腭裂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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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岗上风声徐疾,刚才也只是风吹槐树罢了,用不着大惊小怪,耳里听着山下梵音袅袅心中多少有些安慰,而山这边一片人烟的灯光更是无比亲切。

    “这个时候我家里准备不了好饭菜,不如到上街下馆子,我请客。”魏老汉说。

    王冼和李可都知道他今天算是大赚了一笔,所以没怎么推让就跟着他穿过村庄向镇上走去。

    小酒家装饰得颇为古色古香,已有两桌客人在吃饭。他们走进去,一个面露病黄色的胖妞,可能是服务员喊了一声。老板娘的女低音突然从上面降落,她靠在栏杆上优美地说道:“魏老头?”

    接着――高跟凉鞋、灰色宽松裤、银黄色衬衣、近似圆形的脸,啪嗒、啪嗒,款款走下来,冲着两位生客未语先笑。

    魏老汉恐怕也是难得摆一次阔,只见他趾高气扬地和老板娘开起了玩笑,连李可和王冼都觉得诧异。

    王冼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度过漫长的一天,早已精疲力竭,饥肠辘辘,但面对一桌丰盛的酒菜却没有一点胃口,鼻子中仍然充溢着腐臭淤泥的气味。虽然洗了好几遍手,但指甲缝里仍是污黑,竟使他差点吐了出来。

    他虽然不善饮酒,但今晚强忍着喝下几杯,说是为了庆祝,但他莫名其妙地觉得是为了壮胆,或是麻醉自己。

    老板娘过来陪酒时,又喝了几杯,他居然没有醉倒。

    “你怎么老是看时间啊?是不是有相好的在等你呀?”老板娘把他戴表的手腕拂开。

    “是啊,别看时间,过了今晚,我们就回家了。”李可向他举杯说。

    说到回家王冼忽然又恢复了信心。

    不知道心蓝和点点现在在做什么?

    通常晚上8点,心蓝会跟着光碟练一小时的瑜珈,点点在她房间里跟着复读机学习英语。这时候家里最嘈杂,他也最无聊,所以他就到小区里跟那些老人一样散步。

    如果现在他能看着心蓝练瑜珈那是多么赏心悦目啊!能听着点点说英语那是多么悦耳动听啊?

    或许,过了今晚那个时间,他可以给她们打个电话。

    快了,就快了,现在已经8点32分了。

    喝完酒,吃完饭,魏老汉带他们去招待所安排了房间,自己哼着小曲回家了。

    房间里,枝形吊灯散发着沉稳的光芒,窗明几净,两张单人床整洁如新,唯有红色的地面如同血泊一般使人无端地心发慌。

    两人像是陷入酒后莫名的伤感一样,各自坐在床上一言不发,房门开着,外面是陌生的小镇静谧而阴郁的秋夜。

    空气一点一点地凝固,因为手表上的指针就快指向9点40分了;手机液晶屏幕上的数字也由38突然变成了39。

    李可忍不住打了一个酒嗝,王冼不禁震了一下,平整的床单也给抓皱了。看到王冼魂不附体的样子,李可近乎神经质地大笑起来,王冼越是仇恨地盯着他,他越是笑得厉害,以至胃都痉挛了。

    突然,响起歌声,两人“哎哟”一声,吓得差点滚下床,怔怔地呆望着,能听到彼此怦怦的心跳。

    歌曲唱的是《约定》,是李可的手机彩铃。手机在床单上闪着炫丽的光提醒着主人。光听音乐李可就知道是姚窈打来的。歌声那么清晰,那么从容,飘出了房间,飘向了街道,飘向了夜空。

    李可一把握住手机,向王冼做了一个镇定的手势,走到门外游廊上去接听。

    王冼喘了口气,站起来把门掩上,转身时忽觉得胸口一阵剧痛,用手按住,挨近床边,蜷缩着侧卧在床上。

    游廊上李可按下通话键,立刻传出刺耳的嘈杂声,他连忙把听筒远离耳朵,顿时感到紧张不安,心都提了起来。他看到楼下一阵废纸片的风雪在黑暗的街道上盘旋。听筒里播放着像是呜呜的风声,突然,姚窈的声音从中喊出来。

    “喂!李可!我来啦!”

    “姚窈?”

    “我呀!我包了一辆机动车来了!”

    “什么?”

    “我快到白果镇了,你们在哪儿?”

    “我们……招待所。”

    “到车站接我吧!”

    “啊,好!”

    白果镇没有正规的车站,楼下的十字街道便是停车场。

    李可转过身,透过窗户看到房间里的一幕,令他压抑得透不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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