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南山和姜铭德后来被派到离案发地较远的一条街去了解当时情况,周庆丰猜测鸿门酒店里的人如果想买烟最远会走到这一带,周庆丰希望出动警力,找到最后和失踪者接触过,或者交谈过的所有人。这一点似乎并不难做到,因为这次的受害者是名女性,女性买烟一般容易被旁人留意,而且时间过去的也并不久。
郝南山进会议室前,本来想向周队长讲一下他核对家属记录后的重大的发现,平时周庆丰总是忙,他根本插不上话,没想到今天前脚刚进门口紧急任务就来了,一伙刑警都在往外跑,周庆丰出门时还斜眼看了郝南山一眼,好像是对这个每次都最晚到会场的眼生警察不大满意。
所有的警车都没有鸣警笛,他们认为这样可以避免县里老百姓的不安。这个严重的系列案件已经在社会上引起了一点影响,毕竟这是个小地方,关于超自然的邪恶力量穿墙抓闰年闰月生的未婚男子的说法已经从县里的几所中学开始酝酿,流传开来只是时间问题了,这些荒唐的故事和实际情况相去甚远,失踪者中实际上没有一个闰年闰月生的,不过警方封锁消息的做法实际上鼓励了各种谣言的滋生。
车上,姜铭德告诉郝南山,他今天听取外甥刘岷新的汇报,关于学校里的各种流言的,经他整理后再去向周队汇报,而周队最近正在广布眼线收集社会讯息,所谓的社会信息大部分都是些夸大离奇的故事,和他们掌握的案情相去十万八千里。
姜铭德说周队长不可能信这些东西,不过周队长多疑的性格造成了他眼下就像一个八卦记者一样,拼命收集所有有关案件的信息。
“总的来说,我觉得最近我们周队长就像一个秘密警察头子。”姜铭德说。
“秘密警察哪儿有秃头的?”
“你这不是瞎扯,你看过悲惨世界吗?秘密警察也有秃顶的。你说那个警长和姓周队长是不是长得挺像的?”
“我看差不多,对了,你外甥都向你汇报了什么?”
“最近流传的说法,是抓闰年生的矮子,说是,因为前些年把镇龙庙铲了,所以阴魂就出动把人拖到城外萧山坡后的破庙废墟里去了。”
“周队不会真派人去那个破庙吧?”
“今天他就让我去了一趟,还真的拆了,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看我们这叫什么事儿?哪儿还象警察办案?我看他也是黔驴技穷,才会被那样的瞎话糊弄。”
“他还真成了神棍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现在也只有靠他,听说他最近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四小时,花的心血可不少。”
“对了,你外甥怎么样?昨天的事没挨揍吧?”
“我妹夫家的规矩从来不打小孩,现在决定每周两次进行心理治疗,我爸爸联系了他们学校的心理学专家,说小孩可能有幻想症。”
“对了,你说那帮子刑警是不是都特别自以为是?”姜铭德也许不想谈论有关他外甥神志不清的问题,突然转换了话题。
“我怎么知道的?”
“你好歹当过侦察兵,什么时候就露一手给这帮子牛哄哄的家伙看看。”姜铭德没来由说了这么一句,郝南山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一直以来他就是这么想的。
“我可没这种想法,这也太……太荒唐了。”
刚到达现场,对讲机就响了:“你们注意,不要到酒店了,到南面柳茸路卖烟的店去找目击者,失踪者外貌特征,三十岁女性,一米五零个头。挎白色包,有情况再联系。”
郝南山和姜铭德原想从一条街的两端开始一家一家询问,因为没有照片,只能靠大致的体貌等等询问。没想到他们的车一停就有不少人围了上来看热闹,一个穿着拖鞋的人的小伙子大声说着:
“又有人被抓走了,快来看,警察来了。”
两个警察一脸的严肃问道:“谁了解请况?”众人立刻都不响了,还让出了一条路让警察通过。此时整条街已经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郝南山扫了一眼,他很熟悉这里普通百姓的想法,今天大家显然和一般的案件或者火灾现场的围观情况有些不同,除了几个不知好歹的小子看着还挺兴奋的,其它人的神情都多少有几分忧虑。
“那个女人刚才从我们店出来的。她买了包香烟,我听到她叫救命。”是一个女性略微颤抖的声音。
这是街口杂货店的老板娘,她双手抱着肩,神色非常低紧张。她好像有很多话要说,警察及时制止了她。
她领着两个警察进了她的小店,关上玻璃门,把所有好奇的人都挡在了外面。
“好了!你说吧,什么样的情况?”
“刚才,那个人进来买烟,她穿着很时髦,还有股子风尘气,像个……像个小姐,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警察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知道,女人买烟的不多,而且她还有几分醉了。我格外多看了她几眼,她的包是米黄色的,鞋子的根很高,但她人不高。”、
“你们店有监视录像吗?”
“有的。”
“等会儿技术部门会来检查录像的,你先说下去。”
“后来她摇摇晃晃往拐角走,大概是要回前面的那家宏门酒店,过马路更本没看红绿灯,有一辆车猛踩了刹车差点撞到她,司机还骂了她一句什么来着。但是她好像没听到,只顾往前,一转弯大约过了十秒钟就听到她在喊救命。”
“喊了几声?”
“两次,最多三次。当时我的店里还有客人,但是我什么都不管就冲了过去,转过弯,她已经不见了。只有个包掉在地上,包带子都断了。”
“当时那条街上有车吗?”
“没车,连人都没有,不过听到呼救,那条街上吃饭的人冲了出来,然后我就回到店里打电话报警。”
“等一会儿,那辆差点撞到受害者的车不在那条路上?”姜铭德问道。
“那个车直行,和那个女人不同路方向,女人叫救命时他已经朝东开掉了。”
“那个女人拐弯时,有谁跟着她吗?”这次是郝南山问
“肯定没有,我看得很清楚。她过马路时路口就只有她和那辆差点撞上她的面包车。”
“你能回忆起那辆车吗?比如车牌。”
“那怎么可能?我儿子的电话号码,我都常常会忘记。”
郝南山看了姜铭德一眼,轻轻地说了声:“太可惜了!”
“但是……我认识那个司机,他是东三街卖摩托的跷脚,姓李,他的破车上写满了那个什么轮胎广告,还有电话。”老板娘说话有些颠三倒四,往往把不相干的废话放在前半句。
“能联系到他吗?”两个警察一时兴奋起来。
“你们到街上找一辆他卖出去的摩托,他卖出去的车在后挡泥皮上有店里电话,可以联系到他店里,他店里值班的活计会帮你们找到他的。”女老板很认真地说着。
姜铭德的对讲机信号不太好,于是他走到店外联系找那个最后的目击司机的事。郝南山继续和女老板谈当时的情况。
“你认为她是被人拖到旁边的房子里去了吗?”
“我想那是不大可能的,人行道旁都是服装店,这个时候早把卷帘门拉下了,要开关那个门动静可大了。”
“现在街上那么多人里,还有什么人目击了当时的情况?”
“我想是没有了,那个女人出来的饭店可以去问一下,那家店的大门正对着出事地方,这里街上的人都是后来从居民区和网吧跑出来看热闹的人,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这个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有人在酒店了解情况了。”58xs8.com