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把头说话时很平静,不是试探,他心里有数,生哥不会轻易地归附于他,不,不是归附,是不可能,这个生哥心里根本就没有这种想法!
他确实想把他的这个职位让给生哥。那样他就可以养养老,莳弄几盆花草,放松放松自己。
他见冬生不正面接他的话,脸上露出不太自然的样子,但不是很明显。冬生也查觉到了这一点,便道:“先生,不是我不想留在你的身边,我也不是不想接替你的这个职位,只是我这个人的性子不是坐下来干事的材料。”冬生在这里说着话,芳芳催着他吃菜,二把头见冬生不饮酒,便道:“少来点威士忌吧!不喝,放在面前装装样子也好看!”二把头示意女佣把高脚杯拿过来,芳芳刚要给冬生往酒杯里斟酒,强子急匆匆地进来了,他与二把头、芳芳寒暄过后,便附在生哥的耳朵上,道:“生哥,咱们的一个兄弟在回公馆时被人给枪击了,伤得挺重,我们刚把他送到蒙克尔医生的诊所,疤根哥正在那里,他让我来找你。”
冬生听后心里沉甸甸的。他前几天就听手下的兄弟们说,阿毛的人和大把头的人都鸟枪换炮了,扔了斧子菜刀怀里揣上了手枪,而且是日本造连发的。冬生当时不怎么太在意,今天听说人家持枪伤了自己的兄弟,他才感到事情得严重。看起来形势发展对他越来越不利,不过他心里并不害怕,本来嘛,出来争地盘占山为王就是一件玩命的事,在青岛港上能走到今天也是拿命玩出来的,不是别人一放枪自己就溜掉,就蒸发得无影无踪了。自己怀里不是也揣着盒子炮吗?不过这盒子炮不能光自己有,得兄弟们都有,才能壮大起来,才敢跟德国人叫阵子。
冬生、疤根、强子回到老儒腐的住处时已经很晚了,老儒腐正在自己捣弄饭吃。见冬生他们三人回来了,问冬生道:“生哥,你们在外面吃了没有?”
冬生笑着道:“先生,今天没口福,我和疤根弟本来是要到车行、地摊去查看他们地收支情况的,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芳芳和丽娜,两个人又要到李老板的文具店里去买东西,谁知李老板见了她俩吓地跑回屋里去,往锅里下了砒霜,一家老小正要寻短见。我怕他以后再在芳芳、丽娜身上图谋不轨,进去警告他不得再有第二次,并告诉他上次的事情不追究了。李老板见咱们义气,他也心诚,想入咱们的伙,我答应由疤根兄弟安排他以后的事宜。恰巧今晚芳芳和丽娜家里都要请我和疤根弟,我俩又没有分身术,只得一家一个地去应付。那知刚坐下话还没来得及说上半句,强子弟就到二把头家里告诉我说,咱们的一个兄弟被枪打伤,抬到蒙克尔医生的诊所去了。你看,我跟疤根弟今晚这么好的饭局就这么给搅了。”
老儒腐咂吧着嘴,道:“你俩桌子上的那些珍馐佳肴没捞着吃,没馋得流哈拉子?”
疤根饿了,顾不得他们说什么,见老儒腐切好的火烧堆在菜板上,抓了一把放进嘴里,边去灶堂里戳弄着炊火,边呜呜哝哝地说:“咱是吃粗饭烂菜的肚子,珍馐佳肴什么味咱也不知道?咱也不去馋,咱也不去想。先生的烩火烧我倒吃上瘾来了。”说着话已把灶堂里的火烧旺了,催促着老儒腐快些下锅。饭上桌后,老儒腐对冬生道:“生哥,我今天到王小五酒楼去查看了看,酒楼经营得不错。李掌柜的让我转告你,他近些日子交往了一个日本朋友,过去是日本的浪人,现在到青岛港来做点黑膏的生意。常到王小五酒楼去喝几口,两人混得挺熟,打得火热。日本朋友托李掌柜的帮他倒卖了不少的黑膏,李掌柜的还帮日本朋友联系了两家烟馆,日本朋友着实赚了一把。前天他拿了一把手枪,还有二百发子弹,要保本转让给李掌柜的以感谢李掌柜的对他的帮助。李掌柜的收了,放在他那儿,等你有时间就过去看看。”
冬生听了心头一喜,但又一震,心想:阿毛的枪和大把头的枪莫不是这伙日本人捣鼓进来的?他们卖给了阿毛和大把头多少?手里还有没有货?他们偷运进青岛港的那些大烟膏藏在什么地方?冬生心里琢磨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他边吃饭边把自己地想法说了,这事正中疤根和强子的心意。要论捣弄日本人的要比捣弄德国人的容易得多;捣弄德国人的要冒着生命危险,捣弄日本人的只是贼后有贼的事情,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日本人偷运来的。他们商议好了,还是由老儒腐去王小五酒楼,由李掌柜的探得那个日本人的口实再说。
事不迟疑,说干就干。老儒腐第二天就到了王小五酒楼,把生哥的意图告诉了李掌柜的。然而探听人家的口实,套听人家的话语,从字缝里摸出事情的端倪底细,不是件容易的事。你道那些日本人傻呀?在德国人的铁蹄下捣弄军火,犹如在炮仗作坊里?烟袋锅;说炸就炸。他们每日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提心吊胆,能把要命的根底告诉你吗?这个日本浪人机敏得很,李掌柜的只是试探着问了他一句:你住哪儿?你放东西的地方安全吗?他大概就有二十几天没到王小五酒楼去吃饭了,并在王小五酒楼的附近观察酒楼内的情况。他的这些诡秘行踪没能逃脱了老儒腐的眼睛,别忘了老儒腐问卦看相是假,观风料事是真。话又说回来了,倒卖军火,偷贩鸦片都不是等闲之辈,这个营生不是谁干就能干了的。
强子有些急了,他想盯梢那个日本人,可十几天下来那日本人来无影去无踪,凭强子的那点盯梢本领,连人家的屁股都没摸着。
这些失去禄位的到处流浪的日本武士,只是腰挂一把战刀就浪迹江湖,浪迹天涯。随着日本军工业的发展,这些日本浪人腰中的战刀成了佩带品,他们的怀里都揣上了短枪。因这些浪人住无定所,大都一天换一个地方,流浪得面很广,在中国的时间长了,有些成了中国通。如若他们换上中国民众的衣裳,那些见世面少的民众,很难从他们的语言上判断出他们不是中国人,还以为他们是外省人呢。还是李掌柜的有本事,开酒店嘛,见得多,识得广;山南海北,穿长袍的、穿短衫的、穿棉裤衩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除了大清的末代皇帝,那些倒了台的王爷,堕落了的格格,潦倒的军汉,讨要的兵痞,放横的青皮;挑担的、提篓的、叫花子的,都到他的酒店来蹭过饭吃。人,不怕没有学问,就怕不耻下问。这天底下本来就是穷人多富人少,有钱的本来就是没钱的在托着,假如没钱的都撒了手,那有钱的要了钱有何用?李掌柜的深知这个理。
好歹那个日本朋友还保本送给他一把手枪,这可是个大礼物,送这东西可都是心腹之交。在这兵荒马乱生命没有保障的年代,有了这东西就可以保全自己的性命,在关键的时候就能抵挡一阵子。就凭着这一点李掌柜的推算,他问那个日本朋友的话,多一句少一句的没有什么?李掌柜的想:集市上的那些爱受惊的骡子、马,受惊受常了就不惊了,习惯了。李掌柜的对那个日本朋友也采取了这种方式,只要他进了酒店的门,李掌柜的就依仗着他曾送给自己那支手枪为借口,少算他的酒饭钱。人以食为天,天大的事也得先吃饱了才能去干。天底下长着嘴的动物都要吃,并都图吃,且都在吃上图便宜。要么,马戏团的那些懦弱美女能驯服了那些凶狠的狮虎?用青岛港上民众的话说,那个日本人在王小五酒楼“吃腥嘴了”。他隔三差五地来,来了李掌柜的就装作关心他的样子问这问那,有时不免要提到他的手枪和鸦片存放的安全问题,次数多了他就麻痹不警惕了。
有一次那个日本人喝过了量,李掌柜的流露出为了他的安全,他的鸦片和枪枝可以存放在他的酒楼里。李掌柜为朋友两肋插刀,不顾自己的安危,他的诚信使那个日本人很是感动。他们日本武士崇尚的是武士道精神,效忠的是天皇;武士都在替天皇卖命。外表凶悍,内心脆弱,色厉内荏。除了小时候的爹娘,长大后没有谁真正关心过他们,他在中国这么多年知道了汉族人在江湖上有义气两字,并还得知中国民众有,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的信条。朋友靠的就是义气,当然了朋友之间不乏那些处事小气,不仗义疏财,锱珠必较的小人。他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懂什么义气,只知谈吃论喝贪图小利而已。这些人被民众视为市井小人,他们即市井又市侩。你跟他们交往,深交深不行;浅交浅不行,他得有利可图,得了便宜就跟你交。一旦吃了亏不得便宜,捞不到好处,就想方设法地赚回去,势必不行就跟你拜拜,从此没了踪影。用一些市井小人的话说这叫做互相利用。
那个日本人觉着李掌柜的没有利用他,他给李掌柜的那支手枪,是李掌柜的帮他卖了大烟,介绍了大烟馆,他销售大烟赚出来的。李掌柜的每次馈送酒饭钱是针对那支手枪的返馈。李掌柜的起初问他的货物时,他吓了一跳,以为李掌柜的是德国人的包探。惊悸恐慌之余他暗中窥视了王小五酒楼若干日子,他没发现有德国人或异样的人来与李掌柜的联系,只见那个老儒腐知半年在王小五酒楼附近卖卦看相,到王小五酒楼里吃过饭。不过这个老儒腐知半年在青岛港上谁人不知?三岁的孩子都知道老儒腐知半年的名字。青岛港上谁家有了难事,或有解不开的疙瘩?丢了老婆,跑了丈夫,必定都说:“找老儒腐知半年算算吧,算得可灵了!”那个日本人初来青岛港时,为了预测自己在青岛港上有没有作为?曾经找老儒腐知半年问过卦,他一报了自己的生辰八字,老儒腐就算出他不是大清的人,并说他在青岛港上能交一友,有大财发。后来他开始贩鸦片,倒卖军火还真的发了大财,并交了李掌柜的这个朋友。李掌柜的够义气,仗义疏财,报答他那把手枪的馈赠是细水长流,他每次来吃饭都是如此,这不得不使他佩服,并且极其关心他的安全,又不得不使他感动。人是感情动物,人活在人世上不是铁石心肠,心中都寄存了一个情字,温情到了,什么事情都就好办了,所以才有了情深似海这一说法。那个日本人觉着他与李掌柜的交情很深,很有感情!一壶酒下肚后说了实话。
娘希匹!李掌柜的费了好大的劲,动了好大的脑筋,才弄明白了这个日本人倒卖鸦片军火得来龙去脉。原来他是和像他这样的一帮日本人,具体几个他是没有数的,知道了有了数也没有用,他们都是自己在互相做着自己的买卖,各人联系各的,与自己得上下线都是单线秘密交割的。
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前夜,国际形势变的对德国越来越不利,青岛港这块美丽的天然良港,日本人早就对她垂涎三尺,得到她可以打开侵略华中的门户,只是时机不成熟,眼看着被德国人抢先一步侵占了去,而使自己无能为力。于是勾结了俄罗斯的沙皇,一个窥视东三省,一个窥视青岛港。德日的局势是剑拔弩张,千钧一发,一触即发,只要日本人有了借口便可对德开战,抢夺青岛港。
在青岛港上的这帮子德国人也不是傻子,国际形势看得比谁都清楚,于是对日本的侨民管理的相对就略松一些,对日本的商船检查的相比之下也不是那么的苛刻。当然了偷运贩私品德国人还是不客气的,日本商人更奸诈,抓住了这个有利的时机,大肆地进行倒卖军火偷运鸦片的买卖。
开始他们利用木船在崂山沿海一线进行偷运交易,可崂山的土匪、海盗不是闹着玩吃素的,很猖獗,几次抢的日本人放弃了这种偷运方法。他们改用小火轮,把小火轮驶进胶州湾。胶州湾是德国人港口管辖的全部,土匪、海盗轻易的不敢到这里来。日本商人把小火轮停在了胶州湾码头外,既不报关也不通关,而是报了一个船坏港外等待锅炉大修。小火轮的锅炉坏了,这锅炉坏的程度就不好说了,德国人知道日本是新崛起的工业国,其发展速度不慢于他们德国,在国防军事上基本是和他们相抗衡的。就这种小火轮而言,在世界上最先开发用于商用的只有英国和日本,也就是说在当时能够修理这种小火轮的只有英国和日本,其余的国家是没有这方面的技术人员和配件的。
中国是一个种大豆、高粱、小麦、水稻的国家,那时中国最先进的工业就是民间的铁匠炉了,能打造把兵器、农具什么的。干将莫邪夫妻两个合伙打造了两把剑,后人就称之为宝剑,世上独一无二,一直吹嘘了两千多年,炫耀中国的兵器工业多么得伟大。慈禧老佛爷也不甘心自己国家得落后,也想与吴王齐名,派手下大臣张之洞在汉阳搞了一个铸铁厂,从英国人手中买了一条枪,照着那条枪仿造了起来,人称汉阳造。美国人的马克沁注水重机枪都问世了,张之洞的汉阳造还在那里十发子弹九发打不响,全是哑火,如同一根烧火棍。德国人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更不用说维修小火轮这样得尖端技术了。所以德国人认为小火轮停泊在那里时间长,是必然的了,只要你日本人不上岸他就不去管你。
日本商人刁滑得很,表面上很遵守德国人的船泊抛锚停泊规定,小火轮上的日本人装出一副等待国内来人维修的样子,暗地里却在偷偷地往岸上倒卖军火鸦片。他们物色了爷爷和山里妹这一老一小得破船,欺负爷爷年老体弱,山里妹是个女孩子,少不更事。便在一天的傍晚趁着爷爷和山里妹放流网时派人将爷爷的流网全部割烂。事后又装做善心的样子要租用爷爷和他得破船,爷爷的网破烂了,没了打鱼糊口的工具,现去置办又没有那么多的钱,为了和山里妹暂时糊口只得屈从。
日本商人租用爷爷得小船只是在夜间,他们在小火轮上向爷爷的草棚子发出暗号,爷爷、山里妹便驾了小船到小火轮上把日本人摆渡到岸上,日本人就在海滩上与他们得下线贩子交易,然后爷爷和山里妹再把小火轮上的日本人摆渡回去。日本人在上小火轮前付给爷爷和山里妹这一次的租金,一切都在黑暗中秘密地进行的,只要爷爷和山里妹不说,守口如瓶,可以说是万无一失,青岛港上是不会再有别的人知道的。
王小五酒楼的李掌柜摸清的只是从王小五酒楼到海滩上的这一段,海滩以下的事情那个日本人就不知道了。再说小火轮上的日本商人谨慎鬼灵得很,他们选择的交易日都是月黑风高的天气,或是伸手不见五指得黑夜,海滩上的日本小贩根本就看不见水里的船只,更不用说船上的人了,他们得上线像是水里来,水里去似的,岸上的商贩自己都感到很神秘。
老儒腐得到这个消息后自己心里先凉了半截,一提到水,他的心里就有些气恼!这地球上好生生得多出这块海水来干什么?有了这块海水给人们做事带来多大的不便,阻断了多少人的脚步?要不他老儒腐可以走到日本去,看看日本到底在哪里?日本人都在家里干什么?为什么不在家里好好种地?他想把胶州湾里的水抽干,又一想不行,胶州湾虽然不大,方圆也就那么一百来里,不,不到?不管它到不到?它可连着五大州四大洋呀!自己尽在这里痴想!他觉着好没劲,很疲塌,身上疲软无力,没精打采。
回到家里一头就倒在炕上,冬生、疤根、强子见他精神低落,以为他在外面受了别人的气,或是病了,忙都凑到近前来,强子道:“先生,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欺负你不要紧!你告诉我,我替你出这口气,到了夜里我到他家里给他一手雷。”
老儒腐看着强子没做声,心想:在这人世上有事无事千万别惹事,惹着那老实的他只会在心里骂你,但不会对你怎么样,惹着那性情刚烈的或是记恨人的以后可就来麻烦了。他还要往下想下去,冬生用手试了试他的前额,见不发烧,不象病了的样子,对疤根、强子道:“先生累了,让他好好歇歇吧!”说着就要去给老儒腐拉被子。老儒腐制止了他,从炕上坐起来,道:“不是先生我没本事,我去打听的这事真是叫人扫兴,打听来打听去,日本人把东西都藏在海里了。”接着他把事情的过程说给他们三人听了,疤根道:“先生,咱们先不要自馁,日本人再刁滑他们不是还在咱们的国土上?他们在咱们的国土上,只要他们能办到的咱们也能办到!”疤根的话说得很有气魄,令强子的精神一振,他道:“对,根哥说的对,在海里怕什么?只要我们搞到船……”
船?……冬生想:对,船。他想起了爷爷的那条小船,想起了爷爷,想起了山里妹,想起了他初次流落到青岛港的伊始,他们的船顺流漂到了帽岛,在帽岛上撞沉了,是爷爷救了他们,他们乘着爷爷的小船回到了岸上。后来爷爷的小船成了他跟爷爷和山里妹三人赖以生存的依靠。爷爷曾经想过,用那条破船多打些鱼,多积攒些钱,等钱积攒够了就到岸上的村子里,去买块地皮盖两间草房,好给他和山里妹把婚事办了。冬生想想爷爷的话心里就高兴,想起山里妹情爱的目光心里就幸福,啊!等有了钱就买块地皮盖两间草房把婚事办了!冬生又想起了芳芳,想起了慧子。男人在选定一个女人做自己的老婆之前,不会不想起自己认识的所有适合做自己老婆的女人。他的脑子在翻江倒海,陡然又怔住了。他看着眼前的老儒腐、疤根、强子,又想起了住在阿毛公馆里的四十多号的兄弟们,如果自己结了婚,去过太平恩爱幸福的小日子,他们能答应吗?他曾经跟他得很多兄弟都拜过把子,起过誓: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甘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而且是对天地发的誓,即使兄弟们看在拜把子的情分上答应他娶亲将媳妇,天地老子也不答应啊!发过誓的人应该心诚,不能违了天地良心,食了自己的誓言。做人得做的义气,只要义气在先,自己觉着自己够义气,那么兄弟们就会跟着自己干。冬生想着想着笑了,他摇了摇头,想把脑子中的这些事象扔东西那样从脑子里摇出去,不再去想。他的这种动作和想法太幼稚了,能吗?再说,哪个男人不想女人,哪个小伙子不想娶媳妇?不想女人?不想媳妇的定是白痴。
强子见生哥想着心事突然得笑了,他对老儒腐、疤根道:“先生,根哥,生哥定是想出注意来了,这注意一定很好,要不,他不会笑的。”
老儒腐睁着老花眼瞅了瞅冬生,摇摇头道:“我看,再好的注意也没用,人家把东西藏在海里,咱们都是些旱鸭子不识水性,即使知道藏在哪块水域里,还不是干着急?”
疤根见老儒腐像泄了气的皮球,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没了精神,他忍俊不禁,笑道:“先生,我们可不是旱鸭子,我跟生哥、强子都会挂帆使舵,摇橹划桨,驶起船来干净利索。他们藏在海里怕什么?只要我们搞到船……”
要找船,除了老儒腐,冬生、疤根、强子都心照不暄地想到爷爷得那条破船。疤根、强子知道生哥要去商议爷爷得破船,或去打听海里的情况,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生哥,你……”冬生截住了他俩的话道:“兄弟,我一个人先回爷爷那儿看看,摸摸情况再说,你两个去阿毛公馆照看着兄弟们,别让他们再惹出乱子来,先生这几天累了,叫他好上休息休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