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少女不谙世事 老板啜毒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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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八天后,疤根在蒙克尔医生地治疗调理下,伤口长好了,抽了线。不过在他的两腮上留下了明显的两条刀疤,这回真是名副其实的“疤”根了,他身上的疤痕是一般的人比不了的,真可谓是满身疮痍。

    用他自己的话说:皮肤受点损怕什么?死不了就好!蒙克尔医生用艺术的眼光把疤根看成是一件他皮肤再造的艺术品。

    丽娜还是那样,在疤根面前说不完道不休,疤根好象成了她的人,成了她的私有财产,疤根的一切像是都她说了算,简直是占为己有。有些封建礼教的蒙克尔医生的夫人,对蒙克尔医生道:“女孩子家这么大了,整天家跟一个流浪汉在一起合适吗?”

    蒙克尔医生知道老婆不了解疤根他们得所作所为,对老婆道:“你说的是疤根吗?他有他的事情做,他能把咱们心爱的女儿从土匪手里救出来,你能说他没有事情做吗?非得去出大力,流大汗,干那些又脏又累的活或是干一件体面的营生才算是做事情干工作吗?”

    “我是说……”

    “你不说我也明白。”蒙克尔医生懂得妻子的心里,他微笑着,道:“你应该这样想,假如不是疤根救出咱们的女儿,她能活着回来吗?年轻人的事……他俩愿意……咱们不去操心好了,你看咱们的女儿……”夫妻俩正说着,丽娜和疤根嬉笑着进屋来了。是丽娜到阿毛的公馆把疤根叫回家来的,一进门就嚷着妈妈叫厨子多加两个菜,疤根哥要在家里吃晚饭。丽娜的妈妈哭笑不得,悄悄地对蒙克尔医生道:“看吧,疤根才回去两天,孩子就又去把他请回来……”蒙克尔医生没有说话,他只是微笑着,学着西方一些国家的人的说话习惯,把两手掌向上摊了摊,然后把两肩向上耸了耸,表示出他也无奈的样子。

    丽娜和芳芳从土匪那里回来,舒伊将军并没感到惊奇,他认为他的部下到即墨县城去烧了孔庙是对绑匪的一个震慑,绑匪们惧怕德国人得威力才放回人质的……

    最欣慰的应是二把头了,女儿在他意料不到中突然地开门回家来了,犹如那失去的珠宝,怎么也找不到了,正在大失所望没了希望时,忽然又出现在了眼前,让人惊喜不已,不敢相信。就像饥饿的猫突然间逮住了一只小老鼠喜欢得不得了,一会儿围着老鼠转,一会儿把老鼠含在嘴里,又一会儿两抓抱着老鼠亲玩。

    开始二把头看见女儿推开房间的门进来,他没有一点表情,因为他脑中的幻觉产生的幻影在他的脑海与眼中已展现多次了。他根本就没有相信过他的女儿能回来,因为他没有那么多的钱送到即墨县城的孔庙去,他深信蒙克尔医生也没有,一个开小诊所的西医大夫家中能有多少钱?充其量能拿出个一千两千的光洋大概就冒顶了,离二十万大清银币差远了。二把头在码头上是搞管理的,懂财务。青岛港上谁手里有钱,谁手里没钱,他的心里清清楚楚的,清楚又有什么用?自己手里没有钱给那些绑匪,绑匪断然是不会把女儿放回来的。他正在想着,芳芳推门进来了,他没反应,他还以为是幻觉幻影。直到芳芳喊着爹爹来到他的跟前,他才从混乱的意识中清醒过来。这次他确认了,是真的,他从悲戚的情绪中忽然振奋起来,那情绪从低到高突然间来了个大落大起,他的血压急剧上升,站起来晃了晃跌倒在地,晕了过去。

    几天后二把头的身体恢复了过来,他像是大病卧床初愈刚刚下地站立,觉得心身是那样得疲惫,他感觉自己老了许多,像是已经迈入了七老八十。

    他点燃了一支大号雪茄,这是他一生中唯一的嗜好与宠爱。他每天早晨起来有两件事挂在心上:第一件是要知道女儿今天在什么地方?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里?第二件是吸他的雪茄烟。他很喜欢雪茄的形状和包装,那黑油油的烟叶包裹着细细的烟丝,在他的眼里是那么得细腻,尼古丁的味儿透过那黑油油的烟叶,散发着诱人得香味沁入他的心脾。他还是那个老习惯,在闲散的时候总愿意拿着支雪茄烟先在手里把玩一会儿,然后才点燃。

    他拿着支雪茄烟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地把玩了一会儿,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芳芳知道爸爸要开始吸烟了,他的这些习惯动作在芳芳眼里像是已经成了一种模式。芳芳划燃了粗杆的德产防风火柴,给他点燃了雪茄烟。二把头深深地吸了一口,随着烟雾地呼出他咳嗽了两声后,静了静,对女儿道:“芳芳,什么时候叫冬生来家?”

    “爹爹,生哥来过一次了!”

    什么时候?该不是上次来刺我的那一次吧?二把头想,续而他又摇了摇头在心里道:那次是误会,是不沟通产生的误解。

    芳芳把一束鲜花拿过来递到二把头手里,道:“爹爹,这是生哥送给你的。”二把头双手接过来,然后又腾出一只手来在自己的裤子上擦了擦,显然插花瓶里是加了水的,怕那花蔫了。

    送花不是汉族人的情感表达方式,是泊来品,是跟外夷学的。这点让二把头很满意,一个乡下小子诚实得有些傻,能在极短的时间内适于这中西合璧的奇型社会并混迹于其中,说明这小子的处世能力是很精明的。他把鲜花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可能是雪茄烟尼古丁的气味太重,也可能是二把头的嗅觉生来就不灵敏,他闻到的仍然是一股子雪茄烟中的尼古丁得芳香味。他会意得笑了,把那束鲜花又递给了芳芳。

    女佣送进茶来,二把头没喝,他只是打开碗盖来看了看又扣上了。时钟敲了十一下发出了悠扬悦耳的响声,这是瑞士产的落地钟,那长长的摆挂在慢条斯理地摆动着,有条不紊,从容不迫,文质彬彬,谁也不理。世界上的所有力量都休想催快了它,它像是无忧无虑得在慢腾腾得磨蹭着什么?消磨着什么?二把头又摸出怀表来瞅了一眼。他不是不相信那架落地钟的准确差误,而是习惯,其实怀表上的时针指向哪里他并没往心里去。刚才落地钟敲的那十一声响,使他官能性地觉着肚子有些饿。他又问女儿道:“芳芳,什么时候请冬生到咱家里,咱们一同吃顿饭?”芳芳笑了,答道:“好啊!爹爹。”接着又问道:“爹爹,你怎么寻思起来要请生哥来家吃饭呀?”

    “这还用问吗?人家舍命把你救出来,咱们请他吃顿饭感谢感谢是情理之中的事。”

    “爹爹,我好象觉着请与不请是我跟生哥两人之间的事。”二把头笑了,他愿意听女儿这样说话。在这青岛港上,在这德国人的屋檐下,中国人只能在人家德国人画定的圈圈内生活。在受人约束得狭小范围内想找个如意郎君,从中选出一个称心如意的女婿,还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女儿对这个他曾想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做事情而又没留住的年轻人有意,对他来说是一种满意和宽慰。他深深得懂在德国人的殖民地里生存,没有这种胆识和本领是寸步难行的,一切都行不通。阿毛跟他和大把头抗衡对峙,他和大把头都拿阿毛没有办法,却被生哥轻而易举的降服了,把公馆让了出来。尤其是土匪绑了自己的女儿,一个做父亲的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在毫无办法,没有希望,彻底放弃的时候,他只是去走了一遭就把心爱的女儿领了回来。这在青岛港上不能不说是个奇迹,不能不让所有的社会名流刮目相看。这件事不管在白道黑道虽称不上是英雄,但称得上是荣誉和本领。二把头有些得意,等有了机会一定要跟冬生这小子好上聊聊,他想。

    又是一个星期日的下午,芳芳和丽娜从基督教堂做完礼拜往回走来,丽娜突然想起要买一支铅笔,两人朝着李老板的文具店走去。在接近小卖部时,丽娜忽然想起上次就是在小卖部内被李老板迷倒,才被土匪掳走的。丽娜一提这事芳芳才猛然间醒悟过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地道:“我怎么就没想起这事来呢?”

    丽娜仿佛还有些恐惧,她望着李老板的文具店,心有余悸地说:“我也没想起,刚才看见了才想起来的,芳芳,咱俩还是离着远些吧,别再吃了亏!根哥本来身上有那么多的伤疤,为了咱俩腮上又挨了两刀!”丽娜说完,疤根腮上的刀口和他那痛苦的表情浮现在芳芳的眼前。是啊!自己的心里光装着生哥了,疤根哥为了自己和丽娜受了伤,到现在也没能去看看他,感谢他一番。芳芳觉着有些惭愧,有些对不住疤根。转而又一想,爸爸催着请生哥吃饭,到时候一并请了。芳芳在想着这事,丽娜戳了她一把,道:“哎,在想什么呢?是否想再进去看看?”

    初生牛犊不怕虎,两个黄毛丫头比牛犊强不了多少。看看就看看,看看怕什么?两个人牵着手悄悄地来到了文具店的门前,探头探脑地往店里张望。李老板正在柜台上清点货物,觉着有人往店里走来,当他有意无意地抬头看时,唬了他一跳,他再仔细定眼看时,明明白白看得清楚,丽娜和芳芳两个不谙世事,神态幼稚的脸儿显出即惊恐又好奇的目光向他看过来。他的魂都吓飞了,急忙开了店内的后便门,慌里慌张地向大车店得大院里奔去。

    丽娜和芳芳见李老板突然间不见了,两个人似乎挺高兴,偌大个男人忽然怕起她两个小女孩子来,两人有些说不清楚得莫名其妙得快慰感,像是报了李老板把她俩“熏死”之仇。两人有些快意,牵了手正欲往回走去。丽娜的眼尖,老远的她就看见冬生和疤根通过十字路口往前走去,她急忙大喊:“生――疤根哥――”她那个生字刚出口又变成了疤根哥,这说明生哥和疤根在她的心目中的位置,不用看就知道熟轻熟重了。

    这些处于社会最底层,生活在垃圾堆里得粗劣穷汉们,对于少女的爱慕,犹如高级商店橱窗内,向他们展示得昂贵的天价的珠宝,他们也只是隔空看物,丝毫没有想得取占有的欲望。那些美丽而受世人关注的事物,像是永远的与他们不相干,他们应得到的像是被人弃遗得脏乱的生活垃圾。冬生、疤根来到了她俩的跟前,四个人,四张嘴都在同时寒暄着,说着话,相互问候着。还是丽娜的声音大,四个人中她长得最矮,仿佛就显得小些,说话时他们就让着她些。“根哥,生哥,你俩要到哪里去啊?”丽娜用似乎有些撒娇的口气说。疤根心里明白丽娜得娇气是往他身上撒的,女孩子撒娇也是抒发爱情的一种表达方式。依照儿女情长的心里,疤根为救丽娜和芳芳两肋插刀,可这刀插在了两个腮帮子上。蒙克尔医生几次为疤根疗伤也费尽了心思,由此疤根与丽娜的家庭有了来往。换上别人接受丽娜的爱是一件正常的事,起码得以救过丽娜的生命自居,这种认为并不过分。可在疤根来说并不这样认为,假如说让他单纯地去救美,并以美人以身相许,即使成功率在百分之百,疤根也绝对不会去干的。世上的女人多的是,俊的丑的都有,何苦用这种方式去娶个老婆呢?疤根认为他跟生哥到马大瓢把子的山寨里去救人是哥们义气,腮上插刀是胁迫威逼马大瓢把子屈服的方式,以达到他们哥们在青岛港上站稳脚跟,占据地盘的目的。他这是讲义气,义气是主持公道或敢于替人承担风险或牺牲自己利益的一种气概,义气是没有私心的,假如义中有私,那么就没有仗义疏财之说了。中华民族几千年来做人的标准就是一个义字,这个义字贯穿了整个民族,还将继续延续。刚才丽娜问话时她的目光是朝着疤根的,疤根接茬道:“我和生哥接了阿毛的摊子后,还没正儿八经地去摊主那儿检查各摊的收支情况呢,今天寻思着和生哥去走走。”他的话一转问丽娜和芳芳道:“哎,我说你俩干什么来着?”

    疤根一问,丽娜想起了刚才的事,她与芳芳把刚才的事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冬生听了道:“这个李老板我和尕三约过,等有了工夫找他谈谈。今天他既然做贼心虚地跑了,心里必定还是有鬼,咱俩不妨到他的家里去找找他,预防他再跟别的绺子勾着,再对芳芳、丽娜干出什么事来?”疤根听生哥说的有理,便与生哥、丽娜、芳芳进了李老板的文具店。他们顺着店内的后便门来到了大车店,通过大院径直来到了李老板的住处。

    李老板在意料不到中突然见到了芳芳和丽娜,这使他吓得魂飞魄散。他能不怕吗?丽娜是谁?她爹爹蒙克尔医生跟舒伊将军是好朋友;芳芳是谁?她爹爹是青岛港上赫赫有名的二把头,与黑老大大把头是拜把子兄弟。李老板触犯了这一白一黑活得了吗?李老板没想到的是他的那一熏香,惹得舒伊将军派兵到即墨县城,去把即墨县城中的老百姓残害得苦不堪言。烧了孔庙实为国耻,为情理所不容!但是外观人没有谁能知道,德国人入侵即墨县城掠夺财宝的真正原因?给第二次公车上书事件的起因留下了迷团,也给那些财宝的去向留下了诱人的想象。

    李老板见芳芳、丽娜毫发未损地回来了,并还敢来偷窥他,在这之前他什么消息也没得到。尕三和他的伙计又没了踪影,他觉着他的末日来临了。德国人用法律制裁他,他是死罪;德国人巡捕房得老虎凳不是好坐的,那东西不是德式沙发坐上去舒服,而是谁坐谁死,不死也就残废了。大把头、二把头得黑道在青岛港上也不是吃素的,大把头手下的打手成群结队,来了还不把他乱棍打死,装了麻袋扔进黄海里去喂鱼。那场景李老板是越寻思越害怕,他吓得不敢再往下想下去,拖家带口的逃是逃不掉的,他被逼的确实没了办法,只得到地窨子里去找来过去老一代人开大车店时留下来的砒霜,准备投放在稀粥里逼全家大小喝了,到阴间去躲避自己惹来的这场灾难。他正在那里往稀粥中散放着毒药,冬生、疤根、芳芳、丽娜穿过大车院来到了屋门前。生哥见李老板正俯在灶台上在锅里搅和着稀粥。他叫了一声李老板道:“李老板,在家吗?”

    李老板见有人叫他,吓得哆嗦起来,他没敢答应,而是哆嗦着抬起头来。当他看到芳芳、丽娜与生哥、疤根在一起时心里莫名其妙起来,他非常纳闷,怎么也寻思不到,芳芳、丽娜能跟生哥、疤根他们搀和在一起?在他看来他们是两股道上的两辆相向的车,怎么也不会并到一块儿的,可今天他们站在了一起找他算帐来了。李老板压根就没想到他做的这件事能给他惹来意想不到的麻烦,连青岛港上赫赫有名的生哥都来找他算这笔帐。他想:今天是必死无疑了,不过怎么也得留个囫囵尸首,得想法别让他们先动手,我哄着全家人把这锅稀粥喝了后,就随他们处置去吧!李老板想到这里,咕咚一声给生哥他们跪了下来,道:“生哥、疤根哥和两位姐姐行行好,等我们把这锅稀饭喝了,你们再动手。”

    生哥笑了,道:“李老板认得我?”李老板忙答道:“认得,认得,青岛港上不认得生哥的人不多。生哥擂台比武打倒了俄罗斯大力士,青岛港上谁人不知?比武那天我还去看哩!”说到这里李老板似乎有些兴奋,随之他又想到这不是拍马屁的时候。他的头磕得像鸡叨食似的。

    生哥听李老板说要先喝了那锅稀粥,又见灶台上放着砒霜,他拿起来一看果然就是。便把李老板拉起来,道:“兄弟,这条短路咱可不能走,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这两个姑娘我已经去问那些土匪要回来了,这事从此以后一笔勾销了,德国人和二先生也不会再来找你问这事了,你以后好自为之吧!”李老板一听生哥给他解了心头大难,免去了一劫,真是戴恩戴德,顿时感谢不已,他忙又跪下来感谢不杀之恩,并表示愿意加入生哥的帮伙。他的大车店这么大,房子又这么多,生哥的兄弟们可以住在他这里。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生哥当下表示愿意接收李老板入伙,余下的事等有了工夫再行安排。

    四个人从大车店出来,生哥看着这偌大个院子,心想:以后跟德国鬼子干,这个大院是用得着的,可用做地下弹药库,这里比湛山寺衣冠冢方便多了,可把那里的枪枝弹药挪过一部分来。他正在与疤根商量此事,芳芳心想:爸爸这几天就催说要请生哥到家里吃饭,今天不是现成着的机会吗?这机会多难得!真是天赐良机!你看疤根那两腮上的刀疤多对称,倘若不注意,不仔细或是视力不好还以为是天生的呢。这让爸爸看了肯定得表扬疤根的英雄气魄,这不更能衬托出生哥的本领?他手下居然能有这样的英雄人物替他出力,听他栽派,真是个令人羡慕的人。芳芳想到这里微笑着叫冬生、疤根道:“生哥、疤根哥,今天是星期日,我爸爸说好了今晚要请你俩到我家里吃饭,咱们这就到我家里去吧?!”

    丽娜听了那嘴撅得老高,道:“这可不行,我还没来得及说呢,你倒先说了,我爸爸让我今晚一定要叫根哥、生哥到我家里去,舒伊将军也要去呢。”

    舒伊将军?这个可憎可恶的德国鬼子,这个双手沾满中国人鲜血得十恶不赦的东西,也配跟我交朋友?燕雀安知鸿鹄志!你们两个女孩子家到了发情期吃饱了没有事,只知跑出来寻找性刺激,还自以为是爱情的期待,你们哪里知道我的志向是什么?冬生心想。

    这时的芳芳和丽娜都露出期望的目光等待着生哥说话。冬生笑了,看着眼前这两个痴情少女,拍着疤根的肩头,笑道:“兄弟,这顿宴席咱们只能分开吃了,你跟着丽娜妹子去吧!”

    丽娜见目的没达到,又道:“生哥,我爸他们问你怎么没去?我怎么回答他们呢?”

    冬生笑道:“妹子,那……只有先撒个谎了,你就说这两天没见到我,不知去哪儿了。”

    “不,我不会撒谎!”丽娜像是又来了那股子孩子气,道:“我只能如实告诉我爸和舒伊将军。”话语中似乎有些故意。

    冬生看着丽娜那认真的样子,给逗笑了,他道:“好妹子,这虽不是个美丽的谎言,但它能使你的爸爸心情舒畅,热情地接待你的疤根哥!”

    丽娜见状也只能如此,她牵了疤根的手走了。冬生、芳芳目送着他俩离去的背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