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这一次你无路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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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南山发现了一件事,他所穿行的这个地下通道是按照防空洞的标准做的,四周钢筋水泥砌成的墙壁,墙上笔直的电路走线,还有深埋地下的发电机。在来这里之前他也稍稍了解了一下山顶的情况。他知道本来还有几座探照灯,就布置在塔的四周,这样的设计的确需要很大的耗电量,这就是为什么地下室里有一台大型柴油发电机,不过现在这个岛却是没电的,无人岛要什么电呢?

    他的脚踏在积水里慢慢朝前挪动,他后悔没有带一个手电来,手里的打火机只能照出一小片光亮,这里大概已经很久没有什么人或者动物来过了。按林简白的说法所这个岛上没有老鼠,也没有其他小型的啮齿动物,这条地下走廊也就从来没有被那些会钻墙打洞的小动物光顾过,所以整条通道还保持得非常完好,连一个洞都没有。

    狭长黑暗的走廊尽头是另一座湿漉漉的修蚀铁门,门上没有锁,可以很费力地推开,伴随着推动铁门所发出的,刺耳的铰链转动的声音,前面尽然出现一丝微弱的光线,随后,郝南山看到了螺旋上升的水泥梯子,没错,已经到了灯塔里面。他沿着靠里贴着墙面的螺旋梯子往上走去。

    郝南山眼前微弱的光线一直变化着,忽明忽暗,这可能是外面的天气变化引起的。他同时也感受到了气流,风正从这个破塔的顶部直灌下了。种种现象说明这座塔是死的,如果下面的地道是进入灯塔的唯一通道的话,上面不可能有人到过,虽然地道一直完全畅通,但是起码最近十年,还没有谁走动过的样子,尤其是那两扇铁门的锈死状态更加深了郝南山的这个判断。

    向上走了几步,郝南山看到墙上挂着一只放消防器械架子,里面插着一把锈的不成样子的消防斧,木柄都已经有些烂了。郝南山视而不见,他不需要那把斧头,就像在船上,他对船老大不屑地说过他不需要武器那样。

    郝南山就是这样一种性情古怪的人,事实上没有人把他的话当成过一次承诺,但是越是没有旁人做见证的时候,他越是清高自傲,言行一致,他觉得拿那把斧头就是一种怯懦额的行为。

    但是黄老大言之凿凿上面有人?这又是怎么回事?郝南山此时不愿意去多想。他现在要做的,只要走上塔顶,看到其实什么都不存在,就了解了心中的一个结,然后他的重点就要落到那两个可疑的家伙身上了。

    当然,郝南山也不是没有产生过一些联想,就是那两个家伙为什么也会来到岛上?很明显,他们肯定掌握了什么自己还不知道的资料?世上的事情就怕琢磨,郝南山越是不想多想,越是觉得自己这次不会白跑一趟。

    周选山曾经说过两件太巧合的事发生在一个人身上,那么这两件事就很可能就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巧合了,他们之间肯定会有一定的联系。这句话同样也适用于现在,适用于这个通风破败的鬼地方。

    郝南山的思路瞬间被打断了,因为他的脚踩到了一个明显不合常理的东西上面,只是轻轻一碰,就感觉到那个东西柔软而又弹性,在低头辨认前的一刹那,尽管他的脑子里没有闪现出现成的答案,但是他已经隐隐意识到混乱的表象结束了,无论如何今天必是大凶。

    他踩到的是一具动物尸体,柔软却又有骨骼支撑的尸体。他低头细看,那是一只猴子的尸体,猴子能爬上这样的塔?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尸体就在眼前,他的头脑开始变得缓慢而又清晰,立刻就去翻动这只猴子的头部。

    在这个一切出乎预料的地方,他终于预测到了一件事,猴子的头部正中有一个洞,洞口额度边缘粘糊糊的,看起来死的时间不长。

    郝南山转回下面,反手从消防器材的架子上抄起那把斧子,沉甸甸湿漉漉的。他觉得这是一把很好的武器,如果什么东西觉得自己的头够硬,它尽管可以来试一试。

    他跨步接着往上跑,去证明一件事,就是黄老大其实没有看错。反正区区几步路而已,答案就在眼前。

    他的头顶上传来了一阵凄厉笑声,他觉得像某种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这不是风的声音,肯定也不是人的声音,这是一种放肆的大笑声。郝南山有一个与常人不同的地方,就是他在这种场合下竟然变得很平静,没有半点的恐惧。他甚至要分处一点心神去压制血液里涌动的兴奋,来保持判断力。那笑声是什么?他不再关心,他不再拘泥于从正常的思路中找逻辑合理性,如果地狱里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那大概就是这种笑声就有存在的合理性。

    郝南山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这一次他很好的控制了奔跑的力道,几乎没有发出脚步声。他记得上一次如此轻快地窜上楼是一个多月前,他把自己的队长给拉在了身后很远的地方。而这一次他必须保持安静同时控制呼吸,他不想太早惊动对手,或者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对方面前。虽然很明显,对方早就知道他的存在,而且这笑声也是故意让他听到的。

    越往上跑光线就越好,走这样盘旋的楼梯使郝南山稍稍有些头晕,他站在最后几节楼梯的地方歇了几秒钟,上面有一扇半掩的铁门,笑声已经停止了,笑声就是从这扇门里传出来的,门后面的东西什么也看不到,只是透出了一些微弱的光线。

    郝南山需要稳定自己的情绪,他来回转动着手里的斧头木柄,以此排遣自己过于旺盛的求战心,一个月前,他缺的就是一件好的武器,一件可以和三米高的对手抗衡的武器。

    生锈的斧刃来回翻飞着,最后斧刃朝向了前面,警察已经按耐不住要动手了,于是一跃而起踢开了铁门,闪电一样窜进了门。

    门里面什么也没有,地方比他原来想象的要宽敞一些,半人高的墙上环绕着一圈金属窗架,大部分的玻璃已经破碎,碎玻璃碴就散落在地上。

    郝南山并不是很信任眼睛扫过的东西,他很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角落,中间有一个平台,上面有一组似乎可以转动的大型透镜装置,装置的后面是郝南山看不到的死角,他尽量放慢脚步想不露声色地绕过平台和透镜,可惜脚下的碎玻璃碴却摩擦地面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他尽量把圈子绕的大些以免对手窜出反应不及,几乎绕到了窗架边上,就为了包抄那个死角。走完最后几步,他发现那个巨大的透镜装置后面其实什么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地方并不大呀?

    “快!它就在你后面,快……”一个声音划过漆黑的夜空。

    那是林简白的喊叫声,嘶声力竭的破音附带了一种强烈的信息――如果郝南山从容回身看一眼,那就死定了。

    他在零点一秒内做出动作,向前方猛地扑倒,滚到了透镜的后面,他在地上滚动时看到了巨大的透镜后面的一张放大扭曲的的脸,这张脸大到透镜已经容不下了。

    好一张熟悉的丑恶嘴脸,一口尖牙被透镜放大到骇人的地步。

    郝南山随即往另一端四肢爬行逃离,手被碎玻璃扎出了血也顾不上了,一只巨大的黑翼突然象一只无阻尼的弹簧一样猛地弹了过来挡住了去路,这招迅捷而又安静,只有一阵强风刮过郝的脸。郝南山半跪在地,由下而上抄起斧头,想劈开这只皱巴巴的黑色巨翅,他的力量很大,但是力量很快就被柔软的翼膜化解了,但是这一下也让怪物感觉到了威胁,呼地一下收回了它的翅膀,而且多少有些狼狈。巨翼快速地弹回并撞在怪物自己身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郝南山已经跳上装置透镜的平台,对着怪物的头部猛劈过去,这在对手的预料之内,郝南山被细长的前臂一拨,档在外围,一道闪电划过海空,郝南山第一次看清楚了这只身形高大的东西的正面全貌,这是一只完全反常的动物。

    这只动物的头部突出在躯干的中上位置象是一只食肉鱼类的头部,眼眶深凹看不到眼睛,只有两点幽森的绿光在闪耀着。它四肢细长,背着一对收拢的巨翼,郝知道这对翅膀展开能有十来米长,在这里它很难施展得开。

    怪兽朝后退了一点,它不用很着急,这里的空间很小,它不担心眼前的这个熟人还能逃走。它的胸腔发出巨大的声音像是在打嗝,郝南山看到它胸口黑色的胸部皮肤在起伏着,还可以看到一个丑陋的红褐色的伤疤,这就是一个多月前自己割开的部分,比他想象的要小一些。打嗝声在继续,怪物的喉部也开始鼓起,郝猜到了对方要喷什么东西了。它转过身去向着铁门喷出了一道黄色物体,整座门开始冒出白烟然后燃烧起来。它把退路切断了,果然是这个畜牲典型的做法。

    它背对着郝南山又开始大笑,那是一连串急促而又愉快的气喘,郝南山甚至能够感觉到它的心情不错,就像是检到了一顿免费的晚饭。它转身的时候又开始向警察喷射黄色的液体,那是黄磷和它的体液的混合物,看起来非常的不稳定,一落地就开始冒烟,然后燃烧。郝成功的躲过了几次呕吐,他感觉身后已经有火苗窜出。

    郝南山发现自己的一个难题是无法靠的太近,然而自己又有几成把握把手中的斧头结结实实地掷到怪物的脸上?他决定尽量再靠近些,这个对手的头部相对于躯干实在是太小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