后来大多种的?师索匠集中到了京师,这里的船厂也就只能接些修船补船的活,慢慢衰败了下来。如今龙舟在这造又不同了,京师里请来了大匠,县衙门还派了些衙役把门,左近二十步就不让闲杂人等入内。

    萧强是打着刘小东亲戚的名义过来,说是过来送饭。正与那当值的衙役说话,巧的很,金班头转了过来,见到了他们兄弟三人,问清了原委就放他们进去了。

    漕河的水通过一个浅浅的水道进到了厂房里面,那龙舟已经成形,被强拖着,架在一木架之上,等这龙舟一成,木架上油,缆绳一砍就能滑到那水道里。

    船厂工棚里人很多,刘小东也没想到萧强等人会过来,平日里是刘小花过来给他送饭,他在这里主要是打下手,木架用竹搭的,碗口粗的竹材都是他挑的。

    龙舟细长,最见功夫的是龙头和龙尾,那可是木工雕制,这些木工就是李明有兴趣的人。问来问去,只是做这些细活的都是京师里的大匠,重金请来,端个架子,不大理会刘小东,自然李明等人也跟着吃憋。

    不多会,刘小花真的过来送饭了,把门的早就认识了这姑娘,放了她进来,只是嘟了句,小子食量不小。刘小花看到李明脸马上红了,底下个眉眼不敢细看。这会李明等人都知道萧老爷子张罗说闲的事,弄的也有点不好意思。

    端午竞渡朝庭都重视,所以地方上也热闹。镇江府的龙舟分了几等,一等的便是特制了龙舟去竞渡,那龙舟都是定制的花样,这正是所谓“长船短马”,船长桡多划的快,以杉木为骨,船长七丈五尺,坐下四十余桡手,传言湖广的船长十一丈,有桡手八十余人,数十舟竞与洞庭,场面宏大。

    二等的是以寻常渡船商船为戏,主要表现的就是游乐,舟船往往被打扮的十分华丽,水面上的节目也很多,通常只是船上立个明旗,中舱设鼓手,两旁各八人为划,另外还有一执长钩的篙手在船头,还有一英俊小儿扮个“龙头太子”。届时什么指日高升、童子拜观音等嬉戏。

    三等的就是相临村组商贾之间的比赛,那就花样更多了,主要是丹徒县治内出名的是“做胜会”,商贾们会制些土罐,届时会掷入河中,众舟中人竞争为戏,以此为乐,等多者受赏。罐是死物,只是随波而动,另有放鸭入水,争鸭为乐的节目,那就玩的是活物。

    总之,整个端午以运河和漕河为主水上活动蛮多。

    李明听二萧口水,心想,大明朝没有中央电视台,没有地方文化组织,这些民间的传统倒是填补了这些空白。一心只盼着端午的到来,好去凑个热闹。

    离了那船厂,三人就便在集市上逛了逛。李明还是那种看新鲜的心境,这些天就在山上削木头砍竹子,制镜框一事,没摸出大概,不过心里倒是有底了,知道想弄出来并不难。

    刘小花送了饭也就回了,心思也是不少。父亲那头没什么话说,只是母亲嫌李明岁数大了些,只是萧老英雄的干亲,有点不喜。李明这后世之人,看上去倒是年青的很,不知大小。刘小花上了心,可父母那一头,还有些意见,其实刘小花不知的是,李明本人一点意思都没有。

    刘小花长的还行,也就是青春活泼那种,可怎么看都是一村姑。一想到女友,李明马上就会浮现出小薇的影子,那可就没得比了。老人家的心情李明理解,26没成家在大明朝是非常古怪的事情,不只是萧老英雄急,连连年龄不大的二萧都是张大个嘴,他们也没料到这位李大哥年龄这么大了还是个单身。

    清明事多,太白楼的金掌柜没空回乡上坟,拖到了近端午了,才回老家一趟。金掌柜便是金班头的大哥,这位大哥提到了萧家三个后生到过京师,金班头也是意外。大明朝农户人家出远门的不多,金班头并不知萧家有什么事要跑出京城里头。清明一过,金班头已经得了县官的明话了,典吏一事十拿九稳,正寻思着送点什么礼上去。适才问了李明等人才知萧老英雄也下山来了,于是便到了集市里去等老人家,他还想着要把二萧弄进衙门里去。当然这会又有了别的意思,倭寇一事越闹越烈,听说苏州府江面上都有了动静,知县听了心急,已经拟招民壮了。

    萧老英雄也没把金班头当个外人,一五一十的把李明进献宝一事说给他听,金班头听了也是稀奇。县官本人年龄不大,可上有老母。这老太婆也苦人家过来的,如今还自己做些针线,上了年纪也是穿不得针眼,一听李明这宝贝,知道送礼一事,有了着落。

    让萧老英雄为难的是,他知道那眼镜不便宜,可金班头对萧家也是多有照拂,老人家倒不知要多少银两。也只能推说是李明的物事,还需问过李明才可。

    至于二萧去报名当个民壮一事,萧老英雄倒是满口答应。适龄都有记录,当个民壮也不见得真要去厮杀。萧老英雄见过大明的兵勇,他老人家还是对军人们有信心的。

    李明三人寻到萧老英雄和金班头后,老英雄倒是当着面提了金班头想要买眼镜一事。李明想了一下,要了五十两银子,外加让金班头帮个忙。便宜这么多,那李明要他帮什么忙呢。

    王十两银子可真的是便宜了,金班头无话可说,萧老英雄前头已经提了,这东西在京师不止百金,萧老英雄自然不会说骗话。

    李明等三个上回进京,他发现弄路引一事十分麻烦,萧老英雄去找里正,里正又要上报到县府备案,虽然弄个路引困难不大,但手续很烦前后三四天时间。里正牛老爷倒是说了,有那种特别的路引,只是发放给游学赶考的学子或是出门行商的生意人的,时间不限。可这种是标明了身份的,李明显然不合那个身份。

    里正说的是没错,不过牛老爷不清楚的是,只要是工匠等有特殊手艺专长的人也有特例,比如官府跨地界的调用,或是因作业的关系而需要出府出省的也可用这项。

    李明这会已经定义为医户,那么他若要出门采药行诊之类,也许可往这上面靠。不过这事还需要有力之人帮忙才可,这个有力之人自然就是金班头,所以金班头也是一口应承了下来。

    回家时,山脚的茶博士远远跑了出来,李明还想着他家的蚕豆煮的不错,还没等他开口,那人抢着发话了。今日有外地人上山来寻李明,没找见,在他这里留下话,说是有急事。

    (认识李明的人不多,不知会有什么事:)写的有点细长,呵呵,大家慢慢看,可不能心急,可收养,但每日还需票击支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