腭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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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进来几个短信后,手机忽然变得很安静。

    王冼瞪大眼睛环顾四周,确信没有什么异常,才敢靠近手机,颤抖地拾起它,阅读第一个短信。

    “老公,你在哪里?我们好担心!”

    这是心蓝发来的短信。

    “老公,今天警察来找过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共同来面对,请不要采取躲避的态度,这样解决不了问题。”

    “爸爸,我发现复读机里的录音,给妈妈听了。妈妈哭了,点点也哭了,爸爸,你快点回来吧!”

    这是点点发的信息。

    “老公,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能独自解决这件事,我和点点等着你回来。”

    “老公,我爱你!”

    “爸爸,点点很乖,今天早晨我给妈妈做了早点……”

    王冼用手蒙住脸,滚烫的热泪第一次潸然而下。他感觉到泪水流过他的手指间,流下面颊,灼痛了他,他的鼻子阻塞了,而泪水却止不住。

    突然,他把泪一抹,稳定了情绪。

    不能!绝不能就这么死去!他一定要活着见到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他们的生活刚刚有了起色,最美好的日子都在后面。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不能就这么抛弃她们,他不能被鬼魂所吓倒,为了妻子和女儿他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冲动之下,他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第一次觉得那“嘟嘟”的接通音是如此的悠长,像是生命流逝的声音。直到急促的盲音传来,他才意识到家里没人――没有他,点点还是要上学,心蓝还得要上班。

    如果他不在了,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一刹那,他心中五味杂陈,感慨万千,却没有勇气拨打妻子的手机了。他已经留过遗言了,“死亡期限”还没有到,他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此时不应该一心一意地面对难关,争取早日与家人团聚吗?

    他连忙掏出李可的名片,他要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李可,让他马上拿主意。输入号码,拨通后才响一声,他就挂掉了。

    自己的生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为什么要求助别人?

    李可同样千里迢迢地赶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试图挽救女朋友的生命。他在市里要完成的任务同样困难重重,我又何必表现得这么懦弱,六神无主地给他增添麻烦呢?

    魏来喜家里没人,难道就没办法打开他家的出租房了?何不先找到那个凶宅查看一番呢?

    王冼再次关掉手机,走向那群人,打听魏来喜的出租房,好几条手臂指着同一方向,尽管他感激的竭力去看,却只看到两棵茂盛的香椿树。村庄上每家每户几乎雷同。

    还是那两个短头发的小孩,自告奋勇地要求带路,在前面跑着。过了香椿树在一个有台阶的地方站住了,小一点的孩子指着右边两栋相连的房子。

    “那个房子里死了人!”他说,不敢再靠近。

    其实不用他说,王冼也能看出来,那两栋房子的门相对而开,正面只有两扇窗户,其中一个窗户已经用木板钉起来了。房子与其它的住宅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地势略高一点,可能是当初地基没打牢,有两处砖块之间拉开了裂缝。

    没有钉木板的窗户打开着,窗台上耷拉着一只红色鞋垫,乍一看就像从窗户里伸出的舌头。

    王冼谢过孩子们,开始独自走过去,他越是靠近越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的作用。总之,四周包括前后邻居都显得异常寂静,无人的红砖房仿佛立在冥冥的梦中。

    他脚下踩到一团松软的东西,那是一件又破又旧又脏的灰毛衣,并且渗出了水,感觉就像踩在腐烂的尸体上。毫无疑问,踏在这个梦魇般的垃圾上是忌讳的。

    他透过窗户上的木板向里窥视,昏暗的房间堆了一些杂物,从开着的房门可以看到客厅里焦黄色的地板。

    一只苍蝇打扰了他,在他耳旁嗡嗡地盘旋,然后落在玻璃上悠悠而爬,红脑袋绿身子像一个幽灵。

    王冼绕到房子的左边试着推推门,当然是锁着的。他再用肩膀撞了撞,感觉整个房屋都在震动。他看一眼四周,除了前面的前面一户人家的花坛上站着一只黑狗眺望着他,不再有任何人影。在他来时的村道上人语细小。

    于是,他抬起脚,“咚”地揣在门上,门呜地弹开撞向墙壁,洒下一些粉尘。

    空空如也的客厅光剩下一地陈旧的地板条,块块之间留出缝隙,当王冼踏进去时便感觉出脚下的活动。迎面就是?漆漆的厨房,敞开的窗外是天井,由于是阴天而不是很明亮,接着是对面的屋子,有如幽深的洞穴,吹来一股腐臭的凉风。

    王冼身上骤然一冷,耳朵也有些背,好象整个人慢慢地没进一潭死水中。他禁不住“嚓嚓”地抓挠发痒的手臂,忽然想起来铁锨借给别人还没有要回来呢!刚要转身,就发觉地板上的光线倏地变暗了,他的背部像涂了胶水一样发紧,预感到某种“东西”已经逼近。

    “这么快就来了?”他心里才存下疑问,脑袋就遭到重击,眼内仿佛有群鸭子在飞翔,遮蔽了血红的太阳。

    王冼摔倒在哗啦作响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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